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再入宮闈
  “這香是奴婢自己配的，用花露蒸調，香氣清新馥鬱，有安神的功效。”陌清璃順勢道。

  芊芊心裡一動，然後眼中又流露出一絲不安。

  “芊芊，睡得怎麽樣了？”上官芸起了個大早，惦記著芊芊昨日受到的刺激，所以她也一夜沒有睡好。

  芊芊看見上官芸來了，立刻下床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后。”說著她指了指陌清璃問，“此人就是母后指給芊芊的宮女嗎？”

  上官芸點了點頭，“紅葉是本宮派來服侍你的，她心思慧黠，人品本宮也是最放心的，你大可安心差遣。”

  芊芊聽了，眨了眨眼睛再好好地看了看陌清璃問：“那你把香拿出來給我用好不好？我很喜歡你的香。”

  陌清璃笑道：“我這香都是舊香了，早已經沒了，也就這帕子之前包香料沾染上了一些，不過公主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教公主調香，禦花園裡的花兒那麽多，公主可以自己試著調自己喜歡的香。”

  “真的啊？”芊芊公主本就是小孩心性，一聽說可以做這樣新奇好玩的事，頓時開得不得了，拉著陌清璃就說：“那我們趕緊去禦花園吧。”

  “芊芊，你好歹洗漱打扮一下，用過早膳後再去。”上官芸忍俊不禁，芊芊反應過來自己還穿著寢衣，小臉一紅，身邊的宮女上前來連忙幫她洗漱打扮。

  用過早膳後芊芊問上官芸要不要一起去禦花園，上官芸笑著推辭了，她心中清楚，陌清璃不過是引著芊芊出去好打探消息，但她要是出去的話，會惹來陌芷言的注意，反而會影響陌清璃。

  “你要好生看著她，芊芊的性子皮，仔細不要讓她闖禍了。”上官芸頗有深意地看著陌清璃。

  陌清璃點頭道：“奴婢絕不會讓公主惹上麻煩的。”

  禦花園裡的花開得十分盛，芊芊是很喜歡這裡的場景的，只是她素來不喜與人交流，又聽上官芸總說宮中人心險惡，縱然笑面相迎，背地裡也都十分毒辣，步步致人死地。上官芸將她保護的很好，卻也讓她如幼雀一般柔弱膽怯。

  陌清璃看在眼中，引到她去采摘那些開得正盛的鮮花，教她去看花瓣的開放程度，花蕊的生長狀況，有蝴蝶翩翩飛來，芊芊也會快樂地去撲蝴蝶。

  “瞧，我當是哪裡的鳥在吵鬧，原來是芊芊公主啊？”一行人從假山後繞了出來，眾人簇擁著兩個女子走出來，一個戴著金翅雀冠雍容華貴，一個身著紫衣容顏秀麗，正是陌芷言與段如錦。

  看見段如錦，陌清璃怔了一下，段如錦只是有心接近君赦蒼，怎麽會跟陌芷言走在一起？
  “奴婢見過陌妃娘娘。”芊芊公主身邊的一眾婢女自覺行禮，陌清璃見狀立刻跟著大家一起，芊芊公主看見陌芷言，眼裡流露出怒意，卻又夾雜著怯意，最終她不甘心地行禮道：“見過陌娘娘。”

  “這禦花園的景色就是好，雖然已經入了夏，花兒反倒開得更別致了。”陌芷言直接無視了芊芊公主的行禮，側臉對段如錦說道。

  芊芊公主頓時漲紅了臉。

  段如錦略有些訝異陌芷言竟敢對皇后的嫡女如此不客氣，但隨即她就笑容如常道：“這花開得盛才有那麽多愛花人攀折，芊芊公主這采了這麽多的花是要做什麽呢？”

  芊芊站直了身子，柔柔地說道：“只是隨便采采而已。”

  陌芷言上前去隨意翻了翻芊芊公主采的花，皺了皺眉道：“這些花都開得這麽老了，采回去就算給本宮插瓶尚且嫌它不新鮮。”

  “這些花不是用作插瓶的，是用來製作香料的。”芊芊公主道。

  陌芷言聞言笑了，“用這些破爛的花朵能製出來什麽樣的香料，公主所言未免也太過寒酸了，連香料都要自製，這聽起來不像是一國的公主倒像是窮人家的丫頭了。”

  “公主喜好自然，且宮中日子也沒有什麽大事，皇后娘娘有吩咐隻管讓公主隨意采著玩罷了，並不拘著讓公主做出來什麽，畢竟公主是琉空國的嫡公主，想要什麽都是信手拈來的。”陌清璃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上前直接說道。

  陌芷言鳳眼微眯，珍珠立刻上前喝道：“大膽賤婢，娘娘與公主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陌清璃上前去飛快地抽了珍珠兩個耳光，同樣喝道：“你才大膽，娘娘與公主都未說話，哪有你大呼小叫的份！”

