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是什麽？”

  江漓漓眼裡的期待，幾乎要蹦出來砸在葉嘉衍臉上。

  她跟莊雅妍形成了明顯的反差。

  莊雅妍已經油盡燈枯。

  她則是生機勃勃，像春天的草地上剛剛冒出頭的新草，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期待和熱情。

  葉嘉衍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江漓漓，眸底逐漸充滿笑意。

  江漓漓漸漸明白過來答案，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葉嘉衍過好這一生的基礎，或許……是她嗎？

  葉嘉衍點點頭，“沒錯。”

  “……”

  江漓漓說不出自己是震驚還是驚喜，彎了彎唇角，抿著一抹笑看著葉嘉衍。

  如果不是極力控制，她可能會哭出來。

  葉嘉衍的手撫過江漓漓的臉頰，“有這麽感動？”

  江漓漓點點頭，用一個三連回答葉嘉衍，“嗯嗯嗯！”

  葉嘉衍摸摸江漓漓的頭，“看來是真的很感動。”

  江漓漓想說葉嘉衍說的是廢話，她能不感動嗎？

  的確，關於怎麽過好這一生，大多數人沒有明確的答案。

  生活千變萬化，永遠都有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哪怕計劃得好好的，也不一定能按照預想的方式度過這一生。

  他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想和誰一起走完生命的旅程。

  只要這個人堅定地陪在自己身邊，再多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也不用害怕。

  因為只要生活中還有這個人，就有幸福的可能。

  江漓漓攥住葉嘉衍的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也是！”

  葉嘉衍揚了揚唇角，隨著笑意一起從他的唇角流露出來的，還有滿滿的幸福感。

  季慎之進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他的辦公室裡彌漫著一種平時沒有的氣氛。

  他無法具體地描述出來。

  不過，他很喜歡這種氣氛。

  “還有事嗎？”葉嘉衍問，“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季慎之話鋒一轉，“外面來了很多記者，你們有個心理準備。”

  “……”

  葉嘉衍和江漓漓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眸底也沒有絲毫波瀾。

  記者遲早要來的，他們遲早要面對的。

  季慎之很滿意，“看來你們已經做好準備了。”說完，他關上門出去了。

  江漓漓覺得，她還是先和葉嘉衍商量一下比較好，說：“等一下所有問題，都由你來回答！”只要她和葉嘉衍達成這個共識，就等於所有問題全都解決了。

  葉嘉衍很佩服江漓漓這個思路，問道：“你不打算幫我分擔一些什麽嗎？”

  江漓漓搖搖頭，“我當然是越輕松越好！當然，你招架不住的時候，我會出手幫你的。”

  招架不住？

  這是不可能的！

  葉嘉衍想著，帶著江漓漓一起走到了警局門口。

  來的媒體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多，密密麻麻的人幾乎把警局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如果不是警方維持秩序，葉嘉衍或許還沒開口，就已經招架不住了。

  一看見葉嘉衍和江漓漓，記者比看見當紅偶像從警局出來還激動，問道：“葉先生，網傳的消息是真的嗎？”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葉嘉衍和江漓漓一直佔領著微博熱搜。

  先是有人爆出來，江漓漓在一艘遊輪上落水了，接著有人爆料，莊雅妍也在同一艘遊輪上，已經被捕了，並且有照片流出來。

  吃瓜群眾基本可以確定，莊雅妍真的把江漓漓推下了水。

  問題是，莊雅妍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她是不是瘋了。

  最重要的是，江漓漓和莊雅妍怎麽會出現在同一艘遊輪上？這是單純的巧合嗎？還是說，莊雅妍是跟著江漓漓上船的？

  如果莊雅妍是故意的，那麽這件事的性質，不是一般的嚴重。

  “警方正在調查。”葉嘉衍說，“請大家以警方的調查結果為準。”

  “葉太太，”記者轉移了目標，“你真的被莊雅妍推到了海裡嗎？你受傷了嗎？莊雅妍的精神狀態如何？”

  記者懷疑莊雅妍的精神出了問題？
  不過也是，誰聽說這件事，不說一句“莊雅妍可能是瘋了”呢？

  “抱歉，我太太不舒服。”葉嘉衍沒有忘記他和江漓漓的約定，及時站出來，“她不方便接受訪問。”

  葉嘉衍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江漓漓和莊雅妍之間的事情，他不可能回應。

  記者們隻好轉移重點，試探性地問：
  “葉總，那個……前幾天，網上都在傳你和葉太太已經離婚了呢？”

  葉嘉衍臉色一沉，反問道：“我們像是已經離婚了嗎？”

