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大牢之中,李儒被關在陰暗潮濕的牢房裡,許久不曾見過陽光了,身上透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牢房的牢頭提著一桶放了三天的剩飯剩菜放到牢房之中,眼見著有了吃的,一群犯人趕緊衝上前去搶食著難得一頓的飽飯,李儒也在其中。在這完全不是人待的地方,李儒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遭遇,只是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一個人看著早已經被自己劃得傷痕累累的牆壁,暗自感傷,睡夢裡也曾幻想著重新回到那片自由的天地間,哪怕是做一個平平凡凡的農家人也好啊。
深夜時分,賈詡在牢頭的帶領下來到了李儒所在的牢房,看著衣不遮體,面黃肌瘦的李儒,此時正在角落裡盯著牆壁發呆。賈詡走入牢房旁邊,示意牢頭將李儒帶出來說話,自己則到審訊室等著。
李儒突然聽到刺耳的開鎖聲,心中想到,不知道又是誰將在今晚孤獨的死去,卻不想牢頭竟然奔著自己而來,先是驚恐,隨後確是一臉的釋然,像這般活著,倒不如痛快的死去,何嘗不是解脫呢。
牢頭的動作驚醒了早已經熟睡的犯人,他們紛紛抬頭,目光呆滯的看著,就這麽看著,隨後見牢頭將李儒帶走,期間沒有一個人發出哪怕是一丁點聲音,知道牢頭再次將牢門鎖上,眾人只顧再次倒頭就睡,一切都是那麽的合乎尋常,似乎這就是等待他們的唯一出路,沒有二法。
李儒被帶到審訊室,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腥味,木頭樁上還殘留著成片的血跡,一切都在預示著這裡不久前剛剛還有一條鮮活的人命死去。李儒逐漸適應了刺眼的燈光,隨後看向面前站立的一人,隨後冷笑著說道:“李儒至此,還有勞文和兄親自送某上路,余生無憾了。”
賈詡看著一副面如死灰的李儒說道:“文優兄,怎知某是來殺你的?”
李儒說道:“昔日,某曾為少帝郎中令,董卓進京後,投效帳下,弑帝殺君、焚燒洛陽,早已經被天下所不容了,苟活於今日,實在是心有不甘,今日既已至此,只求給某一個痛快的。”
賈詡聞言說道:“時世如此,我等又能如何,不過今日,某並非是來送你上路,而是特地給文優兄,指一條明路。”
李儒聞言,隨即大聲問道:“如何?”
賈詡說道:“你雖被天下人所棄,然而有一人卻肯用你。”
李儒隨後問道:“文和所說,可是太尉。”
賈詡說道:“正是。”
李儒聞言大喜過望,隨後問道:“只要能離開這裡,李儒願此生效命於太尉。”
賈詡卻是擺手說道:“不,不是李儒,是張文,李儒早就死在了一年前的長安之亂中,如今,站在某面前的人,名叫張文。”
李儒一臉的詫異,隨即明白過來,說道:“某張文願誓死效命太尉。”
賈詡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就帶著李儒離開了大牢,走出大牢的那一刻,李儒突然渾身猶如卸掉了一個大大的包袱,身體輕松不少,呼吸著清新自由的空氣,李儒心情大好。
再說賈詡隨後將李儒安排在客棧沐浴更衣,隨後幾天都是好吃好喝招待著他,直到李儒慘白的臉色上有了幾分血色,才帶他來見李應。
李應在書房召見了李儒,不對這個時候應該叫張文。李應看著張文說道:“先生以前如何,某並不知曉,自此時起,先生就是張文,是某手下謀士,先生可願意否?”
