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溪回到鎮國君府後,每天安心的與鎮國君下下棋,或者自己看看書,哪裡也不去。
因為她表示不想平添煩憂,鎮國君為她擋去了不少來求見的各種權貴夫人。她們所送的賀禮她一一收下,又讓靈歡她們再一一送回去各府。
珀溪交代送去的人告訴她們,她全都仔細的看了她們用心準備的賀禮,也全部接受了,送回的意思是接過了心意又返回心意,以示對她們的謝意。
送回去的賀禮中,珀溪還親自製作了一些可口的點心搭送回去,各府夫人都明白了珀溪的用意~送禮不需要貴重,只需要誠意就好。
今日鎮國君難得出門辦事去了,珀溪也就自己看看書簡打發下時間。看著看著,眼睛有些發酸,於是她放下手中的書簡。端起靈歡為她倒好的花茶淺淺的品著。
院子外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珀溪抬眼看去,原來是鎮國君府的管家。看他的樣子,想必又是來了什麽打發不得的權貴。
珀溪想得沒有錯,來的的確是不好打發的權貴。只不過這個權貴不是秦國的權貴,而是趙國太子~趙千,也就是珀溪的親表哥。
珀溪雖然沒有跟這個趙千表哥有什麽特別的感情,印象中也就是很小的時候,她還住在梨園的那些年,他們曾經見過一次。
此後直到她搬回城裡,也因為他長年在軍中磨練而不在晉陽,加上她和母親也幾乎不出門。所以對這個表哥珀溪應該說是陌生的。
只是於情於理,他既然來了,她不能不見他。何況他應該是特意來秦國觀禮的,也就是他代表著趙國而來。別的就算啦,有了親血緣這層關系,她也應該要見的。
珀溪原本讓管家直接帶趙千進來相見,可是管家欲言又止,好像還有話沒有說完一樣。
“管家還有問題嗎?”珀溪輕聲問著。
“回稟王后,府外除了趙千太子,還有韓國太子夫婦,他們是一起來的,奴才也不知道怎麽打發才好。”
珀溪有些意外韓國太子夫婦也來求見,那日在路上遇到,她其實暗示得很清楚,她無意跟他們親近。撇開思荷和她尷尬的身份不說,同是的女人這點,就讓她不想親近他們。可是既然都來了,她見趙千不見母親同父異母的姐姐似乎也說不過去。最後只能讓管家一起帶進來相見。
珀溪身份擺在那,加上她不想過於禮遇他們,所以她以秦國王后的身份坐著並沒有起身迎接他們。
趙千領頭先入的室內,韓國太子和趙幽公主跟後而入。珀溪雖不想勉強自己禮遇他們,也不想他們過於拘謹,於是很隨意的先開口道:“幾位都是我的長輩,隨意就好,都請坐吧。”
雖然珀溪說了讓他們隨意,可是他們還是行上了基本敬禮後才入座。
靈歡沏好了茶水退到珀溪身後待命。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韓國太子夫婦,總感覺他們夫妻倆看著珀溪的眼神太過天差地別。
韓太子看珀溪就像父親看女兒一樣帶著慈愛,而趙幽公主的眼神看著無害,卻透著絲絲涼意。靈歡再看趙幽公主,發現她剛剛攜帶的涼意好像又消失了,換成了平淡無奇的眸光,既不會親近也不會疏遠的看著珀溪。靈歡看著沒有什麽值得多慮的,便沒有再多想了。
趙千溫和的看著珀溪,拱手道:“王后莫見怪,我是先去拜見了幽姑姑,想著我們畢竟也是一家人,難得可以相聚鹹陽,我便提議姑姑一同前來,希望王后沒有因為我的自作主張而不愉快。”
“前些日子有幸在半道上碰見了太子和太子妃,匆匆閑話了幾句。如今就像千太子說的,我們也算是一家人,難得相聚,何況你們也是特意來觀禮的,接待你們合情合理,我怎麽會不愉快。”
“如此,我們便放下負擔了,來之前,我還擔心王后沒有時間招呼。雖然忐忑,可想著等大婚一過,何年再見都不知道,所以還是想來和王后說說話。”趙幽公主略帶真情實意說著合情合理的話,倒是也挑不出毛病來。
韓太子按壓自己心裡的激動,這麽近距離的看著和婼鶴相似的珀溪,他是很歡喜的。他和婼鶴的相遇相知不能兩全到最後,可是他們有共同的結晶,這也是一種遺憾中的圓滿。
珀溪發現韓太子還是和上次一樣,幾乎不發一語,只是時不時會盯著自己看。那感覺讓她說不上來,卻也沒有覺得讓人討厭的地步。
“韓太子為何如此安靜,都不說話?”珀溪淺笑著看向有些欲言又止的韓安,主動問出了口。
