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奪寵》第97章 頤妃
  第97章 頤妃
  垂下的明黃紗帳上是糾纏不清的折枝蓮,屋子裡炭火燒得很旺,暖意融融如同春日。苦澀的藥味彌漫在空氣中,即便是整夜沒睡的人聞到這氣息都會清醒許多,葉薇長長舒口氣,感慨自己能保持清醒還得多虧了這藥味。

  這裡是紫微殿的東殿外,三重紗簾垂下,她立在外面,身邊是沈蘊初和沁婕妤,對面則站著睦妃和璟昭媛等人。大家都是眉頭深鎖,在簾幕掀起的時候不約而同地抬眼,卻見皇帝和賢妃先後從裡面出來。

  “陛下,太上怎麽樣了?龍體可安好?”睦妃輕聲問道,神情關切。

  賢妃微笑,“太上洪福齊天,自然不會有事。只是這回的風寒有些棘手,恐怕得再將養些日子。”

  這便是病得很嚴重了。大家彼此對視,都沒有講話。

  此時距離吳國大長公主病逝已過了大半個月,太上皇在聽到消息當晚便大受刺激,居然親自趕到公主的住處。瞧見遺體也沒有避諱,握住她的手在殿內坐了大半個時辰,嚇壞了跟去的一眾宮人。

  第二天一大早,太上便吩咐為公主風光大葬,葉薇當時並不在場,但據親眼看到全過程的賢妃講,太上在交代太主葬儀的具體事宜時,神情頗為悲痛,幾度說不下去。

  到底是他寵了這麽多年的親妹妹,雖然活著的時候犯了大錯,可如今人都不在了,再計較那些也沒有意義。他不再怪她,風風光光送她入土,就當是盡到身為兄長的最後一份責任。

  事情傳達下去之後,他也疲憊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本就不好的身體越發虛弱,終於再次一病不起。宮中立刻人仰馬翻,有點身份的宮嬪又被召到紫微殿侍疾,連皇帝本人也守候在側,生動地給大家展示了番什麽叫孝子楷模。

  又說了幾句,皇帝提步朝正殿走去,諸位妃嬪緊跟著他,以免談話的聲音吵到太上。待到了正殿後各自落座,賢妃坐到了皇帝左側,道:“陛下,臣妾有事稟報。”

  “什麽?”

  “是關於大長公主的喪事。太上雖交代了要風光大葬,可如今已是十一月中旬,再拖下去就要到十二月了。年關將至,如何能行喪葬入土之事?所以臣妾以為,必須在這個月將太主的遺體出殯。只是如此一來,便沒辦法停夠七七十四九天的靈了……”

  皇帝想了想,“停不夠就停不夠吧。你說得對,不能在過年時辦喪事,沒的招來晦氣。父皇那邊朕會去講,該怎麽辦你盯著點。”

  “諾。”

  皇帝打量她神情,又道:“還有什麽事?”

  賢妃猶豫片刻,道:“姚都尉遠在靳陽,不一定能趕回來。大長公主膝下唯有一女,出殯那日,是否準姚昭容以孝女的身份扶靈相送?”

  早在秦禦醫招供的當天,姚嘉若就被打入永巷待罪,原本事情很快就能解決,誰知兩日後大長公主暴斃,對她的處置便拖了下來。

  皇帝沉吟片刻,“此事還得看父皇的意思。姑母的喪儀他最上心,他若執意不肯讓姚氏露面,朕也不能勉強。待回頭問清楚了再說吧。”

  “臣妾明白了。”

  見皇帝面色不善,賢妃展顏一笑,用舒緩的語氣道:“還有樁事情,臣妾考慮了幾日,還是覺得要跟陛下提一提。”

  “何事?”

  “認真說起來,也算是件喜事。臣妾以為,既然如今已證實琳婕妤不曾詛咒過龍胎,那麽當初她著實是無辜受過,陛下是不是要作些補償?”

