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愛你在心口難開
  愛你在心口難開
  我不知應該說些什么

  愛你在心口難開
  一天見不到你來
  就好象身邊少了什麽

  愛你在心口難開
  ——鳳飛飛
  葉凡活這麽大，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登上娛樂版的頭條。看著眼前報紙上那一排碩大的加粗黑體字標題——《花心男也玩純情，秦諾圈外女友曝光》，她只能無奈地苦笑。

  火車已經開了三個多小時了，盡管緋聞鬧得沸沸揚揚，但葉凡知道自己離是非之地越來越遠了。就像秦諾說的，這種事鬧一陣就過去了，娛樂圈本來就是個喜新厭舊的地方，永遠有層出不窮的八卦供人追逐，她的名字很快就會被拋棄和遺忘。如此說來，段亦風也算圈子裡的人吧？或許他根本已經習慣了這個圈子的規則——喜新厭舊，玩玩而已。

  雖然葉凡總是在這樣忍不住想起那個人的時候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轍，要把那段記憶徹底忘記，然而一次又一次刻意的提醒，怎麽看都像是在自我麻痹、自欺欺人。

  火車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站。

  葉凡拖著沉重的行李準備下車，本想將看了一路的報紙一並拿走，卻被坐在身旁的大姐一句話不說地拿走了。

  也罷，就當給自己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拋掉從那個是非之地帶來的一切，包括感情。

  葉凡這樣想著，終於感到了些許輕松，深吸一口氣，邁出了“重新做人”的第一步。

  葉凡這次回的老家是她天津鄉下的外婆家，由於路途遙遠，山路崎嶇，他們一家人只有逢年過節才難得回來一次。

  這次，葉凡隻身一人要來住半個月的消息，對於常年見不到外孫女的外婆來說可是件大事，一早便通知了和自己一起住的兒子、兒媳，給葉凡張羅了豐盛的晚飯以及溫暖的床鋪。

  這裡與家裡不同，沒人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面對的只有外婆、舅舅和舅媽微笑的臉龐，這讓飽受困擾的葉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她覺得自己來對了。

  然而，就在葉凡回到老家決定平複一切“重新做人”時，遠在鐵軌另一頭的S市卻並不平靜，一場男人之間的對決即將上演。

  段亦風按響門鈴的時候，秦諾正蹲在電腦前LOL，突然響起的門鈴聲讓他分了心，不僅被敵人搶去了好幾個山頭，自己還搭上了一條命。當他好不容易復活準備去報仇的時候，轟——塔被推了，秦大帥哥的心在滴血。

  門鈴聲再度響起，他憋著一口惡氣，氣衝衝地站起來準備去罵幾句泄憤，不曾想門外站著的人竟是段亦風，他頓時愣住了。

  “段……段老師，你怎麽會來？”見自己尊敬的師長此刻好像換了一個人般沉默地看著自己，銳利的眼神像兩把刀似的直插進人的心裡，秦諾隻感到不寒而栗。

  作為不速之客，段亦風沒有賣關子，開口便問：“告訴我，小凡去哪兒了？”

  小凡？秦諾這才回過神——想必段老師是看了最近的八卦新聞，誤會自己跟葉凡有什麽，才來興師問罪。

  意識到這一點，秦諾立馬解釋道：“段老師，你千萬別誤會，雜志上那些東西都是亂寫的，我跟葉凡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話音未落，他的衣領就被拽住了。

  段亦風厲聲問：“我再問你一遍，她在哪兒？”

  看著這個一向溫和的師長此刻竟發了瘋似的質問自己，秦諾有些慌神，“段老師，你誤會我了，我跟小凡沒關系，她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

  都親昵地叫“小凡”了，還敢睜著眼說瞎話！

  段亦風更怒了，“秦諾，我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你的那些把戲在我面前還太嫩了些。”

  雖然秦諾極為尊敬段亦風，但作為一個二十出頭的熱血男兒，被人這樣莫名其妙地拽住已經夠難以忍受了，段亦風竟然還說他嫩。

  你才嫩，你們全家都嫩。

  再想起自己剛才被敵人推掉的塔，新仇、舊恨一起上，小鮮肉終於被激怒了。

  “段亦風，我尊敬你才喊你一聲‘老師’，你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氣了。”他板著臉警告對方。