“啊,沒有,王后見諒,韓安不善言辭,想說幾句祝福王后的大婚,卻又怕自己嘴拙,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讓王后嫌棄,所以才閉口不言。”
“韓太子何須妄自菲薄,你是長輩,有話自然可以囑咐珀溪,珀溪豈有嫌棄之理。”
韓安溫和又隱忍的動了動嘴唇,千言萬語恨不得一吐為快。若是早點與她相見,若是她不是秦王后的身份,他也許還能擁抱她,囑咐她,寵愛她……如今,有多少愛想送給她,他就有多少遺憾逗留在心口。
“承蒙王后高看,能特別接見於我…我們已經是幸事,豈敢逾越說什麽囑咐的話,隻盼著王后與秦王白頭偕老,一生順遂。”
坐在韓太子旁邊的趙幽公主面上始終維持著溫順得體的微笑,她看著自己的夫君,沒有特別的表情變化。唯獨案台下緊緊抓住裙角的雙手在叫囂著她的怒火。
他盼著他和婼鶴的女兒和秦王白頭到老,那他和她的女兒呢?讓思荷自己在秦宮孤獨到老嗎?
啊!她心底那根不敢去撥動的琴弦,那根其實很愛思荷的弦在看到韓安眼裡心裡只有珀溪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為思荷感到不公。原來思荷是自己女兒的意識不是不見了,只是被她埋藏起來了。
再看看珀溪,她多尊貴,多高高在上。她破天荒的讓本應該妻妾成群的秦王只要她一人。就連秦國宗室最有權威的鎮國君也為她的獨寵撐腰。明明已經被全天下傳為了妖女,明明她的存在已經讓群雄集結準備攻打秦國。因為秦王為她費盡心思掃除一切障礙,最終不了了之,她還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婼鶴奪去了他夫君的心,空留一副軀殼給她。如今,珀溪不但擁有秦王的心,連秦王的軀殼都霸佔得密不透風,思荷根本連秦王的手指都夠不著。
她們母女到底誰比誰更悲哀,她已經分不清楚了,但相同的悲哀是她們終其一生恐怕都是望而不得的結局。
不過,如果珀溪消失,思荷的人生也許還有轉機。她此番前來秦國,發泄心中的仇怨是初衷。如今再加上默默的為女兒思荷謀劃得到秦王,更是迫使她堅定自己阻止珀溪成為秦國王后的決心。
珀溪喝著花茶,對於韓太子的說辭她沒有太多想法。韓太子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珀溪都不想讓自己被帶入其中。她和他們本就無所謂有沒有關系,何況只要政哥哥歸統九州之心不變,終有一天他們之間只會是敵人。
就是因為有了這個認知,珀溪才刻意疏遠,沒有羈絆,就沒有顧慮。
趙千看著自己對面恬靜淡然的珀溪,尤記得小時候在梨園那次見過她。那時候珀溪才五六歲左右吧,他自己也才十一二歲。隻記得第一眼看見這個表妹的印象是粉琢玉雕,漂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閃閃發亮。
第二次見她是送婼鶴公主最後一程的時候。但那次大家也根本無心話家常,再之後珀溪就好像消失了一樣,只知道她讓人告知趙王,讓他安心,她會嫁到秦國維持秦趙兩國的姻親關系。然後就消失了兩年。再出現的時候,她卻出現在巴蜀,之後天下都知道她回到了鹹陽宮直到現在。
現在再次見到珀溪,趙千心裡其實挺感慨,如若她就是一個普通人,應該可以過著平凡的上等女子的生活。可是,她的不普通注定了她不能平凡。
趙千從袖兜裡掏出一個半大不小的盒子交給珀溪,說道:“王后,這是我出發來秦國時,李婆婆讓我帶給你的,說這是婼鶴姑姑生前最珍視的物件。現在婼鶴姑姑不在了,應該交給你保管,留個念想也好。”
珀溪聽到是母親的物件,心臟翻滾了一下,指尖也顫抖著。她拿過盒子輕輕的打開,裡面放著的是一把木頭釵。珀溪伸手拿起來看著,看起來不貴重,可是那上面雕刻的兩朵相連的玉蘭花精致靈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其中一朵玉蘭花苞好像被汙染了。應該是雕刻的人手受傷,把血染了上去,所以造成了汙點。
“這個物件我不曾見過,不過,如果是李婆婆交給太子的,那應該是母親的沒錯了。而且母親也確實最喜歡玉蘭花。”
