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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第145章 心緒難靜(2)
  第145章 心緒難靜(2)
  “天哪。”這一聲感歎發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聽過這等天籟的人其實並非幸事,有生之年大概真是除卻巫山不是雲了。紀澄在原地坐了良久,她出身雖然一般,但大凡美貌聰慧的女子總是難免自視頗高,對同為女子之人很難心服口服,唯獨今日對方璿,紀澄真是打從心底裡服氣了。

  不用識其人,能吹出這般音樂的方璿,已經足叫所有人傾心了。

  紀澄歎息一聲,有些自慚形穢。紀澄本是打算借著荷花宴同方璿套套近乎,最好的結果是能成為閨中密友,如此一來沈徹再想對付自己,打老鼠時總得惦記著莫要傷了玉瓶子。

  而此時紀澄初時的打算已經煙消雲散,自覺太過功利俗氣,實在不該玷汙方璿的耳朵。

  只是紀澄又想,沈徹何德何能,居然能匹配方璿,活該叫方璿不理他才好。

  此時場內已經恢復了歡談笑語,多少人都追著南郡王想請他引見方大家,仙子飄去,隻留給大家一個背影,實在叫人遺憾不甘。

  南郡王笑道:“方大家已經飄然離去啦,我也不知她的去向,今日能得聞天籟,諸位還有什麽可遺憾的?”

  竟然走了?紀澄聞言納悶,沈徹成日裡早出晚歸竟然沒能抱得佳人歸?此處應有酒,當浮一大白。

  雖則飲宴,但紀澄時刻記得上回菊花宴的黑暗裡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事情,所以聽了方大家的簫聲後,就一直陪著安和公主坐著。安和公主也是不耐應酬,略略小坐便領著沈蕁和紀澄告辭去了。

  時辰尚不算太晚,紀澄想著方大家既然要遠去,沈徹自然得去送別,九裡院想來無人,她正好去看看帳目,早日了事的好。

  誰知紀澄還沒推開那衣櫥的門,就見著有燭火從縫隙中透出,沈徹正煮水烹茶手不釋卷,好不愜意的樣子,哪有心上人遠走的失意模樣?
  紀澄輕手輕腳地取出帳本,也懶怠打擾沈徹。

  兩人雖同處一盞燭火之下,卻是“各不相乾”,一絲交流也無,倒是映在蒲席上的影子,顯得親密地靠在一起。

  紀澄手裡的帳目還沒看完,不小心就瞥見牆角又多出三個大紅箱子來,忍不住打破平靜道:“那些也是帳本?”

  沈徹聞言抬頭,淡掃一眼,應道:“嗯,西北的帳目也送來了,你能者多勞,都看看吧。”

  紀澄雙目瞪得圓圓的,恨不能掀桌子。她雖失眠少睡,但也不能這樣被使喚吧?推磨的驢子也有打盹兒的時候呢。

  “過兩天就是七夕了,明晚要搭乞巧樓祭星,阿蕁又邀了我去潁水放燈,這兩日我就不過來了。若是你要得急,我可以把帳本帶回去看。”紀澄道。

  “又是七夕了?”沈徹放下手裡的書卷,看著紀澄的眼睛,似乎有些感慨。

  紀澄被沈徹這樣看著,也不由得想起了去年七夕的事情,她扮作波斯舞姬在沈徹面前跳舞,那布料少得幾乎連胸脯都遮不住,腰更是毫無遮擋。紀澄自己回憶起來都隻覺羞愧得臉發燙,也難怪沈徹一開始就視她為玩物了。

  沈徹看著紀澄泛起紅暈的雙頰以及躲閃的眼神,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意,問道:“今年你們還穿五色縷嗎?”

