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凌越琴師（三）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樓上樓下都已經人滿了，各位大爺還是等下次小姐演出再來賞臉吧！”門外站立著兩名小廝，在不斷用好言疏散著擁擠的客人。

  “我們就站門口看看，又不妨礙你們生意。”

  “是啊是啊，聽說鶯鶯小姐要從樓下經過，能一睹鶯鶯小姐芳容，我等就不枉曲儀一行。”

  “是啊是啊，若能聞聞鶯鶯小姐身上飄過來的味道，我等更是不枉此生了！~”

  “哈哈哈哈哈哈。。。”

  門口一眾好事的看客，不僅沒有走的意思，還打算無票觀看。

  葉湘倫無心思聽這些看客調笑，擠到前排小廝面前，拉著一名小廝的手賠笑道：“小哥，我是從外地來的樂師，還請小哥通融通融。”葉湘倫握手之時，已經把事先準備好的錢幣塞到小廝手中。

  有錢好辦事，這條規則，葉湘倫在地球時早已熟知，在之前用過幾次後，現在用來更加熟練。

  果然，那小廝摸到手中硬硬的錢幣後，不動聲色的握在手掌，側眼看了看葉湘倫的衣著打扮和身後所背的古琴，立即說話客氣了幾分道：“先生稍等，我這就進去向掌櫃通報一聲。”

  小廝轉身遁入酒樓，須臾又一路小跑奔出來喜道：“先生身份特殊，掌櫃得知後，令小人在樓上給先生加了個座位，先生請！”

  小廝彎腰點頭，極為恭敬的把葉湘倫請到了酒樓，門外的客人見到葉湘倫進入酒樓，紛紛表示不滿，葉湘倫不理眾人詬言，順著小廝的引領爬上二樓。

  那小廝顯然對葉湘倫所給的錢幣分量十分滿意，一路殷勤的介紹著鶯鶯小姐的才藝和豔名，葉湘倫點頭聆聽，到了二樓，小廝把葉湘倫領到一處只有二人落座的席位上，向那兩位客人抱歉道：“兩位大爺打擾了，這位先生是我家主人的朋友，請兩位通融一下在此加個座。”

  見那兩人並無異議，小廝歡喜的給葉湘倫上座之後，便歡喜的向樓下跑去。

  葉湘倫坐在座位上觀察同座的兩人，見這兩人是一老一少，而那名年少的男子居然是在洛丘琴師大會上，和自己同搶風頭的麻衣少年皇甫燕。

  那少年見到葉湘倫顯然也有些驚詫，但葉湘倫正要和他打招呼時，那少年竟然故意別過腦袋，對自己視而不見。

  葉湘倫見狀，心中暗罵：“MMP，老子才不稀罕和你‘高攀’！”

  葉湘倫轉視二樓看台，只見看台之上端坐一名五十來歲的長者，長者身前擺放著一張古韻古色的五弦琴，在洛丘“樂壇”混過一段時間後，葉湘倫知道，能用上古琴的人，多少是有些身份的，而擁有一定身份的樂師，來給一名舞女撫琴，足見鶯鶯在曲儀的地位。

  葉湘倫觀察了一會兒樓上的情況，見二樓空間比剛才所去的酒樓要大上數倍，樓上的席位更是呈劇院般擺設，席宴上所坐之人均是衣著光鮮，顯然個個身份不俗，葉湘倫正在盤算這些賓客的心態時，突然聽到樓下歡呼聲起，葉湘倫知道，一定是鶯鶯出場了。

  果然，隻過片刻，樓道的木製台階開始咚咚作響，在場所有的賓客都把目光聚焦在樓梯口處，葉湘倫也不覺跟著眾人目光注目而去，他想看看，這名能讓方城守備神魂顛倒的舞女到底是何種姿色。

