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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有嬌夫》第三十八章長明如斯
  和京都各坊中同樣的淡白曉色,也透過了宋沂源油紙的窗,投在了宋沂源蒼白的面容上,他已然靜守著月色一宿,只是這朦朧月色,亦未牽動宋沂源一絲一毫,從頭至尾心如止水八風不動。

  鳳目不含任何情緒,只剩下淡漠,而這番淡漠也僅僅是他與身俱來,他單薄的嘴角慢慢勾起,與往日不同,也便是在此刻他才是自己,才是真真正正的宋沂源,而不是為了天下的宋沂源……

  半晌過後方閉目,事至此無論何果,定是幾敗俱傷,又有誰人可獨享安樂?

  沈清秋自宋沂源離去後,便心下不安,旭日初升,方來了林相府,頷首見魏王至此,頓時心生疑惑,先前原是聽了聖上震怒,軟禁了一說的,現下又如何安能在此?

  也僅是抬眼瞧看,沈清秋有她的明智,卻也沒有再說什麽,就此轉身離去。

  閣中時空仿佛凝滯,良久魏王嘴臉牽動,意猶未盡,方浮上了一抹淡淡笑意,道:“看來閣下府中,人才盡顯啊?”

  林峰愕然回過神來,又顯露厭煩神色,巴不得速速送走這神佛,方冷笑道:“不過是一朝臣子罷了,要不得緊,王爺不必介懷!”

  魏王並不介意林峰刻意,點點頭笑道:“介懷倒是言重了,本王今日登門拜訪,要聽的你我心裡清明的很,就不必說這些外話了!”

  林峰卻難得的清心靜氣,他尚且不知魏王此舉何意,竟應下如此荒唐之事。可即便心有疑慮卻閉口不言,片刻,二人在“唇槍舌戰”的廢墟間相對相視,良久,林峰方低語道:“王爺何以至此,下官尚且不知,還請王爺明示!”

  魏王蕭策失力地笑笑,聳聳肩搖了搖頭道:“你呀你,如此聰慧之人卻要拘泥於教條之下,莫非,定要本王將心裡話全然脫出才肯罷休?”

  “王爺說笑了,下官不敢!”林峰淡淡道。

  “本王也算是救了太子一命的人了,你既是他的同袍,也該規勸他的為人處世了。”蕭策不以為意,提了一嘴,仿佛受困並非他自己。

  林峰應承道:“下官謹記王爺教誨!”思怵片刻又道:“多謝王爺出手相助!”

  蕭策負手,歎息道:“謝就不必了,我本不願插手此事,要謝,還是還謝他那走了還提他操心的好侄兒!”

  言罷!拂袖而去。

  也僅僅是片刻,林峰自蕭策眼裡看出了一絲意味,不是不甘、也非欽羨,而似是屍骨裡的彌香,經久不散……

  痛苦無垠,卻被他如此潦草如此輕浮地掩藏著,林峰疑惑他損兵折將,卻並無他可求,後又細細想來,許是在蕭榕那兒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不過,令林峰更為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麽樣的砝碼方能命蕭策至此?

  她一襲紅衣似血,目光尚冰冷,他的呼吸卻漸漸沉重,她猖獗發笑,嘲諷他陰詭小兒,他突然抬起了頭,捧住她的臉,落下深深的吻,而她卻失了心瘋,揚起匕首刺入他的心臟,目光灼灼,如炙紅烙鐵的兩簇火焰,血染天際……

  拔刀,決然而去,在此時,沒有什麽能夠比這一幕更傷透他的心,沒有什麽能夠安撫他那自私的悲憫之心。

  他依舊定定望住她,想用掌心撫平她凌亂的鬢角,卻已然走遠,觸而不得,他兩行苦楚淚下,喃喃道:“阿鑲!我好疼,好難受……”

  “主子!”

  恍然如夢,前塵舊夢一哄而散,她亦不複存在,蕭策疲累地撐開眼皮,發覺已然一身冷汗,亦是不知何時已然至府前,自查不出宋伊人的來歷起,蕭策便對她起了疑心,又自那日蕭榕口中得知自己想要的,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緩坐了片刻,方撩袍入府。

  “你不問他為何至此?”林峰輕笑著問道。

  “言與不言在你,我問與不問又何妨呢!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問不相乾的事情!”沈清秋嘴角上翹,笑容得意,一副洋洋神色。

  林峰笑而不語,修長的手指珍愛地撫觸過她的雙眼,見她未曾躲閃,心下便暢然。

  他的聲色一樣溫柔如水,洋洋灑灑飄入沈清秋耳側:“阿秋!你真好看!”

  沈清秋下意識楞了兩秒,心下不自覺漏了兩拍,怪異的很,就仿佛他這話是說與另一人聽的,而不是自己,可她是“阿秋”啊,那他說的是誰呢?沈清秋疲累至極,亦是不敢細想……

  沈清秋沉浸其中,半晌過後才道:“數月的幾起案子,都與徐長敬有著非同小可的乾系,查清了此人,真相方能大白於世!”

  “嗯!”林峰“嗯”了聲,他心裡清明的很,自然知道沈清秋要的只是傾聽者,而不是替她做些什麽,憩息片刻,又聞沈清秋道:“荊州那邊戰事緊迫,不知現境況如何了?”