  當初那個幫著姚昭容指證沈蘊初的穆道長已在三日前被處死,有罪者處置得差不多了,是得考慮看看怎麽補償那些無辜的人。

  沁婕妤附和道:“是啊。當初姚氏撒下彌天大謊,琳婕妤可好生委屈呢。雖說名義上是入無極閣抄經祈福,但整整八個月足不出戶,頭上還頂著那麽個洗不脫的罪名,心裡不知道多難受呢!現在真相大白,陛下可得賞罰分明,不能讓琳婕妤傷心啊!”

  皇帝順勢看向沈蘊初,卻見她在眾人的議論聲中依然不卑不亢,對上皇帝的視線,輕聲道:“能得回清白名聲,已經是天恩眷顧,臣妾不敢再奢求更多。”

  璟昭媛陰陽怪氣道:“聽聽這口吻,琳婕妤如今可變成后宮頭一號淡泊人兒了,真讓本宮佩服!”

  “昭媛娘娘取笑了。“

  皇帝看看沈蘊初,余光掃到睦妃下方的葉薇,她正扭頭看著沈蘊初,臉上的神情倒像是很關心。他知道她和沈氏一貫要好,快趕上親姐妹了。

  “賢妃說的有理,自然要賞罰分明。這樣吧,就晉琳婕妤為從三品充儀,補償她受到的冤屈。”

  越過貴姬,直接從從婕妤晉為充儀,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有細心的宮嬪注意到皇帝在說這話前看了看慧昭儀,不由揣測是否是因為慧昭儀與琳婕妤要好,皇帝才格外優待。

  “既然說到這裡,朕覺得這次因姚氏而蒙受委屈的不止琳充儀一個,慧昭儀也受苦了。憫枝是她的陪嫁婢女,打小伺候在身邊,情分不同旁人。此番無辜殞命,實在是一樁憾事。朕既然補償了其中一個,便不能厚此薄彼。”

  大家立刻警覺起來,連賢妃都有些驚訝。聽皇帝這意思,是打算賜慧昭儀恩典?她的昭儀之位便是破格晉封,至今也不過兩個多月,難道還不夠麽?
  “陛下是打算……”

  “晉慧昭儀為正二品妃,遷居景怡宮漪蘭殿,並賜協理六宮之權。至於封妃大典,如今還要忙著辦喪事,便先欠著,等過完年再認真操辦吧。”

  眾人駭然。晉位便罷了,大家剛才都已猜到,但協理六宮的權力竟也賜了下去。如此一來,她豈不是連睦妃都壓了下去,上頭唯有賢妃一人?
  是要翻了天了嗎?
  璟昭媛張口欲言,可聽皇帝適才考慮得這麽周全,顯然是主意已定,自己此刻再想反對多半也沒什麽用。

  果然,皇帝雙手握著白瓷茶盞,淡淡道:“宮中高位本就有許多空缺,便是再提一個上來也不打緊,諸位愛妃不用為這些許小事太過掛心。賢妃,朕看你與頤妃的關系素來不錯,以後可要多多提點她,別出什麽岔子。”

  賢妃訝然,“頤妃?”

  皇帝瞥一眼同樣困惑地看著自己的葉薇,意味不明地笑了,“恩,朕給慧昭儀換了個封號。休養之頤,朕覺得甚好。”

  纖細的手指握著玉筷,她把一塊炙蝦放到他碗中。雪白的玉石托著鮮香誘人的蝦仁,他卻仿佛沒有看到,而是自己動手夾了塊,慢條斯理地放到嘴裡。

  葉薇抿唇,有些訕訕地給自己倒了杯黃酒,慢慢飲盡。他仍舊沒看她,卻將自己的杯子推了過去。葉薇一愣,繼而明白了他的意思,提起酒壺給他斟滿了。

  皇帝面不改色地喝了酒,輕輕舒了口氣,“這樣的天氣,果然還是喝溫酒最愜意。若再下場大雪,得以在雪中獨酌,那就再好不過了。”

  葉薇羽睫輕顫,“陛下。”

  他沒理她。

  葉薇自打服侍他,還從沒受過這樣刻意的冷落。心中已猜到原因,對他的態度也無話可說,只是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為好。

  “陛下,您既然不想理睬臣妾,又何必來我的披香殿?臣妾想,這宮中一定有許多姐妹,日日翹首、盼著您駕幸呢。”

  他勾唇一笑,終於偏首看她,“她們盼著朕,那阿薇你呢?你盼不盼著朕?”