韓安也看見了那支木釵,他端著茶杯的手抖動著。為了不讓人看出自己的失態,他趕緊放下茶杯,把手藏到案台下。
其實,不止他的手顫抖了,他的五髒六腑更是被什麽東西鞭打著一樣抽痛著。那是他花了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為婼鶴雕刻的玉蘭花釵。那玉蘭花上的汙漬是他最後一刀劃傷手指,血染了上去才造成的。
他還記得自己遺憾的想丟了重做一個送給婼鶴。被婼鶴看見他受傷的手追問他是怎麽傷的,他才說出原因。
婼鶴看見被他的血染髒的玉蘭花釵,不但沒有嫌棄,反而珍視的收入懷中。也就是那一次,他們私定了終身,有了珀溪。
趙幽看著自己夫君憂傷的神情,隱藏著顫抖的雙手。就算不問,她也知道那是他為婼鶴雕刻的,因為她知道他的木雕技藝很精湛。不過,可悲的是,她在他身邊將近二十年,他一件木雕都沒有為她做過。
“既然是婼鶴姑姑最珍視的,王后怎麽會沒見過?”
趙千疑惑的問著珀溪,雙眼暗暗的打量著側邊的韓太子。看見韓太子蒼白的臉色,他知道,第一步成功了。
珀溪把玉蘭花木釵放回盒子,淡意著說道:“也許母親覺得不好搭配,所以沒戴過,我也就不知道有這個木釵的存在吧。”
“會不會是王后的生父……”趙千故作嘴快,卻又裝作自己說錯了話,慚愧的停頓了下來,看了下珀溪,又道:“王后見諒,是我逾越了,總之這是婼鶴姑姑的東西總是沒有錯的,交到了王后手中,這就夠了。”
“千太子說得對,東西交給我了,事就完了。其他無關緊要的事自然沒必要多說。”
珀溪潛意識排斥千太子有意無意的試探,雖然不知道他是有什麽目的,還是只是隨口一問,但是他的確沒有說錯,他逾越了。別說她對生父沒有想法,就是有,也不該是他來僭越追問。
因為那是母親的事,母親到死都不說,那證明母親也沒有想要她去了解生父的打算。
然而,千太子不提她的生父還好,她會認為他就是單純的把東西帶給她而已。可是仔細一想,李婆婆跟千太子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為何李婆婆會把東西交給千太子帶來?
如果李婆婆真的覺得有必要交給自己,在趙國的時候,李婆婆完全有機會親自交給她,怎麽會現在才托千太子帶來秦國給她。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支木釵真的與她生父有關,李婆婆是最了解母親的人,她不可能違背母親的意願現在才來提醒自己還有生父的秘密等待她探究。
珀溪想到這些問題,開始覺得,千太子和韓太子夫婦今日前來的目的並不單純。如果不單純,就只能證明他們早就有來往。如果真的只是碰巧都在鹹陽才互相趁機走動,那麽也確實無可厚非。
趙千看得出來,珀溪果然如趙幽公主說的一樣,她有意與他們疏遠。她現在全心全意的隻對秦國,對秦王死心塌地。什麽母國,血親在她那裡並沒有什麽份量。
知道他們是時候離開了,趙千說道:“今日蒙王后願意屈尊相見,李婆婆請托的事也辦成了,我們來得突然,打擾了王后太久,現在也該告辭了,免得王后繼續費神招呼我們。”
韓太子夫婦也附議是時候告辭,珀溪樂見其成,便點頭同意。可她依舊沒有起身相送,只是打發靈歡為離去的人引路了事。
珀溪又拿起那木釵仔細的看著,發現其中一朵玉蘭花內苞的花瓣刻著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字體,仔細看原來是一個“婼”字,再看另一朵花,內苞同樣有一個字,是一個“恆”字。
“婼”字不用想是母親無疑,“恆”該是她所謂的生父吧?可是遺憾的是,珀溪腦海裡沒有任何一個認識的人名字是有“恆”字的,更別提是符合她生父的某個人了。
珀溪原本平和的心態被這一支木釵擾亂了心緒,她其實真的不想在意生父的事,只是像母親那樣的癡情的女子,如果義無反顧的把自己交付給了一個男子,那個男子應該不是太糟糕的人才是。為何最後卻沒有在一起,讓母親委屈的躲著未婚生子。
想著母親的委屈,珀溪突然想知道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生父是什麽樣的人,更想知道他有什麽天大的理由讓他丟開了那麽美好的母親?
