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扶司徒辰躺下,正要離開,司徒辰卻拉住了她的手。司徒辰拉的很緊,凌瀟能夠感覺到他的不安。
凌瀟微笑著蹲了下來,拍了拍司徒辰的手,希望他能夠平靜下來。
“別擔心,我只是去拿藥,給你恩眼睛換藥,就在旁邊,不會離開房間的。”
雖然凌瀟解釋了一番,司徒辰還是沒有松開。當凌瀟打算再大廢口舌的時候,司徒辰卻自己松開了。
為了避免司徒辰的心裡增長更多的不安,凌瀟盡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把藥拿了過來,又迅速把手給洗了。
輕輕的解開蒙在司徒辰眼睛上的紗布,司徒辰的眼睛沒有睜開,這時候也無法睜開。
凌瀟拿藥水在布條上,再重新蒙在司徒辰的眼睛上。
破城有叮囑過,蒙在眼睛上的布條使用的次數不能夠超過兩次,不然很容易滋生病菌。
現在這布條也快用完了,看來待會要去跟皇甫無痕說一說,讓他安排一下。
熬粥本就是一件要花時間的事情,要是沒有耐心,也不能夠熬出好吃的粥來。
凌瀟都已經做好了等上辦個時辰的時間,在這期間一直隔一段時間給他喝一些水。
睡了這麽久,一直都沒有進食,司徒辰的身體已經很虛弱,醒來後體能的消耗會更大。
就先喝水,填填肚子也好。
得知了司徒辰恢復的消息,皇甫無痕來看了幾次。每次來都有給他帶來一些補品,再說幾句貼心的話。
凌瀟要照顧司徒辰的衣食起居,皇甫無痕也沒有讓她再去宣音閣,凌瀟卻有些懷念。
兩人當初在宣音閣的那段日子,皇甫無痕的動作,說話的語氣,在那時候都會格外的溫和。
司徒辰醒來已經是第三天,為了能夠讓司徒辰的眼睛適應亮光,不能夠太過刺激。
凌瀟是先打開房門,再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光,讓他慢慢的來。
到第三天的時候,凌瀟就扶著皇甫無痕在靈清殿裡走一圈。然後讓人用轎攆抬著到禦花園去看看。
在秋天的禦花園,依舊是綠意黯然,一些樹木的葉子雖然已經盡數凋零,更多的樹的葉子還是掛在樹上。
禦花園裡的植物安排的都很合理,樹木有分春夏秋冬凋零的,就算是季節更替,禦花園裡的樹還是生機勃勃。
花卉也是同樣,夏天的荷花,春天的桃花,秋天的海棠,冬天的雪梅,都是最為典型的代表。
在禦花園裡,有一處非常有趣的建築,在人工湖的旁邊,有一座很高的假山。
而假山上面,建著一座水亭,在水亭上就可以看到一小部分的禦花園景色。
凌瀟厚著臉皮,讓那幾個苦命的太監把司徒辰抬到了水亭上,還好階梯很寬,走起來並不難。
到了水亭上後,凌瀟跟那幾個太監道謝,把自己身上的首飾,能夠摘的都摘下來,送給他們。
可凌瀟不管說什麽,那些太監就是不收,讓凌瀟好生感動,在皇宮之中還有如此恆心之人,實在不易。
這個世界,看來還是有美好的東西存在的,並不是所有都那麽醜惡。
在皇宮這樣陰險的地方,也有心思純潔的人在,也有正義的人錯在的。
“辰,在你的對面是一面湖,那湖水很清澈,都可以看清人的模樣呢,這裡的空氣真好。”
司徒辰笑著點點頭,靠在轎攆上,享受著這閑暇的時光。凌瀟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按摩太陽穴。
薛晨說這樣能夠緩解眼睛的局部疲勞,凌瀟便天天給司徒辰按摩,眼睛應該會好的快些。
“喲,這不是未來的王后娘娘嘛?”這尖銳刺耳的聲音,凌瀟就算不回頭,也能夠聽得出是歐陽青雨的聲音。
不過應該不止歐陽青雨一人,因為凌瀟聞到了濃重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很是刺鼻。
這味道已經有很久都沒有聞到了,在宰相府的時候,北堂小蠻那幾個大小姐和那幾個姨娘。
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臉上的脂粉都可以用來和面了。
她們在自己的臉上撲騰那些東西,就不會覺得難受嗎?在頭上掛那麽多的金釵步搖,不覺得沉重嗎?