  然而，段亦風並沒有因此放手，此刻的他早已忘了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是不該和秦諾這樣的年輕人計較的，而這一切全是因為葉凡的突然失蹤。

  其實早在三天前他在圖書館門口目睹秦諾帶著葉凡衝出記者包圍的時候，就已經很想這麽做了。

  他本以為自己只要安頓好了司清雅和小譽，就能去找葉凡父母攤牌，把所有的事都解釋清楚，然後向葉凡求婚，可他萬萬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竟發生了那麽多事，等他發現自己可能需要提早向葉凡解釋一切的時候，她卻突然人間蒸發般，打電話不接，去圖書館找說休假了，去她家更是被葉凡的母親指著鼻子罵‘騙子’，說自己的女兒已經回頭是岸，跟大明星秦諾好了，讓他死了這條心。

  原本，段亦風就對八卦雜志上那些無中生有的報道很是介意，如今被葉凡母親這麽說，頓時克制不住了。

  他當然不信葉凡會那麽快移情別戀，但秦諾不是省油的燈，葉凡涉世未深，如今扯上這個圈子裡的人，一定會受傷。

  當然，他也嫉妒，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段亦風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強烈的嫉妒心了。他恨不得現在就見到葉凡，現在就把所有事跟她解釋清楚，現在就向她求婚，她卻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葉凡在哪裡？”段亦風死死地拽著秦諾的衣領，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你放手！”秦諾動了怒，試圖推開段亦風。

  然而，為了出鏡完美而長期鍛煉出來的身體並沒有讓他佔到丁點優勢，甚至還不如段亦風，這讓自以為在年齡和身體上都會打敗段亦風的他有些惱羞成怒，為此，他幼稚地決定從另一方面打擊段亦風，“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我知道她在哪兒，也不會告訴你的，她現在是我的人。”

  話一出口，秦諾就被段亦風揮手揍了一拳。

  很久很久以後，秦諾回憶起這件事，仍為自己一時衝動的嘴賤行為感到萬分後悔，而此刻他隻對自己英俊的臉被揍感到萬分心疼，於是，被激怒了的他也不甘示弱地向段亦風進行了反擊。

  衝動的結果就是，兩個大男人在秦諾家門口打了起來，響聲驚動了秦諾的鄰居，人家一看這兩人不要命的架勢，哪敢勸架，直接報了警。

  警察趕到現場時，兩人已經打了一段時間了。

  雖然誰也沒佔上風，但秦大帥哥的傷顯然更集中在臉上，以至於當經紀人趕到警局保釋秦諾時，嚇得差點尖叫起來。

  “大哥，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啊！”

  雖然經過警察的一番教育已經有些後悔了，但秦諾還是很不甘心地道：“又不是我的錯，還不是他先動的手。”

  段亦風正在做筆錄，警察怕他倆再打起來，立馬指著秦諾教育道：“還沒受夠教訓啊？關你兩天信不信？”

  秦諾立刻噤了聲，低著頭嘴裡不滿地小聲嘟囔著。

  經紀人卻急壞了，他沒想到跟秦諾打架的人竟是剛給秦諾製作完新專輯的段亦風，萬一因為這件事新專輯的發行泡湯了，那可完蛋了。

  想到這兒，經紀人也顧不上秦諾還在那兒不滿了，急忙跑過去向段亦風道歉，“段老師，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跟那小子計較。你別看他個頭大，其實腦子還沒發育呢，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你說誰頭腦簡單？”秦諾在旁邊抗議，被警察按了下去，“閉嘴！再說一句話就拘留你。”