  去年的七夕,紀澄身上的五色縷無意間落在了沈徹身上,哪怕沈徹料事如神怕是也料不到今日和紀澄會糾葛至此,當初扔掉五色縷實為不祥之舉。

  紀澄這才想起五色縷這種晉北女兒家不玩的東西。去年七夕時被擄入天香閣,她換那波斯舞姬的衣裳時,渾身沒有可防身之物,隻得將帶著針的五色縷藏入發髻裡,若是真遇上浪蕩之徒,還可以招呼對方的眼珠子,因為沒用上,後來也不知落到哪裡去了。

  此時聽沈徹忽然問及五色縷,紀澄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於是應道:“不知道,看阿蕁吧。”去年紀澄的五色縷就是沈蕁給的,她自己是懶得弄那東西的。

  說完這話,紀澄就又想撓頭髮了,她總覺得這般境況,她和沈徹居然能跟沒事人似的閑聊,是很怪異的事情。

  “你去年七夕的五色縷別到誰身上了?”

  紀澄狐疑地看著沈徹,這人怎麽對七夕和五色縷這麽感興趣?但凡沈徹感興趣的,紀澄下意識就想避開。

  紀澄表現出來的濃重防備心叫沈徹眼神為之一沉,他們之間究竟誰該防備誰啊?

  次日晚上捉蜘蛛乞巧的時候,沈蕁問紀澄道:“澄姐姐,這回你的五色縷穿了沒有啊?”沈蕁也是想起了去年紀澄連五色縷是什麽都沒聽過,“明天說不定劉家公子也會去潁水邊呢,到時候你就可以用你的五色縷系住他啦。”

  紀澄笑了笑,沒接話。五色縷這種寄托了女孩家最甜蜜願望的東西,於她而言實在沒有什麽用武之地,只能反襯她現實裡的可悲可笑。

  沈蕁將別著自己五色縷的荷包拿在手裡把玩,原本天真無憂的小姑娘,眼裡露出了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憂傷,沒有焦距地看著遠方。

  紀澄看著悶悶不樂的沈蕁,知她還是放不下楚鎮。

  七夕乞巧顯得十分冷清,沈蕁不說話,紀澄也是話不多,老太太看在眼裡,隻覺得“滿目淒涼”:“唉,阿芫和阿萃一出嫁,家裡就冷清得不像話了。”

  沈蕁強打起精神抱著老太太的手臂搖道:“按說你就不該由著大哥、二哥的性子,直接給他們娶個媳婦回來不就成了?等今年四哥秋闈高中,他也要說親了。對了,還有三哥,也該叫回來成家了。不用過一年,家裡就又熱鬧起來了。到時候您老人家不要嫌吵才是呢。”

  老太太點了點沈蕁的鼻尖:“虧得家裡還有你陪我這老婆子,這女孩兒家還是晚點嫁才矜貴。”

  紀澄心想,老太太的消息可真靈,顯見是看出了沈蕁的心事,特地說給她聽的。紀澄正想著沈蕁,卻聽老太太提起了自己:“你看你澄姐姐,哪怕這回定了親,她家裡只怕也舍不得她,還要多留兩年才出閣的。”

  紀澄聞言看向老太太,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滋味。雖然她恨透了沈徹,但對沈家的其他人並未恨屋及烏,尤其是老太太,待她這個外人一直很好,她說這話怕是有想點醒自己的意思。定了親,只要還沒成親,總是可以有盼頭的。

  沈蕁卻聽不出老太太的畫外音,笑著撒嬌道:“我一輩子不嫁人才好呢,在家裡做姑娘可不比給人做媳婦強?”

  老太太樂呵呵地也不糾正沈蕁,轉頭問紀澄道:“劉家的庚帖你嫂子寄出去了吧?你父親可回信了?”

  紀澄搖了搖頭:“總就在這幾日了。”

  到七夕這日晚上,雖然心上人不在京裡,但沈蕁還是興衝衝地早早兒就跑來找紀澄出門。

  說實在的紀澄對京師的七夕是心存余悸,若非為了躲避沈徹,她也不會找借口說是為了七夕就不去九裡院,而這會兒見沈蕁難得興致高昂,她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了,虧得有南桂相陪,紀澄才稍微安心了些。

