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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好的,一輩子》第15章 小羊寶(3)
  第15章 小羊寶(3)
  周米蘭撐著傘翩然離去,周景宣並沒有馬上開車,車內很安靜,靜到甚至能聽到丁冬不安的心跳聲,周景宣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方向盤,車外的雨滴濺在車前蓋上形成了一個個水花,他仿佛看出了神,忘了車內有另一個人存在。

  丁冬慌忙道,“謝謝,我也在這下……”

  “坐到前面來。”周景宣不耐煩地打斷了她,他的目光深幽,“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讓我心甘情願地為她司機。”

  “而你,還不是她。”

  丁冬莫名其妙,這個樣子的周景宣又與第一次略帶輕佻的他不太一樣,似乎他也是會變色的,這個人那麽複雜,但她又直覺他不會傷害她,她搞不清楚這個陌生人的意圖,隻好乖乖坐在前座,用倔強的眼神看著他強調,“裕新小區,謝謝。”

  她還沒有自信到自己這個普通女生會被華橙太子爺另眼看上,只是單純不喜歡他這般的屢次為難她,就算她是偷拍別人婚禮的小人,她也付出了代價不是嗎?

  車子在雨中緩緩滑動,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並且走上了跟裕新小區完全相反的方向,丁冬察覺到不對勁,“方向不對。”

  “海邊住得慣嗎?”周景宣突然語出驚人,猶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大海引起軒然大波,丁冬被震得好半天說出話來。

  她瞪著他,“你,你怎麽知道?”

  周景宣笑而不語。

  丁冬這才發現他走的正是回海邊別墅的路,一時更加愕然,看著夜的光影掠過男人好看的側臉,忽明忽暗,丁冬忽然對他更加畏懼。

  他知道他住在哪,為什麽他好像知道一切的樣子?他和秦淵是無話不說的好友嗎?

  想到他出現在秦淵的婚禮上,丁冬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窗外的雨絲讓人心煩意亂,好在離目的地也越來越近,丁冬漸漸平靜下來,耳邊卻傳來周景宣略顯清淡的聲音,“你還沒回答我呢,住的慣嗎?”

  “哦,還好。”丁冬一心敷衍。

  “那片海灘,”周景宣頓了一下,“可以常常去。”

  “嗯?”丁冬聽不懂似的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眼裡蒙了層薄薄的霧,非常茫然。

  為什麽她越聽越糊塗?
  她注視著身邊的男人,周景宣卻只是目視前方,“那裡有個傻姑娘,等一個人很多年。”

  “可是傻的人,又何止她一個呢。”

  他輕輕地朝丁冬笑了一下,那樣淒清的笑看在丁冬眼裡,只有針扎一般的刺痛,為什麽這個男人,讓她想起另一個男人呢。

  為什麽此時此刻的她,想起那個人漆黑如海的眼,還有眼底的哀傷,心裡隻覺刺痛,痛到不能回憶,痛到要窒息了過去。

  “開窗,能不能開窗?”丁冬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來,她的大腦混沌不堪,她急需新鮮空氣。

  周景宣訝異地瞥了一眼,車窗搖下,而急亂的雨透過縫隙灌了進來,滴在丁冬赤裸的皮膚上,清涼入骨的溫度是她此刻最需要的。

  她逐漸恢復過來,惱怒的語氣,“為什麽對我說這些?我們很熟嗎?”

  為什麽每個人似乎都在對她設下謎團,卻沒有人告訴她謎底,可是她小時候明明最厭煩猜謎,成年以後,對這樣無聊的舉動也更加排斥。

  她渴望周景宣把她趕下車,那麽她就可以自由地在雨裡狂奔,任由雨水衝走她心底的煩躁,可周景宣對她的挑釁視若無睹,只是淡淡道,“只是給你個建議而已,日子很無聊不是嗎?”

  下一瞬他又笑得痞痞的,“秦淵挨巴掌的照片還有嗎?給我一張,就當今晚送你回來的車費好了。”

  丁冬心裡嘟囔:變色龍又開始變色了。

  嘴上應道,“早都上繳了,我還想留著小命呢。”

  “真可惜,”周景宣看起來很失望,“下一個敢扇他巴掌的女人在哪裡呢?”

