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雪見墨無瑕這麽說，哪裡還有不同意的。她點頭應下之後，墨無瑕隨即出去張羅相關事情，她這才偷得控和顧念雲報備。

  “小姐，一切都辦妥了。”她擠了擠眼睛，“不光是曲麗雪的事情辦好了，回來的路上，我見老爺的馬車正好要去喜福來吃飯，還特地派了個小男孩裝作不小心摔在了馬車前。老爺好心把那小男孩送回了家……”

  看著暗雪狡黠的眼神，顧念雲心裡一動，笑道：“讓我猜猜，那小男孩家裡就住在狗兒胡同……老爺去的時候，正好遇見那一對狗男女，是也不是？”

  暗雪眨了眨眼，點了點頭，顧念雲臉上的笑意就越發深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問暗雪：“我剛剛聽墨小姐的奶娘說，那曲麗雪被發現的時候，身上還穿著一件輕紗……難不成是你給換上的？”

  她明明隻囑咐了暗雪把那曲麗雪身上的衣服脫了幾件，怎麽變成輕紗了？暗雪從哪裡找的這東西？

  暗雪臉都紅了，一臉厭惡地結結巴巴道：“不……不是屬下，她……她自己穿上的……”

  什麽？
  想起前世的時候，宮中傳言顧玉柔最擅狐媚之術，顧念雲一下就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她皺了皺眉，然後格外幸災樂禍地想，也不知道父親遇見顧玉柔的時候，對方身上穿的什麽？
  她還真的沒猜錯……顧半城此刻已經被氣個半死了。

  他坐著馬車本來只是送那小男孩，沒想到到了這胡同門口，那小男孩一股煙跑得沒影了，而自己卻聽見旁邊一家之中，青天白日地傳來了男女放浪之聲……

  自從當年被顧玉柔的娘用春.藥陷害過之後，顧半城就對這些個浪蕩女子在沒有半分好感，他當下皺眉，叫馬車夫快些離開此地。

  可是沒想到，他才剛剛掀開車簾，就聽得那女聲柔媚地尖叫了一句：“我的親親相公……玉柔快活死了！”

  顧半城的臉，刷地一下就黑了！不光是他的臉黑了，連馬車夫的臉都青了！
  只不過，顧半城是被氣的，馬車夫卻是被嚇的！

  他雖然只是老爺的馬車夫，不過怎麽會不知道顧府的二小姐閨名玉柔？

  聽到了這等內宅密事，雖然以老爺的品行不會把他滅口，可是遠遠地打發到莊子上去可是免不了的！

  顧半城心中也在慶幸，多虧隻帶了個馬車夫出來，平日裡的長隨都沒帶出來。不然，人多口雜，這等事情傳出去，以後顧家上下老小都不用做人了！

  “長貴，去，把那門給我砸了！”

  長貴雖然臉也青了，腿也被嚇得哆嗦，可是心中也充滿了對顧玉柔的怨氣。好好的一個大家小姐，眼看著就要嫁進皇家了，不在家好好待著，居然和青樓的女.表.子一樣出來！
  他一腳踹開大門，那門居然被鎖了，他連忙從一旁的柴堆上挑了根還沒劈開的樹樁，用力砸了幾下，這才砸開了門。

  可是，這麽大聲音，裡面的yin聲lang語居然還在繼續。窗戶旁還有個小丫頭，正一臉癡迷地朝裡面看著什麽。

  顧半城臉更黑了……

  連小丫頭都有，而且看起來明顯不是顧府的人，看這架勢，說不定已經在這地方廝混多久了！長貴趕緊把門重新鎖好，勸著顧半城：“老爺，您消消氣……這事可千萬不能鬧大啊。”

  說來也是倒霉，衛元巳今天出來並沒有帶人，連馬車都停在胡同口了，不然也不至於被顧半城抓個正著。

  聽著裡面的聲音仍然在繼續，顧半城氣得手都在抖了，長貴看著老爺這個樣子，生怕把老爺氣個好歹，趕緊叫那丫頭進去叫人。

  “你……就是你，還不進去快……快叫他們停下！”

  聽長貴的話，顧半城氣得隻覺得站都站不住了，偏偏那小丫頭又傻又楞，又一心惦記著爬衛元巳的床，氣鼓鼓道：“小姐說過，要是她和少爺做那事的時候，我再去打擾，就打斷我的腿。你自己去叫吧！”

  這一句話出來，顧半城再也顧忌不得了，他親自拎起旁邊的那段樹樁，用力地朝著窗子打了過去：“不孝女！給我滾出來！”

  之所以這麽大聲音兩人都未驚醒，全是因為之前暗雪的迷煙所致。而且，顧玉柔生怕衛元巳發現，自己拿來助興的藥物也是強效藥物。直到顧半城打破了窗子，這兩人才清醒過來。

  “啊！”

