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城自然是極大的,所幸沈明貞對方才的路還有些印象很快便走到了禦花園。
她即是被涵嬪召見入宮的那自然是由涵嬪的人送出宮才對,可如今沈明貞卻是不知道如何回到梅園,不由的皺著眉頭。
“小姐,我們這可怎麽辦啊,不若尋人問問吧。”紫玉也有些急了,在這皇宮大內要是沒人引路單憑她和和沈明貞許是會走錯了路。
若是單純走錯了倒還好,可若是惹了什麽禍事便是要了她們主仆的命。
沈明貞環視著周圍的環境,紫荊城即是皇宮自然面積極大,上輩子她雖然也出入過幾次皇宮可到底是年歲已久認不出來了。
隨便找來一個小太監細細的詢問了才找到了出宮的路,那小太監倒也是個好心的,直接將兩人帶到了宮門口。
“謝謝這位公公了,便送到這裡就好,耽擱了公公的事倒是麻煩了。”
瞧見了熟悉的宮門沈明貞也是松了口氣,唇角含笑對那位小太監說著。
紫玉也馬上遞上了打賞,沈明貞主仆二人倒是順利的出了宮門。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紫玉還有些後驚,拍著胸口對沈明貞說著。
“也不知道剛剛那是什麽地方,瞧著便覺得陰森森好在小姐認得路走了出來,沒想到皇宮裡竟然還有那樣的地方。”
“皇宮就是一座城,城裡有富麗堂皇的地方自然也是有陰暗髒亂的地方,這有什麽奇怪的,那裡應當就是冷宮了。”
沈明貞心裡有些惆悵,雖說后宮之事於她無關,可若是讓孫太太知道那裡面竟是還有著孫家的人應當會有些不適吧,或是有些不舍。
畢竟那位孫皇后同孫太太感情極好,也算得上是看著孫太太長大的。
只是不知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才能讓孫家再不踏入朝堂之中。
就連上輩子母親慘死京都府孫家的人也只是派人前來吊唁,而她更是到死都沒有再見到孫家的人一面。
“都說這皇宮富麗堂皇,進去了便是享盡榮華富貴,奴婢看來進宮還不如在沈府呢,至少過得舒心。”
紫玉撇了撇嘴想到當初涵嬪還是孟家小姐的時候雖說過得說不上很好但是至少瞧著還像是個人樣,可如今的涵嬪卻像是一個木頭美人,只有那副皮囊沒了原本的魂了。
“人啊,想要過什麽生活便要選擇自己的路,即是選了即便是頭破血流,曝屍荒野也是要走下去的。”
沈明貞見紫玉一副厭惡不已的模樣便笑著捏了捏紫玉那張小臉。
“不過我們紫玉卻是個有想法的,是不是瞧上了哪家的公子哥兒,小姐替你做主可好?”
紫玉被沈明貞這樣一打趣臉都紅了,嘟囔著:“小姐近來是越來越壞了,就知道打趣奴婢。”
主仆二人一番打鬧馬車便回到了沈府,孫太太頗有些著急的站在門口,見馬車回來了這才放下心來。
“娘怎麽在這等著,這天氣這般冷受了風可就不好了。”沈明貞忙拉著孫太太進了府,也不知道孫太太這是在外面站了多久這手都是涼的。
“不過是站了一會兒,瞧見你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
孫太太笑著,雖說沈明貞說無事可那裡到底是皇宮,什麽陰私手段都有可能出現,她的貞兒還年輕要是走錯了一步可就完了,見不到沈明貞她又如何能放心下來呢。
母女兩個漫步在沈府的院子裡,周圍熟悉的場景讓人覺得心安,沈明貞瞧著孫太太眉眼上已經有了皺紋不由的有些內疚。
孫太太如今管著沈家還要照顧著一雙弟妹,如今還要操心著她的親事,眼看著都有些憔悴了不少。
“娘,府裡的事物繁雜你一個人管著未免有些太勞累了,不若把張媽媽調過去幫幫你。”
張媽媽本就是孫太太的人,也是個有能力的,如今派她過去給孫太太幫著打理事物自然也是合適的人選。
“家裡不過幾口人,管起來也沒那麽麻煩,就是明瀚的親事如今也該定下來了,我想著等朱姨娘回來了讓她挑便是了。”
孫太太也不是不想幫忙選,只是朱姨娘同她總歸是有些舊怨若是選得好倒也罷了,要是往後日子過得不好怕是就落了個埋怨。
雖說沒有姨娘幫忙打點親事的道理,可是沈家到底不同,孫太太即便有心也是不願意去管的。
“娘是當家主母若是讓朱姨娘一手包辦恐會落下一個苛刻庶子的名聲,不過娘挑出來幾個好的等朱姨娘回來了再讓她定一個就是了。”
孫太太想要當個甩手掌櫃但確實會落下來話柄,挑了幾個人選再讓朱姨娘自己選一個也能有個和善的好名聲。
雖說沈明貞不注重這些,可是對於孫太太來說名聲卻是重要的,旁的不說就是寶兒以後的親事旁人也是要看當家主母的名聲的。
“我的貞兒長大了。”孫太太欣慰的看了一眼沈明貞那張已經初露風華的臉蛋。
同孫太太聊了不過一會兒沈明貞便被沈明澤派來的丫鬟叫了過去。
清風苑裡丫鬟小廝跪作一排,沈明澤面露焦急時不時的看著門口。
沈明貞一來看到的便是沈明澤陰沉著臉坐在房門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