  可憐的秦諾隻好再次憤憤不平地閉了嘴。

  明星深夜進警局這樣的新聞，永遠逃不過狗仔隊的眼睛，更何況這次新聞的主角還是最近炙手可熱的大明星秦諾。而和他一起進警局的人就更誇張了，竟然是一向以低調、高品質著稱的音樂製作人段亦風。加上兩人正在合作新專輯，這料就更有得報了。所以，還沒等事件主角段亦風和秦諾做完筆錄，警局外就已經出現了不少聞風而來的記者，翹首以待兩人的出現。結果，沒等到主角，卻等到了另外的驚喜，一個大半夜戴著墨鏡、口罩的女人匆匆忙忙地出現在了警局門口，敏銳的狗仔們很快就洞察到了此人正是當紅偶像司倩倩。事件再度升級，狗仔們的眼裡迸出了火花。

  “姐夫，到底怎麽回事？姐姐她……”

  “別說了！”段亦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司倩倩的話。

  司倩倩挺倒霉的，好不容易有空在家睡美容覺，沒想到竟被通知段亦風進了警局。急急忙忙趕來保釋他，卻被一群狗仔堵得差點連衣服都被扯破了。好不容易進來了吧，又被段亦風凶，甭提有多憋屈了。

  這時，對段亦風心存不滿的秦諾又在旁邊火上澆油，“少說兩句吧！你姐夫已經失心瘋了。”

  “你才少說兩句。”

  “我少說？我都想不說呢！是你姐夫大半夜來敲我的門，非逼著我說。你有這閑工夫勸我，不如勸勸你姐夫。”

  他這一挑釁，段亦風立馬又來了氣，走過去問：“小凡到底去了哪兒？”

  秦諾騰的一下站起來，“我不知道！你打我呀？”

  眼看著兩人竟要在警局裡打起來，王哥和司倩倩趕緊一人一個，把兩人拉了開來。

  司倩倩的臉色很不好看，刻薄道：“姐夫，你果然又是為了那個女人。姐姐已經回來了，你就不能收收心嗎？她有什麽好的，值得你鬧出這麽大的事來？你可是公眾人物，別被一個小賤人迷了心智。”

  “你給我閉嘴，不許這麽說小凡。”段亦風朝她吼道。

  司倩倩被嚇得立刻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她從沒見過段亦風如此失控過，這個收斂了十多年的男人，今天第一次爆發，竟是那樣的恐怖。

  司倩倩終於沒了剛才的氣勢，賠笑著解釋道：“姐……姐夫，我不是那個意思……”

  “說了多少遍了，別再叫我姐夫。”

  “可是……”她還想說什麽，卻終究因為理虧和害怕，閉上了嘴。

  段亦風和秦諾打架打到警局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無孔不入的狗仔隊很快查出了事情的原委，立刻又針對葉凡進行了好一番報道。

  葉凡身在老家，幾乎與世隔絕，自然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倒是她爸媽這幾天連門都不敢出，一個頭兩個大。

  “老頭子，咱們女兒平時看上去不怎麽起眼，我還老擔心她嫁不出去，沒想到一受歡迎起來竟然鬧出這麽大動靜，這些天我真覺得像在做夢……”葉凡媽這幾天被媒體煩得沒了脾氣，躲在家裡無奈地自嘲。

  葉凡爸沉著臉，一言不發。

  “沒想到那個離過婚的男人會跑去跟秦諾打架。都那個年紀了，打架能解決什麽問題啊？做事怎麽可以這麽衝動，該不會是真心喜歡咱家閨女吧……”葉母說到這兒，聲音愈發低弱，像在喃喃自語。

  “別說了！”葉凡爸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是不會同意小凡去給人家做繼母的。你給她打個電話，叫她在老家多待幾天，千萬別讓她知道姓段的家夥為了她跟秦諾打起來了，不然以她的性格怕是又要動搖。”

  聽葉凡爸這麽說，葉凡媽才動搖的心又堅定了，立馬應聲給葉凡打了個電話。

  葉凡正在幫外婆張羅晚飯，聽到母親打電話來，急忙擦了下手出去接。

  “媽，你們還好吧？”她有些激動，雖說離家才幾天，她就已經很想念爸媽了。

  “好、好，我們都好。”葉凡媽的眼眶一下子就濕了，強忍著難過，說，“別光顧著問我們啊！小凡，你在那兒還習慣嗎？”