  “你且不必憂心秦將軍,秦將軍常年駐守荊州,理應無礙!”林峰思怵道。

  沈清秋閉目片刻,方道出了心中所慮:“我並非是憂心戰況如何,而是現今局勢混亂,心憂的是師傅慘遭小人陷害!”

  “不妨事!我會讓荊州那邊的人好生看著!”林峰柔聲道,她知道沈清秋並沒有聽進去,她向來也不是個能聽進去話的人,這點,林峰深信不疑,可他還是要說,在沈清秋跟前,他甘願屈身做一愚者……

  皇宮。

  皇帝雖然素來對宋沂源寵愛有加,然而即便如此,也並非有多大的權勢,僅是小小學士一稱職!

  聽得內庭來報宋沂源境況,聞語並無反應。只是執起案桌的奏章,看了眼便皺著眉頭看向王內侍道:“他怎忽的這番嚴重,前幾日不還在朕跟前活蹦亂跳的?”

  “回陛下!學士那日是服了強藥的,藥效快,副作用也大,這不,搞不好還落個褪疾!”王內侍思怵片刻,將聞來的話一並告與了皇帝。

  言罷,皇帝皺眉,忽而想起那日宋沂源面目蒼白無力,倒是自己一刻也不曾留意。

  “這混帳東西,這刺客的事還沒有個頭緒,命他七日之內給朕一個交代,否則他這烏紗帽也別要了!”王內侍本說著宋沂源的事,忽而皇帝不知怎的大發雷霆,剛想說什麽,又聞皇帝恨聲道:“去,給他個旨意?”

  王內侍一時亂了方寸,忐忑不安地詢問道:“陸指揮使?”

  言罷!皇帝便是一記不耐煩的目光襲來,王內侍方悔恨不已,道:“奴才這便去!”

  “慢著!”

  王內侍陡然停步,又見其吩咐道:“瞧瞧魏王,看他近日都做了些什麽!”

  “臣尊旨!”王內侍應聲答道。

  皇帝方遣王內侍不久,便遙遙見蕭策信步而來,道:“微臣恭請陛下聖安?”

  皇帝疲憊地點點頭。

  皇帝放下奏章,道:“方才還說你,這會兒你便來了?”

  “是微臣來的不巧了?”蕭策淡淡開口。

  “你平素鮮少來此,朕心下猶唯掛記,不過今日你又為何至此?”皇帝低聲道。

  蕭策並未抬頭,亦是不見皇帝面上神色,不用看,蕭策心中也猜了個八分,定是一副為人父慈的面目,只是這番戲碼也是司空見慣了的。

  蕭策望著底下的地面,似是眩暈,緩神良久方道:“微臣有句妄語,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面色陰鬱道:“你且說!”

  蕭策處事不驚,淡然道:“微臣想回荊州!”

  皇帝凝視他,半晌不語,終是將手中直奏軍報扔在了案桌上,淡漠道:“昨日送達的,你若有心,便也看看罷!”

  蕭策上前接過,抖著手略一翻動,皺眉道:“京中有嫌隙?”

  皇帝望著他,默坐不言。

  皇帝冷眼相對,置之漠然,蕭策似乎也逐漸察覺出了什麽,幽幽道:“陛下是在憂慮什麽?是微臣?還是蒼生?”

  他直立,靜視,聲色寡淡且孤勇,他太像自己了,皇帝疲累地點了點頭,淡淡開口道:“蒼穹之下,朕要你將嫌隙連根拔起!”

  蕭策忽然厭煩至極地歎了口氣,不禁懷疑這皇帝老兒,特意如此,“自證清白”四字才是皇帝想要的吧!隧而冷笑道:“微臣遵旨!”

  蕭策疲憊的面孔上,神情裡,目光中,是無可掩飾也倦於掩飾的厭煩,他抬起一副大不敬的面容,向座上自己的君主,忍無可忍地低聲規勸道:“陛下,臣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心下陡然不悅,仍是回了句:“你講!”

  思怵片刻,方疲累道:“陛下可還記得七年前,陛下問微臣的話?”

  皇帝面色不加,皺眉道:“記得!朕言“盛世之下何至於此?””

  蕭策沒由來地輕笑出聲,又道:“微臣當日不答,是因那時微臣尚有可期之物。”

  蕭策像是想到了什麽,頓了頓,後又瞧了眼陛下,歎了口氣,繼續道:“現如今,微臣可以言了!”

  皇帝默不作聲,見他面白如紙。

  蕭策不以為意,自顧自道:“微臣已然無可期之物,猶如空殼行屍……”

  “你想要什麽?朕都可以給你!”皇帝不滿於蕭策言語,他已然予他所有的聖寵,卻還言什麽空殼行屍的鬼話,索性截斷道。

  蕭策輕笑著搖了搖頭,似有嘲諷之意,道:“微臣想要的,是這長空盛世,長明如斯!”

  皇帝聞言含笑,不言苟同,不言辯駁,隧而拂袖起身,喝道:“朕乃天選之子,執政之下,理應盛世長明,而後世之事,功過兩載如何評判亦不是朕能左右的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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