  他的下巴朝她挑釁地點了點,“喂,你敢嗎?”

  “開什麽玩笑,我看起來那麽像找死的嗎?”丁冬瞪了對方一眼。

  “像啊,你不是找死過一次嗎?”奚落惡毒的話從周景宣的嘴裡吐出,成功引來丁冬的怒目圓瞪。

  丁冬怒極反擊,“你早上沒有刷牙出門的嗎周先生?”

  那麽臭的嘴。

  周景宣坦然回答,“我天天不刷牙的,丁小姐。不相信的話,要不要聞聞我的口氣?”

  不正經的男人眼看就要朝丁冬張嘴呵氣,丁冬指著前方怒吼,“專心開車,旁邊就是海,難道你想讓你的臭嘴引來鯊魚嗎?!”

  嘴仗過後的兩人不打不相識,車內緊張的氣氛也一掃而光,比起時時讓人繃緊神經的秦淵,和周景宣相處就輕松多了,有一瞬間,她覺得和這個人認識了許久,坐在她身邊的,是相識多年的老友。

  她暗自嗤笑自己的想法,坐在她身邊的可是華橙太子爺,就像秦淵一樣,如果不是那次偷拍,他們此生不會有交集。

  車子很快到了海邊別墅區,甚至不用丁冬指路,周景宣熟門熟路地開了進去,很快就停在了秦淵家門口。

  丁冬滿是恐懼地望著車外,腳底生根了一般,遲遲挪不動步子下車。

  雨夜的路燈灑下昏黃暗淡的光芒,一個男人撐著傘站在燈下,手上的煙絲明滅不定,他雕塑一般站在漫天的雨中,任由傘的陰影將他的臉全部遮擋,也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

  看著這樣的秦淵,丁冬的心再度刺痛。

  他在等誰?難道是她?
  像是突然了悟,她急忙推開車門,不顧一切地衝入大雨裡,快步跑到他面前,唇微微地哆嗦著,“秦,秦先生對不起,晚上打不到車……”

  她話也說不清楚,指著站在車旁同樣淋雨的周景宣,她慶幸他們是相熟的好友,“我碰到了周先生,他很好心地送我回來,我……”

  她急急忙忙地指手畫腳解釋,就連自己已淋成落湯雞也未注意到,可此刻冷若冰霜的秦淵是那麽可怕,全身散發出的徹骨寒意讓丁冬止不住顫抖,她知道他惹怒他了。

  事實上,秦淵自始自終都沒有看她一眼,他刀鋒一般銳利的眼穿透重重雨幕,射在幾步外的周景宣身上,涼薄而無情。

  泥土的濕氣仿佛混雜著淡淡的血腥氣味飄入鼻尖,丁冬有不祥的預感。

  “拿著,回到房子裡去。”秦淵隻對她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把傘硬塞到她手上,爾後寒著一張冰封萬年的臉,大步走向周景宣。

  兩個身高相當的男人面對面站著,雨無情地落在他們身上,打濕了他們的頭髮,丁冬不安地看著那兩個男人,總覺得兩人之間,暗流湧動。

  周景宣早已收起吊兒郎當,嚴肅地與秦淵說話,兩人剛說了沒幾句,秦淵突然揮拳襲向周景宣的右臉,他被打得靠在了車旁,差點跌倒在地。

  丁冬嚇得花容失色,手一松,傘掉落在地。

  而那邊遭到痛擊的周景宣,不甘示弱地上前回敬秦淵一拳,想來也是常常健身,秦淵挨了他一拳後連連後退,等站穩又衝上去揮拳。

  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在雨裡打得難分難解,你一拳我一腳,像是不要命一般,紅了眼把對方往死裡揍,下手毫不留情。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關系良好的好友,說是死敵,反倒更恰當一些。