  “外婆、舅舅、舅媽都對我很好，我在這兒挺習慣的。對了，那些記者還在煩你們嗎？”她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這件事。

  葉凡媽頓了頓，說：“大部分都走了，還有些比較難纏的。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爸和我應付得過來。”

  聽母親這麽說，葉凡稍稍松了口氣，“那太好了，看來我很快就能回家了。”

  “別！”葉凡媽急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葉凡聽出了母親語氣的異樣。

  “沒什麽事。媽的意思是說，你好不容易有個長假，既然人已經在外婆家了，乾脆多住幾天再回來。”葉凡媽急忙道。

  “哦。”葉凡應了聲，再次不安地問：“媽，你確定真沒什麽事嗎？”

  “真沒事。媽就是怕那些記者好不容易回去了，看你回來又卷土重來，到時候又是一場麻煩。”

  “好吧。”葉凡沒再多想，答應道，“我知道了，我會在這兒多待一段時間。你跟爸要好好保重，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放心吧！你也是，照顧好自己。”葉凡媽掛下電話，不由得歎了口氣——這事兒不知還能瞞女兒多久。

  跟母親通過電話的葉凡卻始終惴惴不安，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母親瞞著自己什麽，到底是什麽事呢？
  老家雖然網絡不通，但手機還是能用的，葉凡糾結了一陣，最終決定用手機上網搜索一下事件的進展。

  其實自從來到這兒後，她就下定決心不再理會這件事了，但是好奇心還是驅使她在手機瀏覽器的搜索頁面鍵入了“秦諾”兩個字，一下子關於秦諾的新聞鋪天蓋而來，而幾乎每一條新聞裡都帶有“段亦風”三個字，頓時把葉凡嚇傻了。

  段亦風去找秦諾了？兩人打起來了？竟然鬧到了警局？是因為……她？

  隨著一條條帶有“段亦風”的報道映入她的眼簾，葉凡頓時坐不住了。

  段亦風什麽意思？司清雅不是已經回來了嗎？他不是不告而別了嗎？為什麽忽然又……難道……

  葉凡不敢再想下去了，生怕多想一分，自己好不容易堅定下來的心又會動搖。可是不動搖怎麽可能呢？她太想當面向段亦風問個明白了。這段感情對她來說來得太突然也逃避得太突然，此時此刻，她忽然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就在當天晚上，葉凡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她要回去，立刻！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S市，段亦風的夜晚也並不平靜。

  司倩倩被段亦風在警局外面吼了一聲，嘴上雖然不說，心裡卻是委屈得很，回到家後立刻把事情經過添油加醋地跟司清雅說了。

  聽完後，司清雅的臉上略過一抹悲傷，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哄小譽入睡後，她便給段亦風打了一個電話。

  這幾天由於司清雅回來了，段亦風很自覺地睡在了酒店，把家讓出來給司清雅和小譽團聚，兩人都是通過電話聯系的。

  “清雅，有什麽事嗎？”電話接通，段亦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我看到新聞了。你還好吧？”

  “是倩倩跟你說了什麽吧？”段亦風不想賣關子。

  他的直接讓司清雅有些驚訝，但很快她就平靜下來，同樣直言道：“是的。倩倩的大小姐脾氣我是知道的，她的話我不全信，我想聽聽你說的。”

  “沒什麽好說的。”段亦風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想把關於葉凡的事告訴司清雅，這是他和葉凡兩個人的事，不想再被任何人破壞。

  “你不想說我能理解。雖然我沒見過她，但是能讓你心動，我相信她一定是個好女孩。”司清雅平靜地說道，“風，這些年我在裡面，全靠你照顧小譽，你犧牲得已經夠多了，你不欠我什麽，都是我和小譽欠你的。在裡面時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能照顧小譽、把他培養成人，我這輩子就夠了。我現在什麽都不奢求，只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說完這番話，司清雅輕輕地掛了電話，回頭看了眼熟睡中的小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電話那頭的段亦風的表情卻是截然不同的，他要找到葉凡，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