  “若陛下是過來給臣妾使臉色的,臣妾就不盼著了。”

  “朕為什麽給你使臉色,你不明白?你覺得朕不應該?”

  語氣還是不溫不火,葉薇卻敏銳地察覺了其中隱藏的鋒芒。

  他動了怒氣,這回是來真的。

  抿了抿唇,她輕聲道:“您知道了,對嗎?”

  適才他刻意提了下雪,大長公主暴斃當晚便下了大雪,其中所指再明顯不過。還有那個“頤”字的封號,都清楚地告訴她,他知道了。

  知道在大長公主暴斃這件事上,她摻合了一腳。

  他冷哼一聲,甩下筷子就站了起來。男人身高腿長,幾步就走到了窗邊,神情冷漠地看著外面。葉薇跟在後面,瞧著那熟悉的背影,第一次不知道是否應該上前。

  他從沒對她發過這樣大的火,所以這次的體驗讓葉薇的感受很複雜。在大長公主這件事上,她知道自己太過衝動,明知道皇帝是那麽聰明的人,還親自跑去氣她。如今人是被她氣死了,所作所為卻也被逮了個正著,辯白都沒法辯白。

  他會怎麽看她呢?
  過去他雖然說過喜歡她的率性和睚眥必報,但那時候她並沒有真的害死過某個人。她的狠毒不曾攤到台面上,所作所為看似囂張,其實根本就只是小姑娘在耍性子罷了。

  她不了解男人,卻也曾聽安傅母講過,不管男人嘴上怎麽說,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妻妾是心硬手狠、陰險毒辣之人。善良體貼、賢惠大度,這才是一個女人最要緊的品德。

  他應該對她失望了吧?大長公主生前雖然跟他作對,但到底還是他的姑母。他自己可以設計對付她,卻不一定能容忍外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腳,更不消說借他的手除掉她。就像太上皇,太主活著的時候他生她的氣,等到她死了,也會悲痛臥病,為她風光大葬。

  他們都是賀蘭氏的血脈,是親人,而自己,不過是氣死了他親人的蛇蠍女子罷了。

  黑漆漆的夜空中忽然有白色的東西落下,他眯起眼睛看越來越大的雪花,慢慢道:“那天晚上,你去了凝翠堂?”

  葉薇低聲道:“是。”

  “你引開了那些侍女?”

  “是。”

  “你和姑母都說了些什麽?”

  葉薇沉默片刻,“臣妾告訴她,姚昭容犯下的罪行都已暴露,陛下和太上決意將其處死。之所以瞞著大長公主,是不希望她跑出來給姚氏求情,太上已經徹底厭惡她們母女。”

  皇帝怒極反笑,“所以,姑母才會急怒攻心,乃至嘔血?她是被你氣死的?”

  葉薇深吸口氣,第三次道:“是。”

  他霍然轉身,一把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你應承得倒是爽快!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後果?你就不怕死嗎?”

  下頷處是生鐵般堅硬有力的手指,掐得她隱隱作痛。她被迫與他對視,看到那雙總是溫柔凝視著她的眼眸裡是從未有過的憤怒。心忽然狠狠一揪,她在一瞬間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意圖。

  原來這才是她想要的結果。早在決定去見大長公主那刻,她就明白自己的舉動會被皇帝察覺。可她還是去了。原來她不只是為了親手替憫枝報仇,讓皇帝對她生氣、對她厭惡,也是她的目的。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他不喜歡她的話,她走得更容易,他之後也不會那麽傷心,對彼此都是件好事。

  “陛下會處死臣妾嗎?”她微微一笑。既然他冊封她為頤妃,就是警告她安分守己、勿生是非的意思。所以,他應該不會處死她,最多將她丟在一邊,不再過問。

  恩,這實在是一個很不錯的處置,方便了她之後行事。

  他瞪著她,仿佛不明白她怎麽會變得這麽糊塗,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朕不動你有什麽用?要是讓父皇知道,你以為你還能活?朕真是搞不懂,你明明是那麽聰明的一個人,這回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

  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啊?”

