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立訕訕然乾笑一聲：“……”的確。

  “沒事，之後總有辦法的。”沉香見兩人狀態都有所不對，出聲安慰道。

  “對了，那這幾日你做的事情你有印象嗎？你平日裡難道就是在這裡生活，只有需要買東西的時候才出去活動一下？”觀看了一下周圍，夏立心中蔓延上一陣古怪。

  她也說不清楚這種心情哪裡來的，就是覺得光從外表上來看，這裡似乎沒有一點的生活氣息。

  陸璐沒有想到夏立會問這個，一下子也愣住了。

  她認真的回想片刻後，忽然搖搖頭，“不清楚。”

  不清楚是什麽意思是？

  如果臉自己之前的事情忘卻了還情有可原，但不可能在自己擁有意識後的事也跟著忘卻。

  “我發現我好像想不起我的任何一個過去，並且這個過去包括昨天。”陸璐認真道，在夏立來之前， 她並未覺得自己的生活有所不對，但等這個問題被對方提出來之後，她認真的思索了一番，忽然覺得這個提問的確值得讓人思索。

  “你會做菜嗎？”夏立望著眼前陸璐剛買的青菜問。

  陸璐點點頭：“應該會。”

  “應該？”沉香疑惑道。

  “因為……如果我不會做的話，那我這些天都在吃些什麽，總不可能不吃飯也能活下來吧。”陸璐撓撓頭皮回答道。

  “可你怎麽做。”夏立目光忽然一沉，這個草屋幾乎算得上是空空如也，一眼便能看盡，除了幾張椅子和一張桌子外加一張床，幾乎沒有別的什麽擺設，這個擺設自然也包括在鍋碗瓢盆在內。

  這一句話無疑與是警醒夢中人。

  陸璐愣了一會兒，也道：“……貌似也是。”

  “貌似？”沉香哭笑不得，這人心這麽大的嗎？連自己平常生活在一個怎麽樣的狀況中都不曉得。

  夏立望著陸璐久而久之也忘出了神，她剛剛發現陸璐說的話有紕漏以後，一直以為這人是在騙她們，把他們帶過去不過也是別有企圖罷了。

  但經過方才的一番對話，貌似這個姑娘還真的還什麽都不知情。

  是她想的太陰暗了嗎？還是是這姑娘演技太好，說謊都能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你認識陸仁嗎？”夏立再次問道陸璐。

  陸璐搖搖頭，“沒聽過這個名字。”

  “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有。”陸璐與夏立對視，兩隻眼睛透露著一絲迷茫，“半仙，如果你知道些什麽的話，能夠也說給我聽聽嗎？我現在感覺我自己都不像是個人，恍若一個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的靈魂體一樣，如果不是你們，除了那個賣菜的老板以外， 應該也沒有任何人會記得我。”

  “那行，如果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們不若現在就去陸家查看一二。”

  這陸璐的存在的確令人心生疑惑。

  本來夏立還想著去找陸仁看他和他那閨女的時候，別的不說，至少也要選個良辰吉日帶上一些伴手禮去，現在想來倒是不必了。

  她內心有一個很大的揣測在心中發芽，這個猜想的結果取決於這個時候陸仁到底在不在陸香館。

  到達之前的雲鼇紋也就是現在陸香館的時候，外頭的守衛已經換了一批，明顯也比之前要好說話的多。

  夏立自報身份後，馬上就有一個管家式的嬤嬤在前方帶路。

  那嬤嬤看起來對夏立很有好感，看到夏立的一瞬間，嘴巴已經停不下來不停道，“您就是夏半仙吧，主人在府內的時候經常和小姐提到你，還說正是多虧了你小姐才能活下來。”

  聽著嬤嬤對自己的感謝，夏立有一陣功夫愣神，她道：“那現在陸公子在府內嗎？”

  嬤嬤頓下腳步，搖搖頭，“主人出去了，不過他曾有過吩咐，說是可能最近一段日子夏半仙您回來，所以早就讓老奴做好準備，說是半仙來了，府內的規矩不能差，一定要伺候的半仙您滿意的等他回來。”

  “那他去哪了？”夏立可沒有閑情逸致再這裡體驗一把這陸香館的服務。

  想她這麽多年，去皇宮都跟去自己家似的沒區別，哪裡還在乎這區區的體驗感。

  “這……”嬤嬤愣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主子出去一般都是有他自己的目的，老奴不過是個奴婢，能夠知道的也就是主子的吩咐，不會特意去問他要去哪裡。”