  江漓漓看見，記者們的臉色都白了。

  她知道為什麽——

  葉嘉衍生氣了。

  要命的是，他的怒氣不是直接爆發出來的，而是體現在他強大的氣場裡，向著每一個記者蔓延過去，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壓迫力。

  記者們害怕了，而且是從內心打了個冷顫。

  “不像，一點都不像。”一個記者弱弱的說，“所以我們——啊，不是——所以網友才很好奇。葉總，您方便回應一下嗎？”

  江漓漓覺得，再讓葉嘉衍說話，記者們可能會嚇暈過去。

  她拉住葉嘉衍的手，搶先說：“我們沒有離婚。”

  記者想起那些傳言，追問道：“那之前網上那些……”

  江漓漓笑了笑，友善但是十分果斷地打斷記者的話，“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的。”

  記者們有點懵，“誰告訴我們呢？”

  江漓漓指了指身後的警察局，“人民警察。”

  “……”

  記者們目瞪口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江漓漓這個回應，未免太霸氣了一點。

  “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江漓漓露出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牽著葉嘉衍走了。

  小陳已經把車開過來了，見狀忙忙下來打開車門。

  車子開出去之後，葉嘉衍才看向江漓漓，說：“我發現你更擅長跟媒體打交道。”

  “我跟人打交道一直沒什麽問題啊。”江漓漓精準打擊葉嘉衍，“是你太不擅長了。”

  葉嘉衍：“……”

  小陳通過內後視鏡，不時看看後座的兩位，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了。

  葉嘉衍和江漓漓都很疑惑——

  他們有這麽搞笑嗎？

  “真好！”小陳說，“太好了！”

  江漓漓提醒道，“小陳，你是不是漏了一個‘笑’字？”

  小陳反應過來江漓漓的意思，擺擺手說：“沒有！我是覺得，你們又這樣坐在一起了，太好了！”

  葉嘉衍掀起眼簾看向小陳，“好好開你的車。”

  江漓漓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問道：“小陳，我不坐在這輛車上的那幾天，有什麽不好嗎？”

  “有啊！”小陳說，“當然有了！”

  江漓漓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麽，就聽見葉嘉衍重重地“咳”了一聲，警告小陳不要說話。

  小陳果然收聲了。

  江漓漓不忍心為難小陳，於是說：“沒關系。你們葉總不在車上的時候，我們再慢慢聊。”

  小陳差點沒憋住笑，說：“好。”

  江漓漓就這麽和小陳約好了，還順便安撫了一下葉嘉衍，“我們會趁你不在的時候偷偷聊的。”

  “……”

  葉嘉衍隻覺得好氣又好笑，總算是完全確定了，江漓漓真的很擅長跟別人打交道。

  小陳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葉總，太太，送你們回哪個家？”

  江漓漓愣了一下，隨後說：“回我家。”

  她和莊雅妍之間的事情，是時候讓她爸爸媽媽知道了，反正已經瞞不住了。

  葉嘉衍握住江漓漓的手，“別擔心，他們沒有那麽脆弱。”

  “嗯。”江漓漓說，“我總覺得，我爸爸媽媽其實有心理準備。”

  “我們是去告訴他們真相，不是去祈求同情和憐憫。還有，這一切不是他們導致的，他們從頭到尾沒有做錯什麽。”葉嘉衍說，“只要把握好這兩點，他們的情緒就不會有太大起伏。”

  “聰明！我會注意的。”江漓漓突然想起葉守恆父子，問道，“葉守恆最近怎麽樣？他和他爸爸……？”

  “他們最近很安分。”葉嘉衍說，“我昨天接到了葉守恆的電話。”

  江漓漓很好奇，“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的很委婉，意思大概是：以後在公司，他會做好分內的事，其他的聽我指揮，他不會有什麽意見。最後，他還強調了一下，他永遠站在我這邊。”

  江漓漓“噗哧”一聲笑出來，“這個白旗舉的……真高！”

  沒錯，葉守恆和葉晉康父子這番話，就是投降的意思。

  通過這次的事情，葉守恆和葉晉康看到了葉嘉衍的能力，也看到了葉嘉衍的號召力和凝聚力。他們相信，公司在葉嘉衍手上，一定會被經營得很好，他們可以放心地跟著吃肉。

  至於他們，就算拿到公司的經營權，也消化不了這麽大一張餅，最後不但有可能被噎死，還有可能會徹底失去這張餅。

  與其跟葉嘉衍爭奪經營權，他們不如老老實實跟著大佬吃肉。

  他們以前不服葉嘉衍，但最後還是被葉嘉衍秀到服氣了。

  “守炫呢？”江漓漓問，“他工作表現怎麽樣？”

  如果說對於葉守恆和葉晉康，江漓漓是單純的好奇，那麽對於葉守炫，她就是實實在在的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