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像個丫鬟樣啊……你見過那麽囂張的丫鬟。”
“也是。”
“……”
你說這群人,說人壞話就說人壞話,還不躲開點,光明正大的就對著你的身影在那兒悄悄說,真以為她是聾子了。
夏立覺得看來還是她自身太過接地氣了點,並且完全沒有那種帶小弟的習慣,什麽時候自己出門也帶幾個三三兩兩的仆人充當背景給她增添氣勢,然後再穿的格外引人矚目點,這樣別人才能知道她是這京城獨一無二的安定郡主。
“別多心,這裡的許多弟子都經常足不出戶,只在宗內練習,見不到你也正常。”祁瑾煜自然也聽見了這些話,怕她心中聽了這些話有異,小聲解釋道。
夏立揮揮手,“沒事,我不會跟他們計較的。”
同時心裡也有些納悶。
天羅宗不是有陸路扮的身形聲音均與她相似的夏羽嗎,難道夏羽也是只有天羅宗地位高的人才可見,所以這些人才對她毫無印象。
罷了,不想了。
比起這個,她還是更關心那位祁瑾煜的同門好友。
說曹操,曹操就到,不過就是隨便瞥了四周一眼,夏立便看到一位身著白衣的人姍姍來遲,看到祁瑾煜後更是眼前一亮。
“祁兄。”白衣男子道。
夏立離了近一些,看清了那男子的臉。
她本以為愛穿白衣的人,性格必定是溫潤平和,再不濟也得是那種喜靜少語類型,這男子長得也清清秀秀的,沒想到一過來一聲粗壯口音差點把她嚇的丟了魂。
也不能說是粗壯。
若是換了個尋常男人來,這聲音只能說是尋常,或者說是尋常人要更為低沉了些,但配上男子這張端正清麗的臉……卻是怎麽看怎麽個違和。
不僅聲音粗獷,這人性格也爽朗的很,明明不說話看著很是安靜的一張臉,一說話格外的自來熟,他先是拍拍祁瑾煜的肩,互相問好後,視線又轉到了夏立身上,“這位是……”
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跟其他天羅宗的人一樣對夏立的穿著在意。
拋開聲音不說,這類人的性格還是很得她的喜歡,自我介紹道:“我是夏立。”
“夏立?”白衣男子的眼睛立刻瞪得跟銅鈴一般大,“原來你就是那位安定郡主夏半仙,我就說……怎麽看著有些熟悉,但又感覺似乎哪裡有所不對。”
夏立知道她說的可能是夏羽,便道,“我已經聽我師傅說過了,你們這兒新來的一位醫女名為夏羽和我長得有幾分相似。”
“呃,你這麽說還真的是有幾分,怪不得熟悉,只是……好奇怪啊。”白衣男子繞著她走了一圈,上上下下的打量幾眼,“感覺五官臉孔都很像,但就是有所不同……那位夏醫師一般都在晚上現身,身著一襲白紗恍若脫離凡俗的人間仙子,但夏半仙你就感覺呃,有煙火氣了一些。”
“行了我知道了,你別說了。”夏立有些無語。
什麽煙火氣……她知道對方這個說法可能只是想美化修繕一下,但正因為這種美化的語句太明顯,還不如直接說她沒氣質讓她更為舒心點。
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
不會陸路還真的按她的臉來搞的夏羽這個身份吧,就是把氣質改變提升了點……但這氣質的差距有這麽大嗎?況且她怎麽就沒氣質了,不食人間煙火怎麽就比平易近人要高貴了。
“不如祁兄今日帶半仙來有何要事,莫非是為了會會宗門裡頭的那位夏姑娘?”不好意思笑一笑,算是對夏立的賠禮,白衣男子將視線轉到祁瑾煜身上。
祁瑾煜搖頭,“只是她聽聞我在這兒有位好友,吵著要來看看而已。”
說完後,讓夏立向前,介紹道,“他叫莫道然,是之前我還未參加武科舉時結交的一位好友。”
性格……雖說古怪了點,但若不是這種類型,只怕也不會與他太過交好。
“莫道然。”夏立摩挲了一下下巴,重複道。
名字聽著也挺仙風道骨,臉也頗像那麽一回事……如果對方沒開口說話的話。
“半仙不用和我客氣,你是祁兄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走走走,我帶你去好好參觀一下這天羅宗。”莫道然調笑著靠近她。
他性格極其大方開朗,長手一摟,便將手擱置在夏立的肩膀上。
夏立倒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對,與她而言這種大大方方做事的個性也挺能入她眼,點頭報以一笑,便跟著對方上前去了。
留下臉色忽然轉變為陰沉的祁瑾煜,原地停留片刻後,還是頗為不悅的繼續跟上。
說是參觀,這天羅宗也沒什麽好參觀的。
夏立自己本身就是修真世界穿越過來的人,對於門派這種事造句見多識廣,對比起來這裡隨比前面幾個更像個門派,但她卻覺得丐幫雲鼇紋那兒更好玩一些,這裡的弟子大多都跟祁瑾煜一樣練起功來一板一眼,她是來探查消息的,又不是真來拜師學藝的,自然興致缺缺。
找了個地方坐下,夏立朝莫道然問道,“聽說這次武科舉你頗有信心對嘛?外頭似乎對你呼聲很大?”