  隨著台階響聲臨近，一股清新的香氣從樓道處飄來，眾人紛紛驚覺，停滯酒杯勾頭來看，只見一幅素白衣角從樓梯口露出，緊接著一頭烏雲長鬢攝入眾人眼簾，女子微微回首，眾賓客見其容貌，只見女子肌膚勝雪，不施胭脂，便白裡透紅，一對眉毛猶如新月，一雙星眸顧盼生輝，朱唇微翹，露出嬌羞模樣，眾人不覺心生蕩漾。

  女子新浴方罷，輕跨蓮步，步入廳堂，雖於廳堂的角落，也能嗅到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氣，葉湘倫見狀大出所料，他原以為即是舞女必然是濃妝豔抹，妖豔攝人，沒想到這女子的氣質竟如大家閨秀般恬靜怡人。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女子走上樂台。

  “先生請吧？”女子丹唇輕啟，一聲亮麗的嗓音打破廳堂的沉寂。

  或許在聲色場合打混的緣故，女子聲音並沒有面相那般柔弱，聲音中透漏著大方和篤定。

  葉湘倫心道：“能因泄憤而雇凶殺人，這女子定是個陰狠角色。”

  在女子的授意之下，看台上的樂師輕撫琴弦，弦聲悠悠而動，女子隨著曲調的旋律盈盈起舞，眾人不覺叫好。

  葉湘倫聽那男子曲調，曲子雖然簡潔，卻不失意境，男子彈奏的指法相當的精熟，顯然是經過無數次演練才有如此境界。

  女子連舞兩曲方才停歇，立於樂台盈盈謝禮，引來台下無數歡呼。

  謝禮完畢，女子徑直走向樂台一側的長案前，端起案前酒杯，自斟了一杯，端至樂台中心，向台下眾人敬酒，眾人見女子端起角杯一飲而盡，紛紛站起身來舉杯相謝。

  “鶯鶯姑娘，可否容在下獻上一曲？”眾人正自交相對飲之際，突然台下傳來一個男子聲音道。

  眾人尋聲向那男子看去，只見男子相貌堂堂，約有三十余歲，白衣拂袖之間異常的瀟灑，葉湘倫見狀心中大驚，這男子正是昨夜和自己交手的男子，沒想到一大早卻跑到這來賣弄瀟灑。

  葉湘倫眉毛微皺，向樂台的鶯鶯看去，只見鶯鶯見到那男子異常的欣喜，顯然不知男子的到來。

  “常先生獻曲，鶯鶯定然欣喜若狂，常先生請！”鶯鶯立於樂台，翩翩大方的抬起玉臂，邀請那名常先生上台。

  常先生見狀輕輕一笑，輕輕跨越幾步便跳上樂台，向台上鶯鶯微微行禮之後，拿下包裹，輕輕放在一旁案幾上低聲道：“鶯鶯姑娘所要之物，常某已然取獲。”

  鶯鶯見到包裹後，眼神一亮，立即走至包裹前，當著眾人之面打開包裹。

  包裹打開之後，包裹之內赫然裝著兩個血淋淋的頭顱，葉湘倫見到，那兩個頭顱正是方城守備於將軍夫婦二人的頭顱。葉湘倫心中暗自篤定，這一對男女一個都不能留下。

  台下眾人見到包裹之內露出兩個頭顱之後，紛紛驚呼，沒想到台上鶯鶯卻神色淡然的提起兩個頭顱向大家展示後，道：“這兩個頭顱乃是洛丘方城守備夫婦的頭顱，前些日子，鶯鶯在方城受此二人奇恥大辱，今日幸得常先生捍衛公道，鶯鶯在此先謝過常先生了。”

  說畢，鶯鶯放下頭顱，用絲帕擦了擦手，隨手扔掉絲帕，向身旁常先生盈盈拜謝。

  “侮辱鶯鶯小姐，此二人當有此報！”台下眾看客方愣過神兒來，只聽一名男子高聲呼道。

  “當有此報！當有此報！！”眾人聽後，紛紛響應。

  “MMP，還有天理麽，還有王法麽！”葉湘倫聽後，幾欲站起身來大罵，轉念一想，卻不急於此時，便抑住怒氣，且看他們如何表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