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子安被押入大牢了?”仁安侯夫人聽到下人來報的消息後花容失色,拍案而起。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子安怎麽會被押入大牢?”仁安侯夫人怒不可遏地問。
下人隻好戰戰兢兢地回到:“聽說是關於禦林軍頭領被殺一案。
本來公子想讓皇上定宋將軍的罪,沒想到將軍夫人知道消息後趕來為夫辯白,公子被懷疑後氣急攻心當堂拔劍,後來皇上就下令把公子和其他有嫌疑的人一同關入大牢了,
說是要重新調查此案……”
丞相夫人頭疼得閉上了眼,手握成拳,強忍怒火。心中恨道好一個沈明貞,好一個將軍府!
再睜眼時,她已是雙目赤紅,大聲道:“把那個姓沈的賤人給我帶來!”
沈明珠本喜滋滋地在房內等待易子安的好消息,沒想到等了許久易子安的人影沒見著,卻只見仁安侯夫人身邊的幾個丫鬟在老嬤嬤的帶領下來勢洶洶。
只見老嬤嬤話音冷漠道:“少夫人,我家夫人有請。”
“婆母找我何事?”沈明珠一看便知情形不好,心亂之下條件性反射地後退了一步。
“少夫人和老奴走一趟便知了。”老嬤嬤越不說沈明珠心裡越沒底。看著丫鬟們的陣仗,她意識到不管發生了何事,夫人這次是要動真格了。
“我不去!”沈明珠立即撒腿就跑。卻不想老嬤嬤早有所料,一招呼,丫鬟們立即衝上前死死地摁住沈明珠,又把她架起來走出房門,全然不顧沈明珠的大喊大叫。
砰地一聲,沈明珠被丟在仁安侯夫人的面前。沈明珠嚇得膝行上前,抱住仁安侯夫人的腿道:“婆母,珠兒近日可沒做任何對不起侯府的事啊。”
仁安侯夫人隻一聲冷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道:“哦,這麽說來你可真是侯府的好兒媳啊,但是看來你還不知道子安被你那將軍夫人姐姐陷害入獄的事吧!”
仁安侯夫人大掌一揮,帶著十足恨意的巴掌就落在了毫無防備的沈明珠的臉上,沈明珠尖叫一聲,身子被打偏在一旁。
她頓時哭天搶地起來:“婆母,珠兒什麽都不知道啊。一切都不關兒媳的事啊。”
“哼,管家你告訴她她那好姐姐都做了什麽。”管家一五一十地給沈明珠複述了發生在早上的事。
沈明珠越聽越心驚,越聽越憤怒。她一抹眼淚,忙爬到仁安侯夫人的面前道:“婆母,那都是沈明貞那小賤人作的孽,珠兒也恨她至極啊!”
“哼,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娶你進門以來侯府就沒一件好事,我現在可擔不起你婆母的名稱了,你要真和侯府一條心,就滾出侯府,讓子安霉運脫身吧!”
仁安侯夫人心中怒火滔天,早已下定決心,她讓人把死死扒住她的沈明珠丟出府去。可憐沈明珠拚命掙扎,還是被毫不留情地推出府外。
“嗚嗚嗚……”沈明珠只能狼狽地一邊掩面躲避世人的目光,一邊跌跌撞撞地走回沈府。
朱姨娘聽下人來報沈明珠回來了,大驚失色,趕去看卻發現沈明珠衣裳髒亂,面容狼狽地出現在門外。
她忙把沈明珠帶進來,沈明珠一進屋就哭倒在她的懷裡:“娘,都怪沈明貞那小賤人陷害我夫,害得我現在被侯府趕出來了嗚嗚嗚……”
朱姨娘聽完她斷斷續續的哭訴後,不由悲從中來,怒上心頭,沈明貞這個賤人,把珠兒害成這樣,她一定要給珠兒討回來。
她二話不說召集了一些人氣勢洶洶地朝將軍府走去。
“開門,我要見沈明貞!”將軍府外,朱姨娘面目猙獰地大喊道。
門口的侍衛一見來者不善,便揮舞長矛,喝道:“閑雜人等速速退去,否則不客氣。”
朱姨娘偏不信侍衛們能拿她一個女人怎麽樣,直接衝上去想要強行入府。
卻不想侍衛們一見有人硬闖,不由分說立即架起朱姨娘往外一摔,怒道:“再敢亂來,後果自負。”
朱姨娘一時咬碎銀牙,但也不敢和侍衛們硬拚。她目光淬毒地死死盯著將軍府的大門,摔在地上後她沒有爬起來,而是就地坐下,她就不信等不到沈明貞那賤人出府!
侍衛們見她是夫人熟人,驅趕不走也不好動粗,一時陷入兩難。
黃昏時分,沈明貞自府外出診歸來,一下車,就見一坨東西飛來黏在她身上。
變故突生,沈明貞的護衛反應過來立即上前要把人拉走,朱姨娘忙大喊:“你們都乾坐著不成,快來給我罵死這個小賤人!”
頓時一群人蜂擁而上,護衛們為防止傷人一時招架不住。朱姨娘找準機會就開罵:
“沈明貞你個毒婦害我姑爺坐牢,害我兒被趕出門,你不得好死。沈明貞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要為我兒報仇……”
沈明貞被一群人擠得行動不便,為了護住肚子,她無暇他顧。
正在這時,朱姨娘留意到了她的舉動,惡毒的心思突然冒了出來。她趁人不注意,一手伸到沈明貞肩膀上就是狠狠一推。
沈明貞被一股大力推得向後倒去,可身後正好沒有倚靠,沈明貞在要倒下去的一瞬間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不……”電光火石間,一個身影閃過,牢牢地扶住了沈明貞要落下的身影。
“娘親!”
