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繼室
與薑嬋的溫存被打斷,朱玄很不爽。
“你去處理。”
這點小事也找他!
馬蒙更心急:“公子,這……這筆帳小的當真處置不了!”
寒煙樓是上京數一數二的酒樓,價錢也是數一數二。
開一夜流水席,是一筆不菲的銀子,對朱玄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馬蒙拿到帳單時卻不這麽想,分明是薄薄幾頁宣紙,他卻覺得有萬斤重,膝蓋都要壓彎給跪在地上!
他都要哭了:“公子,寒煙樓掌櫃在門口等著,沒有您的私章,過萬兩的銀子小的支配不動。”
過萬兩?
朱玄瞬間酒醒!
他即便是大擺一天一夜的流水席,一萬兩在寒煙樓盡夠了!
穿衣,拉開門,馬蒙立即遞上帳單。
朱玄不耐煩直接看總帳,十八萬兩八千六百三十二兩六文錢。
朱玄臉都氣綠了,將近二十萬兩,吃的是金子?
他下頷緊繃,冷聲道:“請寒煙樓掌櫃去前廳!”
坑他?他願意給,也得看看他們牙口好不好,能否吞得下!
馬蒙連忙道:“公子,掌櫃已經在前廳候著。”
朱玄面色鐵青去往前廳。
馬蒙捏著袖口擦擦額前冷汗,舒一口氣,幸而未對他們發作。
薑嬋整理好儀容,她聽了半晌動靜,都未聽出門道,隻得柔聲問馬蒙:“發生何事了?朱玄如此生氣?”
馬蒙看到救星般,竹筒倒豆子,將寒煙樓惡劣做派告訴薑嬋。
“薑小姐,公子怕是不能招待您,小的送您回府。”
薑嬋暗暗吃驚,半個晚上的流水席,花去十幾萬兩白銀!
她冷笑一聲,寒煙樓這副吃相未免太難看?也不怕撐死!
眸光微微一閃,她對馬蒙道:“寒煙樓這行徑太過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朱玄吃啞巴虧。我寫一封信,你送給我父親。”
馬蒙當即誇她人美心善,朱玄能娶到她是朱家的福氣。捧著薑嬋給的信,快馬加鞭去陳伯府。
薑嬋則是去前廳。
而前廳裡,朱玄見到掌櫃一團和氣的笑,怒聲道:“薛掌櫃,我朱玄雖從商不入朝為官,可也不是誰都能糊弄的角色。一晚上,二十萬兩銀子!你們也開得了這個口!”帳單甩在掌櫃臉上。
薛掌櫃賠著笑,不慌不忙撿起帳單,一筆一筆與朱玄對帳。
“今日朱爺在寒煙樓請的席面一共花了八千六百三十二兩六文。”
朱玄諷刺道:“薛掌櫃怕是忘了,朱家名下也有酒樓,今夜撐死了五千兩銀子。另外,還有十八萬兩是何緣故?”
“按照原來的價格是四千三百一十六兩三文,東家今日趕巧心情不好,便翻倍漲價。至於另外十八萬兩銀子,有人在今日買下寒煙樓記在您的帳上。”薛掌櫃笑得彌勒佛似的,將最後一張帳單放在朱玄面前:“抹去尾數,您只需要給十八萬八千六百三十二兩。”
朱玄被震住了,不知是被寒煙樓任性地漲價理由,還是因為有人竟敢趁機坑他!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青白交織,目光陰鷙道:“誰敢如此大膽!”
薛掌櫃道:“我們尊重客人的隱私。”
朱玄面部肌肉顫動,切齒道:“過戶在誰的名下?”眼底迸發出的熊熊怒火,似要將敢耍他的人給焚為灰燼!
“相爺。”
朱玄面色一僵。
薛掌櫃歎聲道:“小的明日便不在寒煙樓,朱爺若今夜不方便,明日便將銀子送去相府。”停頓片刻,他又道:“寒煙樓的價格目前雖是離譜,可未來的價值卻是不可估量。相爺當初買下寒煙樓,只不過花了三千兩,如今便的價值在六萬兩,他將未來十年的總價值折進去,價格也算是很公允!”
是!
三千兩入手,十八萬兩出手!
他動動嘴皮子,直接翻三倍。
這不算什麽,可誰他媽告訴他,君瑕將酒樓賣給他自己?
理直氣壯,明目張膽告訴他,對,就是坑的你!
奸相!
他能不給嗎?
不能!
朱玄滿腹憋屈,氣到原地爆炸,也隻得硬生生吞下這一個啞巴虧!
他招人去取銀子,抹去的六文錢也給付清。
薛掌櫃看著掌心兩個十五兩銀錠子並三兩碎銀,看著朱玄扭曲的面容,笑眯眯道:“小的謝朱爺賞了。”撥出一兩銀子,塞進私囊中。
“……滾!”