  這話雖然有些不對，但聽著也沒什麽毛病。

  畢竟不是每個下人都跟沉香似的，可以時時刻刻詢問夏立幹了什麽。

  無奈，夏立只能撇撇嘴角，看向左右的二人，“那我們現在是要在這兒繼續等下去，還是先行離開，等到之後再說。”

  “等吧。”沉香提議道。

  這陸仁總要會有的，沉香就不信對方能一直去個一天。

  “萬一他一直不回來呢？”說這話的時候，夏立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瞥向陸璐，而對方也不知道她一直看著她，好奇的眨眨眼。

  夏立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態，最終還是讓那個嬤嬤帶他們去了這陸香館的一個待客室，隨後更是吩咐嬤嬤沒事不要讓其他閑雜人等進來，這裡有他們幾個就夠了。

  “半仙，我們來了這兒又不讓其他下人來，那待在這兒多沒意思啊，總不可能就我們三坐在這兒純聊天吧。”沉香有些疑惑。

  夏立沒回答沉香的話，只是繼續一個勁兒的盯著陸璐話，好似要將對方盯出花兒來似的。

  陸璐原本還能說服自己說搞不好這夏立只是隨便看看，盯著久了，心裡也不自由主的開始發起毛來，“夏半仙，你為何一定盯著我。”

  “那個，陸璐啊，我有一個設想，很大膽的設想。”夏立勾起唇角一笑，“只是需要你配合做一件事。”

  陸璐天真的看向她，“只要半仙的設想與我的事有關，那麽半仙說的任何事，陸璐都能做到。”

  “真的？”

  陸璐點點頭，催促道，“半仙你趕緊說吧。”

  “那就……脫衣服。”

  此話一出，本來在旁不明所以喝茶的沉香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她抖索著聲音道，“半……半仙，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知道。”夏立很清醒，正是因為清醒她才會這樣說。

  陸璐神情也是極為複雜晦澀，“這……不好吧。”

  好端端的怎麽和脫衣服扯上關系了，難道夏半仙有什麽其他不為人知的愛好不成？

  “你先脫就是。”夏立道，“你放心，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我還幫皇貴妃娘娘接生過，更何況在場三人都是女兒身，又不會有人要非禮你。”

  這不是非禮不非禮的問題。

  是……

  陸璐的臉色由晴轉陰，由陰又轉為鎮定。

  “脫呀，還愣著幹什麽。”夏立道，她的眼眸眯了眯，“亦或是說，你不敢脫？”

  沉香：“半仙……”

  這語氣，怎麽聽著好像在強迫什麽良家婦女一樣。

  “陸璐”忽然一笑，笑容略微有些苦澀，聲音也從女子轉為低沉醇厚的男聲：“看來還是我小瞧了你。”

  “哪裡小瞧了，我倒覺得你的演技很不錯，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台上的戲子都沒你會演。”夏立目光一沉。

  聽到這對話的沉香：“……這，發生了什麽？”

  夏立的種種豐富經驗告訴她，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厲害，不論這中間許多事究竟有多麽不合理，但只要你能嗅到一絲不對勁，哪怕你的猜想再古怪，最後也會淪為現實。

  “我說陸公子，你有沒有提過一句話，普通到極致其實也是一種特點。”就好比易容，你特意要把各個五官普通化，那不管男相女相成為大眾臉的同時，一定會透露出某種的相似性，再者你外貌五官能變，聲音粗細能變，體型大小能變，總不可能性別也說變就變。

  “罷了，被拆穿就被拆穿吧。”陸仁也算是頗為爽快，面具一摘，背後透露出的那張相貌成了夏立一開始見的那副模樣。

  “這應該也不是你真實的臉吧。”夏立冷哼一聲。

  經過欺騙之後，陸仁整個在她心中都成了一個“騙子”的代名詞，不管是身體上下的哪個角落，都能夠引起她的懷疑。

  陸仁一頓，隨後笑了，笑意讓本來普通的面貌多了幾分溫潤，“半仙果然聰明。”

  “別說臉了，你這個名字搞不好都是隨意編的。”夏立聳聳肩，但真實姓名叫什麽她並不好奇，因為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問了對方也未免會直接回答。

  “不錯。”陸仁繼續點頭，“這的確不是我的臉，也不是我的聲音，更不是我的名字，夏半仙還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吧，不僅如此，我還可以告訴夏半仙，現在你所居住的這個房子也都是假的，外頭的那些守衛是假的，你剛剛認識的嬤嬤也都是假的。”

  “全都是你傀儡術的操控品？”沒想到這人絲毫不忌憚，直接就把一些事堂而皇之的擺在了跟前。

  “對。”陸仁承認的痛快。

  “那你的那個小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