還有一種珀溪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深層的情感正在呼之欲出,她好像並不是不在意生父的存在,她只是以為不會有,所以不期待。如果有呢,她會怎麽做?
就在珀溪百轉千回的想著事情時,靈歡匆匆的回來了,她朝珀溪跪下,說道:“王后,魯國公在外面怒氣衝天的跑來鬧著非見你不可。”
“見我就見我,為何是怒氣衝天的鬧?”珀溪秀眉鎖了一下。
“他聲稱我們反禮搭去的糕點有劇毒,他的母親吃了之後中毒現在昏迷不醒。”
珀溪愣住了,隨後歎了一口氣,說道:“立刻叫人把溫美公主請去魯國公府為魯國公的母親解毒,告訴她能解就說不能解,不能解~就不能解吧。我們現在也趕過去看看。”
靈歡不敢耽誤,交代朦月去請人,自己陪著珀溪快速出了鎮國君府。
珀溪出到大門口果然見到魯國公不依不饒的要硬闖進鎮國君府。見到珀溪出來,怒氣衝衝上前就要理論,珀溪犀利的眼神盯住他,正氣凜然的道:
“我不願多說一個字,現在請魯國公帶路,我們一起去看看老夫人。”
“我……。”
“帶路!”珀溪怒斥。
魯國公啞口無言,雖然珀溪是王后,身份高得很,可是被這麽年輕的女娃怒斥,魯國公自問這還是第一次。而且珀溪的氣勢一點也不違和,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竟然是有些怕的。
魯國公最後也不敢再多說,上了馬就往自己家裡方向去。珀溪和靈歡坐上馬車也緊跟著去了。靈歡看著珀溪一言不發,開口道:
“王后,這件事明顯是哪裡有紕漏,如果真的有毒,至少不是在我們手上出的問題,一定是到了魯國公府後才讓人有機可乘,王后覺得呢?”
“樹欲靜而風不止!”
珀溪淡淡的說著,她知道她和政哥哥的大婚看著順利,卻暗藏殺機。只是她不知道會牽連到無辜的人,她最大的錯就是不應該多事送什麽糕點做回禮,給了別人見縫插針的機會。
到了魯國公府,軒轅溫美還沒到。珀溪進了老夫人的房間,看見大夫已經守在一旁,看樣子是已經無能為力了。
珀溪上前,只見老夫人的確陷入了深度昏迷,微微的呼吸著,臉色發青,情況一看就很危急。
“靈歡,把老夫人扶起來。”
珀溪旁若無人的讓靈歡把老夫人扶起,從腰間布袋裡掏出了小瓶倒出了一粒黑色小藥丸準備讓中毒的老夫人吃下。
魯國公本就認定是珀溪下的毒,一著急就開口阻止道:“王后請慎重,臣的母親萬一有個好歹,臣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罷休。”
“魯國公放心,這是緩解毒性蔓延的藥,不會有任何副作用。我只是為老夫人爭取一些時間,等溫美公主來了再讓她看看如何解毒。”
珀溪說完,也不管魯國公是不是同意,堅持己見的讓靈歡幫著把藥喂老夫人吃下。
不久後,軒轅溫美被直接帶到了老夫人房裡。而此時,老夫人因為吃了珀溪的藥,臉色其實已經恢復一些,只是人還是昏迷不醒的。
軒轅溫美沒有多禮,她急珀溪所急,快速上前去幫老夫人把脈。
魯國公還有其他家人也著急的守著,別看魯國公平時趾高氣揚,有些目中無人。但是說起孝順父母,他是一點不馬虎的。所以,他是真的很為他的老母親著急,就怕老人家真的有個好歹。
軒轅溫美把好脈,轉頭看著珀溪搖搖頭說道:“老夫人中的毒是劇毒,恐怖撐不了幾天了。”
“什麽?”魯國公暴怒,上前一把拉開軒轅溫美,著急的坐到榻前看著自己昏迷著的老母親。魯國公府全家上下都敬著,寵著這個年已八十的老祖宗。兒孫滿堂又倍受子孫孝順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想吃了幾塊糕點就要一命嗚呼,這也太冤了。
魯國公越想越氣,起身怒瞪著珀溪大聲說道:“王后,我先前的確是最強烈反對你和大王大婚的一個宗親。可是後來我也沒意見了,王后為何還記仇這樣報復於我?”
