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操作？”夏立瞪了瞪眼，“那後來呢，這件事解決了嗎？”

  “這……不知該如何說。”莫道然歎息道，“我有這個習慣之前，還未加入天羅宗，而家中人知曉我有夢遊這個病狀之後，也尋了不少藥給我，直到有一天遇見了一個算命大師，大師給了我一瓶古怪的香水讓我用之泡澡，後頭又跟我父母勸說讓我加入天羅宗，那年剛好是天羅宗選拔弟子的日子，我稀裡糊塗的，就進去成為了裡面的門生。”

  “不過算命大師的話也的確沒錯，自從進去天羅宗後，我的夢遊症便再無犯過，這件事一直被我藏在心底，直到前幾日我們天羅宗子弟剛到京城郊外時，我在一些流民的身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夏立道：“傀儡香？”

  “那時我還不知這叫傀儡香，隻覺得這香味分外熟悉，還是不經意之間與祁兄提起，才得知這香味的真實名字，但這抹香味不止我在流民身上，在比試場上也聞到過，但是武科舉比試場上的那股味道淡的很，好像人人都有，又好像人人沒有，我想一個個與那些學員交手，試出究竟香味傳自何人身上，卻發現不管是誰似乎都與正常人無異。”

  “那你為什麽會覺得這個身上帶有傀儡香的人會威脅到你。”

  “不是威脅到我，我只是覺得這是一種不公平且對科舉現場有危害的行為，能讓傀儡香的人發出真正的實力，務必要讓那人陷入沉睡，夏姑娘你要知道，一個人陷入了沉眠中是會失去意識的，假設他的能力到達了他自己也無法操持的程度，科舉現場只怕會成為一場浩大的屠殺，屆時所有學員包括觀看的無辜百姓都會受到牽連。”

  夏立沉默了。

  比起陸路的話，莫道然的這番話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做出了更詳細的解釋。

  “那你說你今日特地來找師傅是有要事，這要事不會也剛好那麽恰巧與傀儡一事有關？”夏立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她發現這件事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似乎又脫離自己管制的危險。

  對著她的滿腔疑問，莫道然最終還是選擇了點頭，“沒錯，今日我本是受了我師傅的命令出門派來采購些只有我去他才可放心的東西，沒想到一進那個店就聞到了那股味道。”

  “呃……店？”

  夏立心中蔓延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小心翼翼試探著詢問道，“你要買的那個東西不會和家具或者木頭有關吧。”

  莫道然驚異的看著她，“夏姑娘怎麽知道……！哦，不對，察覺忘了夏姑娘還有個名號叫半仙，不會這事你也能算出來吧。”

  夏立汗顏地看向祁瑾煜，不知如何回答。

  這件事還真不是她想算便能算出來的。

  也就在這一刻，她忽然有些想通為什麽會到家具店的時候，裡頭的那個學徒小廝換成了原來的那位。

  果不其然，祁瑾煜抿了一口放在木桌上的茶水後道，“你進去之前，我以為是其他顧客來了，便事先躲在了一邊。”

  莫道然訝異：“……什麽意思。”顯然他還不懂。

  “你聯合一下你進來後我說的那句話想想，今日我與那陸家的人會面了，而你進去的那家店鋪，恰好便是我和那陸路所在的一家，他扮成小廝的模樣打算等著裡頭的木匠師傅醒，後頭有人來了，我們二人怕暴露，便留他一人在原地待著接待‘客人’， 我則是躲了起來。”這算是對上面那句解釋的擴展延伸。

  “……”

  “若是早知道是你，我便不躲起來了。”祁瑾煜唏噓道，“你性子也著實火爆了一些，聞到熟悉的氣味二話不說便開始大打出手。”

  莫道然摸摸鼻子，“這也不能怪我，實在是那股味道著實我這麽久以來，遇到最濃烈的一次，且我一進去就感知到那人絕對用了易容術，哪有一個尋常小廝身手這麽厲害的，我急著想扒下他的面具，這才出手重了一些……”

  “後頭等我再發現，你們二人已經打了出去，我跟上後本想前去阻止，哪知陸路身上的怪異東西多得很，丟了個不知名的煙霧彈，便把我困在了一片迷霧裡，等我再出來已是不清楚身在何處，四周人也不見一位。”後頭這句話祁瑾煜是專門說給夏立聽的。