  皇帝恨鐵不成鋼道:“你對大長公主有恨,你想給憫枝報仇,這些朕都明白,所以我把姚氏假孕的事情捅出來了。可你怎麽就不能等一等呢?把事情交給我處理有這麽難嗎?還是你不相信我,覺得我不能幫你出了這口惡氣,所以才冒著被父皇發現的風險去做這種事?”

  就算是他當場賜她一杯毒酒,葉薇都不會這麽震驚。小臉發白,她用一種見鬼似地看著他,眼睛都發直了。皇帝本來就心頭冒火,被她的表情弄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都懶得再掐她的下巴,甩手不再碰這個犯病的女人。

  只是語氣越發嚴厲,簡直有把人罵得狗血淋頭的趨勢,“就算你想親手給憫枝報仇,也該事先告訴我一聲。你以為你計劃得很周全,宮人都被引走了,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中途出了岔子,誰提前回來了怎麽辦?又或者姑母沒有像你計劃的那樣,自己把自己給氣死,那麽她第二天就可以去父皇面前告你的狀。到那時,你預備怎麽辦?再來找朕給你解圍?我可不幫自作主張的女人!”

  葉薇咽下口唾沫,胸腔子裡是越跳越快的心臟,幾乎要從嘴裡冒出來。她看著臉色不善的男人,結結巴巴道:“所以,你生氣是覺得我行事太過冒險,而不是因為……因為我氣死了大長公主?”

  “你氣死她我有什麽好生氣的?”他下意識回道,緊接著立刻反應過來。怒意慢慢平息,他神情變得微妙,卻只是凝睇著她不說話。

  葉薇臉頰騰的躥紅,眼神左顧右閃,就是不敢看他。生平從未有過的窘迫,讓她這會兒簡直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似的,恨不得轉身就跑。

  他慢慢道:“你……覺得我剛剛衝你發火,是因為氣你害死了姑母?”笑了笑,“難怪你那個臉色。我還奇了怪了,這人是轉了性兒了還是怎麽著,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了。原來如此。”

  她大窘,“陛下……”

  他拉過她的手,似乎歎了口氣,“姑母是什麽人朕比你更清楚,早在許多年前我就容不下她了。這回讓她自己離開煜都是給她的最後一個機會,她不肯要,我便下定了決心。你動不動手,其實沒什麽差別。”

  “是……是嗎?原來臣妾是多此一舉了。我以為,我以為她到底是您的長輩……”

  “不知輕重、看不清自己位置的長輩嗎?朕是隆獻恭王一脈,認真算起來,和她關系遠得很。從前不過是看在父皇的面上給她些尊重,孰料竟縱出了這樣膽大包天的人物。再由著她放肆下去,連朕她都敢下藥陷害了!”

  葉薇沉默。原來他竟是這樣想的,原來這個姑母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麽,連血脈上的聯系都少得很,更別說什麽情分了。原來是這樣。

  他碰碰她的臉頰,眼中不再有憤怒,而是深深的探究,“你會這麽想,是覺得自己不如她重要嗎?你不相信朕會為了你治她死罪,反而覺得朕會因為她賜死你?”

  她沒有回答。他閉了閉眼睛,用力將她摟入懷中,“我以為,事到如今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可原來……阿薇,你不用防著我,不用害怕我。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替你打算、會護著你的。你可以相信我。”

  男人的懷抱是那樣熟悉,有力的大手擱在她腰上,衣襟袖袍上是沉水香和龍涎香混雜的氣息,她聞了一年多,早已銘記於心。

  就像他的面龐和聲音,通通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刻入了腦海,存入了心中。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清楚地描摹出來。

  有個稱呼先於她的意識,脫口而出,“子孟……”

  他勾唇,笑意深入眼底,“恩,我在這兒。我的阿薇。”

  她頓了頓,重複道:“子孟。”

  這回他沒有回應,只是把她抱得更緊。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碎瓊亂玉、洋洋灑灑,而軒窗邊一對璧人相擁而立,端的是郎才女貌。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於松開她一點。右手托著她下巴,檢查適才被自己捏出的痕跡,“記清楚了,以後不許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險,不然朕就讓你感受下什麽叫天子之怒。”

  葉薇抿唇,“像今晚這樣不理人嗎?還是說下回您就會改掐臣妾的脖子了?那臣妾可真是怕得很,一定不敢再犯!”

