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墨的話點醒了蕭林奇,他催著楚以墨匆忙趕回了天辰鎮,便立馬前去四千金設置在天辰派的賭坊。
雖說四千斤的住所由原來的岩洞換成了如今的正經房子,可他依舊喜愛九葉落地燈盞,就連那床榻也依舊做成了寶座的模樣,唯獨左邊那隻饕餮雕像斷掉了一隻耳朵。
“呦,稀客呀,紀王爺今日怎麽有空過來啦?”
四千斤看著破門而入的紅衣男子,才一眼便瞧出了今日的蕭林奇十分火大,故而,也沒有拐彎抹角地先行寒暄一番,反倒是放下了手中才朝著蕭林奇遞過去的酒杯,定了定神。
“紀王爺此行前來,所謂何事?”
“幫我查兩個人。”
蕭林奇說著便將手中的紙條拍在了案桌上。
先前,他先前未曾覺得莫師妹有什麽不妥,畢竟她是莫語的女兒,會塑靈術也在理。
至於冷竹香的配方除了錢一非之外,知曉之人便只剩下了巫雲閑了,當初,他還當莫霏羽的冷竹香的配方是從巫雲閑哪裡得來的,畢竟莫語是錢一非的徒弟,巫雲閑倒是也有給的理由。
可他卻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巫雲閑自打錢一非死去之後,若是沒有再踏足過奇藝城,而且莫霏羽在前來天辰派之前也並沒有出過奇藝城,那莫霏羽究竟是從何處得來冷竹香的配方的呢?
四千斤拿過了那張紙打開一看,眼中頓時愣了一瞬,他也沒有說什麽,只是上前摸上了那隻饕餮的耳朵,陷入了回憶。
自打上次二三四賭坊遭了難之後,他本就對這對這隻埋在岩石堆裡的饕餮雕像沒抱多大的希望了,正在他覺得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去挖,轉身欲走之時。
莫霏羽卻突然走了過來,看著他說到:
“四爺難道不打算搶救一下我們閣主大人的得意之作嗎?”
她當時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倒是也不等他回答,便直接開門見山地繼續說到:
“光看著無趣,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若是四爺挖出饕餮之後還能照常使用,便得允諾我一件事情,若是饕餮已然全無用處,我定會費盡心思替閣主大人賠償您一對新的,如何?”
“話別說得太滿, 到時候你若是做不出來,我豈不是白白花費了這些力氣?”
四千斤說著便指向了那已然坍塌的石洞,這話倒也不是真正懷疑莫霏羽的實力,而是壓根就不信她的話。
因為,她根本就無法體會此刻他瞧見這些石頭時候,心中那個撕裂的感覺呀,像極了這些一道一道的裂縫呀。
雖說他裡邊沒有多少擺設,砸了便砸了,也沒有什麽可惋惜的。
可是,那個饕餮雕像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向閣主大人定製的,她當時可是承諾過,出自她之手的饕餮僅此一對。
所以,當時他讓人抬著四大箱子的金子前去之時,十分肉疼來著,如今毀於一旦,說不傷心那都是假的。
“既然四爺不相信我的能力,那這樣如何,你當時給了閣主大人多少銀錢,本小姐如數奉上?”
莫霏羽臉上並沒有顯露出得意的神色,平靜到就像是錢多到全然不在意那點銀錢似的,看著他再次強調到:
“怎樣?敢不敢賭?”
她說得這般堅決,難不成底下的饕餮當真沒事?
還是說,她想從他這裡得到一些什麽,比如說他這些年收集的消息。
而這其中最為讓她感興趣的當屬紀王爺無疑了,正巧他還愁紀王爺的消息賣不出去呢。
這回好了,有個財主還非得用他最為擅長的方式來引誘他,既然賭局在前他豈有拒絕的道理。
更何況,他聽到這句話,立馬轉頭看向了那個青衣女子,很顯然,對於這樣刺激的賭局,他實在是太感興趣了。
於是,便應承了這個賭局。
等他找人費力挖開那些岩石,底下的饕餮果真是好端端地呆在原來的地方,只是,饕餮的一隻耳朵卻斷掉了。
他當時說不上是開心還是傷心,開心的是黃金到手了。傷心的是,整個滄雲大陸僅此一對饕餮,便就此用不了了,當真是可惜。
“你輸了。”
四千斤說著,便打算不再理會她。
“四爺,你可瞧仔細了,這耳朵可不是被砸斷的,而是為了護住整個饕餮而自內部向外部發出的一個護身法咒。”
莫霏羽顯然不信他的話,上前看著那隻饕餮的耳朵靜靜地看了幾秒,轉身喊住了隻遠遠地瞧了一眼的他,捧住那隻饕餮上前遞到了他的眼前。
“所以,若是本小姐猜測得沒有錯的話,這饕餮還是能用的。”
聞言,他才仔細查看了那個斷掉耳朵的部分,果真,裡邊畫有一個防護符咒。
“閣主大人真是神了,她是怎麽會料到這隻饕餮會遭此一劫的?”