若是一些閑雜小事想來沈明澤也不會急匆匆的把她叫了過來,再看看眼前的場景怕是也可大可小了。
“二姐,你快去看看三哥,他,他…”沈明澤漲紅著臉,好似有些羞於開口。
底下跪著的非言有些憤憤不平的開口:“少爺,三少爺能做出這種事你還替他遮掩什麽。
再說了二小姐可是一個姑娘家,三少爺那模樣瞧著就是染了髒病的樣子。”
沈明貞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非言,朝沈明澤說著:“先把院子裡的人管住了,我進去看看。”
聽完非言的話沈明澤倒是猶豫了,拉著沈明貞的袖子:“二姐,不如找旁的大夫來看一看吧。”
“家醜不可外揚,別說如今還沒確定是不是,單單說尋旁的大夫也沒有尋我來的靠譜。”
沈明貞是一個人過來的,自然沒有人能夠攔住她,快步走進了房間。
房子裡碳火很足,沈明瀚躺在床上滿臉通紅,一看便是燒得不清,臉上還有著許多紅疙瘩,瞧著倒像是得了花柳的症狀。
沈明貞用帕子捂住了口鼻給沈明瀚把脈,一邊吩咐著跟了進來的沈明澤:“讓人打盆水來,在拿一壺烈酒,在去蜀珍軒把我的藥箱拿過來。”
沈明貞有些奇怪的看著如今燒得沒有了意識的沈明瀚,脈象看起來倒像是外傷引起的發燒,可是這臉上的紅疙瘩又是怎麽回事。
再說這沈明瀚向來是不能吃苦的,磕著碰著便是一通大吵大鬧,又怎麽會因為外傷引起了發燒。
也難怪外面那些個丫鬟小廝會懷疑這位大少爺是得了髒病了。
“還有平時侍候沈明瀚的小廝也帶過來。”
沈明瀚是個不喜歡吃窩邊草的,即便是朱姨娘給他的通房丫頭他也打發了出去,用他的話來說便是兔子都不吃窩邊草更何況是他。
所以說沈明瀚沈明澤兩兄弟的清風苑都是小廝居多。
沈明澤連忙吩咐了下去,有些著急的看著沈明貞:“二姐,三哥這是怎麽了,莫不是真的得了…”
一開始沈明貞倒也懷疑這個,不然也不會捂著口鼻,不過如今瞧過了倒是不擔心了,皺著眉同沈明澤說著。
“他這幾日是不是受了什麽傷,他發熱是因為外傷引起了,臉上的紅疙瘩是因為沾了些不該沾的東西不是什麽髒病。”
“外傷?昨日他便一直窩在房子裡沒出來過,也只有多余給他進來送個飯,應當不會受傷了才對。”
沈明澤一聽不是髒病也算是放下心來了,那是他瞧見沈明瀚燒得迷迷糊糊便馬上派人找了沈明貞當非言說是髒病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多余一進來便跪在地上,沈明瀚如今這樣一看便知道是病的不輕,他是沈明瀚的貼身小廝自然是逃不了責任的。
“三少爺這幾日有什麽反常的?”
沈明貞已經發現了沈明瀚腿上的傷,看起來像是昨天晚上傷著的沒處理過便又紅又腫的。
“沒,沒什麽反常的,少爺這幾日神神秘秘的一直窩在房間裡,也不讓我貼身跟著。”
多余額頭上有些細細的汗珠,沈明瀚是個不服管的,身邊也不喜歡帶很多人,大抵是小時候被管得太嚴了。
聽他身邊小廝的名字便知道沈明瀚有多不喜歡身邊侍候的小廝,一個多余一個隨便。
“行了,你下去吧,到外面尋個大夫過來給三少爺瞧瞧。”
沈明瀚傷在大腿上,沈明貞自然一直給他照顧著,用烈酒細細的替沈明瀚清理著傷口。
也不知道沈明瀚這是怎麽弄傷的,傷口有些深但是瞧起來倒是不大,也難怪沈明瀚不在意了。
昨天夜裡應當也只是用水衝一衝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夜過去傷口發炎了也就燒了起來。
沈明澤看著沈明貞一臉認真的模樣便有些懊惱,上前想要幫沈明貞擦擦額頭上的汗珠,腳上卻是不知道碰到了什麽東西。
沈明瀚床邊的腳踏像是被什麽東西頂出來了,一個籃子露了出來。
沈明澤彎下腰將籃子拿了出來,表情有些古怪,籃子裡是一個弄到一半的九連環,是用金絲楠木雕刻的。
這料子沈明澤自然覺得眼熟,是即便是沈明瀚沒有錢了也舍不得當掉的金絲楠木木馬。
可是如今卻變成了一塊塊木頭,旁邊更是有著許多工具,沈明澤也不知道是什麽想法,看著沈明瀚那張臉倒是覺得有些順眼了幾分。
沈明貞處理完傷口便讓隨便用烈酒給沈明瀚擦拭著手心腳心,瞧著旁邊端著木籃子愣在旁邊的沈明澤問道:“怎麽了,愣著幹嘛?”
“二姐,你看看這個。”
沈明澤將籃子遞了上去,沈明貞自然也是有些複雜,歎了口氣將籃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才好,不過想來他是怕我們知道了嘲笑他罷了,不過他倒也是有心了。”
即便同沈明瀚不對付,這時候沈明貞也是覺得有些另眼相看了。
若是沈明瀚聽了她同沈明澤的話無動於衷興許是無藥可救了,可是偷偷的躲起來弄卻是讓她覺得沈明瀚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至少他不是無情之人,對朱姨娘同沈明珠也是有幾分情意的,也不枉朱姨娘為他算計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