  他點頭,“不錯,都敢取笑朕了,看來你心情調整好了。”

  葉薇悶笑兩聲,見他一直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終是道:“好,臣妾以後會謹遵您的吩咐,安分守己、休養生息,不去摻合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做一個名符其實的頤妃,好嗎?”

  原以為他聽了這話會滿意,誰知他竟挑起了眉頭,“名符其實的頤妃?你以為朕賜你這個封號,是什麽意思?”

  她眨眨眼睛,“您不是說了嗎?‘休養之頤’,不就是嫌棄臣妾太不安分了?那我以後就安分些好了。”

  他盯著她看了片刻,仿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葉薇覺得不對,小心翼翼道:“難道不是?”想了想,“頤,還有臉頰的意思……難道,你是在誇我長得好?”

  皇帝無語片刻,按了按額頭,“朕記得你書念得不錯,難道不記得易經裡面解釋‘頤’字時,是怎麽說的?”

  葉薇認真回憶,“‘頤者,養也。’頤妃,就是……”

  她怔在那裡,呆呆地看著他。而他見她終於領悟,也暗歎口氣。慢慢低頭,吻上她漂亮的黛眉,他動作鄭重得仿佛那是絕世的奇珍。

  “‘頤者,養也。’朕的頤妃,以後有什麽事情都不用操心,交給我。朕養你一輩子,護你安樂無憂。”

  兩個人貼得很近,所以他清楚地感覺到,在聽到這話後,她的身子狠狠地顫了下。還在奇怪,卻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往後推去,措不及防之下,竟差點摔倒在地。

  他詫異抬頭,“你……”

  美麗的姑娘氣喘籲籲,明眸大眼裡有些發紅。她直愣愣地看著他,下一個動作便是撲上來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他隻遲疑了一瞬,便激烈地回應了過去,按住她的頭顱把這個吻變得更加深入。

  她像隻霸道的小獸,啃咬他的同時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最後主動解開了他的玉帶,冰涼的右手近乎迫不及待地探了進去。

  宮嬪承寵向來矜持,就算是她自己,以前也不曾這麽熱情。皇帝被她咬得嘴唇都出血了,疼痛之余竟覺出了難言的興奮,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闊步朝床榻走去,他帶血的嘴唇湊在她耳邊,聲音沙啞,“今天不想當狐狸,變野貓了是嗎?好,為夫今日就當一回訓貓人,一定要弄到你聽話求饒不可!到時候阿薇可別後悔!”

  她勾住他脖子,柔軟的舌頭舔上他唇上的傷口,激得男人一個戰栗,“陛下要是有本事讓臣妾求饒,那便使出來吧。只是不知到最後,是你後悔,還是我後悔……”

  這種時候還敢火上澆油,他終於忍無可忍,粗魯地把她丟到床上,便急不可耐地覆了上去。

  湖綠色的幔帳搖搖晃晃,床架發出曖昧的吱呀聲。室內溫暖如春,而錦帳內顛鸞倒鳳、讓人迷亂的如火熱情,更是多看一眼臉都要滴出血來。

  葉薇死死地攀住他的肩膀,妖嬈的身子像條蛇般糾纏著他。床架晃個不停,她的心也晃個不停,似乎唯有這樣的抵死瘋狂,才能讓她暫時忘卻心中那致命的茫然,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抓到塊浮木,手下的火熱身軀是她唯一的救贖。

  不問過去,不想未來,就在今夜,就在此時,她的世界,唯有他一個。

  (本章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