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失蹤的仆人（2）

  “是她主動提出來去照顧老太爺的。”

  眸子裡帶了幾分訝異之色，管家絲毫沒料到，眼前這個看似嬌小的小姑娘，居然能夠將那個她未曾謀面的於紅猜測的如此準確。

  只不過，要去貼身照顧老太爺這件事兒，卻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她自己？”

  抬眸看向管家，言瑾下意識地問出聲來。

  “嗯，而且是從一開始，她就提出來要照顧病人的。”

  點頭出聲，管家看著這嚴肅的氣氛，絲毫不敢對當時的情形有所隱瞞。

  “是這樣的，我們常家雖然缺人手，但也不是什麽人都會招進宅子來做工的。

  招工之前，我也會問一下他們擅長什麽，或者原先是做什麽的。

  這個於紅，當時來的時候，就說自己一直侍奉病人，之所以一直打零工而沒有簽賣身的長契，是因為自己家裡還有個生病的孫子，自己時不時地要辭工去照顧她。

  所以……”

  話沒說完停在了那裡，管家下意識地回頭看看自家主子，隻覺得他周身的氣息瞬間冷了幾分。

  自願自發的找上門來照顧病人，然後又讓病人在自己的照顧之下受虐身亡……

  難道他們此番要找的，根本不僅僅是殺害常維傑父親的殺人凶手，而是一個專門挑選生病之人作為受害者的連環殺手？
  望向夏鈺的眸色微微有些發沉，言瑾對著管家追問出聲，道：

  “那這個於紅，有沒有說過自己家住在哪裡，先前又在哪裡做活兒？”

  “沒有具體說，隻說是家住在城北一帶的胡同裡，她也是剛剛照顧的孫子身體恢復了一些，才趕緊出來找些活兒做的。”

  搖頭出聲，管家心中的不好預感隨著言瑾的面色而愈發的濃重起來。

  甚至於有那麽一個瞬間，管家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常家掃地出門，盡管，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管家，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麻煩問你一下，就是這個於紅，到底是哪一天離開的？”

  心念微動，言瑾再度出聲問道。

  “在老太爺去世的第二天。”

  不假思索，管家給出了答案。

  “第二天？”

  眉頭皺得更緊，追問出聲的言瑾再次確定了自己的心中猜測。

  家中有病人去世，自然是最為忙碌的時候，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怎麽可能會讓一個女仆請辭離開？更何況，還要同她結算工錢，理清雇傭關系？

  “其實老太爺病逝的前兩天，於紅就已經向我請辭了，說是家裡傳來消息，她的小孫子身體狀況又出了問題。

  但我一時沒找到人手接替她的活兒，所以就留她再做兩天，工錢什麽的，是提前跟她結算好的。”

  解釋出聲，管家似是也想到了言瑾的懷疑之處，便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言瑾點點頭卻沒有說話，只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近旁站著的夏鈺身上——

  她心中的懷疑和問題已經全都問完了，不知道他還有沒有什麽要問的。

  “暫時沒有什麽問題了，他日想起什麽，自會差人到府上來尋管家你的。”

  冷淡著嗓音出聲，夏鈺那略帶幾分警告的目光卻是落在了常維傑的身上。

  那一張臉，由先前同他們在一起驗屍時的震驚木訥，漸漸地轉向了對著管家時的陰沉惱怒。

  依著他那凡事都要從別人身上找原因然後責怪別人的性子，眼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若不警告常維傑一下，怕是眼前無辜的管家，不會再有什麽好日子過了。

  從常家離開，已經是黃昏時分。

  行走在四合的暮色之中，望著天邊的夕陽將余暉一寸寸散盡，經歷了一天的轉折起伏，言瑾隻覺得渾身疲累不堪。

  下意識地抬手揉肩，言瑾的手才剛剛落到肩膀上，便有另外一雙大掌覆蓋了上來。

  “一天辛苦你了。”

  輕柔的嗓音自身後響起，那淡淡的白檀香氣繚繞周身，讓言瑾無端的就放松了不少。

  “最辛苦的人是你才對，我隻負責檢驗受害者的遺體，可後面接下來的調查和捉拿凶手，都還要你繼續忙呢。”

  臉頰微紅，雖然眼下身處的巷子裡並沒有什麽人，然而言瑾卻仍舊是忍不住地有些害羞，心裡也隱隱約約有幾分心疼和擔憂。

  回來的路上，她已經同夏鈺商量討論過了，基本能夠確定，他們這次要找尋的凶手，是個連環殺手無疑。

  而這連環殺手手下的受害者，很有可能便是前些日子他們有所懷疑過的，自從春節過後便接二連三去世的那些老人和病人。

  “夏鈺，我還是覺得，凶手有個患病的孫子這件事情是真的的概率很高。”

  微微仰起臉來，言瑾看著近在咫尺的夏鈺，輕輕地出聲說道。

  “畢竟，這個於紅有孫子患了重病的事情，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會提到的事情。

  倘若是為了自己的方便而臨時編出來的，我覺得，她不會時時刻刻的都在嘴裡念叨著這件事情。”

  在腦海裡回想著在常家詢問其他仆役的事情，言瑾沒有忘記，許多被詢問過的人都曾提到過，他們眼下的嫌疑人於紅，同他們感歎最多的，便是她那個從小就患病在床的孫子。

  “反正，你剛剛也派人去今年有人去世的人家中調查了，倘若他們帶回來的消息裡，這個’從小患病的孫子’也出現的話，基本上就可以肯定這個說法了。”

  頓了頓語氣，還沒等夏鈺出聲，言瑾便再度補充說道。

  如果真的能夠確定凶手有一個從小就患病而經常需要貼身照顧的孫子的話，那麽，他們排查的范圍就會縮小許多。

  “嗯，我會留心的。”

  點點頭，夏鈺低眸望向言瑾的目光裡，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溫柔。

  “但是，我還是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

  好容易舒展開的眉頭又輕輕地蹙了起來，言瑾說著說著，又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對案件的思考之中。

  “好啦，你瞧你，又皺著眉頭。破案的事情交給我來辦，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沒等言瑾的話說完，夏鈺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伸出去的手一下一下的撫平她那皺起的眉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