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年青就是會玩(萬8)
楚芊眠對曾大人溫的地道:“一個一個地來。”
楚行劍抱著新的信件公文進來,把最上面的一封特意送給楚芊眠。楚芊眠就知道緊急或者重要,打開來看得面無表情。
如果仔細地看,她的眼角微眯,悄悄的愉悅著。
“已查明東海王戰船停駐東海,似有向南疆發難之意。”
這是個好消息。
現下最擔心的就是對益王用兵時,南疆王抄後路發難。俞太傅的意思和楚芊眠的一樣,對益王用兵以前,要和東海王見見。
大戰船隨時可以運兵到南海,抄南疆王的後路。
還不知道石蛟就是東海王世子,但從東海王這個舉動上,看得出他未必和南疆王聯手。
雖和舅舅王府聯手派人進京,也不能大意。興許,打算借機吞並楚芊眠和南疆王。
但這樣的出兵,對南疆王形成威脅,楚芊眠樂意見到。
“你們好好想想,再回我話。”楚芊眠拿著信,帶著稷哥三個出去。
見各地散亂的首領們,俞太傅極少刻意出面。楚芊眠把信送給他看,欣喜道:“請太傅和東海王通信,看他肯不肯說明心意。”
太傅也有喜色:“如果他和姑娘同時出兵,又最後才回來,說不定有保駕的意思。”
這就提筆寫信,寫過給楚芊眠看過,讓楚行劍安排人這就送走。
楚芊眠心情猛的一松,她的心弦總是繃著的,遇到機會就放松一下。回到廳上時面帶悠然。
“你們想好了嗎?”
嗓音裡帶著笑意:“願意的痛快給個話,不願意的話請回去做準備,咱們今年一定兵戎相見。”
斬釘截鐵的話,還是有著悠閑。
王大虎又是第一個跳出來:“如果年年保證我糧食和種子,有吃有喝,我跟著你!”
“那是當然。”楚芊眠一口答應下來。同時招手,刀豆大步進來,目不斜視下巴微昂,把紀律嚴明說了一遍。
王大虎在這裡倒沒有遲疑,一半自嘲一半歎氣:“跟誰都會有這一點,成啊,不亂殺人本就是我的本性。”
楚芊眠不在的時候,他需要的東西已開列好。他不太會寫字,但腦袋清楚,一條沒錯的念了一遍。
他念的時候,外面有個書辦提筆寫。念完,也寫完。楚芊眠看了看,隨手給刀豆:“帶他領東西。”
余下的人屏氣等著,這裡面有幾個是事先和王大虎說好,王大虎順利得到東西,他們也肯答應。
片刻以後,傳來王大虎的嚎叫聲:“真的嗎?啊啊,太好了……。”
聽到的人不再猶豫,紛紛道:“楚姑娘,我也答應。”
後院子裡,鐵權對王大虎頭痛:“你叫什麽?”
王大虎陪笑:“幫我練兵?分發兵器,那太好了。我手下兄弟們不少,就是功夫不行。”
鐵權黑著臉:“用你的時候,你得出來。”
“那是一定。”
一個小軍官進來,鐵權努努嘴兒:“就是他,你和他聊會兒,看看他的人馬怎麽弄。”
真的指望王大虎出兵,倒沒有,鐵權也只是說說。他能做到和益王交戰時護好地盤,就算他不錯了。
說願意的人接下來都知道,大家興致高漲,都覺得跟著楚姑娘好,早怎麽沒想到跟著她。
鐵權辦的差不多時,把各處派駐小軍官的清單交上來。楚芊眠交給楚大老爺,楚大老爺請曾大人一起看。
曾大人帶回三十多個小官員,隨小軍官分派到各處,主管各寨子的教化。
免得把他們練好喂好,一翻臉不幹了,楚芊眠白忙一場。
曾大人大為佩服:“原來我們還有用處?差點以為不打到廣西去,我們都是沒用的人。”
大老爺此時和他並肩走向後院,聞言呵呵:“芊眠侄女兒眼裡,處處是可以用的人。就像這些首領們,人又不多,糧也不多,正規兵器都沒有幾把。換成別的人,不是把他們吞並,就是眼裡瞧不上。”
“是啊,我正想請教,芊眠侄女兒要對益王動兵,養這些閑人其實無用吧,還多費糧食呢。”
曾大人剛才很想進言,也差一點兒就說出來。
真相橫豎明年就揭。
在沒有得到楚芊眠同意以前,楚大老爺也不會亂說。在心裡默默的道,這每一個人都是太子的百姓,當然要照管。
隨便說句話岔開,和曾大人商議起親事,曾大人也說亂世從簡,讓小兒女們這就成親吧。
傳出喜訊的時候,尤九娘渾渾噩噩往外面走。領過東西的她準備回去,但心底沒見到上官知的遺憾轉為痛苦。
“尤首領。”
有人叫她。
尤九娘看時,見是一個容顏俏麗的婦人,說她年青吧,她似經歷風霜。說她中年吧,她分明年青。
她以為是楚姑娘找她,定定心神:“有什麽事?”