  潁水畔的人一如既往摩肩接踵,紀澄牢牢地拉著沈蕁,生怕她有個閃失。水邊放燈的人擁來擠去,水面已經飄滿了滿載少女祈願的花燈,就像天空上的那一道銀河傾瀉到了人間一般。

  紀澄站在水邊警惕地看著四周,她並未放花燈,這一生本就沒什麽可再寄托的願望,只能苟且而已。

  水畔麗人或弓腰或低頭,以手舀水催促著那祈願花燈快快隨著水流流到菩薩跟前去。如此一來,站著的紀澄視線就格外開闊,她不過略略轉頭,就看到了水邊站著的沈徹,他身前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正直背起身,雖看不見面容,但紀澄直覺那必然是方璿。

  可是前兩日南郡王不是說方璿已經南下了嗎?
  沈蕁放了燈也正起身,順著紀澄的目光就看到了沈徹。沈蕁立即跳了起來,朝沈徹揮手,大聲地喊道:“二哥,二哥。”

  沈徹哪怕想假裝沒聽見沈蕁的叫喊聲也不行了,因為沈蕁已經身手敏捷地提著裙擺跑了過去。

  紀澄磨磨蹭蹭地遠遠跟著,並不想上前跟沈徹打招呼。

  沈蕁看著沈徹身邊藏頭縮尾的女子就輕蔑地撇撇嘴:“二哥,你這是做什麽啊?老祖宗不是說要給你定親了嗎?她已經看中了董家姐姐,你這樣做,豈不是打董姐姐的臉嗎?”

  子虛烏有的董姐姐反正紀澄沒聽說過,也虧得沈蕁張嘴就來。

  沈徹道:“放了燈就早點兒回家。”他嘴裡說著話,手卻虛虛地扶了扶方璿的手肘,以防她從水邊的石頭上走回岸上硬地的途中落水。

  沈蕁見沈徹如此體貼那女子,心裡就來氣:“那你送我回去。”

  沈徹跳過沈蕁的肩頭看向紀澄:“勞煩澄表妹送阿蕁早些回去。”

  “我不回去。”沈蕁跺腳道,“二哥,你要去哪裡啊?你去哪裡我就要去哪裡。”

  沈徹看了紀澄一眼,紀澄假裝眼睛裡進了沙子揉了揉,壓根兒就不買沈徹的帳。

  方璿隱在帷帽下笑出聲,開口道:“一起吧,我們正要去前頭的掬星樓。”

  掬星樓就在潁水邊上,菜式沒什麽太大的特色,但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可將七夕之夜的燈河盡收眼底,所以也是一座難求。

  沈蕁上前兩步硬是擠入沈徹和方璿中間,拉拉沈徹的袖子道:“二哥,走吧。”

  沈徹只能無奈地被沈蕁拖走,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留下了紀澄和方璿二人在後頭說話。

  “紀姑娘。”方璿微微掀開帷帽,露出半張臉來。

  紀澄不明白方璿為何認識自己,她是從哪裡聽說過自己的?紀澄不由得心虛地想起了西域之事和梅長和。於方璿,紀澄的確是有愧的,將無辜的她拖入旋渦,實在是被逼無奈。

  至於沈徹,紀澄倒是從沒懷疑過,他肯定不是那個跟方璿說自己的人。

  “方大家。”紀澄寒暄道,稍微帶了點兒距離感。

  方璿側身和紀澄並肩前行:“我許久不曾回中原了,西域之人是不過七夕的,難得逢此佳節,我出來放燈,誰知卻偶遇二公子。過兩日我就南去了。”

  紀澄有些不明白方璿說這些話的意思,像是特地跟自己澄清她和沈徹的關系似的。這豈非荒唐?而且竟然還特地補了句,她過兩日就走了。

  “方大家過兩日就走了嗎?”紀澄故作驚奇地道,“前兩日在郡王府得聞大家的仙樂,恨不能有機會日日親近才好,今日才逢大家,你卻又要走了,實為遺憾。”

  紀澄說的是客氣話,方璿如何不知道,都是女兒家,她比普通人恐怕更懂女兒家的心事。紀澄怕是早就盼著她走了,卻還不得不故作姿態:“我是閑不住的人,聽說南疆之人能歌善舞,我極為慕之,只是一生實在太短,我恨不能可以走遍整個天下,學習各方的音律,知道得越多就越覺得自己淺薄。”方璿這是講的自己的大志,表示她肯定不會留在京城的。