  所有人都愣住了，陌清璃退了回來，一抬下巴道：“奴婢是皇后娘娘親派過來服侍公主的宮女紅葉，公主年紀小，宮裡總有些碎嘴皮子愛說些混帳話，所以皇后娘娘讓奴婢跟在公主身邊，也順便幫主子們管管那些混帳奴才。”

  陌芷言薄唇一抿，“不過是個小小奴婢，膽敢在此大言不慚，皇后姐姐是最識禮的人，怎麽會培養出來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假傳皇后姐姐的懿旨在此立威作福，本宮若不好好教教你規矩，豈不是讓合宮裡的人都覺得是皇后姐姐沒有規矩了。”

  說著陌芷言上前來抬手就要給陌清璃一個耳光。

  陌清璃手中一動，寒光頓顯，就在這時，一聲嬌喝出聲，“住手。”

  芊芊公主紅著臉上前擋住了陌清璃挺直了身子說道：“紅葉的確是母后指給我的宮女，陌娘娘不可以打她。”

  陌芷言一愣，隨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皇后娘娘再好好教教她規矩，本宮也不越俎代庖了。”

  “娘娘，咱們不是要去看看雀鳥嗎？這會子黃鸝定然叫得極好聽，咱們還是快去吧。”段如錦連忙上來打圓場。

  她們走後，陌清璃對芊芊公主說道：“沒事了，咱們繼續采花吧。”

  芊芊公主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識抓住了陌清璃的手說：“紅葉，我好害怕啊。”

  “公主既然害怕，為何還要上前幫我，要知道陌妃即便打了我，也只是打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宮女而已。”陌清璃眨了眨眼，探究地問她。

  芊芊公主猶豫了一下說：“你是母后安排給我的宮女，又對我極好，母后要我時時聽你的話，所以不能讓陌娘娘打你。”

  陌清璃臉上帶出笑，“正是呢，其實公主很勇敢，而且在這宮中沒有人能管制公主，公主只要想想為了想要保護的人站出來，那麽公主一定可以保護別人，今日公主不就保護了奴婢嗎？”

  “我可以保護別人嗎？可是母后總說這宮中人心險惡，要我遠離宮中的人。”芊芊公主問。

  “我們要做的不是逃避危險，而是要在危險中生存，比起這些隨時可能因為一點不小心的疏漏就性命不保的宮女太監，公主您是先帝唯一的女兒，您是琉空國的嫡公主，您能生存的空間比他們大，您能做的也比他們更多。”陌清璃認真地說道。

  芊芊公主聽得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有忐忑，更有一點微微的激動，她看著陌清璃，感激地點了點頭說：“我想保護母后，我想為母后分憂，不要讓母后總掛心著我，讓她看著我被別人欺負。”

  “會的，公主還年輕，公主也是皇后唯一的指望，將來都要公主來保護皇后娘娘。”陌清璃說道，她看了看前面，叢叢樹林掩映下的屋頂，天色已經不早，她也該帶著芊芊公主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陌清璃簡單地讓芊芊公主跟著幾個手巧的宮女學習淘澄鮮花蒸鮮花露出來，上官芸急急把她召見了過去。

  上官芸的面色倒還鎮靜，她看見陌清璃過來，露出笑道：“今日的事我也聽說了，還要多謝你替本宮維護了芊芊。”

  宮裡沒有不透風的牆，上官芸那麽快知道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陌清璃道：“皇后娘娘不必謝我，這也是我該做的。”

  上官芸歎了口氣道：“清璃，本宮這一生從來都是想要什麽就去主動爭取，不管是在家中還是在宮中，本宮都從來無所畏懼，可是芊芊是本宮唯一的軟肋，你也知道本宮只有這一個女兒，先帝也只有這一個女兒，為了芊芊的安好，本宮可以避開陌芷言的鋒芒，但是陌芷言得寸進尺，竟然意圖侮辱我們母女。”

  “陌芷言為人輕狂，皇后娘娘不必多慮，她有什麽暗地裡的心思，我也會讓她都自己吞下去。”陌清璃道。

  “可是。”上官芸的話裡打了個頓，“常言道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禦花園中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與陌芷言爭執起來，反倒是將芊芊置於了這炭火之下，這樣的法子並不可行。”

  她抬眼看向陌清璃，眼中未嘗沒有不滿和責怪。

  這個陌清璃早前還如此堅決地跟她保證，不會給芊芊惹來麻煩，這才出去多久，掌摑珍珠，頂撞陌芷言，逼得芊芊出言阻止陌芷言，她費心想讓芊芊遠離宮廷爭端，這陌清璃這麽一出鬧得，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到了芊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