忽然,鑰染顰眉面目冷凝,下身一熱,肚子墜疼,滿臉冷汗,險些站不住。
陸漸離見這樣的突變,臉色一沉,緊緊扶住不斷下墜的鑰染,“怎麽回事?”
鑰染疼的有些抽搐,還不忘對著陸漸離扯出一抹笑意,可自己難以察覺的是自己這樣慘白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我沒事,把我送回提督府就好”
陸漸離緊皺眉頭,一個打橫抱起,直接運用上了輕功。
路上,鑰染緊緊閉著雙眸靠在陸漸離的懷裡,但並沒有失去意識,甚至能感覺到他那越抱越緊的雙臂。
直接飛過提督府的外牆,陸漸離落在鑰染的臥房外,一瞬間,白珠和白鸞迅速趕來。
見狀,白鸞迅速的把臥房的門打開,陸漸離快速的邁步而入,陸漸離把鑰染輕輕的放在床上,轉過頭看向白鸞的臉色深沉的嚇人,
“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喊大夫”鑰染的身份不一般,又是常年身子弱,所以府中一定有悉知情況的大夫,這也是陸漸離在第一反應中是把她送回了提督府而非在外面找一個大夫。
此時白珠已經率先走去煎藥,只剩白鸞一人,白鸞看著模樣有些焦急的陸漸離,輕聲回答:“王爺,無需喊大夫,主子的症狀.常見,熬幾服藥就好了”白鸞也不知怎麽向陸漸離解釋女子痛經的問題,隻一句“常見”就簡單概括了。
白鸞猶豫道:“呃王爺,奴婢要替主子擦拭換衣,不知是否”
“擦拭?”陸漸離微怔,才注意到鑰染的身上與自己的身上都被血浸透,如同妖冶的玫瑰,冬日裡肆意張揚。
陸漸離忽然意識到什麽,看向白鸞,“她這是月事?”
白鸞緩緩點點頭,“回王爺,正是”
陸漸離仍是不避諱的繼續問道:“月事為何會讓她昏厥?”
白鸞也是直言不諱:“回王爺,主子也是三年前被大雪掩埋虧了身體,寒氣侵入脾胃,包括現在經常性的小災小難的,也都跟那場大雪有關系”
雖然白鸞沒有說明是哪場大雪,可陸漸離偏偏能聽的懂,靜靜地現在鑰染榻前,淡淡的看不出神色。
白鸞忽的歎了口氣,從衣櫃裡找到一件青色的衣服,這件衣服是上回鑰染從相府穿回來的,是陸漸離的,
“王爺把這個換上吧!”
陸漸離緩緩接過來,終是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早已經服下藥的鑰染一睜開眼睛,便清氣爽,仿佛感應到了屋內的動靜,房門被打開,陸續的從外走進婢女十幾人,每個人的手裡都端著一個托盤,而且每個托盤上的食物都具有驅寒補氣之功效,看的鑰染是一頓怔愣。
白鸞立刻迎了上來,吩咐道:“放在桌子上後就下去吧!”
“是”十幾個婢女一起回應道。
幾人走後,屋內突然安靜下來,鑰染對著白鸞有些誇張的口吻:“我說,不至於吧,一個早膳就十幾道菜,能吃的完嗎?”
白鸞看向鑰染,欲言又止,最後,朝門外努努嘴,附在鑰染耳邊小聲嘀咕:“不是奴婢,是攝政王”
“怎麽是他?他把他的廚子放在我們家了?”鑰染朦朦朧朧,不明白陸漸離怎麽開始關心她的早膳了。
白鸞再次附耳道:“豈止他的廚子,連他昨晚也入住咱們提督府了,只不過他去上朝了,估計過會兒還能回來。”
提到上朝,鑰染忽然間反應過來:“你們怎麽也不喊我上朝啊!”從窗的縫隙中望向外面,有些喪氣:
“現在估計都下早朝了,無故匡早朝是要扣月供的”
白鸞立刻安撫道:“主子莫急,是攝政王,他不讓奴婢們喊你的,說是他會替你告假的”
鑰染微怔,昨日還蒼白的臉色因充足的休息稍微有些潤色,“陸漸離搞什麽,又是住進提督府,又是不讓我上朝的,殷勤的有些奇怪”
白鸞笑道:“主子可能真是冤枉王爺了,王爺昨日聽說你只是因月事而昏厥,就嚇得守了你一個晚上,還硬是頂著我們奇怪的目光住進了提督府,說實話,奴婢都有些感動了”
鑰染的重點似乎不是陸漸離守了他一晚上,老臉一紅,有些尷尬的教育道:“我一個月事,就沒必要跟他匯報了吧?”
