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學以致用（一）

  春天來了，人們睡覺睡醒了，野豬發情了，萬物生長了。

  馮小寶再到綠柳山莊裡幫助打野豬，這次他有經驗了，有“裝甲”的野豬專門打斷四肢，沒有“裝甲”的野豬則用箭爆頭（用箭相對安全），結果無往而不利，整整乾翻了十幾頭野豬，然後做煙熏肉，許多熟人得到惠贈。

  嘿嘿，升級之後打小怪是一打一個準啊。

  他們的藥丸、肥皂生意一直很好，或者在其余地方有偽造假冒的同類產品，但長安與洛陽兩都的市場，只有他們的品牌，千金公主的閨蜜如果連在兩都都罩不住的話，那她也白做大唐帝國的女主人了！
  光是兩都市場，足夠照顧到馮小寶和千金公主的生意，讓他們賺到盤滿缽滿。

  馮小寶並沒有花很多心思在商業生意上，他現在與程伯喜、楊成獻忙著學以致用哩，先是做起了商隊保鏢，過了一陣風餐露宿的生活，打跑了二支攔路強盜（但沒殺人），得到一些野外經驗。

  然後加入官軍，參加了圍剿澠池新都山強盜的戰鬥中！
  這一年，橫亙洛陽——長安之間的強盜界裡發生了一則大新聞，這是一個著名的事件：一位告老還鄉的老京官帶著他豐厚的行囊和新納的小妾在澠池新都山遇劫，老京官掛掉，身上沒有血跡，但掛掉就是掛掉了，行囊和小妾統統給搶走。

  對官府來說，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而對於強盜們來說同樣是件破壞規矩的事情。

  盜亦有道，不應該想做就做，什麽都能做。

  例如少惹官府（當然官府也要尊重他們），畢竟官府手控暴力機器，強盜也不是怕官府（怕的就不會連官府都敢搶），而是嫌麻煩。

  不得搶光光，頂多搶一半，搶光光了，大家都不走這條商路，強盜們喝西北風去！
  所以澠池新都山強盜做得好大事，犯了忌諱，引發了官府的嚴重反應，官府決定，剿了他們！
  任務交給澠池府兵，出兵五百征討，不料新都山強盜有點牛B，將府兵打得大敗，五百兵丁死傷過半，搞得官府顏面全無，澠池府兵騎虎難下！
  官家的威嚴不容褻瀆，公文私信來去，官方人士忙於調兵遣將。

  其中有澠池府兵的副長官左果毅都尉陳安之寫信向老長官楊德清求援，請他派出外援前來助戰，正好楊德清對馮小寶的訓練到了此階段，需要實戰，馬上作出決定，派馮小寶、楊成獻、程伯喜加上親兵楊得彪、楊得勇五人充當雷霆救兵，參與剿滅新都山強盜。

  出戰之前，楊德清召集馮小寶、楊成獻、程伯喜開會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們去打仗，記住不要逞強，不要耍威風，有十分力就出十分力，注意配合，記住，保住性命為上……！”

  “是！”馮小寶三人稱是。

  楊德清絮絮叨叨地說來說去，也不嫌口水多，趁他喝茶水稍息時，楊成獻低聲抱怨道：“他比我老媽還要囉嗦！”接著又妒忌地道：“他跟我從來都沒有這麽說過這麽多，都是講了幾句就叫我滾，究竟你是親生的還是我是親生的！”

  你M的這也能計較啊，馮小寶怒道：“胡扯，再說說等我們回來時我就去搞了你家小妹，搞大她的肚子去，我就絕對是親生的。。。半子！”

  旁邊程伯喜則叫道：“我家姐姐年方十八，喜歡弄刀弄槍的，搞得都沒有婆家，你快快去搞了她罷！”

  哪有這樣出賣自家姐姐的！馮小寶、楊成獻齊翻白眼。

  見他們以BS的目光看著他，程伯喜悲憤地道：“我姐管得我太嚴了，回家晚了都挨罵，交什麽朋友都給她說，我弄多點錢她都搶過來說幫我存著將來娶媳婦！長這麽大她就管了我這麽大！”

