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美美的心情在他手按到門上推了幾下卻沒推開後頓時大打折扣。
恩?凰兒沒給他留門?
皇北天有些不敢置信的微蹙了眉頭,今天上午兩人也算有一番溫存,雖然最後因為宮中送來的侍女略有些冷場,但總的來說兩人之間還是很有些濃情蜜意的,如今怎麽說給自己一個閉門羹就給自己一個閉門羹?
難道是忘了?
皇北天抱著僥幸心理有些不死心的再次伸手推了推,卻還是無法推開,這下不由急了。心上人就在跟前,卻看不見也吃不著,這如何不讓人著急?!
這般一想皇北天也顧不得會吵醒鳳凰,伸手就去拍那門,“凰兒,凰兒,你睡了麽?凰兒?”
裡面靜無人聲。
皇北天又推。
“砰——”
這一次回答他的卻是一道震天響的重物撞門聲,聽也知道是什麽東西被狠狠砸到了門上。
皇北天這時才終於明白過來,鳳凰不僅是故意沒給他留門,而且明顯是在生他的氣。可這卻讓皇北天益發的摸不著頭腦了,他記得自己中午離開的時候,鳳凰除了臉色稍微有點不好看,其他還是好好的,如今怎麽會突然生這麽大的氣?
一直潛伏在暗處戍衛的影衛再看不過眼,悄無聲息的落至皇北天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這才重新隱回暗處。
而站在原處的皇北天一張俊顏卻已黑沉的於周圍夜色融為一體,隻一雙眸子靜靜的閃爍著森涼入骨的冷光。
王府南苑,夕雲閣。
“小姐,今天李側妃回來的時候,您怎麽一聲不吭啊?”黃衫綠裙的小丫頭一臉好奇的朝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的女子,也就是皇北天三個側妃之一的莫紫萱問道。
“吭什麽吭?反正有的是人捧著她,我又何必自降身份的去湊這個熱鬧。”莫紫萱撇了撇嘴,卻是一臉的不屑表情。
小丫頭將淨臉的帕子遞給莫紫萱,“可是您就不好奇麽?”
莫紫萱接過隨便擦了兩下,丟還給她,仍一副懶洋洋的口氣道,“有什麽好奇的,當時要不是你非得拉著我去湊這個熱鬧,我根本就懶得去。”
小丫頭是莫紫萱的陪嫁丫頭,自小陪伴莫紫萱長大,情同姐妹一般,因而相比其他丫頭的本分,她還是很替莫紫萱操心的,聞言不由有些著急道,“哎呦,我的小姐唉,您怎麽能不好奇?那個女人可是王爺親自從外頭領回來的,還特地安排在了不準人隨便進入的西苑,可想而知那個女人在王爺心中的地位。您趁早打聽打聽,心裡也好有個算計啊!”
莫紫萱聽她嘰嘰咕咕一通,有些頭痛的按了按額角,擺手道,“行了,鈴鐺,這些話你反反覆複的說了幾百遍了,你說得不累,我聽得都累了。我這也沒說不去打聽啊,只是就算真要打聽,也不是從李珍那個沒腦子的女人口中打聽。”
“啊?”鈴鐺呆呆的啊了一聲。
莫紫萱有些沒好氣的用抹了紅豔豔豆蔻的手指頭戳著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道,“說起來你也是從小跟著我一起長大的,怎麽就沒學會我半點精明,整日裡就知道瞎忙乎呢?那李珍的話也是能信的?”
鈴鐺眨巴了下眼睛,有些遲疑道,“小姐,您的意思是說……”
莫紫萱嗤笑了一聲,聲音有些涼颼颼道,“李珍向來是個好面子的,就算真的吃了虧,估計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了。你白日裡光顧著看她在眾人面前眉飛色舞的吹得天花亂墜的,卻也不細細想想,王爺既然都將影衛留給了那個女人,又如何會讓那個女人吃半點虧?你等著吧,李珍馬上就要倒大霉了。”
鈴鐺聽了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吧,這李側妃好歹也是王爺的側妃,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爺難道還真為一個煙花女子收拾李側妃不成?再說了,李側妃出身於煊赫的尚書府,王爺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麽著也會給尚書府留幾分薄面的吧?”
莫紫萱聞言卻是斜眼睨了她一眼,“誰跟你說那女人是煙花女子的?”
“李……”鈴鐺想說是李側妃,隨後又想起自家小姐剛剛都說那李側妃是胡說八道了,這話便也就沒說的下去。
莫紫萱卻是笑了一聲,“都說了李珍那女人是個沒腦子的,她說的話你也敢相信?昨個兒夜裡,你又不是沒瞧見王爺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就她那架勢能是煙花之地這種醃漬地方培養出來的?嗤,李珍一口咬定那女人是風塵女,我看八成是她嫉妒人家,卻又拿人家沒法子,因而才這樣編排人家呢。”
鈴鐺聽她這般一說,不由便仔細回想了一番,隨後這才點著小腦袋道,“小姐說的極是,那女人的確不像是煙花女子,我昨兒個夜裡偷眼一瞧,發現她站在王爺身邊也是絲毫不落下風呢。而且她也不像李側妃說的那般難看,只是她身上的氣勢太驚人了,這才掩蓋了她的容貌。說起來她長得也是極美的。”
莫紫萱笑著頷首道,“還算你有幾分眼力勁。其實就不看那個女人,你看看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頭,在見著府內眾人的時候,她可有一絲的慌亂?若非是見慣了這樣的大場面,如何能做到這般紋風不動?一個丫頭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身為主子的那個女人了。”
鈴鐺想想的確是如此,朝莫紫萱讚服道,“小姐,您瞧的可真仔細!”
