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行！”

  衛辰舟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你深入那個危險的地方。我已經想辦法把命令傳回去了，最多半個月就會有人來支援，到時候不管是摩尼教還是陵越朝廷，都足夠我把母親救出來！”

  “但是現在很危險……”

  顧念雲盡力地想要說服衛辰舟：“現在這麽大張旗鼓地選候選聖女，萬一真的選出來了，端妃會怎麽辦？現在在摩尼教那裡，甚至她只是給女孩子們祈福都有人監視她，難道她不做聖女了之後，摩尼教就會好好地把她放出來？”

  聽見顧念雲的分析，衛辰舟也沉默了下來。

  他固然並不想讓顧念雲去冒險，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情況，他也不敢相信摩尼教會好好地把端妃放出來。

  但是，就算是為了救自己已經二十年不見的母親，他同樣也不忍心讓顧念雲去冒險。

  看著衛辰舟的態度有些松動，顧念雲趁機繼續說服他。

  “我今天到了端妃的住所，是在雪山的山腰處，那條階梯光是走上去就要至少一刻鍾。整座雪山連一棵樹都沒有，一旦你帶了端妃想逃走，白皚皚的雪地裡面，一旦被人發覺……”

  衛辰舟緊皺著眉頭，看向顧念雲，似乎有些被說動了。顧念雲想向他保證，自己絕對會保護好自己，卻聽他再次否定了。

  “不行，我母親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絕對不能去。”

  見顧念雲還想說什麽，衛辰舟笑了笑，抬起手臂，大拇指在她嫣紅的唇上擦了擦：“之前衛元巳的一件事就夠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次為了我冒險。你就好好地在客棧裡待著，我這幾天會各處去探聽一下摩尼教的底細。”

  見說服不了對方，顧念雲點了點頭，可是心裡卻一點也沒放棄自己的打算。

  衛辰舟說半個月閻羅才能趕來，這半個月如果一旦端妃有什麽閃失的話，他豈不是要抱憾終生？這和之前端妃失蹤還不一樣，當時衛辰舟還小，可是這次卻是他眼睜睜地看著端妃在哪裡，卻不能去救她。

  她有點黯然地低下頭，輕輕咬住櫻唇，看起來有些難過的樣子：“既然這樣，那我也只能在客棧裡等著你了。”

  衛辰舟見顧念雲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編成陵越當地法式的黑亮長發：“你好好地休息一會兒，我去叫夥計給這房間裡再加個火盆。”

  看著衛辰舟大步離開，顧念雲也覺得身上發冷，她坐回到床上，剛剛在她腳下盤桓了半天的閃電立刻跳了上來，呦呦地蹭著她撒著嬌。

  摸著小銀狐後背上又厚又軟的白毛，顧念雲重新梳理了一遍思緒，決定明天早上衛辰舟一走自己就去山上。

  雖然才八月末，但是第二天早上，這裡居然飄起了一層白白的雪花。

  衛辰舟一大早上就出去買禦寒的衣物了，顧念雲從窗子看見他的的確確朝著另一邊走去了，這才起身，迅速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準備離開。

  可是，在離開的時候，小銀狐卻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意義，咬住顧念雲的裙角就不撒口。顧念雲生怕耽擱了時間，索性抱起這小東西一起離開。

  她沒給衛辰舟留字條，也沒帶易*容面具，匆匆下了樓，直奔著大祭司的家而去。

  今天的時間晚了些，她匆匆跑到那裡的時候，剛好趕上去雪山的馬車。

  昨天戴著面具還沒什麽，今天只是匆匆用一條帕子蒙了臉趕過來，上了馬車之後，顧念雲卻感覺到了同車幾個女孩子的的排斥。

  雖然用帕子遮住了半張臉，可是單單從露出來的眼睛就能看出來，顧念雲的容貌遠遠超過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畢竟，除了昨天匆匆而來的顧念雲，大部分來朝見聖女的女子，都知道這次是為了選出候選聖女。而摩尼教選擇聖女，最大的條件就是容貌。不然，也不會讓端妃在聖女的位置上待上二十多年。

  “都上了車了，怎麽還蒙著臉……”

  其中一個相貌也頗為不錯，只是嘴唇顯得有些厚的女孩子忍不住出聲刺了顧念雲一句：“別是臉上長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顧念雲斜了她一眼，覺得無比好笑。不過，既然已經上了馬車，她也就沒必要再遮著臉了，索性直接把臉上的帕子拉了下去。

  那女孩見顧念雲終於把臉上的帕子拿了下來，本來要開口諷刺些什麽，卻發現根本不是她想象得那樣。

  這張臉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哪怕是只是穿著最普通不過的陵越服飾，她坐在那裡都像是坐在華貴宮殿裡最凜然不可侵犯的公主。