  方璿不願自己成為沈徹和紀澄中間的絆腳石,這兩人明顯是鬧別扭了,否則沈蕁如何能當著紀澄的面說出那什麽董姑娘來,而沈徹還絲毫沒有解釋。她隻願這二人冷戰不是因為她才好。

  紀澄聽見方璿的話,心裡對她生出了無比的羨慕。方璿這一生也算是值了,雖出身波折了些,但早年就遇到了沈徹,得他傾心相護,卻又將世事看得通透,知道沈徹的為人依靠不得,身為女子自己掙出了一番天地,想來多年以後依然會有人記得她的仙音仙樂,若將來她再著書立傳,流芳百世也未為可知。

  再反觀紀澄自己,困頓於方寸之地,掙扎於利益之間,俗氣得無以複加,可她偏偏又樂於在那算盤珠子裡來回,甚至覺得趣味盎然。

  紀澄和方璿終究是兩類人,一個沉溺於紅塵俗世,一個是塞外白雪飄然出塵,哪怕她有心親近,可人和人之間的相處,一個照面的時間就已經足夠知曉能不能成為密友了。

  方璿那般通透的人,紀澄就算有千般算計也無法用在她身上,只因不忍褻瀆,又自慚形穢。紀澄自己無法實現的願望,在方璿身上卻看到了影子,隻盼她能一生堅持所夢,叫後世之人知曉女兒家的才華和能耐也不可輕視,也足以流芳。

  是以紀澄歎道:“我真羨慕你啊。”

  方璿笑道:“每個人都在羨慕別人,只因總是沒有完人的。在我看來,你才更值得羨慕。”

  別的不說,隻衝著紀澄是正經人家的姑娘這一點就足以叫方璿羨慕了。她或許別有抱負,可是又有哪個女人不曾期望有一處遮風擋雨的臂彎呢?更何況,還是沈徹那般的人。方璿看著沈徹的背影幾乎有些癡了。

  “我有什麽可值得羨慕的?”紀澄理了理鬢發,即使得人羨慕,那也是她們不知內裡實情,可見人人有本難念的經。

  方璿衝著紀澄笑了笑,又拿眼睛往沈徹的背影瞥去,這等促狹的暗示紀澄想不領悟都難。

  紀澄心想方大家這不會是吃飛醋了吧?她自問剛才和沈徹之間表現得十分自然,絕對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來。紀澄打心眼裡期望沈徹和方璿能雙宿雙飛、甜甜蜜蜜,也好叫他心理別那麽陰暗別扭,而方大家一看就是溫厚良善之人,沈徹定然是不想讓方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的。

  只有拿捏了沈徹的短處,紀澄心裡才能安心些。

  紀澄想到這兒,立即對方璿做了個惶恐的表情:“過兩日我就要定親了。”

  紀澄這副模樣,顯見得定親的對象絕不是沈徹。方璿心底不由得吃驚,難道她並非沈徹嘴裡那個阿澄?可是當方璿看著紀澄的時候,又覺得如果她都不是那個阿澄,那天下也不會有其他的阿澄了。

  紀澄察覺到了方璿的吃驚,湊近一些低聲道:“雖說我也住在沈府,可和徹表哥見面的機會並不多,表哥對我們這些個姐妹也都是以禮相待的。”

  紀澄越是這般說,方璿越是吃驚。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紀澄再怎麽厲害,也猜不到沈徹重傷中會囈語什麽。她隻當方璿是見自己容貌還過得去,又住在沈家,所以有所試探,便極力撇清。

  紀澄卻不知道方璿聽了心驚卻是在猜測她和沈徹之間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到了。”沈徹的聲音從三尺開外的地方傳來,分外幽涼,紀澄不得不打住話頭。

  掬星樓的包間再難定,也難不住沈徹,很快就有掌櫃的殷勤上前,親自將他們安頓在頂樓臨河的包間裡。

  到了屋子裡,方璿摘下帷帽來,沈蕁瞧著她的模樣,漸漸地將臉上的輕蔑收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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