  顧玉柔尖叫著趕緊拿被子往自己身上裹緊，偏偏衛元巳又是吸入了迷煙，又是吃了助興的強效春.藥，這時候還沒清醒過來，仍然用力地抱著顧玉柔……

  顧半城這下真的被氣死了，也顧不上衛元巳是什麽皇子不皇子的，手裡抓起旁邊的一桶水，一下潑上去潑了個透心涼。

  “誰敢潑本殿下……”

  衛元巳這話才叫了一半，就看見自己未來的嶽丈黑著一張臉站在旁邊，而顧玉柔則在旁邊瑟瑟發抖。

  他這時候，心裡第一想到的不是被嶽丈發現之後顧玉柔會怎麽樣，而是，現在嶽丈看起來如此生氣，會不會以後克扣嫁妝？

  衛元巳如果想要競爭皇位的話，手下必不可少地要收攏一些勢力……這些沒有錢的話，完全辦不到的。當初之所以聽了顧玉柔的蠱惑想要去娶顧念雲，就是為了這個。

  “嶽父！嶽父！您聽我說！”

  按照禮節來說，本來皇子之尊是不用叫妻子的娘家為嶽父嶽母的，可是情急之下，衛元巳哪裡還顧得了這些？
  “殿下還是先穿上衣服為好！”

  顧半城雖然恨女兒不爭氣，可是先前在房間外面的時候，想得更多的是，萬一顧玉柔偷人不是和大皇子的話，將來出嫁之後不是完璧之身的話如何和衛元巳交代？

  現在看來，既然是和衛元巳，這些問題倒是沒有了。

  只是……他心中卻覺得，如果早知道這樣，當初在金殿上，就算抗旨不尊，他也絕對不會把愛若性命的大女兒嫁給這廝！

  衛元巳的衣服早已經撕得破破爛爛的，幸虧這裡還有幾套之前換洗的，顧半城見這裡連大皇子的衣服都有，眉頭皺得更深。

  他理所當然地就以為，昨天顧玉柔推說逛街太晚一定是來和大皇子幽會了！

  這樣的女兒，很是家門之恥辱！顧半城眉頭突突地跳動，決定回家之後和夫人立下一條家訓，青樓女子永遠不能進顧家的門！
  “爹爹……請您饒了女兒吧……”

  顧玉柔的衣服盡數都被衛元巳撕爛了，哪裡還能像衛元巳一樣去拿衣服穿，她現在身上雖然穿了一件，可全是透明的輕紗，怎敢讓顧半城看見？

  “都乖女兒，是女兒與衛郎情根深種……”

  她剛剛看見了衛元巳的臉色，心知對方肯定也心情不太好，自己還不如把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反正還有大半年她就要出嫁了，難道顧半城還能不讓她出嫁不成？

  “住嘴！孽障！我先勒死你！”

  顧玉柔怎知道，她這話與當年她娘親給顧半城下了春.藥之後說的話一模一樣，不但沒有讓顧半城有一絲消氣，反而把他的火氣全勾起來了。

  從旁邊拎起一條衛元巳的腰帶，顧半城就衝了上去，想要把顧玉柔勒死。衛元巳在一邊看見了，趕緊上來攔著，兩人一頓“爹”“嶽父”地叫了半天，才勉強拉住了顧半城。

  長貴早就悄悄地躲了出去，這場景看多了……真怕老爺回去就把他也處置了。

  被拉開了，顧半城重重一哼：“都是你那個青樓的娘教壞了你！早知道，從小把你放在夫人身邊教養，也不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雖然覺得衛元巳也不是個什麽好的，可是再怎麽說，那也是皇子，他不敢教訓，只能教訓自己的女兒。

  衛元巳見顧半城真是氣得狠了，不得不提：“顧大人息怒……小婿也實在是情難自抑，反正這長興皇家迎娶側妃也多半在正妃之前，不如小婿先把柔兒娶進門……”

  他心裡想著，說不定還能提前拿到側妃的嫁妝！正好他最近手裡緊得很……

  聽著這大皇子的話，顧半城愈發覺得對不起大女兒。

  這哪裡像是個將來繼承皇位的人說的話？如果換做是個有擔當的，且不說會不會發生這種婚前私會的事情，道歉也要道歉得像個樣子啊。只要對方誠懇一些，難道他還真的能打死自己的女兒不成？

  又看了看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顧玉柔，還有桌上一隻繪著春*宮畫的白瓷瓶子，顧半城隻覺得，這個女兒是抬不起來了，將來多半說不得還要禍害家門。

  若是讓她先進了門，再懷上一胎，只怕將來她連害自己親生姐姐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提前迎娶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第一，我顧家不會給做妾的女兒半分嫁妝；第二，她必須吃避子湯一直吃到雲兒有孕、平安誕下兒子才行！”

  聽了顧半城的前半句話，顧玉柔還喜上眉梢，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先嫁入皇家。

  可是聽到後半句……她不由得花容失色……

  明明一樣是爹爹的女兒，為何爹爹這麽護著顧念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