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０９章　老神僧被扒衣裳

  ……………………………………

  有劉漢少暗中的大力支持，又有《諧和大寶典》之中傳道教條的鼓勵，所以諧和道發展的勢頭迅猛，比之當年張角那個老騙子玩的花哨多了。

  《諧和大寶典》之中，本身就有不少的上古神話以及劉漢少的鬼話，經過史老道與張魯一乾人的潤色加工，變的更為通俗易懂，即便一個大字不識，也能聽得津津有味。

  漢末的文化娛樂多匱乏呀，現在聽人傳道就跟聽故事一樣一樣的，還能不受歡迎？再加上作為專業傳道士的那撥人，瞅著一群信徒坐在台下如癡如醉的聽自己忽悠，表演欲獲得了極大的滿足，還能不熱情高漲，信心爆棚？

  所以，沒多久的工夫，諧和道便在大漢很多名山之上修建道觀，開設分號，前段時間為了響應劉漢少支邊支教的號召，還特意向涼並、幽州以及關外等地派出了大量的優秀學員……不對，應該是……有道之士！
  原本釋教在大漢的生意也不算太好，因為規矩太多，又得剃發，又得受戒，關鍵是還不許娶老婆。這與大漢原有的儒家思想衝撞是很嚴重的，比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或者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但是釋教脾氣好，講究個與人為善，偶爾忽悠住一個公卿王侯啥的，興許就能混上幾間房，開個門店做生意。再加上為了迎合大漢口味，釋教也對自己的業務內容做出了一些變通調整。

  比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意思就是說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別忘心裡擱。真到了“想不開”或是“用得著”的時候，只要一念經，俺們佛祖立馬就在你心裡了，絕對比二十四小時服務熱線還周到，比社會上混事的兄弟們還靠得住。

  再比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甭管你先前拿著刀子是殺豬宰羊，還是殺人越貨，只要放下了，那你就是佛，就是俺們應該尊敬和崇拜的偶像！

  麻蛋兒，是不是想成佛，還得先拎刀啊？興許後世之時，那些搶匪毛賊小混混們都是深刻領悟到了這一服務的貼心之處，才變的理直氣壯，拿不要臉當理說。

  “我偷你怎了？我偷你，你也不能追打我。因為我只有偷你的時候才是小偷，而你追打我的時候，我就變成了受害人！”

  仔細想想，真應該替劉漢少感到慶幸，好在當初他磓死的是自己，假如真是磓死了那倆搶匪，估計一輩子也賠不起。

  …………

  先前為了爭搶客源，諧和道與釋教已經舉辦過幾次“比噴大會”，雖然諧和道開張營業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釋教的百年老店卻明顯落入下風，因為每到最後關頭，諧和道總是拿出“油鍋洗手、口吐真火”的神通來幫助自己，增加勝算。

  如今這些神通可不只是史老道會玩。史老道是“奉道士”，他們這一系專門負責數錢分帳，供奉皇家，所以得有點傍身的本事。

  然而史老道最近也遇到了麻煩事，據說白馬寺有個老僧人，已經超凡入聖，陸地成佛，常常在寺院中凌空打坐，宣揚佛法。

  史老道和張魯派弟子偷偷的去看過，回來都說白馬寺那個老僧果非凡人，起先只是盤坐在蓮花台上講經，講著講著整個人就慢慢飄浮起來，懸在半空。等到講完了經，人才會慢慢地落回蓮台之上。故此，每天都會吸引大批遊客，前去取經求佛，花錢許願。

  這……

  生意被搶，客源流失的厲害，真讓史老道和張魯忍無可忍，然而一時之間又想不通其中關竅，眾道友也是無可奈何。

  無法可想的情況下，張魯首先想起了他們的聖天尊，便想讓史老道去求見陛下，請陛下出來幫襯幫襯大家，順便答疑解惑。

  漢少能解開其中關竅嗎？
  史老道可不敢保證。

  但是，現在大家不是沒別的辦法了嘛，史老道也隻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扯起杜娘一起去了永安宮。到的時候，劉漢少沒擱家，史老道便向在家帶娃的雲三妞和雲五妞講起了白馬寺的老僧人。

  三妞、五妞聽完，也覺得大為神奇。當初陛下懲治張脩，說那幫傻子明明不會，還偏偏吹噓什麽白日飛升。那現在，怎麽白馬寺的老僧人就會了呢？人家不單能飛升，還能飛降！

  劉漢少在外忙活一天，剛剛回到家中，老少一群人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給劉漢少講述會飛的老僧人的故事，就要他給大家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雲五妞閑的太久，又是養胎又是奶娃，已經很久沒出過門了，所以有了這等稀奇事，當然要搶著分享給劉漢少，偏偏她也只是聽史老道說的，自己又說不清楚。所以，說著說著，白馬寺的老僧人就好像變成了“少林寺的掃地僧”。

  好不容易，劉漢少總算聽明白了這回事，張口便問：“他們吊威亞了？”