  悲慘，有一位嚴厲的姐姐，可憐的娃！難怪他很潔身自愛，是因為錢都給老姐沒收去了！

  馮小寶、楊成獻都同情他，程伯喜的話適得其反，馮小寶聰明地決定絕不理會程家這妞，以免惹火燒身，以後也給管了，那就不能隨便花差花差去了！

  接著楊德清又囑咐楊得彪、楊得勇道：“這次出戰，你們的任務是保住三位少爺的安危，不必多理其它事！”

  因為馮等五人是以個人名義參戰，功勞是別人的，命是自己的，此次出戰首要保命，再論練兵。

  楊得彪就是先前教導過馮小寶的持刀兵王，而楊得勇同樣也是兵王，他用棒較多，兩人都是****。。。步兵，皆為久經戰陣之士，有他們當保鏢，馮小寶應該打不過也能夠跑得掉。

  得到楊德清吩咐，兩楊連忙應了。

  ……

  馮小寶去收拾行裝，千金公主以她身份之尊，也不用其她人幫忙，親自給他打點裝備：
  長槍一條、圓盾一面、弓一把，箭50支，圓月彎刀一把，匕首一枚，以上這些是兵器。

  這次是攻山，不是破大陣，使用馬槊派不上用場。

  他沒穿唐軍的明光甲，那玩意兒保護性能不錯，可炫光閃耀，太過吸引“火力”，是將軍們穿的，在大陣上大家都穿沒什麽，而小規模的戰鬥穿上去太過拉風，成為攻擊的“吸鐵石”。

  現時穿的護甲是鱷魚皮製，主件將上身包得嚴嚴實實，護膝、護臂和頭盔一應俱全，既堅固也輕便，無論在馬上還是馬下都相當靈活，由洛陽高手匠人精心打造，造價不菲，還有行無市，畢竟當時殺鱷魚不容易，它們可是水中霸主！

  千金公主花費千金為馮小寶購置鱷魚皮甲，是在馮小寶開始由楊德清教授時就開始預備了。

  所以有位關心你、懂事的溫柔大姐姐的好處是那些小妞所不能比的！

  穿上鎧甲後馮小寶又強壯了不少，如同斯巴達三百勇士一般威武。

  千金公主耐心地給他系好甲具，輕輕地道：“多多保重！”

  “好！你放心好了！”

  然後他們出門，在府前她嚴厲地對十位家奴道：“好好保護他，他要是有什麽的話，你們也不要活著回來！”

  “是！”

  他們都有家人控制在千金公主手裡，要是馮小寶建功立業，他們也會跟著沾光，而馮小寶掛了的話，他們十人唯有同死，否則他們的家人會倒大霉的，因此他們必定盡力保護馮小寶。

  這十位家奴均為強壯之士，也有人參加過戰陣，恭聲稱是。

  馮小寶參戰還有不少“零碎”，如什麽皮帶、馬孟（喂馬）小刀子、鉗子、鎖頭、藥袋、鹽袋、火石、解結錘、磨刀石，衣服、帽子，毯子、糧食等，重要的隨身攜帶。

  所有人都是雙騎，一匹騎乘，一匹托運自己的裝備和給養。

  馮小寶享受了一把家奴伏地，他踩背而上的威風後，拱手向千金公主告別，就此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千金公主的眼角稍濕，低聲道：“此去為一別，君將鵬程萬裡，一飛衝天……”

  他非池中魚，千金公主有種感覺：“他越跑越遠，她終將失去他！”

  ……

  與楊成獻等人會合後，大家相視一笑，都是一式的輕便皮甲和強壯家奴，打起來跑得快，逃得也快。

  他們起程往澠池而去，同道中人還真多，有豪門子弟，還有洛陽的遊俠兒，都是雄糾糾氣昂昂之輩，大家齊聚澠池。

  豪門子弟看似風光，但襲爵的只有嫡子嫡孫，還要是長的才行，另外的蒙皇恩蔭官的也不多，位置有限，而豪門的家長們又能生，嫡出的不少，庶出的更多，都要求出路，打仗也是其中一路。