  雖然她一個字都沒反駁剛剛質問她的人，可是只是一個笑容，就讓對方臉色灰敗。剛剛還趾高氣揚的女子頓時掀開車簾大聲地叫著：“停車！停車！”

  “還沒到雪山呢，還有……”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她怨恨地回頭瞪了一眼：“難道我現在就算是去了，還能被選上嗎？倒不如現在就回去好了，免得到時候還得爬那好幾百階的山路！”

  聽著她的話，剛剛還對她觀感很差的顧念雲反而覺得至少她看起來很直爽。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馬車一停下，和她同乘同一輛馬車的其他三個少女，竟然都下車了。

  她有些驚訝，隱隱地又覺得有些得意。不過，想到被她丟在客棧裡面的衛辰舟，又有點心虛。

  見到馬車裡的人都出去了，小銀狐立刻順著裙子怕了上來，蹭著顧念雲有些冰冷的手。顧念雲掏出一塊肉干，小東西立刻用爪子有些貪婪地扒著她的手。

  “小東西……等下上山如果摩尼教不讓我帶你可怎麽辦？”

  閃電自然聽不懂她的話，只是狼吞虎咽地啃著那塊肉干，外面的車夫卻突然停下了車，語氣裡意外地帶著些諂媚：“小姐，您該下車了。”

  顧念雲掀開車簾下車的時候，意外地發現馬車夫甚至低下頭不敢看她。看來，剛剛那三名自知不是敵手的少女離開的事情，讓他也覺得，馬車裡的顧念雲一定有很大機會選上聖女。

  抱起閃電，顧念雲跟在隊伍的最後面走上了那條長長的階梯。小銀狐因為剛剛吃了好吃的肉干，心情很好地乖順地躺在她的懷裡，舔著兩隻毛絨絨的爪子。看起來不像是狐狸，倒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

  她抱著小東西的舉動立刻引來了其他人的竊竊私語，走在隊伍最前面的白袍中年女人皺著眉頭朝顧念雲這邊看了一眼，停下了腳步。

  “參拜聖女怎麽還抱著寵物？難道你不知道這次是……”

  她皺著眉頭責難著顧念雲，可是所有的指責卻都在顧念雲抬起頭來的一瞬間消失了。

  怎麽會有這麽美的少女！

  端妃能穩穩做了這麽久的聖女，其實就是因為摩尼教一直找不到更美的女子來做新的雪山神女。畢竟端妃也是長興皇心愛的女子，當年在長興也有后宮第一美人之譽。

  摩尼教每年都要選聖女，尤其是今年，因為教主想要把勢力擴張去長興，所以新聖女的選拔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如果這次不能完成教主的任務，她這個女祭司的位置說不定也保不住了。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次居然真的找到了比現任聖女更美貌的人選！
  她深吸了一口氣，換上和緩的笑容，“原來是隻小銀狐啊，我還以為是隻小貓。銀狐只有在這大雪山上才能生存，倒是最適合進神女廟的生物了。”

  看著這名女祭司的笑容，顧念雲同樣也笑了笑，天真地笑著：“那就謝謝您了，這小東西也是我來的路上撿到了，我還擔心不能帶到神女廟上來呢。不過，一會兒朝見了聖女之後，我一定好好地再把它帶走，絕對不會讓它亂跑的。”

  雖然對自己的容貌選上聖女有絕對的信心，但是顧念雲這次來可並不是為了爭奪聖女的名額，而是為了拖延時間的。看見這人這麽突兀變換態度，她自然也要找個借口拖延一下。

  畢竟摩尼教甄選聖女的事情並沒有告知天下，她說自己並不知道，只是真心來朝拜聖女，也是說得通的。

  聽到顧念雲這麽說，白袍女祭司失望又驚訝，不過還是盡量不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站在了顧念雲的身側和她一起走上階梯。

  “那你是為什麽要來朝拜聖女呢？”

  顧念雲臉上做出少女嬌憨的笑容，“我聽說摩尼教聖女是陵越最美的女人，所以就想來看看。”

  白袍女祭司聽見顧念雲這樣的回答，心裡松了一口氣。看這孩子的樣子，想來也是個好哄騙的，身上穿的衣服又普通得很，回頭留下來慢慢地哄哄就好了。

  想到這次終於能完成教主的任務，她不禁看著顧念雲更喜歡了些，低下頭笑著問她冷不冷，小狐狸叫什麽。

  顧念雲正要回答，卻聽見頭頂上突然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米祭司，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