  丁冬見他們都掛了彩,秦淵的嘴角有血絲像曼陀羅花一般蔓延開來,排山倒海的恐懼像潮水一樣朝她襲來。

  再這樣打下去,他會死的!
  她全身一震,突然瘋了一樣衝了上去,她歇斯底裡地喊叫,“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

  但兩個失去理智廝打在一起的男人又怎會理會她,就在她喊叫急得團團轉的功夫裡,秦淵的肚子挨了周景宣一腳,作為還擊,周景宣的下巴吃了秦淵一拳。

  “不要打了,求你們不要打了!”丁冬帶著哭腔哀求他們,一次不又一次地不要命擠在他們。

  “走開!”衝她吼叫的是秦淵,雨中的他決絕如一頭受傷赴死的野獸。

  瘦弱的丁冬又被推開了,一陣陣凌厲的掌風刮得她臉頰生疼,她在雨中戰栗個不停,在這場充滿雄性力量的戰鬥中,她只是一個弱者,還是個旁觀者。

  但她本能地做不到冷眼旁觀,她的身體在搖晃,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然後她看到了同樣筋疲力盡的兩人正卯足力氣給予對方最後致命的痛擊。

  她什麽都看不見了,她的眼裡只有秦淵臉上鮮紅的血,滿臉的血,多到足以讓她的心跳停止。

  “不要!!!”

  她撕心裂肺地叫著,千鈞一發之際,她瘋了一樣衝進兩人中間,憑著本能死死護在秦淵面前,下一秒,她的頭部感到一絲沉重鈍痛,天地在她眼前開始旋轉,她像破碎的布娃娃一般慢慢地癱軟,雨水澆灌著她身體的每一寸,她看到天上正有一道銀白閃電撕裂天空,壯烈而唯美,然後秦淵濕漉漉的臉出現在她視野之中,他似乎在害怕,瘋狂地對她說著什麽,雨中的他,終於不再冰冷。

  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副混沌的畫面,仿佛也是在這樣糟糕的下雨天,她那麽彷徨失措,然後看到他朝她狂奔而來,那時她在想,天哪,他還活著,真好。

  現在,他也活著,真好,真好。

  她終於閉上了眼睛。

  丁冬做了一個很長很累的夢。

  夢裡有人在她耳邊悄聲微語,那清朗的男聲,那麽近,又那麽遠。

  “寶寶,記得在山洞裡等我,不要走開,乖,我去給你找水喝,不會走……”

  “堅強一點,我們背棄一切,堅持了那麽久,只為了下一刻的分離嗎?你甘心嗎?”

  “他們追來了,寶寶快醒醒,醒醒……”

  夢中男人的聲音如此低沉悲哀,那是她此生聽過最悲傷的情話,睡夢中的她酸澀難當的,緊閉的眼有晶瑩的淚湧出來。

  她想撫平男人聲音裡的不安,努力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任何聲音,焦灼中她醒了。

  疲憊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白色的牆壁,然後脖頸微微轉動,一個男人的臉隱在白日光之中,模模糊糊,隻一雙深邃的眼裡,藏著萬千情緒。

  丁冬怔了一下,是秦淵。

  他的臉鼻青臉腫的,胡子拉碴的,眼窩下一團烏黑的青色,好像一夜之間滄桑了許多。

  見她醒了,他的神情馬上變得很緊張,“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頭痛嗎?”

  丁冬無力地搖搖頭,她突然想撫平男人眉眼間的褶皺,卻生生克制住了。

  “好了,總算醒了睡美人,你再不醒過來,某些人真的會把醫院拆了。”說話的是江海藍,丁冬後知後覺地發現她也在場,微微有些難為情。

  “藍姐,我怎麽了?”丁冬見江海藍穿著白大褂,“我怎麽在醫院?”

  “你這個小可憐蟲被卷進了男人的決鬥,無辜地挨了一拳,”江海藍嗔怪地看了一眼沉默的秦淵,富有深意地說道,“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你好我們大家才有好日子過。”

  江海藍給丁冬檢查了一會就走了,這中間秦淵接了個電話,丁冬隻隱約聽到他低沉略顯嚴厲地對電話裡的那人說,“醒了……不用了……不要再出現……”

  等他再進病房,丁冬虛弱地問,“是周先生嗎?”