“聽說你要見我兒子。”上官夫人和氣地道。
尤九娘一怔之後明了,因她的心都在上官知身上,這時候才看到上官夫人和上官知的相似之處。
心底常有的幻想,讓她羞澀上來,手沒處放,腳也沒處放。
“隨我來,咱們坐會兒。”上官夫人說過,尤九娘乖乖跟著她走。
天氣暖和,院子的外面有給人坐的地方,上官夫人坐下來,招呼尤九娘坐在身邊。
“你還不知道我家的門第吧?”
尤九娘愈發小媳婦見公婆般的扭捏:“公子沒說過,而有一年沒見到他。”
上官夫人笑吟吟:“我家姓上官,”
尤九娘想想報家門了,總是好意思吧,臉上紅得更厲害,暗暗記下來。
“我的公公是前朝太師,膝下有一子一女。我家姑奶奶及笈後入宮,先帝寵愛封為皇后。我的丈夫是當朝太師,別人稱呼他,卻喚他上官國舅。”
尤九娘呆若木雞。
她哪怕窮鄉僻壤,也聽到過上官國舅的名字。
頓時心裡一涼,已知上官夫人下面的話意。
上官夫人含笑:“我兒子名喚上官知,已向楚姑娘求親。”
尤九娘茫然中帶著驚嚇,仿佛這句話中字字炸雷。難怪他不肯吐露名姓,難怪他……尤九娘有些清醒,上官公子從沒有表露過愛意。
是自己愛慕於他。
不知怎麽想的,她脫口道:“楚姑娘答應了嗎?”
上官夫人詫異她有這麽一問,但耐心的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楚姑娘怎麽能說答應?是我家鄭重向她的外家西寧王府求親,西寧老王和王爺已答應。”
對老王來說,現在就是定禮沒理清楚。
皇后。
國舅。
王府。
尤九娘再不聰明,也聽出門當戶對。而她自揭竿後尊嚴上升,當妾這心思不可以出來。
她輕輕抽泣起來。
“你是個好姑娘,你要是不嫌棄我,我為你挑親事可好?以後我回京去,你也可以常來常往。”上官夫人柔聲。
尤九娘搖搖頭:“不了,龍配鳳,雨從風。我也有人求親,不勞您費心。”
跌跌撞撞走開,十幾步以後堅韌有力。
上官夫人目送她直到離去,沒有說些為楚姑娘好好出力的話。在曾大人眼裡,他們尚且不入眼,何況是上官夫人。
楚姑娘幫他們,只因為稷哥是太子,這天下是稷哥的,她非做不可。
……
“蒙郡主青眼,不勝惶恐。奈何亂世紛擾,自顧尚難。苦盼一聚,在吾心田。想青鳥垂憐,終有到來之日……。”
信的署名是南疆王世子段平的小印。
大名郡主笑一笑,把信給母親,再次打開的,來自東海王世子石蛟,意思和段平的差不多。
都是我也喜歡郡主,但是這世道先得顧好自己吃喝,填飽自己肚子和麾下人肚子不容易。
換成一句白話,你郡主有什麽家底子,值得我們去相見。
益王妃摔信沉面:“都精如鬼。”
“也比二殿下強。”大名郡主道。
益王妃無奈:“確實。”
她不相信段平也好,石蛟也好,不知道二王聯手的重要性。但是沉得住氣提條件,可想而知平時辦事也不會差。
平庸的二殿下不能相比。
第三封信,回來的也挺早。沒拆信,大名郡主聞一聞,好看的眉頭擠在一起:“牛羊味真重。”
郡主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先後給南疆王、東海王,及關外異邦貴族子弟去信,意思都一樣。這封信,是韃靼國君的兒子忽烈王子所回。
王子回信最直白:“美麗的郡主,收到你的信幾天幾夜沒睡覺。想到中原富饒的地方,又幾天幾夜沒睡好。願與郡主合兵,抱起你們中原的鼎,我氣力不錯,郡主不要擔心我抱不起來。”
第四封信,湊趣般的也在今天到來,大名郡主照例是一嗅:“有山林味道。”
“你給布烈也寫了信?”益王妃抿抿唇,還是流露出驕傲。
“近來女真族中讓他合並大半,他是最值錢的族長。”
大名郡主說著,也拆開信。布列的信也相當簡單:“拿兵馬來,先出關幫我,我入關幫你。”
把四封信放在一起,看著上面粗野的字跡、鐵劃銀鉤的字跡,大名郡主嫵媚地笑了:“母親,請為我主持定親。”
益王妃在她發上撫摸一把:“等著。”來自益王書房。
益王眉頭緊鎖:“又願意嫁給二殿下了?”
