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尷尬，於九九也覺得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氣勢不能輸，要敢於直面對方的眼睛。

  但祁承桓卻低下頭看著手裡的茶水，茶水從中蕩起漣漪。

  其實一個在黑夜裡走了很久的人，是沒有安全感的。

  祁望山只不過是血緣上的外公，兩人在之前的十幾年裡，連對方的存在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會突然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呢。

  要是自己毫無用處，草包一個，或許祁望山就算 後來知曉了他的存在，怕是也不會相認。

  就像前世一樣，到死祁望山也沒有出現。

  可是祁承桓也渴望親情，這是他母親的父親，在復仇路上，這個男人會全力以赴毫無保留的幫助他。

  祁望山也許很愛他的母親，可卻恨著皇帝，那個間接害死他愛女的人。

  而祁承桓不僅僅是他的外孫，也是皇帝的兒子。

  除此之外，高堂之上坐著的那位九五至尊不是他的父親，只是他的敵人。

  曾今天真時曾幻想過有幾個親的兄弟姐妹，可如今還沒回到那個是非之地，眾人已經開始互相算計了。

  母親早逝，父親不是父親，兄弟之間沒有手足之情，只有手足相殘。

  他誰都不能完全相信，除了於九九，這個就像是專程為他而來的人。

  “九九，我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除了你。”

  祁承桓一把抱住於九九，身上的冷松香傳到了於九九鼻翼，有些冷就像這個人一樣。

  於九九以前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裡，父母也算愛她，除了對她的興趣愛好多加阻撓。

  不過那時候於九九身邊還有不少支持她的朋友，從來不算是孤身一人。

  只有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才體會過那種漂泊之感，無依無靠。

  可她是很幸運的，在不久之後她就遇見了祁承桓，兩人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她到現在也不是很能感同身受祁承桓的情感，誰都不信，以前該是遭遇過什麽，吃過多少苦。

  “好，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於九九安撫道。

  同時在內心裡說著，只要你永遠不背叛我，對我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

  祁承桓趁機親了兩口，於九九一把把某人推開。

  “少給我來這套，你還沒解釋清楚呢，你幹嘛還要回來。”

  於九九是真心實意的好奇，這家夥也算小有成就了，天機閣百曉生呃，可以拿出去吹半年了。

  “我當時是有些情況必須回來處理了，正好也可以喘息一下。”

  當時剛剛接受了天機閣的事務，前任百曉生失蹤多日，了無音信。

  閣中堆積了一大堆事，內憂外患。

  一個小小的少年拿著玉佩進入，不知道會遭到多少人的輕視，多少有心之人的覬覦。

  就像其他人想的一樣，的確可以帶上面具，讓祁承桓就此消失，江湖上新任百曉生繼位。

  他回到長大的地方，可不是因為什麽想要報答養父母的養育之恩。

  而是這裡的一切必須親手斬斷，再加上當時局勢特殊，出來避避風頭也是好的。

  可他唯一沒想到的是遇見了於九九，一切的一切都和前世重合，他也隻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但於九九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前世自己對這個人毫無映像，這一世卻忍不住有了交際。

  所以自己不斷地靠近她，一邊說服著自己，前路危險，不想於九九遇險，可又放不下這束熾熱的光。

  “而且我要是就這樣不回來了，怎麽會遇見夫人呢。”

  這倒是，不過就算祁承桓不回來，自己也會開始做生意，說不定兩人之後也會遇見呢。

  “要是夫人被其他人發現了，那我還不虧死。”祁承桓笑眯眯地摸著於九九的腦袋。

  不知什麽時候，於九九盤發的簪子已經被抽掉了。

  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自然垂下，於九九像隻小貓兒一樣，趴在桌子上，被人順毛。

  只是象征性的說了一下，“再摸下去，我這頭髮就油了。”不過嘛並沒有反抗，乖乖的。

  兩人好久沒有這樣恬靜的坐著聊天了，像一對老夫老妻一樣，回京城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對了，今年過年我們是回到小鎮上去嗎？”本來只是打算來林略一下這江南風光的，沒想到被這麽多事情給耽擱了。

  回去的事情也就暫時被擱淺了，現如今要開始準備回京城的事宜了。

  “嗯回去，這裡的話想要過一個清淨的年可不容易。”至少在小鎮子上還可以假裝是一對普通的夫婦。

  於九九也是這樣想的，這秋天已經過了一大半了。冬天就要來了，要開始準備冬天的衣服了。

  就是不知道，今年過年阿離能不能趕回家吃個團圓飯。

  第二日於九九去了江妤的裁縫鋪，想準備一些冬季的衣服。

  於私心來講，於九九真想把這丫頭帶上，這樣一來自己就不愁漂亮衣服穿了。

  但是江妤的名氣才在這一帶打響，還需要不少時間和作品來鞏固。

  京城自己都沒有混熟，把人家小姑娘帶去不是禍害了人家小姑娘嗎？
  “姐你來了，是有什麽事情嗎？”每次於九九一來都是有事情，搞得江妤都有條件反射了。

  “這次沒有其他事。”於九九忍俊不禁，“天冷了，我來準備幾件冬天的衣服，順便照顧照顧你的生意。”

  可惜沒有男孩子穿的，江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只是對女裝有所研究，術業有專攻嘛。

  “姐，你是想幫祁大哥買吧，正巧我也沒事不如陪你逛逛街。”

  要尊重同行，正好可以去看看男款，說不定還能拓展一下業務呢。

  “那好，我們走吧。”於九九很愉悅，逛街買東西可謂是減壓的好辦法。

  和十七這家夥逛街沒有樂趣，她只會點點頭表示讚同。

  江妤是一個很好的逛街陪伴者，能夠站在設計者的角度看待一件衣服。

  “這件藏青色的不錯。”於九九看看衣服，回頭問問江妤的意見。

  江妤搖搖頭，“空有其表，不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