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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第146章 心緒難靜(3)
  第146章 心緒難靜(3)
  方璿就是有這樣的美好,美好到甚至讓你覺得青樓女史都是讓人羨豔的經歷了。

  到這會兒,沈徹才給沈蕁正式引見了方璿。

  沈蕁吃驚地捂住了嘴巴:“你……你就是方大家?”沈蕁打小就跟著寒碧姑姑學琴,曾經無數次在她嘴裡聽到過方璿的大名,慕名已久,更不提前兩日南郡王府的荷花宴上,那讓鬼神都為之驚泣的簫音了。

  沈蕁羞得只差沒找地縫鑽了,滿臉通紅地朝方璿囁嚅著道了歉。

  不過沈蕁也就難為情了一小會兒,很快便恢復了嘰嘰喳喳的小女兒情態,纏著方璿不停地說話。

  紀澄和沈徹坐在一旁,一個低頭飲茶,一個則愜意地看著方璿和沈蕁聊天。

  沈蕁心裡對方璿崇拜得不得了,問題是問了一個又一個,不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從方大家親近成了方姐姐:“方姐姐,真是沒想到你也會來潁水放燈呢,真不敢相信。”

  方璿道:“為什麽不能相信?我也是女兒家啊,想當初我每年都來潁水放燈祈福的,如今闊別京城這許多年,今年回來正好趕上七夕,如何能不來放燈?”

  沈蕁點頭道:“那方姐姐你肯定也準備了五色縷咯?”

  方璿笑而不答,沈蕁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今晚你的五色縷都送給了什麽人啊?”

  方璿依舊不答,隻笑看著沈蕁的肩膀。

  沈蕁狐疑地扭頭,費力地往自己背上看:“呀!”她肩頭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五色縷,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沈蕁笑道:“方姐姐,你的五色縷送我多可惜啊,今天可是七夕呢。”

  方璿道:“五色縷,憐愛線,本就是女兒家之間的情意,最初都是姐妹之間互相贈送,意為互相憐愛,做一輩子姐妹的意思,我送你不是正合適嗎?”

  這話說得沈蕁不知有多開心,也立即將自己的五色縷從荷包上取了一根給方璿別在身上。她轉頭之際,忽然見紀澄後領口上有一道銀光閃爍,歡快地道:“澄姐姐,你背後也有一根呢。”

  紀澄回頭看了看,並沒找到,沈蕁乾脆走過去,從她領口上將那五色縷挑出來:“方姐姐可真厲害,我們兩個都沒察覺呢。”

  也不怪沈蕁誤會紀澄的五色縷是方璿別的,只因她們兩人出來前呼後擁的,丫頭、婆子環繞生怕她們出了什麽差錯,別的人根本沒有近身機會,自然也就不可能給她們別上五色縷了。

  紀澄聽了沈蕁的話,朝方璿道謝地笑了笑。方璿卻受之有愧,搖頭笑道:“我還沒來得及在紀姑娘身上別五色縷呢。”

  “呀,那是誰啊?”沈蕁也不過是隨意一問,她現在的注意力全在方璿身上,不過她也順口問了句,“澄姐姐,你的五色縷呢?”

  紀澄放下茶杯道:“哎呀,我又忘記了,主要是晉北從來沒有五色縷的習俗,我這是還沒習慣呢!”

  沈蕁道:“昨兒我還提醒你了呢,萬一遇到劉公子,你可哪裡去找憐愛線呢?”

  紀澄用余光掃了沈徹一眼,兀自笑了笑並不答話。

  方璿從小在樓裡長大,最知察言觀色,見此情形,不慌不忙地開口同沈蕁說起她在西域的見聞來。別說沈蕁立即被她吸引過去,就是紀澄聽了一會兒也漸漸入迷。她又何嘗不想去西域走走,去天下走走,不過也只是個夢而已。

  夜漸漸深了,早過了沈蕁就寢的時辰,她連打了兩個哈欠之後,在她哥哥沈徹趕人的眼神裡不得不起身朝方璿告辭。紀澄自然也是樂得起身,恨不能三步當作一步往外走。

  沈蕁臨走時踮起腳在方璿耳邊輕聲道:“下次再見啦,小嫂嫂。”這話聲音雖小,卻叫在場的另外三人臉色都為之一變,不過又都很快恢復正常,快得沈蕁毫無所覺。

  出了掬星樓,沈蕁臉上那股子天真爛漫已經消失殆盡,倏爾感歎道:“澄姐姐,你說有方姐姐這樣的紅顏知己在,將來進門的二嫂可如何是好啊?若是鬧騰起來可怎麽辦?”