白鸞捂嘴笑道:“昨晚您蹭了他一身,哪需奴婢告知啊!王爺自己就猜出來了”
鑰染瞬間大囧,老臉更紅了。
“聊什麽趣事竟如此開心”突然門口傳來一道熏和的聲音。
鑰染向門口望去,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把陸漸離的全身掃個遍。
陸漸離倒是神色自如,攸然的坐在了鑰染的榻邊,柔聲說道:“起床更衣啦,否則早膳都涼了”
陸漸離似乎剛下早朝,此時,還是絳紫朝服,紫冠玉帶,襯得整個人身長玉立。
鑰染點點頭:“你應該也沒用早膳吧,先去把朝服換下,一起用吧!”
聞言,陸漸離狀若思考,深邃的瞳孔劃過一絲玩味,“朝服換成昨日的衣衫?”
鑰染似乎才想起來,這是提督府,上哪找衣服給陸漸離換下,昨日的衣衫又被自己弄髒,鑰染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轉念一想,陸漸離的婢女都可以過來做飯了,怎麽能不帶他的衣服,遂發現陸漸離眼底的那抹戲謔,鑰染心下便已明了。
遂挑起秀眉,回他一個同樣玩味的神色:“既然王爺喜歡穿著朝服用膳,咱家也沒意見,請便”
陸漸離也不惱,唇邊那抹自在的笑意加深,緩緩的向鑰染逼近,越來越近,以至於兩人之間的氣息越跑越曖昧,此時白鸞悄悄地退出去,關好門。
鑰染被陸漸離逼到床頭,無處可避,“陸,陸漸離,你,你要幹什麽?”
陸漸離深情的望著他,兩人的鼻尖貼著鼻尖,鑰染感覺的到陸漸離那炙熱的氣息撲在自己的臉頰,灼燒的發燙。
鑰染緩緩的閉上雙眸,雙手緊緊的抓住陸漸離的雙臂,纖長濃密的睫毛如同蝴蝶之翼,微微顫動。
許久,並未感受到陸漸離那柔軟的雙唇,鑰染微微睜開眼睛,發現此時陸漸離正用著倨傲的神色睥睨著自己,好看的眸中盡是玩味。
鑰染微怔,陸漸離緩緩的與鑰染稍微拉開一段距離,同時抬起手中的玉佩,在鑰染面前得意的晃了晃。
鑰染恍然大悟,自己是會錯意了。
再轉頭看看自己的床頭上,豈止陸漸離的玉佩,一身青衣長衫整整齊齊的躺在自己的枕旁,瞬間明白,這應該是陸漸離上朝之前穿的衣服,所以他只是想要拿自己的衣服換下朝服而已。
白鸞剛剛也說過,陸漸離在這裡守了一夜,所以他的東西只能在自己的房裡,自己怎麽沒有想到!
陸漸離抱起他的衣衫,唇角的笑意加深,顯得整個人更是俊美無儔,語氣調侃:“怕是染兒想到了什麽有趣之事,若是此時有一面明鏡倒是可以照一下染兒的滿面桃花春水”
說完,便抱著衣衫踱步而出,那得意的笑容在鑰染腦海經久不散,無奈撇撇嘴,“切,注孤生”。
除了換衣的小插曲,用早膳期間還是一番和諧的畫面。
吃飯間,鑰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陸漸離,昨日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慎刑司的大牢附近?”
陸漸離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又給鑰染盛了一碗,淡淡的說道:“學士府已經被監視起來了,探子回報,靜姝獨自去見余風,之後探子再次回報,說你正好也在慎刑司,本王就尋思也過來湊湊熱鬧”
聞言,正在吃東西的鑰染撇撇嘴,小聲嘀咕:“還靜姝呢!嘖嘖”表情十分生動。
陸漸離默默蔓延笑意,卻也不語,期間也不忘往鑰染碗裡加加菜,鑰染平時吃早膳很隨意。但今天陸漸離確實是用心了,都合自己的胃口,於是吃的還挺開心。
用完早膳,陸漸離哪也不去,就在鑰染的臥房裡架起了案桌,處理公文。由於皇帝一直“生病臥床”,所以折子都由陸漸離整理查看。
鑰染實在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陸漸離,我提督府又不是沒有房間,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住處,為何非要在我的房內處理公文?”
鑰染本是不在意陸漸離在自己房內處理折子的,但是陸漸離也不讓自己出去走動,這就有些過分了。
似乎看穿了鑰染所想,頭也沒抬,筆也沒停,淡淡說道:“我問過安禦醫像你這種情況,他說需要養,不能著了寒氣,月事期間,不能過多的勞累”
鑰染試著勸服陸漸離:“不能過度勞累的意思不是一直躺著不動,是可以適當的動動的”
見陸漸離並無所觸動,便再次開口:“我自己就是個神醫,我當然知道怎樣對自己好啦!”
陸漸離終於抬首,緩緩露出了溫和的笑意,把一半折子遞給了鑰染,溫柔到可以膩死人的語氣:“既然染兒也覺得是可以動動腦的,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就當幫本王分擔了”
鑰染氣笑了,“陸漸離,你還真夠懶的,敢讓我看奏折,還真不怕我禍國殃民啊!我看你也離昏君不遠了”
聞言,陸漸離笑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