  程伯喜和楊成獻路上遇到了好幾起熟人，大家互打招呼，他們有豪門子弟和遊俠兒，唐朝的遊俠兒風氣甚盛，如詩聖李白就是其中一員，好劍任俠，遊俠兒以“言必行，行必果”，“輕生死，重然諾”以及仗義疏財，扶危濟困等等的優良風格，現在官府有麻煩，且佔著道理，遊俠兒在行動！
  簇簇人群，擁入了澠池東邊府兵大營，裡面開了十張台子，書吏在台邊給各位熱心參戰的“志願者”登記，做好了統一契約文書，相當於合同，簡單明了，規定所有“志願者”自籌食宿，生死自理，與官府無關。按割來強盜人頭來作報酬，官府給予證明書及賞銀，當然功勞是官府的，府兵中有人升官的好事輪不到志願者。

  盡管條款不公平，但有賞金和得出證明，賞金為十貫錢一個人頭。

  高還是低了呢？

  有個對比指標，唐朝京官的月俸如下：某時期一品官十一貫、二品官九貫，說來十貫一個人頭真的不低。

  之所以這麽高，因為官府想快刀斬亂麻，結束這場賊打兵的鬧劇，搞得越久，丟的面子越多，所以支出的獎金從高撥出。

  且有商人讚助——他們要殺一儆百，想盡快打通商路。

  打強盜有名有利，志願者趨之若鶩，人員還真不少，馮小寶們也簽下契約。

  楊成獻眼珠一轉，請大夥兒先行休息，他則去找父親的舊部本地府兵左果毅都尉陳安之去了解情況得了。

  大營裡亂七八糟，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

  馮小寶和程伯喜本質有點乖寶寶特性，老老實實地呆在原處，加上氣質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雛，結果給人家當成了軟柿子來捏。

  來自長安的豪強唐天寧，身體粗豪，臉容可怖，帶了一幫兄弟幫襯，混道上的。

  道上兄弟們說有錢也有錢，說沒錢也沒錢，他們得吃喝玩樂，揮霍無度，到打仗時弄得有一半兄弟還是布衣。

  見到類似乖寶寶的兩個後生帶著一群人，最喜歡這種乖乖牌了！他們衣甲裝備齊全，雖說他們的手下不乏勇士，但信奉“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的唐天寧決定和他們“碰一碰”，看看有什麽油水可拿。

  想肇事很容易，道上兄弟們經驗豐富，他們與馮小寶的人手撞在一起，一匹瘦驢上托著的酒壇架子傾斜，四個酒壇撞碎在地上，劣質酒液的辛酸氣味四溢，讓人們皺眉避開。

  道上兄弟們一擁而上，瘋狂叫囂道：“你走路沒長眼睛啊！”

  呃，明明是我們站著不動，他們走過來撞我們的。

  馮小寶很是無語，深切懷念對付碰瓷利器-——行車記錄儀！
  “撞倒我們的酒壇，我們的酒是長安著名的桃花源酒居出品，一壇一百貫！”

  我呸，還一壇一百貫，倒貼送給我們都不要！
  程伯喜臉漲紅了-——他從來沒喝過這麽劣的酒呢。

  “明明是你們先來撞我們的！你們的酒值一百貫？是你們的醋值上一百貫吧，哪家出的醋啊，我們去長安關照一下他的生意！”

  瞧後面這句話講得，聽眾大笑。

  馮小寶的家丁頭目康大和程伯喜的家丁頭目胡大當仁不讓，站出來與他們講理，兩個頭目閱歷豐富，膽氣過人，哪怕他們什麽道上大哥。

  雙方爭執起來，旁觀者無人過來勸和，官府的人也是看看就走開！

  遊俠兒任性，官府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讓他們自個兒鬧去。

  更多的人圍觀過來，康大胡大與對方吵得更凶了。

  唐天寧冷笑一聲道：“今天你們賠也得賠，不賠也得賠，四百貫，少一個銅板，你們別指望走出這裡！”

  他一聲號令，所有的兄弟們齊齊撥刀出鞘，動作整齊劃一，凶悍之氣有如實質，衝得四周觀眾退開，而首當其衝的康大胡大隻覺得針刺扎身！
  “說得好！”馮小寶排眾而出，淡淡一笑道：“說這麽多無用，我方出五人，你方出五人，大家檑台賽，生死決戰，你看可好！”

  話音一出，道上兄弟們盡數熄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