  “吊威亞”是啥東西？
  史老道當時就被問懵了。以他現在的身份，是不適合去人家的店裡瞎逛的，比較討嫌嘛，所以，他也只是聽派去的弟子回來說的。

  吊威亞就是吊鋼絲，可是這事兒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劉漢少征詢大家的意見，問道：“要不，咱們哪天去看看？”

  此舉立刻得到雲五妞的熱烈響應，蹦蹦噠噠地說“好啊，好啊。”差點把懷裡的劉雲遠航給蹦出去。

  …………

  陽春三月，風和日麗。

  甭管“風和”的行為是不是構成犯罪，也甭管“麗”是不是已經成年與自願，反正劉漢少是帶著雲五妞，坐上四輪大馬車便出了洛陽城。為了今天能跟著劉漢少一起出來玩，雲五妞可是央求了好久，然後把劉雲遠航丟給雲三妞，這才混了個“無娃一身輕”。

  剛一出洛陽城，雲五妞便興奮的大笑大叫，還打開車窗向路邊經過的人打招呼。別說白馬寺的老僧人，好像連身邊坐著的劉漢少都給忘了，可給劉漢少愁的……好在他們是便服出遊，而四輪大馬車現在在洛陽也並不稀奇，否則的話，被百姓們知道了堂堂大漢東宮皇后，居然像放風的二哈一樣，估計又要有談資了。

  因為今天會有老僧人宣揚佛法，劉漢少他們到達白馬寺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了不少遊人。劉漢少和雲五妞就像一對富貴人家的小夫妻，隨著眾人往寺裡走去，直到大佛殿前才停了下來。

  大佛殿前有寬闊的空地，眾人就是在這裡聽老僧人宣講佛法的，殿前原本放置的鼎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蓮花台。

  此時蓮花台上有一個灰袍老僧正在講經，面色黢黑，胡須花白，眼窩深深的，鼻子高高的，顯然不是中原人士。只不過老僧端坐蓮台之上，倒也是一副寶相莊嚴。

  雲五妞坐在蒲團上，沒多大一會兒的工夫便感無趣，向劉漢少探著身，悄聲問：“老公，他怎麽還不飛呀？”

  真以為是來看戲的，想點哪段點哪段？

  “別著急，再等等看。”

  來之前劉漢少也想了，估摸著吊威亞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想要吊威亞，首先就得需要有足夠細且足夠堅韌的鋼絲，其次還要有一個足夠高的支點，否則是很容易穿幫的。後世的大魔術師在上百層的高樓上表演懸浮魔術，都還能被人發現身上帶著的鋼絲，又何況是現在呢？
  那他還能有啥招？
  磁懸浮？
  現在應該不會有那麽磁力強勁的天然磁鐵吧？
  估摸著今天來的遊客，大多也都是奔著看稀奇來的，而講經的老僧人也深知這一點，在講完一段經文之後，高聲宣頌了一聲佛號，然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真的從蓮花台上慢慢飄浮起來，離地大概能有一尺多高。

  雖然這個老僧人沒能像“少林寺的掃地僧”那樣，在山水之間“灰來灰去”，但是這一尺多高的距離，也足以讓在此取經的所有人感到震驚不已。

  好吧，不是“所有人”，因為劉漢少看到這一幕，居然失聲笑了出來。

  …………

  粗話的，哥還以為你有多神奇呢，敢情就這一尺多高啊？

  難怪劉漢少剛才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前生後世之時，電視裡演的老和尚打坐的時候，都是雙手放在肚子上，比一個蛋，跟人打招呼的時候還會雙手合什。可是這個老僧人講經的時候，手裡一直攥著一根禪杖，就沒放下來過。

  據說老僧人歲數大了，從大殿裡走出來講經的時候，就拄著那根禪杖。

  你走路的時候拄著它，可以，坐下來講經，倒是把它也放下來啊！歲數都這麽大了，總舉著它不累麽？

  偏偏這個問題，誰也沒想過……

  劉漢少心裡有了底，可別人還啥都不知道呢，倒是見劉漢少舉止輕佻，紛紛側目怒視。

  “老神僧”正在大顯神通，你卻在這裡發笑譏諷，幾個意思？信不信我們替“老神僧”收拾你？回頭也好讓“老神僧”教我們幾手，或是賜福給我們……

  見此情形，散落在四周的燕雲近衛紛紛向劉漢少靠攏，因為今天出了洛陽城，增派保護，所以許褚、典韋也是一塊來的，此刻更是直接起身，站在了劉漢少與雲五妞左右。

  眾人見這對年輕男女好像大有來頭，不太好惹，便紛紛熄了替“老神僧”出頭的念頭，只不過，依舊目光不善，而眾人眼中的“老神僧”仿佛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也依舊飄浮在蓮花台上，雙目輕闔，念念有詞，一副“道骨仙風”……不對，應該是一副“佛骨陀風”的架勢。

  然而，劉漢少可沒打算這麽輕易的放過他，今天就讓大家好好看看，這位黑不溜秋的，遠路來的光頭老歐巴，究竟是“老神僧”還是“老神棍”！
  於是，劉漢少直接對身旁的許褚說：“上去，扒他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