“有嗎?”莫道然好奇道,他性格大條,不在意這些,“我好像沒聽到什麽傳言啊。”
當然他也很少走出這天羅宗大門就是了。
夏立又瞥了祁瑾煜一眼,看來他師傅並未將這些話告知於他,不若也不會養成現如今這樣一副天真樣。
清了清嗓子,乾咳了幾聲,她又道,“我都能聽說你,至少說明你在外還是有點人氣,話說這麽一路看來,我感覺你在天羅宗裡頭挺輕松的,也不像其他弟子一樣勤修苦練,你功力怎麽練上去的。”
“就……順其自然。”莫道然攤手。
夏立和他探討些別的可能他還有話可以說,但是一牽扯到功課,不知為何他就變得有些寡言少語,可能也是因為不知道對此能夠說些什麽。
“我算是那種天分好,師傅較為寵愛的類型,一路上大風大浪對於事情也沒受到過什麽太大的挫折,至於這次武科舉……師門雖說隻推了我一個出去,為此也給我準備了不少好東西,但我本人倒是沒什麽,覺得能上榜就可以了,不上榜的話也沒什麽,就當鍛煉也行。”
這話說的……
夏立不由得再次看了一眼祁瑾煜。
師傅,你腦子怎麽靈活,怎麽偏偏朋友是個缺心眼。
無奈的歎口氣,見祁瑾煜低頭垂眸不曉得在沉思些什麽東西之後,她繼續問道,“難道你都不會有壓力的嗎?你也知道你們師門為你做了很多準備。”
且這些準備似乎也會外頭對祁瑾煜的那些話做了些鋪墊。
熟知祁瑾煜性格的人,自然知道他不會私下開小灶,但一直以來看他不爽的人,保不齊會覺得天羅宗放在莫道然身上的一些好東西,可能出自他指導之手。
“壓力,為什麽要有壓力。”她疑惑,莫道然比她更疑惑,“這種事難道不是壓力越大,做的越差嗎?而且本來都是憑著天分和功力,這些東西均非一朝一夕能夠練成,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再努力也求不來。”
夏立:“……”
算了,她還是別白費唇舌了,和這種人腦回路不一樣那是絕對說不通的。
她現在內心唯一疑惑地是這天羅宗是沒有其他更有本事的人了嗎,怎麽能教出祁瑾煜這樣人才的人居然能把下一個目標放在莫道然身上。
莫非是看莫道然性情簡單好控制?所以想在下一屆武狀元身上徐徐圖之什麽東西……夏立深深的陰暗了一把。
“行了。”祁瑾煜出言打斷他們二人這一段頗沒有營養的對話,“這天羅宗你也玩夠了,回去吧。”
“什麽!”夏立驚詫道,“現在走?”
那怎麽能行,她過來可是要為祁瑾煜洗白的。
被這莫道然領著走著逛了一圈,嘮著嘮著差點忘記了自己的本來目的。
只不過在見到對方後……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就算來這麽一下,好像也無法起到太大的作用……主要原因還是這天羅宗消息太過避封。
對了!
她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一個好法子。
是啊,這天羅宗大門一關,裡頭消息傳出去不還是需要在京城買通那些推手,別人能做的事,她為何不能做。
她老是忘記自己在丐幫那兒還有個掛名長老,身上也還掛著那張小竹牌。
“行,師傅,咱們馬上走,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改變心意就在一瞬之間,想明白了的夏立拉著祁瑾煜的手就往門口走,完全無視了旁邊還有一個莫道然的存在。
莫道然好笑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環抱著雙胸在原地駐足倒是也沒有說些什麽,只是他看向祁瑾煜的眼神中破帶了些玩味。
以往最古板的祁兄從來不會因為隨便一個人而帶她專門去什麽地方來浪費時間。
看來這夏姑娘和祁瑾煜關系不淺啊。
……
“你要幹什麽?”祁瑾煜被夏立一路拉到街道,皺起眉頭不解的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