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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295章 震驚
  第295章 震驚
  第297章震驚

  王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步步走回魏家去的。

  這一路上,他都覺得,今天發生的所有一切,都那麽不真實。

  他想不明白,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才會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

  當年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孫夫人也好,楊氏也好,除了齊娘,就只有他們自己。

  齊娘把這秘密守了這麽多年,也沒那麽大的本事,身在內宅中,卻還能往湖州放消息,安排人手散播流言,導致黎晏對這件事情上了心。

  一直到王川回到魏家,門上的小廝說,魏業在書房等著他,他才猛然回了神,恍然驚覺,自己後背早已汗濕了一層。

  原來他並不是不怕的。

  如果黎晏一時氣不過,真的把事情鬧大了,魏家的下場,可想而知……

  他們當年那樣算計了廣陽王,手上還沾染了那麽多條人命,哪一條都是罪無可恕的,項上的人頭是保不住了,這一大家子人能不能保全,都得看陛下肯不肯開恩。

  王川深吸口氣:“老爺今日還沒出過府嗎?”

  門上當值的小廝看他臉色不大對,搖了搖頭說沒有:“大總管是不是不大舒服?我看您臉色不怎麽好……”

  王川一面說著沒事,一面提步進了門,再沒去理會身後的小廝。

  魏業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暴露人前而怪罪他,他是篤定的,就像他和黎晏說的一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說,或是魏業說,都是一樣的結局,魏業自己心裡也明白。

  黎晏已經察覺出了端倪,起了疑心,這份兒疑慮,他早晚都會想辦法去證實的。

  魏家這些年來到底有多不乾淨,魏業的這雙手,又有多肮髒,黎晏心裡有譜兒,卻沒底,這個底,是他一定會去探的。

  是以王川也只是在魏業前頭,替魏業解決了這個麻煩而已。

  至少今日過後,魏業不必再直面黎晏,開誠布公的去說當年的糊塗和荒唐。

  王川並不知道這些年來,在魏業的心裡,有沒有後悔過,畢竟在他看來,章夫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沒有一樣,是比得過孫夫人的,哪怕是昔年在京中,所有人都覺得,章夫人在外行走,很有能力,也八面玲瓏,長袖善舞,能替魏業做好多事兒,可是他從前就勸過魏業的,似章夫人這樣的,多少有些沒了進退有度的這個分寸,說到底,有些人打心眼兒裡不待見,招惹了人家厭煩,反倒不如孫夫人那樣,對誰家都是平平淡淡的,卻又永遠不會失禮。

  只是魏業那時候也沒聽進去,仍舊由著章夫人去了而已。

  就這麽一路想著,王川再一抬頭,魏業的書房便已經到了。

  看樣子魏業也是有話要問他……說來也是呢,原本黎晏這麽著急忙慌的要拉上他一起到牢裡去看齊娘,魏業就是懷疑過的,只是當時已經應了下來,且是沒法子推辭的應了下來,便也就不好再借故不去,不然反倒更招惹黎晏起疑。

  魏業不放心,勢必要等他回了家,將牢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回了,尤其是齊娘的一言一行。

  只是魏業大概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今天在牢裡,會發生這樣一幕。

  眼下這書房外是沒有人伺候著的,王川估摸著,是魏業一早就打發了奴才們不必服侍,只等著他回家。

  他深吸口氣,又抬眼去看那外頭高高懸著的匾,隻望了一眼,便提了步,一路上了垂帶踏跺,又在門口站定住,手一抬,在雕花門上輕叩三兩下:“老爺,奴才回來了。”

  他聲兒是悶悶的,魏業說了聲進來,王川才推開門。

  吱呀一聲,門開人入,等買過門檻兒,進了屋中,王川略想了想,一返身,把兩扇雕花門隨手又帶上了。

  他三兩步近前去,同魏業見了個禮,卻始終沉默不語。

  魏業一擰眉:“怎麽不說話?”

  王川抬起頭的時候,魏業才看清了他面上的為難神色,於是下意識擰眉,雙手也攥緊了:“齊娘說了什麽?”

  “不是齊娘……”王川從前不是個吞吞吐吐的性子,他年輕的時候跟著魏業東奔西走的打拚,也是個爽利的性子,到如今年歲漸長了,才平穩下來,然而四平八穩,也不是支支吾吾的磨人性兒。

  魏業此時見他吞吞吐吐,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兒,直覺並不好。

  果然王川接下來的話,叫魏業當場變了臉色:“奴才今天在大牢裡,看見了鄭歸。”

  魏業一時之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太久了,真的有太久了。

  十幾年過去,他再沒從什麽人的口中,聽見過這個名字,甚至是,當初京城的那些故人們。

  魏業的臉色說不上是陰沉或是鐵青,可卻十分的難看,甚至有些扭曲猙獰。

  他幾乎咬牙切齒的開了口:“鄭歸怎麽會在齊州府的大牢裡?”

  王川又垂下頭去:“老爺,齊王殿下他……他什麽都知道了。”

  魏業倒吸口氣,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什麽叫……什麽叫做,什麽都知道了?”