四千斤說著,雙眼放光地接住了那隻饕餮雕像,像對待一件易碎品一般小心地將其放好,按照之前對著另外一隻饕餮那邊的三劈斧嘗試著對話。
結果,真如同莫霏羽所料,這饕餮還能用。
可這時,他臉上的表情也瞬間收斂了起來,當即換上了被坑了的受害者的神色。
看著莫霏羽滿臉得意的神色,立馬滿臉不情願地說到:
“莫霏羽,你該不會一早就知曉這饕餮無事了吧?然後趁機敲詐我一把?話說,你們奇藝閣是專門挑財迷當的閣主大人嗎?先前錢一非坑了我一箱子白銀就算了,你如今難不成又想要獅子大開口嗎?”
他生怕莫霏羽的目的不是蕭林奇,而是他的金子,那他豈不是虧大了。
故而,他故意將數目說少了一些,好讓莫霏羽獅子大開口時能夠將數目說少一些。
“放心,本小姐不缺那點銀錢。倒是四爺你,究竟是幫了怎們前任閣主大人多大的忙呀,居然只要了一箱子銀子的價?”
莫霏羽說著便睜大了眼睛看向了他,帶著疑惑地說到:
“若是換成是本小姐,這般天下僅此一對的精美饕餮,還附贈了一個防護法陣,怎麽說也得要四箱子黃金才對得起這對麒麟。”
“這?這是我與前任閣主大人的私事了,不方便告知、不方便告知,哈哈哈……”
都這般逼問了,他還能相信她是不缺那點錢嗎?
好險,幸好前任閣主大人已然不在了,否則他的謊言可就當場就會被戳破。他的錢可就打水漂了。
如今,他敢斷定,莫霏羽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訛錢的。
“願賭服輸乃是我們二三四賭坊的規矩,我自然無法避免。”
四千斤清了清嗓子,相當理直氣壯地說到:
“可是,你也莫要破壞我們賭坊的規矩。所賭之物乃是以相同的價值對等的,所以,你最多只能拿走一箱子白銀。”
“四爺,你誤會了,我要的是四爺的一個允諾,可不是銀錢。”
“允諾?”
這個可是比直接給錢還要危險的詞呀,萬一她要繼承二三四賭坊的錢財,他豈不是……
“也不是不行,只不過這個承諾不能超過一箱子的白銀。”
“哦?四爺當真要以饕餮的價值來衡量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回去翻閱一下,閣主大人曾經留給我父親一本名冊,那裡邊可是記錄著她生平作品賣出去之後的價位呢。”
“什麽?”
糟糕,他這回倒是虧大了,沒曾想前任閣主大人死了都要為難他,當真是大白天裡撞見了鬼,運氣倒霉到家裡了。
“哦,我的意思是說,莫大小姐,你這是打算要向我討要什麽允諾呢?”
“很簡單,將本小姐與前任閣主大人的所有記錄,全數燒毀並且不得外傳。”
他看著那個轉身離去的青色背影,著實搞不明白,一個已然死去之人外加她一個才嶄露頭角的小人物,究竟有什麽好擔憂的。
這回,他倒是有些明白莫霏羽為何要這麽做了,因為,還當真有人要調查她呀,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紀王爺。
四千斤將那張紙折起來,放在了九葉落地盞上的燭火上燒成了灰燼,抬頭說到:
“王爺,巫雲閑的我倒是可以給你,倒是這莫霏羽的我實在是愛莫能助了。”
“四千斤,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給本王說清楚。”
蕭林奇聞言便深覺其中另有隱情,一對劍眉如同出鞘的劍一般,加上他那火爆的脾氣,著實嚇了四千斤一把。
四千斤嘴邊的絡腮胡子都險些要抖了起來,反正莫霏羽也沒有說不能將她的惡行公之於眾,更何況他也只是告訴了紀王爺一人。
更何況,他這也不算是違反賭約,所以,為了保住小命,他還是如實相告吧。
聽完了四千斤的話,蕭林奇轉身便衝了出去,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天辰派,直接奔著自己的房間而去。
看到一旁撲騰這翅膀的幻蝶,急忙問到:
“幻蝶,你如實告訴我,莫霏羽她是不是能夠聽得懂你說話?”
他雖說不知聽得懂靈獸的語言之人都有誰,可錢一非當屬其中之一。
若是莫霏羽也能聽懂靈獸說話,那麽,她極有可能……
幻蝶聞言,立馬仆仆撲地說到:
“你是如何知曉的?”
而後,幻蝶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
糟糕,這若是被莫霏羽知曉了,還不得將它抽筋拔骨呀。
這時,它心中立馬對蕭林奇聽不懂它說話慶幸了一下。
而後,它一對極大的眼睛轉悠了一下,尾巴一合又一張地,並沒有一個準確回答他的動作。
幻蝶用尾巴外加動作,大致是說它目前還未曾修成人形,故而,一般的凡人是聽不懂我們靈獸說話的。
可蕭林奇倒是十分激動地伸出了雙手捧住了幻蝶,嘴角揚起了一個極其開心的笑容,說到: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了我真相。”
幻蝶看著那個飛奔出去的紅色身影,心中疑惑了起來,它分明說的是一個含糊其詞的答案呀,它何時告訴了他真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