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政自從被何小苿教訓了一回,就覺得在胡月鎮顏面掃地。
咽不下這口氣的他,日日都來賀州買烤串。
一來是因為喜歡吃這東西,二來是想把這家店佔為己有。
因為根據自己這麽多天來的觀察,這店裡,也只有一個容具。
那個生面孔,應該是何小苿的朋友。
何小苿看見廣政的模樣,忍不住想起那日的情景,不過這人也的確是欠收拾。
若非如此,自己怎麽會找人教訓他呢?
廣政一面吃著烤串,一面盯著何小苿的舉動,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舉動。
恨不得把面前的這個人收進帳中,奈何此人對自己視而不見。
身旁的護衛有了主意,“公子,要不然我們就去找匪徒?”
“你是瘋了嗎?竟然想找那幫人?”
廣政平日裡再糊塗,也不會跟這些臭名昭著的匪徒勾結在一起。
護衛摸摸鼻子說道,“可是現在,也只有這群人能夠治得住何小苿了,相信她一個婦道人家,應該經不住嚇的。”
“是嗎?”
廣政聞言,不由得認真思考起這件事情。
不過這些馬賊向來凶悍,若是自己不小心招惹到這些人。
後果不堪設想,這也是廣政為何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
若是薑凜知道,廣政心中打的是這個主意,想必不會讓此人活過第二日。
何小苿也注意著這幾個人的動靜,希望不要在這裡鬧出什麽事情才好。
廣政看了一眼桌上的竹簽,不遠處的人正在算帳,並沒有顧及到自己這一邊。
這店裡的客人絡繹不絕,如果真的能夠把這家店給霸佔,豈不是又多了一個金庫?
此等好事,何樂而不為?
帶著兩個護衛一同來到何小苿的面前,咳嗽了一聲之後才開口說道,“掌櫃的,結帳。”
“一共二十兩銀子……”
何小苿沒有抬頭,繼續看著帳本上的內容。
這一句話將幾個人嚇了一跳,雖然這賀州的烤串很好吃。
可是這二十兩銀子,是不是有些狠了?
廣政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直接破口大罵,“什麽烤串還需要二十兩銀子?你還不如去搶錢莊好了!”
真當他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未免有些太過可笑……
何小苿聽聞此話,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廣政。
“這位公子,我們店裡的生意一向都是明碼標價,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可以去縣衙裡告我們。”
何小苿料定此人不會有膽子,故而嚇唬廣政,希望能夠收斂一點。
廣政一臉肉痛得從懷裡掏出來銀子,何小苿一把就奪過去。
“公子,歡迎下次光臨。”
廣政帶著人離開了賀州,臉上的怒氣仍然沒有消失,氣鼓鼓的搖著折扇。
“公子,要不要把這件事情落實了?”
護衛跟在廣政身後這麽久,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如此不可理喻之人。
竟然還敢在公子的頭上動土,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真不知道胡月鎮誰是老大。
彼時的廣政也覺得此言有理,當即對人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這件事……”
“好,公子。”
兩日後,廣政在睡夢中被人帶到土匪窩裡。
等到自己醒過來之時,發現身處的環境很是陌生,本以為自己沒醒過來。
結果看到面前的人,掛著一幫彎彎的大刀。
瞬間就清醒過來,“你……不要過來,我爹可是胡月鎮的首富啊!”
“不是你讓我們出手嗎?”
坐在上面的馬賊是一個女的,皮膚很是粗糙,因為長年累月在邊關的原因。
自然跟京城裡的人沒有什麽可比性,倒是多了一種粗礦的美。
廣政結巴著說道,“本公子什麽時候讓你們出手了?”
“賀州。”
東平揉了揉腦袋,這人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真是有些令人不齒。
廣政這才回想起前幾日的事情,不過當日所說的話,完全是在氣頭上。
這臭小子竟然真的去給馬賊報信了!
看回頭不宰了他,那自己不叫廣政。
東平腰間掛著一把匕首,看起來很是鋒利,廣政知道傳聞。
這馬賊的賊首,是一個女人,胡月鎮用兵器之人,恐怕無人能及。
這幾日,東平的人馬一直都在修生養息。
為的就是下一次,能夠更好的把東西奪過來。
因為冬日快要來臨的原因,自然不可能再吃喝玩樂下去。
之前自己的人也報信回來說,胡月鎮新開了一家烤串店。
名字叫賀州,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所開。
不過這鎮上的百姓倒是天天爆滿,足以見得這家店的生意有多好。
東平早就有心思,要把這家店歸在自己的名下。
一來可以讓自己的人不用如此奔波,二來是因為自己嘗過味道。
這烤串雖然其貌不揚,可是卻是出了名的好吃。
“大哥,我們要不要動手?”