“魯國公覺得我如果要報復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嗎?”
“入不入流王后自己心裡清楚,王后最好有通天的本領把我母親救活,否則我就是拚上自己的老命也要為母親報仇。”
軒轅溫美看不過去,問道:“魯國公的意思是不管老夫人是不是因為王后而中毒的,王后都要負責?”
“不是她下的毒還有誰,糕點就在那裡,難不成是我府裡人不知死活要毒害我母親?”
軒轅溫美看了看那幾塊刻意留著當證據的糕點,走過去查看。她拿出特製的銀針,才沾上邊,銀針就變得烏黑,確實是有劇毒。她再用另一根銀針測探糕點的下半部分,銀針沒有變化。說明毒是被撒在糕點表面,雖然份量不多,但因為是劇毒,殺傷力還是很大的,尤其老夫人年歲已高,更容易出事。
因為糕點是焦黃色的,軒轅溫美小心的把糕點上面的藥粉分離了一些出來,只見那些藥粉也是黃色的,難怪沒人知道糕點被動了手腳。
魯國公夫人一邊垂淚,一邊自責的道:“都怪我,一心想著孝敬母親,想著沒幾塊,就把這糕點全送給了母親一人品嘗。我要是知道有劇毒,就是自己吃也萬萬不會給母親的。”
“魯國公,可以的話,讓其他人都出去吧,我想單獨和你說一些事。”
珀溪沒理會魯國公夫人的指桑罵槐,此時解釋什麽都是徒勞。她雖問心無愧,可是大婚在即,她不能又背著一個黑鍋去做贏政的王后。所以,就算不能找到凶手,她也要證明自己清清白白的沒有下毒。
魯國公不知道珀溪想幹什麽,但是還是忍著火氣按照珀溪的要求打發了其他人出去。
此時房間只有昏迷的老夫人,魯國公還有軒轅溫美。珀溪朝軒轅溫美點了下頭,軒轅溫美才對魯國公道:
“請魯國公恕罪,剛剛不方便說實話,其實老夫人的毒可以解,只是她老人家年歲大了,調養比較慢而已。”
“這…這是何意?”魯國公聽到母親有救,又激動起來。
珀溪接著解釋道:“是我讓溫美公主不說實話,故意說老夫人救不了。因為我想請魯國公配合演戲找出事情的真相。”
“演戲?這麽說真不是王后你下的毒?”
“是不是魯國公想一想就通了,先不說我和魯國公算不上有仇,即便真的有仇,以我的地位,我何須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不輕言傷人性命,如果我要傷人性命是不會留下余地讓人有活命的機會。更何況按魯國公的意思我是針對你,我取你性命就是,我取老夫人性命有何用?”
“這~理是這麽個理,可是確實就是王后的糕點有毒,我母親才中毒的。”
“我的糕點可沒有指名是要送給老夫人的。”
魯國公頓時有點悟出條理了,說到底,珀溪說的確實是對的。她如果要報復,也是針對他,針對他母親沒有道理。再看看珀溪的地位,她的確也沒有必要屈尊做這麽下三濫的事,要誰死幾乎就是一句話的事。
而且魯國公發現,珀溪做事其實跟贏政很像,特別的敢作敢當,說一不二。這樣的人,也許根本不曾想過去糾纏那些小節小過。何況,這時候下毒,損失最大的是她自己,因為她就要和贏政大婚。生出這些枝節不是自找麻煩嗎?
那麽,誰會在這下毒事件裡得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