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芳嬌死因1
於方清冷一笑:“你可真心疼她……”
“她是我媳婦,我自然心疼,不上去嗎?”曲塵站在樓梯上低頭問她。她表情失望地轉過身去,淡淡地說道:“不了,我回生藥鋪子了,你們慢慢喝!”
曲塵沒再多說什麽,上樓去了。小方再次轉過身來時,樓道裡僅剩下一閃而過的曲塵的影子,她心裡一酸,有些忍不住眼淚了,又怕被別人瞧見,立刻匆匆地走了。
這晚的家常菜吃得很歡暢。寶梳雖然和這些兄弟是頭回見面,但她親手做的家常菜和豁達開朗的性格很快讓兄弟們接受了她這個二幫主夫人和雅軒堂金使。酒席散去後,曲塵沒回謝華閣,牽著他的小狐仙照舊去了新繡莊過夜,那自然,又是一夜的好纏綿。
第二天早上,曲塵起時,聽見汝年在外面練劍,便打開門走了出去笑道:“很精神呢!”汝年收了劍,拿起汗巾抹了一把熱汗道:“沒你每晚那麽辛苦,精神著呢!對了,那姓王的還沒找出來?”
曲塵拿過汝年手裡的長劍,用指頭彈了彈刀鋒道:“我想過了,若是他還在城裡而我又遲遲找不到的話,要麽已經死了埋三尺以下了,要麽就該是在龐碩天手裡。”
“龐碩天?你覺得那姓王的是躲在龐碩天那兒?”
“很有這個可能,你想想,這段時間我們幾乎把城裡翻遍了,都沒有那個姓王的蹤跡,而唯獨有一個地方我沒找。”
“龐府?”
曲塵點點頭道:“越是離我近的我倒越是忽略了。之前我一直沒想過或許那個姓王的跟龐碩天有乾系。龐碩天為了控制在建州的茶葉買賣,布下了不少耳目。那個姓王的管家一作完偽證就往雅州城來,必定是投奔人的,能藏他這麽久而沒被我們輕易發現,這個人必定是雅州城裡有些來頭的,所以我就想到了龐碩天。”
“既然如此,你應該在龐府仔仔細細找一遍,或許能把那家夥逮出來。”
“龐府有不少護衛,夜裡是三班巡邏,要暗地裡找是不太可能的,只有明著來。”
“你已經有主意?”
曲塵笑了笑,把劍丟回給了汝年道:“為了讓本幫多一個三幫主,這事我必定會全力以赴的。”
“我可還沒答應啊!”
“你都想把夏夜拉下水了,還說沒答應?”
正說著,初真開了後院門匆匆地走了進來,臉色有些發白。汝年忙迎上去,接過她手裡的籃子問道:“這麽早上哪兒去了?我還以為你在灶屋裡做早飯呢!”
“我去拐角那家店給你買蒸角兒了,”初真掀開籃子上蓋著的藍布笑道,“喏,買了整整四籠的,夠你和哥吃的了。”
汝年昨晚只是提了一句,上回在生藥鋪子的時候夏夜打包回來的那蒸角兒很好吃,沒想到初真就記下來了,還一早就跑到外面買去了。他好一陣心疼,輕輕地拍了拍初真的後背道:“下回別這麽早出去了,也不趕著吃這東西。怎麽了?是累著了還是怎麽了?臉色都變了。”
初真揉了揉心口道:“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我剛買完角兒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家院子,裡頭說死了人,衙門裡的人正往外抬呢,嚇得我差點跌了一跤,趕緊跑回來了。”
“死了人?”汝年和曲塵對視了一眼,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曲塵問道:“知道死的是什麽人嗎?”初真點頭道:“聽說是什麽歐陽公子,還有他的隨從,攏共死了四個人呢!”
“歐陽公子?莫非是歐陽大人的兒子?”曲塵自言自語道。
“哪個歐陽大人?”汝年問道。
“團練使歐陽叢,跟我和林爺的交情甚好,林爺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壞了,要真是他兒子,他非得氣死不可,跟寶梳說一聲兒,我先走了!”
“知道了,有什麽事知會一聲,我閑得都快長虱子了!”
“行,回頭再說!”
曲塵回房拿了披風,匆匆走了。等寶梳起時,初真正在院子裡晾曬衣裳,見她打著哈欠走了出來,笑問道:“舍得起來了,懶貓?”
“我們家阮曲塵說我是小狐仙呢!”寶梳賣了個乖道。
初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使勁抖了抖手裡的衣裳道:“真不害臊!還小狐仙呢!沒想到曲塵還挺肉麻的。”
“你家戚大人就不肉麻了?只是我沒聽見罷了!”寶梳走過來靠在旁邊槐樹上揉了揉眼睛問道,“阮曲塵什麽時候走的?”
“早走了,聽我說起歐陽大人的兒子死了就立馬走了。”
“誰死了?歐陽大人的兒子?好像跟阮曲塵是有點交情啊!怎麽死的?你瞧見了?”
“別提了,”初真一臉不舒服道,“我正好路過那家院子,瞧見差爺們在往外抬屍體,嚇得魂兒都差點沒了,真是有點晦氣了。”
“好端端的怎麽會死了?”
“誰知道呢?等衙門裡查了不就清楚了嗎?哎,對了,世海哥的親事快到了,我們是不是得回去一趟?順便把搬繡班的事情也一並弄了。”
寶梳點頭道:“行,大後日就回去吧!大後日是世海哥成親的日子,回去正好還可以趕上一頓喜酒。這兩日我們就把繡莊裡該買的東西都買下,布置好了,只等繡娘們搬來了。”
初真彎腰擰起一件衣裳笑道:“你說海櫻那死丫頭知道要搬城裡來了,那得多高興啊!天天嚷著要進城的人,這回可如了她的願了!”