朱玄握緊拳頭。
薛掌櫃拱手告辭。
薑嬋過來時,正巧看著薛掌櫃抱著匣子離開,站在朱玄身邊,蹙眉道:“他們說多少,你便給多少?日後只怕還將你當做冤大頭。你放心,我已經去信給我父親,他定會為你將銀子要回來。”
朱玄握著她柔嫩的手,攬著她坐在腿上,抬手將她鬢角的青絲拂至耳後,並不願與她多說:“不必了,事情已經處理好。天色已晚,未免你父親擔憂,我派人送你回去,將此事與他說清楚,不必插手。”
“可是……”
朱玄疲憊地站起身,命人帶著薑嬋去庫房挑選一件珠寶,再將她送走,便沐浴更衣,只等天亮去東宮。”
薑嬋不甘心,十八萬兩銀子,陳伯府隻拿得出十分之一。
朱玄不追究,她眸光閃爍,滿腹心事去挑幾件珠寶,回府直接找薑士淵商議如何讓寒煙樓將銀子吐出來!
而後回到院子裡休息,不忘吩咐婢女明日讓廚娘做幾樣點心送去朱府,自然是說她親手做的,取來一張淺白信箋寫上一首小情詩。
翌日,朱玄收到之後,滿腹陰霾一掃而空,盡心盡力為薑雲璋準備喜宴,十分鋪張。
薑雲璋大喜之日,薑嬋跟著一同出盡風頭。
她對一旁的薑檀道:“姐姐,父親當初將席面交給你操持果真是有他的道理,你成過婚十分懂得如何做。可惜,你太忙抽不出身。我一知半解,不知該怎麽辦,姐夫幫忙張羅好席面。”
薑檀訝異道:“姨娘還給你生過一個姐姐?”
薑嬋一噎,臉上的笑意幾乎掛不住,牽強道:“是前姐夫,我一時改不了口。”
“一回生二回熟,等你與朱玄成婚,他定會將席面操辦得更體面。”薑檀意味不明道:“你還是盡快改口好,日後與他成親,你一口一個姐夫,我無所謂,旁人聽了可就不知該如何想。妹妹溫柔知禮,清濯如蓮,高潔又脆弱,擔著勾引姐夫的名聲,還能否傲然挺立,出淤泥不染?”
薑嬋看著咄咄逼人地薑檀,十分訝異。
薑檀手指輕輕撫過薑嬋臉上用脂粉掩蓋的疤痕,清麗淺淡的笑容卻令薑嬋肝膽發顫,背脊生出一股寒意。
“妹妹貌美若花,卻也該知曉花兒嬌弱不堪一擊,我不過是一株野草,你執意要讓我做你的養料,我做姐姐的定然是奉陪到底。”
薑檀看著她臉色漸漸發白,似乎被嚇住了,朝她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
直到走出一段距離,薑檀才長長籲出一口氣。穿堂風吹拂而來,她背脊冰涼,冷汗洇濕了內裡的小衣。
這時,薑士淵身邊的婢女請薑檀去後院一趟。
薑檀看著拜完堂,往後院送的新娘,微微頷首。
薑嬋回過神來,看著薑檀挺直背脊往後院走去,眼底閃過怨毒地神色。
她緊跟著過去,便看見管家恭敬領著一位男子走來。
他穿著一身玄色蟒袍,袖口、襟口處鑲繡金線祥雲,腰間皂色白玉腰帶,綴著一枚玲瓏香球。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旬王。
薑嬋訝異他會來參加喜宴,卻也並無多大的興致,疾步追趕上薑檀,便聽人在議論旬王。
“旬王竟也來了,莫不是來沾沾喜氣?我聽說旬王妃遇刺,生命垂危,皇上已經命兩位太醫住進旬王府,不知能不能挺過來。”
“旬王妃也是命不好的人,成親多年,好不容易懷有身孕,重新得了王爺的恩寵卻又遇刺。若是活不成了,只會便宜她家中的姐妹。昨日我還瞧見周家夫人帶著旬王妃幾個姐妹去王府,怕是要從中挑選一個做繼室。”
“此話當真?王爺又無子嗣,就算是做繼室我也樂意。王爺深得皇上器重,而太子卻惹得皇上諸多不滿,我看旬王他……”
最後面的話聲音壓得太低,薑嬋聽不太清楚。這幾句話,不斷在她心中翻湧,如何也揮之不去。
她站在廊下,回頭望向待客地正廳,恰巧看見風流俊逸的旬王。他似乎若有所感,側目望來,薑嬋心口微微發熱,心臟砰砰砰不受控制快速跳動。
今天有事去了,更新少了,捂臉,明天見,麽麽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