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各懷心思

  “男女分院；陳九為堂主；其余皆從入住之人中擇選。”

  “下有男女二個管事；織布、紡紗、浣洗、縫補皆有人為頭教授，各類匠人也是如此。”

  “想學的，盡可報名，隻為他們盡早尋到適合自己的生路。”

  “總而言之，成德堂只是他們暫時棲身之所，一旦他們尋到活路要離開，就贈送他們盤纏。”

  趙霽本以為她會說得更多，寧仙兒又蹙起了眉，“一切的一切都要銀子，可我如今能換錢的，想來想去，唯有那些賣不動的家俬了。”

  趙霽終於明白，她前次為何義無反顧地拍賣了那些家俬。

  “你忘了我嗎？”

  對於他的提議，寧仙兒直接搖頭，“唯有源頭活水來，隻一味的投入，就算你有聚寶盆，怕也有空的一日。”

  趙霽輕笑，“你有何打算？”

  “我想讓有本事的有償教授，而學本事的，能盡快賺到銀子。”

  “如此一來，他們基本上自給自足，而我們只要貼補一二，豈不輕松許多？”

  趙霽笑得更加開懷，為了她的——我們。

  之後便與前次隻送了陳九與她不同，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細細商量著成德堂的各類規則法度，越來越成型，寧仙兒聽了他的好點子，撫掌讚歎，“不得不服，你比我聰慧老練多了。知道嗎？我都快要動母親給我的生辰禮了。”

  “我比你虛長五歲。”趙霽提醒她，若不是她陰差陽錯知道了自己並無腿疾，他都要緊張她會不會嫌棄他的不良於行，“既是生辰禮，便不要再動。”

  她的及笄禮他已備好，是十顆黃金的珠子，與她手裡的十八顆大小差不多，補上她五年的缺失。

  及笄之後，過不了多久就是他的及冠禮。

  如若塗銘樾給力，這次她依然會受封仁善娘子，聖上的親筆禦書，敕令修建的牌坊，都是她的倚仗。

  到時候，自己就可以世子之位，求娶於她。

  寧仙兒奇怪地看著他，輕喚了他幾聲，他都還在發呆。

  驚醒之後，他竟然緋紅了臉，為了心中迤邐的想法。借口要去書房，不等伍月反應過來，自己就推著輪椅向前。

  “世子，明日可以去掉夾板了吧？”寧仙兒見他快要被推出花廳，也跟著起身，左小腿癢得很。

  “嗯。”趙霽沒有回頭，“明日穆莨宸會來。”

  寧仙兒嘟噥，“上次不是看過了嗎？又不是他給我拆。”

  趙霽彎著嘴角，越走越遠。

  他有些好奇，寧仙兒到底清不清楚，她對他早已不同。

  成德堂開辦之日，寧仙兒禁足無法出府，趙霽回來告訴她，禦史塗銘樾親自站台，府衙上至知州下至普通官員盡數到場。

  因為提前派發了帖子出去，崇王與崇王妃又領頭應捐，她掛心短缺的銀兩，短期內不用發愁。

  寧仙兒因為練習走路，出了一身的汗，剛剛沐浴，此刻披散著頭髮，穿著舒服的家常服，手撐下巴，安靜聽著。

  “等這事一了，我就去求母親放你自由，到時陪你好好出去逛逛。”看透她眼中落寞的趙霽溫言軟語地相勸，讓蓮香陪進來的田媽媽聽了個完整。

  “世子，王妃說，寧姨娘今日有功，特意讓老婆子送了東西過來。”

  對於田媽媽放在桌子上的錦盒，趙霽反而比寧仙兒更有興致，替她打開後，“看來母親是真覺得你做得好，這樣隆重的頭面，年節時最合適戴。”

  寧仙兒依禮謝過，內心深深覺得王妃不如賞些金銀元寶之類，於她現在最合用。

  亦或者，直接解了她的禁足。

  應該是通過上次送的布料了解到寧仙兒並不擅女紅，所以這次直接送了夏衫過來。

  趙霽見她意興闌珊，怕引得田媽媽誤會，“可是腿還疼？”

  殊不知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田媽媽，回去後原封不動地稟報了王妃。

  恰巧二兒媳盧氏和杜若靈一道前來問安，見王妃心事重重，拐著彎打探都不得其根由，索性挑了今日之事說。

  王妃如今是一聽寧仙兒就頭大，成德堂又是她起的頭，直接以頭撫額，擰緊了眉，田媽媽哪能不曉得，推說王妃昨日沒睡好，如今正頭疼得很。

  本以為兩人會知趣而退，哪知她們竟然一個比一個熱心，杜若靈更是主動提出為王妃按摩，說是家中長輩無人不誇讚她的手法。

  盧氏一心想當世子妃，自然不甘於人後，當下讓人去拿了她娘家新送來的熏香，說是最寧神靜氣。

  王妃一時有感而發，“好孩子，若你能入了王府，我便放心了。”

  盧氏一聽，差點沒收住神色，杜若靈什麽出身，宮中有得寵的姐姐，父親和兄長更是勳貴加身，有了她，還有自己什麽事。

  偏巧杜若靈一臉嬌羞，雖未言語，但願意二字已經寫在面上。

  強顏歡笑陪坐，實則五內俱焚，隻想盡快回娘家和父兄商議這個突生的變故。

  今年真是諸事不順，去年年末分明有消息傳來，聖上會有新旨。

  清明時，想借著這個不入流的小妾，損損趙霽的顏面，再拋出些風聲，讓人們意識到一個不良於行的世子，如何能接任崇王。

  派出去的人死得蹊蹺，本想讓自己的夫君搶了查案的差事，哪知趙霽一聲不吭，直接報了官，等崇王被說動，不但仵作驗了完屍首，還驚動了塗銘樾。

  真是輕看了這個從不出院的小妾，一盆這樣的汙水上身，她居然幾句話就引到了兵亂余孽身上。

  偏巧塗銘樾還當了真，嚴加看管了起來。

  人是信得過的，料他到死都不敢出賣本家，可是辛苦培育多年的人手說廢就廢了，父兄脾性不好，回去少不得要多聽些話。

  最為奇怪的是，眼裡容不下沙子的王妃，居然隻禁足了事，難道不該涉及失節，無論真假，都要好好查證才是嗎？

  弄得府裡的人私下議論都害怕，生怕不小心犯了誰的忌諱。

  盧氏心煩氣燥地坐在那裡，王妃緩過來後，“霂兒最近在做什麽？”

  “母親，這幾日得空，總在書房裡過問孩子們的功課呢。”

  盧氏說完，王妃面露欣喜，“好，你啊，也別太操勞了，生了錦兒之後，再不見你有動靜，大夫新配的藥可吃了？”

  盧氏再也待不住，找了個借口就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