  也算是解釋了為何他不在又沒有及時回來找她。

  “我也是。”莫道然像是找到了共鳴似的小雞啄米般點頭，“原來那個身影是你！我也被困在了一片迷霧中，等迷霧散了後，迷迷糊糊看見了一個形似與你的人，只是不敢上前相認，後頭離開後又不甘心，這才走到金吾衛府想問你一個明白。”

  眼下看來……

  不用問了。

  應該就是本人沒錯了。

  三人莫名的鬧了一個大烏龍。這件事說起來責任還在莫道然身上，但凡他那個時候理智一點，局勢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那……你們兩個是回來了，陸路呢？”夏立哭笑不得。

  所以現如今是主要人物弄丟了對嗎。

  陸路行蹤一旦詭秘起來，陸仁都不一定能發現的了，況且他易容術那麽高超，隨便換張臉貓個地方就讓人找不到了，找不到陸路那她關於魂靈一事，又該怎麽告知對方才行。

  “不必擔心，我想陸路也只是為了躲避道然才出此下策罷了，他想要的東西還沒得手，今日已經不方便下手了，不如明天再去那家店看看。”

  “行。”夏立應道。現在也只有這一個好辦法了。

  她沒問題。

  莫道然卻有大問題，他苦惱道，“不行啊祁兄，你們能夠自由出入，我可怎麽辦……”

  他是天羅宗的人，今日能夠出來已經是難能可貴，等拿著東西回去後，再讓他出來可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何況武科舉近在眼前，越是臨近科舉當天，他想出來便越難。

  “無妨，你想了解這件事不也就是為了解除自己當年的疑惑嗎，等我知道後，我會去找你告訴你的。”祁瑾煜道。

  莫道然苦笑：“祁兄我自然信得過，只是……只是今日若不讓我遇到也就罷了，偏偏就讓我遇到了，我的性子祁兄你不是不知，好奇心上來了那便是什麽規矩也攔不住我。”

  本就是一個生性灑脫的人。

  哪怕是武狀元這樣的官職在前面抵著，也遠沒有自由讓他向往。

  “關鍵你這事說出來不僅你為難，我們也為難啊，你也清楚目前京中的局勢，稍微按捺住一下不行嗎，你的實力我師傅都好，那肯定不錯，放眼現在，除了陸家沒有任何可以攔得住你了，好好安分守己混到殿選當天你就出頭了。”夏立也跟著安慰道。

  不過她的語氣與其說是安慰，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以往總是她被師傅拋下，如今風水輪流轉，也能看到她師傅拋棄其他人的行為，還真的是天理輪回報應不爽。

  “夏姑娘你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愛聽了。”莫道然撇嘴道，“知道你想和我祁兄單獨相處，多我一個也不過就是礙你們二人的眼，可這件事真的是我畢生謎團之一，如果不在乎，我也不會在店鋪中就和那陸路動起手來，看在我可憐的份上，你們就幫我想想法子吧。”

  “胡說什麽呢？”祁瑾煜眉頭一蹙，臉板了起來。

  “我……難道不是嗎？”莫道然的視線在祁瑾煜與夏立兩人中徘徊，他以為這兩人目前這狀態就算沒有互訴衷腸怎麽著也應該對彼此關系心知肚明只是面上不戳穿罷了。

  一手指著夏立，一手指著祁瑾煜，莫道然調侃道，“祁兄，夏姑娘對你心意如此明顯，你總不能心裡明白面上揣著吧，一個女人若是對你沒好感，何須幫你做這麽多，是不是啊夏姑娘。”

  說完，還語氣輕浮的對夏立挑了挑眉。

  “去去去。”夏立翻了個白眼，但卻沒否認。

  嗯……她承認是對自己的師傅有些小心思，奈何祁瑾煜這個人面子大臉皮薄，她太直接了把人嚇跑了怎麽辦，感情這種事嘛……還是得循序漸進。

  當然若是有個人肯在其中小小的提醒一番也不錯，這些話由他人說出來總比從自己口中說出來要好的多。

  “你們也知道情況危急，現如今是說這些玩笑話的時候嗎？”奈何祁瑾煜不解風情，對這話不僅沒上心，還歸結於玩笑，他雙眸一眯，“道然，你有這個閑情逸致在這兒看別人的是非就說明對這件事你也沒有想象中的在乎，所以你還是……”

  “不不不。”莫道然知道這是祁瑾煜被調侃惱羞成怒了，唯恐真的就被對方拋下，他連忙道，“我就隨口一說，祁兄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祁兄，我相信你肯定有法子讓我抽個空出來，你盡管說，有什麽需要的，我一定義不容辭。”他討好的笑道。

  “師傅，你真打算讓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