凌瀟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是歐陽青雨,還有一些皇甫無痕的妃子。
不得不說,這些妃子雖然都是為了給若憐醫治的藥引,卻個個長的是貌若天仙。
皇甫無痕殘害這些嬌弱美人的時候,心裡面就不會於心不忍啊。
不是皇后和四妃在宮裡是不得佩戴金色的頭飾的,大多數佩戴的都是花簪和銀簪。
花簪看著倒是養眼,銀簪的話就有些晃眼了。
“公主和眾位娘娘萬福金安。”凌瀟極為尊規守禮的對她們盈盈一拜,對歐陽青雨有意挑釁的話充耳不聞。
“這未來王后娘娘的行禮,我們這些人怎麽受的起,妹妹們,你們說是吧。”
歐陽青雨還就非要挑事,那些妃子立刻就起哄起來,那嘴臉跟變戲法的臉譜一樣,變化莫測。
“不過是陛下帶回來一個低賤的民間女子,陛下怎麽會看上她這種人。”
歐陽青雨的激將法很快就起到了作用,一名妃子跟快就對凌瀟展開了人身攻擊。
她們傻,凌瀟卻不傻。這招借刀殺人,歐陽青雨還真是會打如意算盤,什麽樣的手段都想的出來。
她只不過是想來禦花園散散心,老天還就獨跟她開玩笑似的,總是會整出這麽多的么蛾子。
“娘娘說的言之有理,是小女子不識好歹,若是惹著了娘娘,還請娘娘息怒,總是生氣的話,極容易長皺紋。”
這句話對那些有虛榮心的娘娘倒是頗為受用,聽凌瀟這麽說,都捂住自己的臉摸了摸。
生怕自己的臉蛋,真的會像凌瀟說的那樣,長了皺紋。
在這后宮裡,花容月貌的臉,可就是她們的本命錢,要是真的長了皺紋,那可不了得。
“呵,真是沒有看出來,你竟然還這麽巧舌如簧,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歐陽青雨冷笑,傲嬌的走到了水亭裡,昂首挺胸的,活脫脫像一隻照鏡子的孔雀。
“公主謬讚,民女也只是就事論事,實話實說罷了。”
其他的娘娘惹不起,這歐陽青雨凌瀟是毫不在乎。歐陽青雨這樣的女人,只會得寸進尺。
“身為陛下信誓旦旦說要立為皇后的人,居然在這裡和其他的男人兩耳嘶鳴,還真是一個守婦道的女人。”
歐陽青雨說的這些話,死活就離不開立後這件事情。司徒辰不在的時候凌瀟可以不在意。
她如今在這裡胡說八道,只怕傷了司徒辰的心。
立後的事情又不是她願意的,而且根本就沒有決定,不是八字還沒有一撇嗎?
這塊就著急著人身攻擊她,不至於這麽心急的吧。
“歐陽公主,我敬你為公主,處處對你忍讓,可是你也別太得寸進尺,在不清楚現況的時候,就不要亂說。”
凌瀟最容不得的,就是別人玷汙自己的名聲。自己若是做了,大可承認便是,就是受不了被人誤會。
嘴可是能夠顛倒是非黑白的,什麽不都能夠說的出來。
聽到這話,歐陽青雨就跟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撩了撩自己柔順的青絲。
“怎麽,本宮可不覺得說錯了,你這不是就在和男人卿卿我我的。”
歐陽青雨繞著走到司徒辰的面前,看到司徒辰的眼睛蒙著布條的時候愣了一下。
嘴角的笑意有增無減,讓凌瀟火大。“哈哈,沒想到還是個重口味,居然是個瞎子,真是讓本宮沒想到。”
這世上有種人最為可恨,隨意的踐踏他人的傷口,傷口越是血肉模糊,他們笑得更加猖狂。
“你有種再把剛才說的話說一次。”凌瀟冷冷開口,一根銀針從水袖滑至掌心。
若是歐陽青雨真的敢再說,凌瀟絕對會把這跟銀針插入她的血管,讓她幾個月都看不清任何東西。
讓她也嘗一嘗,看不見眼前的東西,還被人嘲笑到底是怎樣的滋味。
歐陽青雨被凌瀟冷冽的語氣和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可是後面那麽多妃子在看著,她不能夠退縮。
她身為高高在上的公主,在宮裡好比螃蟹,總是橫著走。
這些妃子礙於她的身份,對她自是禮讓三分,不敢冒犯。表面對她恭維,卻等著看她出醜。
此時她是騎虎難下,怎麽能夠被這女人給唬住,若是她退縮一步,豈不是在眾妃子面前顏面盡失。
從此以後,她又如何在她們之間立足。身為堂堂公主,絕對不能淪為他人眼中的笑柄。
“哼,你這個賤蹄子,自己都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來了,還怕別人說麽,更何況他本來就是……”
罵人是最能夠給人壯膽的,歐陽青雨還打算繼續罵,凌瀟手裡的銀針已經蓄勢待發。
司徒辰卻站了起來,冷聲開口道。“你若不立刻為你方才所說的話對凌瀟道歉,本宮定讓你悔不當初!”
司徒辰剛恢復,意識都有些混沌。若不是這歐陽青雨的刺激,就還不能夠這麽快就開口說話。
說話有些費力的原因,司徒辰習慣性的說了本宮兩個字。因為聲音有些模糊,眾人倒是沒有聽清。
“哈哈哈,原來不止是個瞎子,還是個連話都說不好的,真是笑死人了。”
“啪”歐陽青雨笑到一半,凌瀟就一巴掌打了過去。
什麽南羅國的公主,第一美人,都是扯的。一點身為公主該有的修養都沒有,說話粗鄙,如市井潑婦。
在天東國的這些天,定沒有少折騰皇甫無痕,凌瀟倒是開起來同情起皇甫無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