張文說道:“前塵往事已盡赴雲煙,此生重新來過,某張文鞍前馬後效命主公。”
李應聞言大喜,隨後與張文暢談,從天下大事聊到市斤民生,李應不由得感歎張文的才學真不是吹的,真的堪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跟個百科全書似的,李應但有所問,張文必定有答。心中不由得腹誹,董卓那樣的大老粗昔日都重用李儒,某如今又豈會放著大才不用。
初平四年五月,李應正式開府理政,經過賈詡、法正、蔡邕三人建議,李應將逐漸廢除自秦朝以來就實行的三公九卿製,改為一公六部製,國家中央機構為太尉府,太尉府下轄六部,分別是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
太尉府中,李應看著堆積成山的奏折,心裡不由得苦笑,自從太尉府開府理政以來,各地的奏章就拚了命的往李應面前送,甚至於就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李應處理,李應連續理政五天之後,實在是受不了了,從天明時分睜眼,到夜半三更閉眼,李應不是在批奏章,就是在準備批奏章的路上,隨後,李應趕緊召來賈詡問道:“文和啊,連日來批閱奏章,某現在實在是有心無力,某之意,召你與法正、蔡邕、張文共同處理朝政,凡是小事,你四人商量決定,大項事宜再呈報給某批閱。”
賈詡應諾而去。
就在李應忙著治理關中事務忙的焦頭爛額之際,中原再度突生變故。
曹操起兵後,曾想把父親接到身邊,曹嵩不肯接受,帶著家人來到山東琅琊躲避戰火。但因為琅琊一帶也是各路軍閥爭奪的熱點,曹嵩在兵荒馬亂中擔驚受怕,認為還是跟著手裡有兵的兒子曹操最安全,於是在初平四年六月,收拾金銀細軟,裝載了200多輛大車,帶著家人前去投奔曹操。
在三國亂世中,曹嵩帶著這樣一支滿載金銀財物的龐大車隊,注定要成為別人覬覦的目標。曹操擔心父親安危,就派武將應劭帶兵前去接應。應劭還未趕到,曹嵩一行就出了大亂子。徐州刺史陶謙急於籌集軍費,得知消息後,秘密派遣部將張闓襲擊了曹嵩一行,不僅把全部金銀輜重席卷一空,還把曹嵩殺死。
曹操得知情況後,怒發衝冠,起大軍五萬討伐陶謙,陶謙不敵,連續丟失十余座城池,退守彭城一帶,向天下諸侯,發布求救文書,李應此時手中,正拿著陶謙的求救文書,李應馬上召集賈詡等一乾文臣武將到太尉府集合議事,待到眾人到齊,李應看著眾人說道:“徐州刺史陶謙殺了兗州刺史曹操的父親及全家老小百十余口,如今曹孟德起大軍五萬討伐陶謙,陶謙不敵,連丟十余座城池,退守彭城,如今之際,爾等以為我等應當如何?”
石寬聞言說道:“陶謙殺了曹操全家,曹操要報仇,關我等什事,又不是我們殺了他全家。”
李應瞪了石寬一眼,隨後說道:“說正事,若在胡言亂語,將你趕出去。”
石寬聞言隻好閉嘴了,賈詡見此說道:“主公,中原大戰在即,曹操必定無暇西顧,此時正是我等進攻漢中張魯的大好時機,漢中若得,巴蜀之地必定是主公囊中之物,屆時天下主公就得其一半,北征南戰,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李應聞言大喜,法正見此說道:“主公若要取漢中之地,有一外援可用。”
李應趕忙問道:“何人可用?”
法正拱手說道:“益州劉璋。某願為使者,出訪劉璋,邀他共取漢中之地。”
張文見此說道:“遠和劉璋,近交張魯,待到二虎相爭之時,主公若取,唾手可得。”
李應想了一會說道:“張文之言可行,然則具體如何實施?”
張文說道:“主公一方面可派人送書信給劉璋,就說想要助他攻取漢中郡。另一方面,內裡交和張魯,告知他劉璋欲要聯合主公攻取漢中。挑撥二者關系,讓他們最好能大打出手,如此此計可成。”
李應聞言問道:“若是劉璋不同意攻打張魯,又當如何?”
賈詡聞言說道:“主公不必擔心,某斷定,劉璋必定應諾。”
李應隨後問道:“文和為何如此肯定?”
賈詡說道:“其一,張魯割據漢中,雖然地盤不大,但人口不少。漢中地處漢水河谷,沃野千裡,歷來是繁華富庶之地。黃巾之亂,三輔地區百姓流離失所,紛紛外逃。張魯佔據漢中後,隔絕了通往益州的道路,流民都被留在了漢中,漢中人口劇增,足足有好幾十萬,益州人口也不過百萬。張魯的地盤雖然不大,但人口不少,土地開發程度很高,實力比劉璋一點不弱。
其二,張魯的漢中政權是一個政教合一的勢力,張魯在當地推行五鬥米道教,教民合一,社會安定,張魯深得民心,特別是張魯的軍隊都是狂熱的宗教信徒,打起仗來悍不畏死,誰遇到誰頭疼。再說,張魯在益州起家,益州境內還有很多他的信徒,劉璋自然寢食難安。
其三,張魯和劉璋有仇,劉璋殺了張魯的母親和弟弟,張魯自然要和劉璋拚命。
由此三點,某斷定,劉璋必定應允,聯合主公共伐張魯。”
李應隨即大笑,說道:“既如此,就依計而行吧,今年秋收之後,攻取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