底下的兄弟都看著自己,不知道大哥就近在猶豫什麽。
如此大好機會,若是再不動手,就要被崔侯越佔領了。
東平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希望能夠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故而沒留意到面前的人,“這個,消息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不如就放我走吧……”
廣政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在這些馬賊的眼裡,根本就不夠看。
東平不這麽想,因為,廣政的爹在胡月鎮可是十分有錢。
眼下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如果能夠利用此人,大撈一筆……
何樂而不為?
東平蹲下來說道,“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你安全的送到胡月鎮……”
“呵呵,真的嗎?”廣政哭著問道。
東平點點頭,“我們做馬賊的,也是十分守信用的人,你不用如此擔心。”
廣政果真被送回了胡月鎮,不過是五日之後的事情。
一家客棧裡,廣政被人綁著,“爹,你快來救我啊!”
“兒子,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
一張極為相似的面孔擔心不已,還帶來了一個箱子。
東平笑著說道,“廣老板啊,你看我這麽辛苦的把你兒子帶回來,你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我們呢?”
這些馬賊,時不時都會在鎮上燒殺搶奪無惡不作,如今還能夠說出這種話……
廣老板敢怒不敢言,箱子一直抱在懷裡,“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們千辛萬苦的把你兒子送回來,再怎麽說你都要拿出一點誠意吧?”
東平有的是時間跟這個人耗在這裡,因為近幾日的消息,都已經打探清楚。
崔侯越這人已經回北邊述職,趁著這幾日他不在,正好可以在鎮上搞一些動作。
廣老板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十分不舍得把箱子交出來,“這是我們家所有的錢財了……”
“看來廣老板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把他手給砍了!”
東平揮揮手,就要讓自己的弟兄動手,反正這廣家也沒有誠意。
到時候自己帶著人來搶,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何須在這裡如此囉嗦,倒不如直接把此人結果了算了。
廣政一聽這話,當即就嚇暈了過去。
廣老板這才拿出來一疊銀票,極為心痛的說道,“這真的是我們家所有的錢財了,如果想要更多的話,那就直接殺了我們吧……”
“你以為我不敢嗎?”
東平此生最恨別人威脅她,更何況還是一個市井小民。
廣老板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上,若是此人真的對自己動手,恐怕事情不好收場。
東平冷靜下來,微微一笑,“既然廣老板的全部家當都在這裡,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帶著你兒子滾吧。”
廣老板帶著兒子滾帶爬的出了客棧,這女人本就凶殘至極。
也不知兒子為何招惹了她,如今倒是白白損失一大筆錢財。
廣老板的心想想就痛,不過廣政是自己的獨生子,故而一直都縱容此人。
身後的屬下開口說道,“大哥,這銀票有二十萬兩。”
“這老狐狸的家底,怎麽可能才區區二十萬兩,不過就是蒙人的,這件事情不著急,現在最重要的,是賀州。”
東平經過一番喬裝改扮,自然沒有了馬賊的模樣。
準備前往賀州一探究竟,如果自己能夠好言相勸,不費一兵一卒拿下這賀州。
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就怕這人不識好歹。
東平很快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帶著兩個人來到賀州。
發現這排隊的百姓,竟然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料,一天下來能夠賺多少銀子?
用腳趾頭想想都能夠清楚……
如此大的一筆數目,東平勢在必行。
直接拿了一個包廂,因為自己有事情想要對這掌櫃說。
不曾想到的是,這裡的掌櫃竟然是一個女人。
東平自己也身為女人,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敬佩之情,能夠把這家店打理得有條不紊,實屬不易。
何小苿看著東平的面孔,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難道是胡人吃不慣自己的烤串?
“客官,是有什麽事情嗎?”
何小苿有些緊張,大約是因為夫君不在的緣故。而且這個女人看起來來頭貌似有些不是好惹的樣子。
東平搖搖頭,因為平日裡不苟言笑,這張臉落在何小苿的眼裡,瞬間就變成了另外一種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