孫夫人此時的面容前所未有的嚴肅冷酷,她大喝道:“都給我狠狠地打。”
接著另一撥人拿著木棍等物衝上前來,朱姨娘的人頓時被打得雞飛狗跳,哀叫不已。
朱姨娘見狀不妙,但不甘心放過沈明貞,怒火給了她勇氣,她大聲道:“你敢動手傷人,信不信我……”
“啪”的一聲響起,朱姨娘不可置信地看著孫夫人。她的眼裡倒映出一個如山一般的身影帶著十足的壓迫朝她走來,越來越近後在她的眼前站定,再次揮掌而下。
“你……”朱姨娘怒火中燒,不甘心地向眼前人揮手而去,但手卻被一股大力死死地扣住。
“你想報官就去。尋釁滋事,意圖謀害朝廷命官子嗣,我真是很想看你能在這些罪名之下活過多久。”
朱姨娘被那厲鬼一般的眼神釘在原地,遍體生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孫夫人把沈明貞攙扶進府。
“娘!你,你怎麽了?”沈明珠急忙迎朱姨娘進府,卻不想看到朱姨娘面容青紫的樣子。
“沈明貞那對惡毒母女,我絕不會放過她們。哎喲……”朱姨娘恨恨地說著卻牽連到了傷口,哎呦叫喚。
沈明珠一見忙讓人拿藥,她看著朱姨娘的樣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無力。
她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道:“娘,你說我可怎麽辦啊?被趕出婆家,不得被人嘲笑至死?嗚嗚嗚……”說著她掩面而泣,放聲大哭。
“唉”朱姨娘歎了口氣,心中滿是心疼。可是現在她們拿沈明貞她們沒辦法,仁安侯府那邊不好交代,但是也不能不回去啊。
沈明珠一旦成了棄婦,後半輩子就全完了。她隻好繼續說道:“為娘陪你一同回府吧。”
晚上,仁安侯府下人來傳朱姨娘母女來了。仁安侯夫人本想讓人回絕,卻聽下人道她們帶禮登門拜訪,希望看在舊情之上,讓她們進府一敘對策。
仁安侯夫人想了想,雖然心有厭惡,但還是讓人放她們進來了。
朱姨娘一見仁安侯夫人便腆著笑臉道:“多謝夫人體諒,這是一點心意,還望夫人不嫌棄。”
仁安侯夫人讓人去拿,看了一眼那盒子中的黃白之物,眉頭一挑,心道:倒是有點眼色。下人便心領神會地把東西收起來了。
朱姨娘一見有戲,心中舒了口氣,才再度開口:“珠兒年紀小不懂事讓夫人操心了,老婦已在家中教導過她了。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珠兒心系姑爺一片赤心,還請看在他二人夫妻情分上,讓珠兒回府吧。”
仁安侯夫人雖收下了禮物,但想到種種事情,還是余怒未消,語氣不好道:“不是我心狠毀人姻緣,是明珠不適合做我家門的媳婦啊。
自成親以來,一會兒是偷盜府中之物,影響子安仕途,一會兒又是害子安入獄,家府不寧的。你說這不是喪門星是什麽?”
朱姨娘一聽,立即急了,這一頂帽子扣下來,就算和離,也沒人敢再娶她女兒呀。
她忙道:“此事珠兒實在無辜,是沈明貞那小蹄子不知好歹,狗急跳牆亂攀咬人。還請夫人明鑒呀!”
仁安侯夫人一聽,不喜道:“罷了,眼下將軍府不是我們能招惹的。看來我們只能先在大理寺處打點打點,讓他們待子安好一點。”
說著她便想到易子安從小錦衣玉食地長大,從未受過牢獄之苦,不知現在情形如何,不禁心痛難忍,扶額長歎。
朱姨娘見狀,便狠了狠心,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開口道:“夫人,沈府願助姑爺一臂之力,奴回府後便準備一二,權作周旋之用。”
說著便告辭回府。
沈明珠灰溜溜地回了房。仁安侯夫人卻獨自一人在堂中久坐,看著沒有一絲雲朵的夜空,閉眼祈願。
沈明貞自上次被朱姨娘衝撞後,便被孫夫人貼身照顧了起來,一直不得外出出診,也不能和范楓碰面交換信息了,無奈只能飛鴿傳書。
今日沈明貞派丫鬟觀望確認孫夫人親自出門采買食材後,才放心地一吹哨,只見一名暗衛翻身出現。
沈明貞迫不及待地問:“你可有查到什麽線索?”
暗衛道:“當夜值勤之人家中近日並無金錢往來,也無多余的人情來往,可以排除是有人故意下局陷害。”
沈明貞思索道:“那極有可能便是臨時起意了。禦林軍頭領生前可有與人結仇?”
暗衛道:“禦林軍頭領生性豪放,雖然偶爾利用職務斂財為人牽線搭橋,但沒聽說有人因此對他不滿。”
沈明貞在房中踱步思索,心想不是為仇,那就是為利了。
禦林軍頭領的位置雖然很多人虎視眈眈,但是真正能因他之死立即得利的,只有離這個位置最近的人。
聽說頭領生前就頗看重易子安,易子安若碰巧見到了宋辰宇迷暈禦林軍頭領,便很可能想到了這一石二鳥之計!
於是她將想法對暗衛一一道來,最後她特意再次囑咐:“你要多留意仁安侯府的動靜,他們不會坐以待斃的,若有動靜速速來報,絕不能讓他們先得逞。”
屬下領命而去。沈明貞看著無盡的黑夜,心道:易子安,這一切你料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