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嬌不可攀》第六十七章 許你未來
正是月初,月兒像笑彎的眉。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風瑾夜帶著尾杓淺語便回到了戰王府.
尾杓淺語並未睡著,心中訝然,從城北回到城西戰王府,風瑾夜說要一個時辰,今日從城東回戰王府卻隻用了半炷香時間
風瑾夜並未將尾杓淺語帶回之語樓,一入戰王府,抱著尾杓淺語到了一棵樹上.
風瑾夜闔眸背靠著樹,尾杓淺語靠著風瑾夜.
尾杓淺語能感覺到風瑾夜緊繃的身軀漸漸放松下來,但鎖緊她的雙臂力度絲毫沒有松開
尾杓淺語心頭揪緊,抬手將風瑾夜皺緊的眉頭撫平,輕道:“瑾夜,我回來了,我沒有丟。”
風瑾夜聞言,再一次將尾杓淺語往懷裡攏緊.
苦澀在尾杓淺語心間泛濫,她知道風瑾夜不會讓人見到他的脆弱與不安,大抵他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撐著,這棵樹也許是他溺水時抓住的一根浮木.
尾杓淺語將風瑾夜摟緊她的一隻手掌掰開,握在了手心,輕聲道:“風瑾夜,看我.”
風瑾夜聞言眼珠微動,掀開眼眸,與尾杓淺語雙眸相對
一切靜止,只剩微風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眼前人是心上人,一眼亂了心跳.
尾杓淺語不自知地抓著風瑾夜的袖子,用指甲摳著,恍然想起在花轎上的錦繡團扇
風瑾夜能聽到他的心在狂跳的聲音,猛然摟過尾杓淺語,吻了上去.
聽聞親吻時,會有世界在旋轉的錯覺,尾杓淺語是覺得有點道理的,恍若就將她帶回了三年前.
三年前大年初三,是尾杓淺語及笄的日子
尾杓淺語的笄禮十分的簡單,一套全新的衣裙,一根白皙通透的玉簪子,與尋常女子一般,唯一不同,是尾杓淺語定要父親尾杓戰天代替母親給她戴上簪子
這一日也是風瑾夜來將軍府定親的日子.
風瑾夜是同宣旨的宮人一同來的,當日尾杓將軍府外圍滿了人,聖旨一宣讀完畢,尾杓淺語便拉著風瑾夜跑
尾杓將軍府主院到尾杓淺語的院子,有一條紅色的長廊,長廊很長,一眼望不到盡頭,一度一度讓尾杓淺語覺得可以一直一直走下去
尾杓淺語跑得有些急促,突然就被風瑾夜拉住了,醋味十足問道:“為何要跑?”
尾杓淺語差些就忘了,昨日他們剛吵過架
尾杓淺語的姑姑家的表兄,林奕初這一年剛好趕考,尾杓姑姑帶著林奕初在尾杓將軍府過年。
尾杓戰天原是想將尾杓淺語許給林奕初的,可不曾想戰王爺會在除夕宮宴上請旨賜婚.
尾杓家除夕夜吃過年夜飯之後,尾杓將軍將這個事情與尾杓淺語說明白,甚是憂心林奕初會看不開,尾杓淺語說了許多場面話安撫父親
初二那日,尾杓淺語見到了風瑾夜,將這個事情盡數告訴了他.
風瑾夜隻問了一句:“你是如何說的?”
尾杓淺語不甚在意,直言道:“記不太清,大抵就是‘表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才高八鬥,貌似潘安,不怕娶不到品貌俱佳的女子’.”
風瑾夜的臉立即沉了下來,那是尾杓淺語第一次見風瑾夜這副模樣,尾杓淺語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我就是隨口一說.”
尾杓淺語心裡暗道:那不是經典台詞麽?
可風瑾夜一路上就不再說話,兩人最後不歡而散
尾杓將軍府長廊中,風瑾夜又問了一遍:“為何要跑?”
尾杓淺語手足無措,低聲道:“我有話與你說。”
昨夜尾杓淺語想了許多,風瑾夜就是不開心她讚美了別的男子,確實也是她不該,暗自決定要哄一哄.
風瑾夜垂眸看一眼尾杓淺語抓著他的衣袖的手,心早就軟了下來,昨夜回去便暗悔不該與她置氣
尾杓淺語提了提氣,有些局促道:“風瑾夜驚才風逸,氣宇軒昂,英姿颯爽,頂天立地,血氣男兒.”
尾杓淺語下意識掰著手指數著,昨日她也不過說了五個詞,該是可以哄回來了吧?
風瑾夜臉上洋溢著笑意,笑著說了一句:“就這些?”
尾杓淺語悠然抬頭,就看見風瑾夜充滿笑意的雙眼,許是風瑾夜的目光太過灼熱,尾杓淺語愣愣退了兩步,踮腳往身後的雕花窗台縮上去
風瑾夜逼近了一步,尾杓淺語愣愣又道:“翩翩少年,心之所向.”
話剛說完,風瑾夜的唇便覆蓋了下來
戰王府,夜晚微涼的樹上,尾杓淺語聽著“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
風瑾夜額頭貼著尾杓淺語的眉心,鼻尖一下下輕觸著尾杓淺語的鼻尖,沙啞著聲音:“本王想起來了,你及笄時的模樣.”