“別說海櫻了,初凝初蕊怕都得高興上幾日呢!說得我立馬就想回鄉去了!你趕緊晾了,我們好出去買東西去!”
“嗯,好!”
寶梳和初真好好地忙了兩日,把該布置該采買的都一一辦了,就連繡娘們住的院子都收整了出來。寶梳又讓曲塵給她找了三個中年媳婦,專門打掃和看管屋子。收拾妥當後,世海成親那日兩人便坐著寶梳專有的小馬車滴滴答答回村去了。
這兩女人一走,那兩男人就空虛寂寞上了。曲塵還好些,這兩日正好忙著跟拉薩商鋪的人對帳,騰不出多少工夫來想寶梳,汝年就慘了,本來就出入不自由,初真又不在,憋得他實在不痛快。初真回鄉的第二天晚上,他在後院悶悶地喝了兩口小酒後,便穿上件帶蓬的披風出門去了。
汝年去了生藥鋪子後院,翻牆而入後,發現院子裡靜悄悄的,心想那混小子又去窯子了?一日不去果真是悶得慌啊?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轉身離去時,灶屋裡忽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尖叫聲,很是驚恐!他怔了一秒鍾後,飛奔而去,闖進灶屋時,竟見一黑衣人把勝芳館的姑娘芳嬌摁在灶膛旁邊的乾草堆上,正往她嘴裡灌著什麽粉末。
芳嬌額頭滲血,滿面傷痕,不停地在掙扎著。當那黑衣人扭頭瞥見汝年時,立刻松開了她,扭頭便往灶屋的後門衝了出去。汝年飛快地追了上去,追至後門外的牆角時,那黑衣人回身丟了支鏢,動作迅速地踩著旁邊石頭,翻牆出去了。
汝年沒再追上去,而是跑回了灶屋去看那芳嬌。芳嬌正躺在乾草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整張臉紅得像要爆炸似的。汝年立刻舀起冷水往她嘴裡灌去,又將她翻轉拍背,可惜,她往外嘔吐了幾口後,便沒再動彈了。汝年一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汝年沒想到那看上去淺粉色的粉末竟這麽快要了芳嬌的命!他立刻想起了夏夜,芳嬌若在的話,夏夜應該也在,夏夜人呢?直到他跑進夏夜房間時才發現,夏夜正人事不知地躺在上,像是醉過去了,又像是昏迷過去了。汝年忙端起旁邊一盆冷水,狠狠地往夏夜臉上潑去!幾秒鍾後,夏夜忽悠悠地醒了過來,可神志還不怎麽清醒。
汝年一把將他從上抓了起來道:“清醒點了!芳嬌死了!你給我清醒一點!”
“什麽?”夏夜還一臉迷蒙的感覺,“芳嬌……芳嬌死了?你說什麽笑呢,年哥?”
汝年沒再跟他廢話,直接將他扛了起來,扔在了灶屋裡芳嬌的旁邊,這下,他才徹底地傻眼了!
芳嬌真的死了!就死在他家灶屋那堆乾草上!而且他完全不知道是誰乾的!
第二天,勝芳館的姑娘服食過量禦春散死在夏夜家裡的事傳遍了整個雅州城。和前幾日歐陽公子的死一樣,引得大家議論紛紛,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夏夜為了尋求刺激逼芳嬌吃的,也有人說是芳嬌為了討好夏夜自己吃的,還有人說是城裡來了有怪癖的殺人狂乾的,不單單莫名其妙地殺了歐陽公子,還把芳嬌這種姐兒都給殺了。一連出了兩樁命案,城內有些人心惶惶了。當日下午,夏夜灰頭土臉地從衙門裡出來了。原來昨晚他還沒從芳嬌死了的驚恐中回過神來時,衙門的人就找上門了,後來被帶去了衙門。因為一時說不清芳嬌到底怎麽死的,又不肯把汝年在場的事說出來,所以溫大人循例把他關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曲塵找到齊媽媽,花了些銀子和口舌買通了齊媽媽,由齊媽媽去衙門裡做了個證,說芳嬌平日裡有服食禦春散的習慣。溫大人也為了圖快當省事,草草地把這案子給結了,放了夏夜出來。
夏夜被他的夥計接回鋪子時,曲塵和汝年都在後院。他一臉晦氣地走過去坐下道:“怎麽樣?想到是誰沒有?害得爺爺我過了回坐牢的癮,要叫我知道是誰乾的,我非得揍死她不可!”
“去洗個澡回屋換身衣裳吧!”曲塵遞了杯茶給他道。
他一口灌下,捏著茶杯憤懣道:“他娘的,居然敢跑夏爺爺這兒來殺人了!還殺了夏爺爺睡的女人,這人我非得找出來不可!我自問沒在城裡結過仇,那多半就是芳嬌了,可芳嬌那麽個勝芳館的姑娘能跟誰結大仇?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沒了,氣死我了!”他手一摔,把茶杯摔成了幾瓣。
“行了,”汝年拍了他肩頭一下道,“這事曲塵已經在查了,你先回屋換身衣裳吧!在牢裡待了一夜,什麽味兒都出來了,趕緊去!”
“對了,年哥,那人是男是女?”夏夜追問道。
汝年抄手道:“我剛才還在跟曲塵說,那人多半是個女的。無論是從身法還是身材來看,我都覺得是女的。可正因為是女的才覺得更奇怪。芳嬌是勝芳館的姐兒,一年到頭都是跟男人打交道,她能得罪什麽女人去?況且我看那女人頗有些身手,像是慣走江湖的,一個這樣的人跑來殺芳嬌,會不會有點小題大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