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被莫霏羽召喚出來的白虎出現在湖邊之際,坐在白虎頭頂上的倉倉立馬捂住了白虎的眼睛,連忙警告到: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倉倉嘴上警告著,可一對圓溜溜的眼睛卻沒少朝著對面的人影看去。
然而,倉倉那兩隻小胖手不僅未曾蓋得全白虎的眼睛,反倒是讓還未落地的白虎更加好奇地看向了前邊。
只見稀稀落落的樹影之後,一個紅衣身影正在對擋住的矮小的人,動手動腳,而此時,那個被他擋住的青色人影,恰巧將一隻小手放在了紅衣男子的袖口處。
看起來不禁讓白虎和倉倉都覺得是它們來得十分地不巧。
“沒想到蕭師兄的火系術法,此刻卻用來烘乾衣衫,若是被掌門知曉了,會不會恨鐵不成鋼?”
莫霏羽將那隻搓著紅色衣袖的手伸了回來,一邊摸著自己已然乾透的衣衫,一邊朝著已然落在了半空的白虎走了過去。
假裝沒有聽到倉倉那句話一般,縱身便躍上了白虎的背上,這時候,知曉這完全是誤會的倉倉倒是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看著那個緊跟其後躍上的紅衣男子,一陣唏噓“吱吱吱吱”地說了起來。
突然之間,倉倉才意識到了什麽,突然之間就要往白虎的肚子底下逃竄而去,似乎要躲避著什麽。
莫霏羽分明聽到倉倉說的是“可惜了了,可惜了了,如此良辰美景竟是個誤會”。
莫霏羽一邊對白虎指著要去的方向,另一隻手,正當倉倉欲朝著底下的樹木跳去之際,已然用術法套住了倉倉的胖腳,一收便將圓滾滾的倉倉抓在手心裡。
倉倉看著那雙在月光之下露出了凶狠眼神的眼睛,小心臟突然一停,越發圓潤的身子在莫霏羽的手中顫抖著,連帶著它那吱吱聲也跟著斷斷續續了起來。
“你……該不會要……要對我這隻小可愛下狠手了吧?”
白虎聞言,頭朝著身後側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身後莫霏羽投來的目光,練連忙將頭轉了回去,剛欲說話的嘴巴又乖乖地閉了起來。
想比前世,這一世的她脾氣倒是見長了許多,他還是不逞口舌之快為好。
莫霏羽已然守回的目光,終於移回到了倉倉身上,搞得倉倉一個激靈,雙眼一閉,臉部鼓著的腮幫子便倒在了莫霏羽的手邊,呼吸也跟著短促了起來。
見狀,莫霏羽正欲出手給倉倉渡術法,可瞧見倉倉的腳丫子居然動了一下,便將那隻聚集了術法的手重新收了回去。
“倉倉,你在不醒來,那你可就吃不著姝荷新做的蛋黃口味的月餅了喲。”
許是在半空之中有些無趣,莫霏羽便開始抓弄起了倉倉,她伸出了手指戳了一戳倉倉那圓滾滾的肚子,誘惑地說到:
“聽姝荷說,這個口味如今便說是天辰山周邊了,就連整個滄雲大陸,都不見得有喲。”
倉倉一聽說又新口味的月餅,饞得它差點就要咽口水,可與自己的小命比起來,它顯然是覺得繼續裝死對於目前來說是最有利的事情。
於是,它在心中強烈克制了自己對於新口味的誘惑,可那個咽口水的動作卻已然難逃莫霏羽那雙清冷的眼眸。
她將戳它肚子的手再次移到了倉倉的脖子上,抵著它的雙下巴說到:
“倉倉呀,沒曾想一個吃的便讓你露出了破綻。”
莫霏羽說著,便一邊捏著它的雙下巴一邊慢悠悠地說到:
“一會兒,本小姐還打算讓你前去救一隻靈獸呢,如今看來,你難擔大任,還是滾出我莫府吧,省得浪費了本小姐的糧食養你這麽一隻如此沒用的靈獸。”
這一回,倉倉總算是被她這聽著無所謂,實際上卻十分要緊的話語給驚到了,它一雙圓大的眼睛立馬睜了開來,在說話之前還不忘了給自己的暈倒演戲來過渡一番,忽悠地問到:
“我方才好像聽到了什麽新口味的月餅,然後就……就被餓醒了。”
後邊的蕭林奇看著前邊抓弄倉倉的青衣女子,嘴角不自覺地笑了笑,而後,看到了白虎所落下的位置,他的雙眼頓時看向了青衣女子。
“非兒,你確定幻蝶在這個地方?”
