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鳶,你給我撐到太醫過來,否則你我都對不起夏候蕊。”
“小姐,這樹太高了,要不別爬了。”
看著自家小姐把裙子綁起來,夏候蕊的侍女又看了眼不見頂的古樹,急得團團轉,她們家小姐可是個只會繡花的千金小姐,別說爬樹了,連門都很少出。
然而,小丫環心中溫柔嫻淑,說話輕聲慢語的大小姐夏候蕊,在眨眼間形象崩塌。
夏候蕊扶著樹往上爬,雖然手腕力氣不夠,但是好在古樹斑駁可以有落腳的地方,爬到牆頭倒是沒費什麽功夫。
她蹲在牆頭,轉身對著還在下面目瞪口呆的小丫環伸出手:“我拉著你,快上來。”
“哦。”
小丫環這才恍夢初醒,在夏候蕊的幫助下迷迷糊糊的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爬樹歷險。
“小姐,我先下去吧。”
她自告奮勇,要是夏候蕊下來的不小心摔了她還能接一下。
夏候蕊點頭同意,在小丫頭下去後,她反過身趴在牆頭,雙腳上小心地翼翼往下探。
“你是什麽人?”
忽地,小丫環一聲怒喝讓她動作一頓。
小丫頭張開雙臂以一種老母雞護崽的姿態擋在夏候蕊的前面,一臉警惕地盯著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的男人。
蘭秋閣是參加選秀秀女的住所,是后宮一處幽靜之地,陡然間出現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后宮,這是對當今陛下的冒犯。
“我迷路了……”
換了一身便裝的皇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因為沒人知道他在這,本來就是背著人過來的,想找蘭秋閣的大門來著,結果走著走著就找不到路了。
他的方向感不太好,再說蘭秋閣他幾乎很少來,都在周圍轉了好幾圈都找不到蘭秋閣的大門是在哪個方位。
這不是聽到這邊有人說話,只是想過來問個路而已。
迷路?小丫頭可不信,宮中每宮每殿都有管事的公公和姑姑,想要相互走動還要主子們的令牌路引呢,再說都在宮是城當差怎麽可能迷路,這人明明是宮外來的。
可不是讓他壞了小姐的名聲。
“你哪宮哪殿的?”
“呃,哪一宮殿的?”皇帝摸了摸下巴思索著他這個天下之主該屬於哪一座宮殿,可是好像整座宮殿都是他的啊。
哎喲。抬頭一看天色,都這麽晚了,他可是受人之托有事來蘭秋閣呢。
這事沒辦好,下次想要再找小耗子下棋可叫不動了。
當今聖下近來喜歡下棋,可是棋藝極爛,各位大臣被叫去當成對手已是生不如死,可是又不能明面拒絕。
皇帝對他的大臣一直把他捧著努力輸給他的模樣弄得心煩,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召見他們進宮下棋。
大臣們是解放了,可是皇帝把主意打了敬王宇文昊身上。
“登徒浪子,速速離去,否則等我叫來宮中巡衛今日你就休想安全離開。”
夏候蕊掛在牆上,底下沒有人接應,她不敢懸空跳下去,可是時間已久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皇帝大概也看出牆上掛著的女子搖搖欲墜有掉下來的趨勢,他沒管那忠心護主的小丫環,越過他直接抱住牆上之人的腰。
突然一雙手摸上腰,夏候蕊驚得大叫,緊接著她的雙腳就踩在了實地上。
“沒事吧?”
頭頂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帶著男人特有的氣息,夏候蕊從未和一個男子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臉瞬間紅透了,她掙開男人懷抱後退兩步,又羞又惱的她揚起手就是一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在空氣中格外的響亮,皇帝的臉偏到一邊,白皙的臉上浮出一個巴掌印。
皇帝的手撫上面頰,火辣辣的疼痛感讓倒吸一口涼氣,他身為九五至尊,至今為止還沒有人動手打過他。
他倒要看看是何女子敢這麽膽大妄為,他完全忘了如今身穿便服,宮中一女子如何能知道他就是當今聖上。
“大膽,你是哪個府上的女眷……”
“陛下?”
豈知,剛一轉過頭,夏候蕊認出了眼前的人就是有過幾面之緣的當今聖下,嚇得她當下跪在地上。
“呃。”
這臉上還疼著呢,人家已經跪下求饒了,不過區區一女子同她計較為免失了風度。
皇帝陛下四下望了望,見沒其他人,他的臉色才好看些。
總歸沒人看到這丟臉的一幕。
“平身吧。”
“小女惶恐竟然陛下出手,還請陛下治罪。”
夏候蕊嚇得不敢動,伏在地上,聲音顫抖請罪,而小丫頭早就傻眼了,這會還沒回過神來愣在原地。
“動什麽手?你不是幫朕拍死一隻蚊子嗎?”
皇帝哈哈大笑,對臉上的五指山印不放在心,他扶起地上瑟瑟發抖的夏候蕊,上下打量一番,問見她柔弱卻是從裡面爬牆而出,不禁好奇:“你怎麽有門不走要爬牆?”
“我。”
夏候蕊低著頭,緊咬著嘴唇,腦子一片渾亂的她現在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朕有這麽嚇人嗎?”
因為夏候蕊的我見猶憐,皇帝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隻覺得有些眼熟,爾後突然想起在哪見過,驚喜道:“你是入宮選秀的秀女?”
得到肯定答案後,皇帝舒了一口氣。
“這裡離蘭秋閣不遠了吧?”
“這裡正是蘭秋閣啊。”夏候蕊迷茫地抬起頭地。
看來還真是迷了路,不是騙她。
夏候蕊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對方的眸子,眸如黑夜星空,倒映著她的身影,她慌忙低下頭。
“膽子不是挺大的麽。”
見夏候蕊一語不發,皇帝嘀咕著,向一邊的小丫頭打清了一下路。
等人走遠了,這時小丫環才反應過來,激動的喊:“小姐,那是陛下啊?趙姑娘的病有救了,我們去求陛下請太醫來幫趙姑娘瞧病啊。”
“不用了。”
夏候蕊望著皇帝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他既然來了,就有救。”
皇帝親臨蘭秋閣讓眾秀女們大驚失色,就如同夏候蕊所預料的那樣,趙雪鳶的病完全不需要再擔心。隻到房間瞧了一眼再想起剛剛進大門時聚集在一起的人和翻牆的夏候蕊,皇帝就猜到了其中發生了什麽事。
“豈有此理!簡直是反了天,誰帶頭堵的門就把誰杖三十丟出宮外地!”
嚴慧玲聽完臉色慘白,她很快把前面一個秀女推了出去,就像有了主心骨,其他人也為了自保紛紛指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