風瑾夜話剛說完,拈著尾杓淺語的下巴正要再吻上去,卻被尾杓淺語扭頭躲開,吻落在了尾杓淺語的臉頰
“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尾杓淺語故作鎮定說著,可火辣辣的臉上怕是絲豪掩不住的嬌羞
風瑾夜看著尾杓淺語臉已經紅透,想著也不能欺負狠了,只見尾杓淺語再一次攬入懷裡,低低應了一聲:“好。”
“你是不是常常躲到樹上來?”尾杓淺語聲音帶著些許嬌澀
風瑾夜道:“沒有常常。”
沒有常常,也不止一次兩次了,風瑾夜竟也沒有否認他是躲上來的
尾杓淺語心疼,不知未遇見她之前的風瑾夜是哪般模樣?
清風徐徐,月光溫柔。
風瑾夜耳邊傳來尾杓淺語涓涓泉水一般的聲音:“風瑾夜,我許你一個未來可好?”
風瑾夜被尾杓淺語突如其來的話,定住了身軀,愣愣看著尾杓淺語
尾杓淺語頷首,清靈的聲音娓娓:“家人閑坐,燈火可親。”
風瑾夜心潮翻滾,眼前的人兒與風瑾夜剛剛蘇醒記憶裡的少女重疊.
那時她說:“翩翩少年,心之所向.”
此刻她說:“家人閑坐,燈火可親”
“好。”
風瑾夜隻一字,尾杓淺語知道,“家人閑坐,燈火可親”是彼此的承諾.
“你可有什麽要說的?”尾杓淺語故意問道。
未料到風瑾夜竟點了點頭:“今日本王摔了酒瓶子”
尾杓淺語錯愕,見風瑾夜很是懊惱,尾杓淺語又很是疑惑:“酒瓶子?”
“還與皇甫打架.”風瑾夜十足一個認錯的孩子。
尾杓淺語靜靜思索了好一會,仍是一頭霧水,不太能理解風瑾夜說是什麽意思.
風瑾夜見尾杓淺語沒有反應,小心翼翼問道:“你生氣了?”
“是因為答應了不摔酒瓶子沒做到?”尾杓淺語恍然大悟。
風瑾夜點了點頭,尾杓淺語失笑:“打架又是怎麽回事?”
風瑾夜不語,尾杓淺語想了想,風瑾夜這性子,就是殺人放火也不見得會覺得他錯了,唯一可能就是他答應她的沒有做到.
“是因為答應改要改一改壞脾氣?”尾杓淺語試問道。
風瑾夜仍舊不語,尾杓淺語禁不住笑出聲來:“傻王爺,我讓你改改脾氣,是不想讓你傷著自己,你與誰打架都可以,不能受傷,而且要打贏!”
“酒瓶子,那是因為我被雪春管太嚴了,現在我們家可是能賣四家店面,你愛摔就摔,但也不能受傷。”尾杓淺語心情極好,竟還刮了刮風瑾夜的鼻翼.
風瑾夜再一次深感他成了小娘子,想來也是,“風瑾夜,我許你一個未來.”這樣的話竟也是她來說.
風瑾夜猶豫著要不要把未說的說完,尾杓淺語卻道:“還有沒說的?”
風瑾夜歎了一氣,道:“殺了一人。”
尾杓淺語一頓,掀起眼皮,看了看風瑾夜:“那必定是個該死的!”
風瑾夜愣住,這麽信任他麽?
尾杓淺語一直用風瑾夜的思維想著今日的事情,忽而想起一件事來:“等等,風瑾夜,我想起一件事。”
“嗯?”風瑾夜疑惑一頓。
今日風瑾夜抱著尾杓淺語回來隻用了半柱香,晚來雪被燒那一日風瑾夜竟說走回戰王府要一個時辰.
晚來雪被燒那日,風瑾夜說謊了,尾杓淺語想了又想,從未發現過風瑾夜說謊呢,尾杓淺語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風瑾夜,我給你講個故事,這個故事叫‘愛不釋手’.”
“很久很久以後,有個人叫做葉謹楓,有一天他說如果他說謊了名字就倒過來寫”
風瑾夜頓然想起,那日他漫不經心就與她說“走回戰王府一個時辰,回國公府兩個時辰”
風瑾夜假咳了兩聲,裝作聽不懂尾杓淺語的調侃.
尾杓淺語看著風瑾夜的模樣,突然就想養一隻小奶狗,應該偶爾看著會跟風瑾夜很像.
“那個,我可以養一隻小”尾杓淺語話未說盡,風瑾夜就已經警惕起來,尾杓淺語尾音“狗嗎?”兩字幾不可聞.
尾杓淺語歎一氣,道:“算了,不養了,怕家變!”
風瑾夜聽到尾杓淺語想要一隻小奶狗,是同意的:“本王明日,給你找一隻來”
“別別別,我怕會一條可愛小生命,被我們家的醋淹死!”尾杓淺語立即說道,馬上轉移話題:“我餓了,戰王爺可以帶我用晚膳了嗎?”
已是半夜,兩人卻都未用膳,風瑾夜不假思索帶著尾杓淺語從樹上下來,正欲抱著往之語樓而去
尾杓淺語道:“可以放我下來了,走到之語樓不用一個時辰.”
風瑾夜無話可說,將尾杓淺語放下,尾杓淺語拉著風瑾夜的手往之語樓跑去.
夜色微醺,靜謐而安寧。
風瑾夜嘴角輕揚,正如三年前豆蔻年華的女子,拉著他的手穿過那條紅色長廊時一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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