  秦淵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幾乎是霸道地把她扶起來讓她躺在他的臂彎裡,動作卻是極盡柔和,“不要講話,喝水。”

  他把水杯遞到她乾裂的嘴唇,丁冬對這突如其來的的親密無所適從,用眼眸央求了他一下,見他無動於衷冷如冰山,隻好妥協乖乖喝水。

  隨之而來的是秦淵冷漠的聲音,“以後不要再與周景宣見面。”

  “為什麽?”

  秦淵安坐在椅上,君王般說一不二的霸道口氣,“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你只要照做就是。”

  丁冬嘗試著與他溝通。

  “我想不明白,”她遲疑了一下,“你們為什麽會打起來呢?你們不應該是朋友嗎?周先生甚至知道我住在你家,還出席了你的婚宴,我以為……”

  她咽了咽口水,“打架總是不好的。”

  單人病房裡烏雲壓境。

  見秦淵臉色已經極不好看,丁冬心一橫索性把話全挑明了,她好歹是病人,他再惱怒也不至於遷怒於一個病人吧。

  “我知道我做了錯事,可是你……你不該限制我的自由,我不是犯人,我有見任何人的權力不是嗎?”

  她輕柔荏弱的語氣帶著不肯屈服的倔強,更得寸進尺地試探他的底線,引得秦淵不悅,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看著塵埃裡的一隻螞蟻,“你現在跟我講民主,已經晚了。”

  “你將這個人帶到我面前,已經是罪不可赦。”

  “想知道我們為什麽打架嗎?”秦淵望著丁冬的臉散發著一絲殘酷的氣息,“如果有一天你要面對一個男人,他曾經是你最好的朋友,可卻在最後背叛了你,讓你和心愛的女人分別七年,你會怎麽樣?”

  丁冬怔怔地看著秦淵。

  “這被孤獨啃噬的七年,誰又來賠償我?”

  他冷冽的聲音明明很低,卻在小房間裡回蕩開來,一遍遍地敲擊著丁冬的耳膜。

  “對不起。”丁冬蠕動著嘴唇,“他出席了你的婚禮,我以為……以為……”

  “你以為?”秦淵輕輕地笑了一下,“天真的‘你以為’。”

  他雙手交疊,舒服地往後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欣賞丁冬的窘態,“邀請他,只是想讓他見證,他當初一念之差鑄就的悲劇。”

  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撫摸著丁冬蒼白的臉,粗糙的大手慢慢地,慢慢地滑向她尖尖的下巴,見丁冬茫然望著他,他的唇角勾起一絲嗜血的弧度,“這場噩夢,終於快到終點。”

  “耐心點。”他摩挲她光滑的下巴,“陪著我,等待那個結局的來臨。”

  出院後靜養了幾天,丁冬終於恢復如初,麥麥被秦淵送進了附近的幼兒園,小家夥又認識了不少新朋友,活潑了許多,放學以後也不太賴在丁冬身邊,跟著附近的小朋友在別墅花園裡玩遊戲捉迷藏。

  秦淵一直沒有回家,大概是氣還未消,不想見到丁冬這張討人厭的臉。

  沒有見到那個人出現在大門口,丁冬也有些自暴自棄了,每天都是蔫蔫的樣子,腦子裡盤旋的都是那個人那天在病房裡說的話,冷冽的眼神,還有大手滑過她臉的溫度。

  她不想承認,那足夠灼燒皮膚的溫度,幾乎將她點燃。

  遠方是祥和的藍天碧海,有海鷗在飛翔鳴唱,丁冬卻隻覺身處危險之中,那是一種顛覆她平靜生活的危險,而她完全不知迎接她的將是什麽。

  她感到苦惱苦悶。

  為什麽秦淵不一氣之下趕走她呢?既然她犯了大錯,何不就將她逐出門外眼不見為淨呢?他要她陪他等待那個結局,那是個什麽結局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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