“只是定親。”益王妃漫不經心的提醒。
在益王看來,和二殿下定親是早就商議好的,不應該稀奇。但女兒的態度,卻實在奇怪。
對益王妃沒好氣:“趁我病,你把住大半的家,你們要做什麽不用問我。”
把益王妃攆走,益王在書房裡陷入沉思。
他裝病的時候,妻女借機侵佔兵權,益王都裝不知道,為的是引出上官知,讓別人以為他真的病倒不能理事。
但上官知沒有來,妻女卻花招不斷。
益王知道女兒瞧不上二殿下,二殿下要不是二殿下,益王也瞧不上他。
王爺耳目沒丟,也知道妻女私下裡和東海王、南疆王、異邦通信。
王爺沒糊塗,知道女兒最大的資本就是她的容貌。
忽然要和二殿定親?莫非受到幾下裡的拒絕,讓她徹底老實。
這謎團到晚上才解開。
大名郡主睡下以後,她的貼身丫頭把回信盜出來給王爺看。益王一一看過,交由丫頭再放回去。
他沒有生氣,反而心中升騰起期望。自世子沒了以後,益王頭回這般亢奮。
以至於他仰面對著房頂子讚許地道:“到底是我的女兒,是王妃精心培育的長女,有手段。”
丫頭回房,把東西放好後,看視下郡主,見她睡夢中笑容綻放。
大名郡主的夢裡有無數大好少年吵鬧:“郡主怎麽能定親呢?咱們再談談吧,我回信不晚,我收到信就回,一定是路上不好走耽誤,郡主,我家的東西全歸你,二王合兵天下無敵……。”
大名郡主得意的笑出銀鈴聲:“哎呀,你們來晚了,誰叫你們來晚了呢?”
“郡主嫁給我,家給你當。”
“郡主嫁給我,我為你建國!”
就在大名郡主最自得的時候,少年們沒了聲音,所有的面容化成一張,那張臉英眉俊秀,無人匹敵。
上官知?
大名郡主慌了,她哭了:“我願把家裡所有兵馬送你,只求你不要拋棄我……”
“郡主,您做噩夢了。”
丫頭把她喊醒,心裡奇怪。不久前不是美夢嗎?
……
“要定親了?”
段平神色玩味:“有意思,她下個套給我鑽,我不鑽,這又是一個。”
想想益王府的兵馬、扼住京都的地勢,段平惋惜。
但他也能想到,定親不是成親。縱然成親失去元紅,只要能成就霸業,也不用在乎。
段平提起筆笑:“有手段的女子我最喜歡,來來來,你想要的是我後悔信,我給你來上一封好的。”
……
“巾幗不遜須眉,世代佳話也。放眼天下,蛟心中唯郡主可當之。不想青鳥未至,名花有主,蛟中夜難眠,泣涕貫海。盼垂詢之。”
石蛟放下筆喃喃:“先說好,巾幗這句可是我比劃楚姑娘的,借你用用。”
反覆看看:“嗯,我自己都快感動了,郡主你能不感動嗎?”
能想到寫信表傾慕,怎麽可能輕易就定親。這是個試探合兵的套,一環扣一環,大家玩得高興就好。
石蛟微微地笑:“你要是真的定親,可就失去我家的兵馬。我家重要還是光身子的二殿下重要,郡主你怎麽想?”
他坐船已到家,把信送給父親看。東海王無話,讓他出去安置送信。等兒子出船艙,東海王莞爾:“年青人可真會玩,我老了,就想不到這種招數。”
不想石蛟沒有走遠,海風順耳他聽見,重新探進身子:“楚姑娘就不會玩招數,她做什麽都大氣。”
東海王擺手:“走吧你,仔細送晚了信,郡主又要給你好幾封信。”
……
天台山。
峰戀鬱鬱,樹木蒼蒼。
六月裡爬山揮汗如雨,但稷哥玩得很開心。有山風的時候不少,就張開小手臂呐喊:“有風了,好涼快啊。”
他累的時候,鐵權背著他盡量走在樹蔭裡。
俞太傅居然跟上,邊走,邊對稷哥說本山的故事。見到名人古跡,就做個解釋。
稷哥就又知道一些古人。
太傅對楚芊眠投去讚賞,楚姑娘說學也要玩,玩的時候學,果然,稷哥在這種時候背詩賦,因為對景,學得飛快。
楚芊眠注意到,怕招出太傅一大堆話,盡量和爹爹母親說話。
“下個月帶稷哥去雁蕩山,趁著他還在這裡,把能玩的山水都讓他玩過。”
送稷哥回京應高興,但有時想想呢,楚芊眠感傷:“以後稷哥就是乖乖小皇帝,沒功夫出來玩了。”
“姐姐,看花花。”稷哥大叫。
楚芊眠跑過去,讓他記住:“這是什麽山?”
“天台!”
稷哥自豪的道:“姐姐又帶稷哥爬了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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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