“要不然等你這個笨丫頭去發現麽?”莫紫萱笑罵了一聲,隨後又道,“而且我還不止觀察到這些呢,你昨兒個夜裡可有注意那女人身上的衣服?”
鈴鐺不知她為何會這般問,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有注意啊,不過就是做工精致些,料子好些,沒什麽特別的啊。”
“笨死你算了!”莫紫萱再次恨鐵不成鋼的彈了一記她的額頭。
鈴鐺揉著有些疼的額角,嘻嘻笑了一聲,“好小姐,你向來知道我比較笨的,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那衣裳有何講究吧?”
莫紫萱搖了搖頭,歎氣著解釋道,“那衣裳乃是宮中尚衣局出來的。”
“啊!”鈴鐺驚呼一聲,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她跟著莫紫萱嫁到戰王府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自然知道尚衣局的衣裳那可不是誰都能穿的。
莫紫萱臉上始才露出一絲幸災樂禍來,“等著吧,今晚有好戲瞧了。”
鈴鐺到底不傻,眼睛骨碌碌一轉,立即明白過來,卻是捂著嘴咯咯笑道,“怪不得小姐您今晚始終磨磨蹭蹭的不睡覺呢,我還當……”
卻還沒說完,忽地聽見外頭響起一陣喧嘩,“來了!”
皇北天進了南苑後並沒有去任何人的院子,而是直接命人去將所有人都喊到南苑中央的庭院來。南苑中住著的眾女人們雖不知這是何故,但想到終於能見著皇北天了,各個都是欣喜若狂。
李珍自然也不例外。
“去,將本側妃前些日子做的那些新衣裳拿來,”李珍坐在梳妝台前,一邊任由侍女替她梳妝,一邊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身後的侍女聞言卻是面露遲疑,“側妃,您前些日子做的可不止一件……”側妃向來是個奢侈的主兒,每一季都要換新衣裳,前些日子聽聞王爺要回府了,更是一口氣做了將近二十套,這全部拿出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珍面上一頓,隨後笑了一聲,“你過來。”
侍女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側,李珍又朝她勾了勾手指,侍女心中若有所覺,眸中頓時閃過一抹驚惶,卻不敢反抗,只能認命的將臉湊了過去。
“啪——”的一聲,耳光響亮。
李珍挑著眼角,斜睨著臉頰紅腫的侍女,冷笑,“這下聽清楚本側妃的吩咐了麽?”
侍女眼中立時聚起一抹水光,卻是呐呐不敢言語,忙不迭去了。
李珍哼了一聲,轉回視線,卻又是柳眉倒豎,伸手狠狠掐了替她梳妝侍女的胳膊一記,聲色俱厲道,“眼睛瞎了是不是?看看你這眉毛怎麽畫的!”
梳妝的侍女剛剛不防李珍突然發怒,被嚇了一跳,抓著螺子黛的手一抖,眉毛便畫歪了一些。
侍女被李珍擰的臉上一陣扭曲,手指卻是死死捏著那螺子黛,生怕將那東西給摔了。這螺子黛珍貴異常,乃皇家禦用,自家側妃的這一支還是宮中賞賜的,輕易不舍得用,若是被自己不小心摔了,非被扒了皮不可。
李珍好一番精心梳妝,又挑了件自認為最能將自己襯托的人比花嬌的衣裳,這才扶著侍女的手,一步三搖的款款去了庭院。
庭院中已站了滿滿當當的人,俱是衣著光鮮,妝容精致,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已不複剛出來時的欣喜若狂。
李珍是最後一個來的,她顯然還沒有察覺到庭院中的異樣氛圍,越過眾侍妾,穿過站在最前方的陸冰兒和莫紫萱,徑自走至皇北天身前最近的地方,福身款款一禮,“妾身見過王爺。”
皇北天正負手背對著眾人,聞言慢慢轉過身,李珍始才瞧見他的臉色,心中驀地就是一突,正待開口說些什麽,那話卻被倏然扇過來的一巴掌給打回了肚子裡。
“啪——”
耳光清脆,刺得在場眾人俱是一抖。
李珍更是被這毫不留力的一巴掌給扇到了地上,臉頰立時腫的半指來高,嘴角邊甚至還沁出了一絲血跡,可想而知這一巴掌力道有多大。
“王……爺……!”李珍捂著滾燙的臉頰,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北天,聲音破碎的喊道。
皇北天卻是不看她,而是冷眼掃視著眾人,“本王吩咐過,以後這府中待夫人如待本王,你們都不知道麽?”
眾人自然知道,只是她們都以為這道吩咐不過就是針對下面的奴仆的,可如今聽皇北天這話的意思,那吩咐竟是覆蓋整個王府的所有人!
“妾身知道!”眾人心中震驚,可李珍這前車之鑒就在面前,她們哪裡還敢顯露出來,忙屈膝應道。
“知道就好。”皇北天聞言卻是冷冷哼了一聲,這才垂眼望向癱在地上的李珍,“李側妃衝撞夫人,罰三月不許出自己的院子,若還有下次,直接送去梅影庵帶發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