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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賣佛牌那幾年》第319章 什麽因什麽果
  第319章 什麽因什麽果
  沈智回頭瞪了我一眼,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把嘴巴閉上。

  等走到住持身邊,我們幾人先雙手合十對住持行禮,之後沈智才指了指耀哥用泰語把情況和來歷說清。

  住持的一雙眼睛雖然被黑布蒙著,但卻又好像能夠看到人,他竟然面向了耀哥看了一會兒,開口用泰語說了幾句話。這幾句話我倒是聽懂了,意思是:“他身上的煞氣太重了。”

  耀哥和鄭先生都不懂泰語,我隻好充當個半料子翻譯為他們解釋。

  沈智嘿嘿笑著用泰語介紹耀哥說他以前是黑社會,打打殺殺的事情沒少乾,煞氣重業債也重。前段時間去了一趟印度嘗試了一下苦行以後就迷上了苦修,所以才不辭萬裡的來泰國體驗一下苦修。

  住持點點頭:“先體驗幾天,以後每年都可以抽時間過來修。”

  我把住持的意思轉達給耀哥和鄭先生,耀哥連連點頭表示同意先修幾天。沈智又笑著問鄭先生:“鄭先生要不要也體驗幾天,你和耀哥一塊來的,就不多收你介紹費。”

  鄭先生早就被嚇的不輕,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連連拒絕,我和沈智都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把耀哥帶到這其實就算是完成了任務,但因為這間寺廟距離附近城鎮太遠,苦修又要連續修好幾天,所以我們也沒有別的去處,只能留在這等耀哥苦修結束。

  安排好耀哥後沈智說要去附近村子買點生活用品,這地方太破來的又比較匆忙,就連刷牙的牙刷都沒帶,還問我要不要一同去。

  我這人最怕累,也怕折騰,於是就先打聽了遠不遠。沈智笑著說不算遠,但要走山路,來回差不多要兩個小時,他兩年前去過一次。

  一聽說要走兩個小時山路我立馬打了退堂鼓,擺著手說還是就在這等他回來吧。沈智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但也沒多說什麽,讓我在著等他,他天黑之前就能趕回來。

  等沈智離開後我也跟著僧侶回到了寺廟,因為我實在是沒勇氣看著那些人在那‘活遭罪’,有句話說的是‘看著都覺得疼’,我很不能理解這種行為,索性就眼不見心不煩。

  寺廟除了在山壁上開辟出的山洞之外還有一排木屋,供來苦修的善信和寺廟的僧侶入住。住持的徒弟帶我去了其中一間空房,裡面就只有一張木床和一個破舊的木桌,整個房間不光彌漫著一股異味還很潮濕。和一天前住的豪華酒店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但這也沒辦法,在這破地方這種條件恐怕已經算是好的了,總比睡在山洞的石床上要好。

  折騰了半天我實在累的不輕,外加上呆在這實在是無聊沒事乾,索性我就脫了鞋穿著衣服躺在了床上睡覺。真是所見所夢,就連睡著我都夢到了自己在夢裡苦修,渾身上下一絲不掛,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又臭又髒,還在大庭廣眾的大街上來回走,很多人都在看我,別提有多丟人。

  正睡著忽然感覺有人輕輕拍我的頭,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以為是沈智回來了,誰知道一睜開眼就看到眼睛被黑布蒙住的住持老僧坐在床頭,面向著我,好似在一直盯著我看。

  我被嚇了一跳,從床上坐了起來脫口而出就說了普通話,問他有事嗎。老僧也不回答,就看著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不是泰語,他聽不懂,隻好再用泰語問了一遍。

  老僧還是不說話,面向我怔怔的看著。我很奇怪,正要再問他時,老僧忽然開口用泰語問我:“你年紀輕輕身上就背了這麽多業債,不累嗎?”

  “這是什麽意思?”我被問蒙住了。

  老僧指著我說:“孩子,我在你身上看到很多的業債,你害死了不少人啊。”

  不知道為什麽,一聽老僧的話我立馬想起了之前跳樓自殺的馮同學、香港黃老板的對頭陳老板、養小鬼單先生的妻子、我的老同學楊嬌,甚至是阿讚普功。

  我表面裝作很鎮定,內心卻早就心驚膽戰起來。我問老僧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孩子,你現在還年輕,報應還沒來,等你老了怎麽辦?”老僧緩緩的歎了口氣,問我:“有時候害怕過嗎?”