  紀澄腹誹,你二哥定有一千種方法拿捏你二嫂的,絕無可能鬧騰,不過紀澄嘴裡卻還得道:“徹表哥不是拎不清的人。”

  沈蕁歎息一聲:“我瞧董家姐姐也是個厲害性子呢。”這是沈蕁第二次提到董家姐姐了。

  紀澄不由得好奇:“什麽董家姐姐啊?”

  沈蕁悄悄在紀澄耳邊道:“那天我在老祖宗屋裡午睡時無意間聽見的,好像是老祖宗娘家那一塊兒的,家風正、規矩嚴,也只有這樣的嫂嫂怕才能管住我家二哥。”

  紀澄心想,原來還真有這樁事兒,難怪方璿屢次說到要走。紀澄心想老祖宗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那董姑娘哪怕家風再正,也難以管束沈徹。沈徹的緊箍咒只在方璿一人身上。

  紀澄她們回到沈府時,老太太已經入睡,也就不用再問安,她直接回了自己屋子換衣服。

  紀澄這是早忘記了身上還別著根五色縷,她自己脫衣裳時,不小心碰著了那針尖,刺得微微一疼,好在沒見血。紀澄將那來歷不明的五色縷扯下就要往渣盒裡扔,卻被南桂手疾眼快地阻止了。

  “姑娘,我瞧著這五色縷好像是公子別在你身上的哩。”南桂道。

  紀澄肩膀僵硬地轉頭看向南桂:“你別是看錯了吧?”其實紀澄心裡已經是相信了三分的,南桂是練功夫的,眼力見兒賽過常人許多,且紀澄自己也尋思過,無人近身這五色縷也不知怎麽飛到她身上的,若是沈徹那就解釋得通了。

  南桂想了想,以二公子的功夫若是要瞞過她,她是絕對看不見的,顯見得當時二公子是有意為之:“應該沒看錯。”

  紀澄忽地笑了起來,仿佛遇到什麽天大的好笑之事一般,揮揮手讓南桂退下,眼淚卻順著笑臉往下滑。原來她的直覺並沒出錯,沈徹的確是沒想放過她的。

  可做姑娘時紀澄已經不貞,將來嫁為人婦時卻絕不想再蒙羞,拿腳趾頭想也知道,沈徹必定一邊奴役她,又一邊瞧不上她的“浪蕩”。相比而言,青樓女史都比她來得高貴些,至少她們還是明碼標價,混得好的還能挑剔恩客呢。

  紀澄從針線笸籮裡翻出剪刀來,將那五色縷剪成一寸一寸的都不夠解恨,又將那線段往燭火上扔去燒成灰燼才作罷。她咬著牙想,若是沈徹再敢羞辱她,她便不惜鬧騰出來,同歸於盡也不怕。

  只是這不過是潑婦的想法,真翻騰出來最後落得死後罵名的也只會有她紀澄一人而已。

  紀澄心裡正怒火沸騰之時,方璿南下的舟楫卻已經開始起槳了。

  冰靈站在癡癡望著岸上的方璿身邊道:“姑娘既然放不下,又為何這麽著急南下啊?”

  方璿幽然道:“他已經放下了。”

  冰靈急急地道:“怎麽會?我原也以為二公子的念頭轉到了那澄姑娘身上,可今日看起來,他們之間也沒什麽。姑娘在京城這些時日,二公子處處體貼照顧,倒是姑娘心太硬了。”

  感情這種事情可未必是局外人比局內人看得清,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最為敏感:“二公子照顧我,不過是可憐我罷了。”

  “姑娘如何能妄自菲薄?”冰靈是真著急了。

  方璿道:“不是妄自菲薄,他同情我的身世,又可憐我追逐夢想的心願,這才處處照看,將來哪怕他成親生子,只怕也不會變。可這些都不是因為他放不下,只因他不是個壞人而已。”並不因情意不再就形同陌路,沈徹自有他的行事準則,因為這樣,才會有那麽多人追隨他。

  冰靈沉默半晌後才道:“我不信。你今晚也看到了,那澄姑娘都要定親了,二公子連一點表示都沒有,指不定那天晚上是我們聽錯了。若二公子真是中意於她,又怎麽會允許她另嫁?”