莫霏羽看著裡邊不聞蟲聲、不聞鳥叫的森林,異常肯定地點了點頭,說到:
“天辰派的尋蹤咒,蕭師兄你應當知曉的。”
是呀,天辰派的尋蹤咒,除非解除,否則,被施展了尋蹤咒者,就算是死也能尋著咒術指引的方向尋到。
至今為止,天辰派已然使用了尋蹤咒尋回了不少被妖怪害死的同門屍身,位置皆無一出過錯。
她之所以會給幻蝶下尋蹤咒,大抵是為了確定他的行蹤吧。若是換做之前,他早就抓著莫霏羽問個清楚了。
可如今,他倒是巴不得趕緊將幻蝶尋回,好私下詢問她的目的。
因為,他們好不容易才以這種方式重見,他隻想盡自己所能幫助她,而不是為她增添麻煩。
“你與白虎呆在這裡,我先行進去探尋一番,無事我再換你前來。”
莫霏羽看著說話之間就躍了出去的紅色身影,竟然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便已然消失在漆黑的樹林當中了。
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才將目光投在了手上的倉倉身上。
“倉倉,接下來能不能吃到新口味的月餅,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倉倉聞言,立馬點頭朝著前邊竄了出去。
與此同時,隱藏在一邊的黑衣女子側過頭看向了一旁的白衣男子,說到:
“你就不怕妖王大人知曉此事後,會遷怒到我們的身上?”
無聞勾起了嘴角,說到:“妖王大人派來看守此處的妖怪雖說個個都能夠與你我匹敵,可他們貪心太過,非要抓術法低微的靈獸來修煉。”
說著,無聞的眼中頓時閃現出了一抹恨意,手指握住的折扇骨節哢哢作響,一旁的黑衣女子顯然也感受到了無聞對於那群人的怒意。
可她依舊沒有多說什麽,反而是緊緊地看著前邊的紅色身影躍過去了之後,才見到無聞得意一笑,小聲說到:
“如今,他們只怕是趁著月圓之夜抓緊修煉呢,既是他們心存僥幸那便怪不得有些修仙者偶然闖入其中,然後再發現點什麽了。”
說著,無聞突然之間看向了黑衣女子,那張像極了文弱書生的臉倒是與他的心格格不入。
他急著借助別人的手鏟除那群人,然而,這一切都是不能夠讓妖王大人知曉的,於是,無聞側臉看向了那個黑衣女子,稍帶警告地說到:
“更何況,我不過是恰巧將幻蝶扔到了這裡罷了,可以說我從頭到尾都未曾進入過那裡,又何罪之有呢?所以,只要我們還是站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怎們就不會有事。”
黑衣女子顯然不想乾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倒是十分乾脆地給了他答覆。
“放心,怎們之間的利益可是捆綁著的,出賣了你便是相當於將刀子橫在了我的脖頸之上,我還沒有蠢到如此地步。”
就在兩人達成了共識之後,另外一邊的蕭林奇已然尋到了一處極大的墓碑前,見四下安靜無物,這才掏出了一顆夜明珠照在了逆光的墓碑石塊之上。
這不看還好,一看倒著實將他驚到了。
見四周並無危險,便趕緊讓莫非羽和白虎前來。
然而,莫霏羽的反應也著實與他想到一樣,震驚之余、更多的反倒是疑惑。
莫霏羽看著那墓碑主人的名字,不自覺地喚到:
“師父……”
意識到自己失口,她立馬更正到:
“我聽師父說,玄青大師當時死得特別慘,連骨灰都被無法辨認,故而,只是立下了一個衣冠塚。沒曾想,這裡也會有人給玄青大師建下了一座墓碑。”
若非他已然知曉了她就是一非,或許,此刻他還當真會被她表面演的那種雲淡風輕所欺騙了,以為她想說的只是後邊的感慨,一切對她來說只是門派的一樁往事罷了。
可他卻深深地知曉,當年滄山派被妖怪滅門時,她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師父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的,可此刻,她卻要假裝自己是個外人,硬生生地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憋了回去。
看著她將悲傷掩蓋得這般辛苦,蕭林奇的手頓時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你……”
原本打算將自己的肩膀借給她的,卻在見到了她那張忍住了悲傷的臉後,才將剛欲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你的手有些冷。”
莫霏羽方才還在思念師父的心,在這一刻被蕭林奇轉移了注意力。
看著將外衣解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的紅衣男子,莫霏羽著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有些費解了。
之前,說要讓她保持距離的人是他,如今,步步緊跟、突然說著曖昧的話,外加噓寒問暖的人也是他,蕭林奇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蕭師兄,你如此這般,是不是將我當成了你夢中的那位女子的替身了?”
除了這個,她著實想不出別的借口了。
“我……”
正當他要回答之際,突然之間,墓室裡邊突然響起了聲響,莫霏羽生怕驚擾了裡邊的人,情急之下,立馬上前伸手捂住了蕭林奇的嘴巴。
另外一手拉著他蹲身躲在了墓碑的另外一旁,趕緊施訣屏住了他們兩人的氣息。
只見墓碑之中的石門突然之間開啟了,不時,裡邊便走出了一個人,雙手結印結印的莫霏羽只是瞧了那個人一眼,一雙眼睛便盯著那個熟悉的側臉,詫異而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