  我喉嚨中好似有東西堵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但是手卻不斷的抖了起來。我做牌商的這幾年裡看過最多的就是因果報應,比如我的第一筆生意,不懷孕的秦姐和她的老公、因為貪財賭博請了賓靈的遠方親戚趙遠、在廣州結識的應召女郎董小姐、徐州偷狗賣狗肉的程老五……實在是太多太多,根本說不完。

  在這些人身上我深刻體會到了因果報應循環的真理,無論發生的什麽事情其實早已經注定了開頭和結局。也正因為見過這些因果報應,我才不止一次的想過要退出牌商,生怕有一天自己的報應找到身上。但每次念頭生起我就又起了悔意,舍不下牌商的暴利、口袋裡的鈔票、新買的房子、以及未來更多的財產。

  其實如履薄冰就像是再說我,每走一步我都會感覺害怕,可卻又偏偏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就像……就像是結了冰的河中央有一箱金銀財寶,河邊的冰很厚可以承受住我的行走,越到中間冰就越薄,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這個道理我一早就懂,可為了錢我還是選擇了冒險,抱著河冰不會被我踩碎的僥幸心理一步步前行……迎接我的可能是金銀財寶,也可能是…死亡。

  老僧的話正中我的軟肋,我嘴巴微微張開,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和你同行的那位沈先生兩年前來過,他身上的業債比你還要重。我問他背著那麽重的業債以後怎麽活,他說他的命是撿來的,以後的事情他從來不考慮,隻考慮今天過得怎麽樣,有沒有酒喝、有沒有錢花、有沒有煙抽。孩子,你和他一樣嗎?”老僧看著我問。

  我搖著頭說不一樣,我還有家,我還有父母。我想為以後考慮,我不想有命賺錢沒命花。

  “那為什麽還不收手。”老僧問。

  我回答不上來,很想告訴老僧說自己想賺錢,可又說不出口。

  老僧笑著用手指頭指了指自己那雙被黑布蒙起來的眼睛:“我這雙眼睛早就瞎了看不見任何東西,可我瞎了以後卻又能看到以前沒瞎時看不到的東西。孩子,你心裡藏著事,慢慢說,你還有很多時間。”

  聽著老僧的話我蠕動著喉結,心裡突然有一種想要敞開心扉的感覺,於是就慢慢開口用不是很熟練的泰語把自己是如何做牌商的事情從頭說起。

  說到第一筆生意秦姐的時候,我很悲傷的自我解釋著說不知道秦姐的老公在外面還養了小三,如果沒有我在中間插一腳,秦姐的老公雖然背叛了她,但是他們可能也不會離婚。

  說到南通養小鬼的單先生,我又解釋說,我賣給單先生小鬼只是想幫他轉運順帶賺錢,誰知道他老婆那麽貪心,竟然想讓小鬼易主破壞了供奉法門,後來單先生瘋了殺了自己的妻子,自己又被關進了監獄,隻留下了兩位老人和不懂事的孩子——這不能怪我吧,要怪隻怪單先生的老婆。

  說起跳樓自殺的馮同學,我忽然悲從心來嚎啕大哭著解釋:我只是想幫那姑娘教訓一下總是欺負她的人,誰知道竟然適得其反。多好的小女孩啊,才十幾歲,怎麽就跳樓自殺了。她父母得多難過啊……

  當說到幫湖北鍾先生的兒子驅邪時,我又感覺很欣慰,說這算是好事吧,如果不是我出車禍死掉的鵬鵬屍體可能還在臭水溝,凶手依然逍遙法外。

  說起老同學楊嬌我又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都怪那個於老鬼,要不是他給我假的佛牌我同學怎麽會被她老公殺死,他們的孩子才兩歲,這麽小就沒了媽媽多可憐啊。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在同學群裡說話,我對不起楊嬌,更怕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

  在說起和於老鬼的恩恩怨怨時,我又氣又怕,指責著於老鬼是害人精,沒有他我不可能得罪那麽多人。又很害怕,說自己隻想安安穩穩的賺錢,根本不想殺阿讚普功,更不想和任何人結仇,可這些事情偏偏總是追著我,想躲都躲不掉。

  ……

  半個多小時過去我盡詳細的把做牌商以來經歷的事情詳細闡述,每次說完一件案例後我都會不由自主的開口去解釋。那時我才明白,自從做了牌商接待了客戶以後我的心神一直不定,一直在擔心、害怕。至於在害怕什麽我說不清楚,或許正如老僧口中所說的報應?

  半個小時下來我像是瘋了一樣,一會兒傷心的嚎啕大哭,一會兒又欣慰的笑。等我說完,老僧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說:“所有的事情在它開始的時候都已經注定了結局,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定律。你種下什麽因,就會結下什麽果。無論好果還是惡果,最後都會落入你口中,被你吃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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