  方璿抬頭看了看星空,淡淡笑道:“感情裡的酸甜苦麻辣實非外人所能體會,咱們看著淡淡的,指不定他們心裡卻有驚濤萬丈。”方璿回頭拍了拍還想說話的冰靈的手,“好啦,別再說這些了,一切都過去了。”

  於沈徹來說,方璿的確是過去了,有人卻矗立在眼前,怎麽也翻不過篇。

  晉北紀青的回信已經到京師了,紀澄的庚帖就放在沈徹面前的小幾上。若是明日送出去給劉家,紀澄和劉俊就算是正式定親了。

  沈徹抬頭看向屋外的天空,銀河璀璨,卻是隔斷牛郎織女的利釵,七夕其實也並非什麽可喜的日子,一年才能廝守一日,可憐人僅剩的唯一期盼吧。

  方璿已走,話音卻似乎還在耳邊。

  “在姑墨那天晚上,你受了重傷,高燒不退,嘴裡一直喊著‘阿澄’這兩個字。”方璿看著紀澄和沈蕁離開的背影道,說罷才轉過身看向沈徹,“我知道這些話不該我說,管得太寬了,可是……”

  “嗯。”沈徹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其實不止那天晚上,在他從西域回京的途中,每次睡著他都會夢到紀澄,夢見她拿著血淋淋的剪刀反覆刺入他胸前的傷口。

  方璿歎息一聲,見沈徹如此,就知他不願多談:“今夜我就走了。”如果不是還存著最後一絲念想,方璿也不會留在京師過這個七夕節了。

  “保重。”沈徹起身道。

  或許是沈徹的語氣太過冷淡,以至於連心如止水的方璿都忍不住泛起了作惡的念頭:“話說,七夕潁水放燈是女兒家的玩意,剛才你在你買的燈裡寫了什麽?”

  沈徹不語。

  方璿俏皮地笑道:“我都要走了,有生之年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你也不滿足我這點好奇心?”

  沈徹看著方璿的眼睛道:“你已經知道了。”

  方璿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才明白沈徹的意思:“你這是……”方璿大笑起來,“這可真是長見識了。”少年人做少年事並不值得大笑,可如今沈徹一個成熟的男子卻行這等幼稚之事,就叫人覺得格外好笑了。

  沈徹的耳根泛起一絲紅痕。

  方璿笑過之後才道:“女孩兒家都是需要哄的。當年你對我雖好,可架子總是擺得足足的,若不是你一直不肯低下身段,說不定我早就為你洗手做羹湯了。”

  這話其實兩人都知道是笑話,可笑話裡未嘗沒有一絲真意。

  沈徹沉默了一下,開口道:“我還以為我當初夠哄著你了。”對方璿,沈徹確實算是哄著了,像後來的王麗娘、芮鈺之類,他甚至什麽都不用做。偶爾砸錢買點兒投其所好的東西,在她們的形容裡,沈徹就已經是萬分體貼,男人裡少見的溫柔了。

  有些事情可能一開始沈徹還能有清醒的意識,可是三五年甚至八年之後,連他自己都開始覺得他已經非常體貼任何一個和他相處過的姑娘了。

  方璿道:“哄姑娘家可不是買頭面送字畫就算是哄了。我想我們要得更多的是……”方璿凝眉想了想,“更多的是關心,關心我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可能我們只是希望對方,多陪我們說說話而已。”

  沈徹挑眉:“就這麽簡單?”他幾乎對此嗤之以鼻,他陪著紀澄說話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通常是她不耐煩理他,不跟他說話,卻不是他不願意陪著她。

  方璿道:“這可不簡單。你願意陪我們說話,說明你心裡是敬著我們的,並不是像養個玩意一般,喜歡時就摸一摸,平日裡就撂在一邊。”想到這兒方璿促狹一笑道,“還有,你知道嗎?當初想當我入幕之賓的人可不要太多,你既不是最有權勢的,也不是最體貼溫柔的,可是為何我獨獨鍾情於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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