  其實在鄭歸的名字從王川口中說出來的那一瞬間,魏業就已經感覺到,可能是壞事兒了,但他抱著僥幸,希望……然則他的希望,落空了。

  他雙眼空洞,可偏偏又把目光落在了王川身上。

  王川抬頭過去看見了,哭喪個臉,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牢裡發生的一切,悉數告訴了魏業,等回完了話,才又補了兩句:“奴才估摸著,廣陽王府也察覺出不對味兒了,不然不會這時候派了鄭歸到齊州,專程到牢裡去見齊娘。也就因為這個,更叫齊王殿下懷疑咱們,是以布下今天的這個局,帶著奴才去大牢,根本就不是去看望齊娘的,也不是放心不下二姑娘,那就是叫奴才去見鄭歸的。只有見到了鄭歸,奴才才會老老實實的回話,不會一推乾淨,隻說自己清白,什麽都不知道,一味的喊冤枉。”

  是啊,見到了鄭歸,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回話了,不然黎晏都疑心到這個份兒上了,王川有半句假話,他只要不信,大可以帶著鄭歸到魏家,當面和自己對峙。

  在孫氏的事情上……其實他是有愧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始終都記得,孫氏是個溫婉和順的人,說話從來都不會大聲兒。

  章氏是江南水鄉出身的人,卻總都不及孫氏和婉,在這一點上,魏業從來都是認準了的。

  孫氏跟著他的那些年,也沒好好享過什麽福,早年間他白手起家,在外頭打拚,孫氏一個人帶著孩子,還要顧著家裡,又要照顧著他,他在外頭有了不順心不如意的,回了家還吊臉子,孫氏也沒少看他臉色,只是她從來都不說什麽,反倒一路陪著他,一直從齊州,走到了京城去。

  但即便是到了京城,她也沒真正的享上福。

  那時候他身邊已經有了章氏,之後不久,又有了溫氏,章氏還是以平妻的身份進的們,她也一句怨言都沒有,而且在章氏過門之後,她也沒有為難過章氏分毫,反倒是章氏……

  章氏出身好過她,最初的那幾年裡,不服氣她,她性子又軟,章氏就處處拿捏她,他在外頭好些事兒,還要仰仗章家,雖然看在眼裡心中多有不滿,可並不好多訓斥章氏什麽,也只是偶爾說上一兩句,孫氏反倒還私下裡勸他,別為這個傷了章氏的心,對他在外行走沒什麽好處。

  等到進京之後,她那麽不愛四處赴宴,不喜歡熱鬧的一個人,為了他,也硬著頭皮跟人家迎來送往過。

  可是這一輩子,他又對孫氏做過什麽呢?

  如果說他這一生,最愧對什麽人,那也只有孫氏。

  是他一手毀了孫氏,更是他親手把孫氏送上了絕路。

  過去的那些年裡,他曾飽受良心折磨,深覺對不起孫氏,也曾在午夜夢回時,夢見孫氏,就那樣低眉順目的,一顰一笑俱是溫柔,仍舊沒有分毫怨懟,笑望著他,也不說話。

  等到夢醒,他早已驚出一身的冷汗來,可四下裡張望,哪裡還有孫氏的身影呢?
  所以再後來,他就不去提孫氏,也不叫身邊的人提起孫氏了。

  那種愧疚,早就沒辦法彌補,孫氏已經不在人世,即便他有心,也無力補償什麽,外頭的人越是說起,他心中便越是難安,倒不如就當做一切已經隨時間流逝而煙消雲散,過去的人和事,仿佛都不曾存在,也未曾發生,他這一輩子,也就這麽過去了,將來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只有等死後,到了九泉之下,再向孫氏賠罪而已。

  然而今天,王川卻說,當年的那些事情,那些他最不願意再回過頭去面對的事情,就這樣被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無所遁形,他也無從辯解。

  他不怪王川對黎晏的坦白,王川有王川的考量,換做是他,在那種情況之下,也會坦白直言。

  魏業合上眼:“沒想到,過去了十四年,還是藏不住。”

  王川還是哭喪著臉,嘴角往下吊著:“老爺,殿下說了,這事兒沒完,奴才真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雖然拿二姑娘說了事兒,可是看殿下那個樣子,八成是沒什麽用。”

  黎晏會鬧大嗎?

  魏業心裡面很清楚,他一定不會,為了魏鸞,他就絕不會。

  秦昭派鄭歸到齊州來暗查,什麽人都沒驚動,說穿了,他也不敢大張旗鼓去調查當年的真相,去調查魏鸞的身世,就怕驚動了宮裡的人。

  魏鸞的處境特殊又尷尬,畢竟是黎晏放在心尖兒上的人,從小在京城的時候,宮裡頭就是已經把她看在眼裡了的。

  本來她一個商門女,多早晚也輪不到她進宮到太后跟前去請安回話,可因為黎晏的關系,小時候宮裡她都常進常出。

  如今說她其實是秦昭的骨肉,連秦昭自己,也不好聲張什麽。

  對於此,魏業倒還算是放心。

  然則黎晏不會善罷甘休,大抵也是為魏鸞。

  他繃著臉:“他不會鬧大,你也用不著怕,你把道理說給他聽,他一定聽得進去。至於他跟你說這事兒沒完……”魏業苦笑了一嗓子,揉了揉眉心,“王川啊,事到如今,咱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從前是咱們算計人家,把這世上的人,都玩弄於鼓掌之間。那時候我年輕氣盛,又是白手起家的人,沒什麽輸不起的,了不起,重頭來過。可是現在不成了,現在家大業大了,顧慮也就多了,年紀漸長,也沒了從前的氣性。早年間又做了那麽多的糊塗事兒,一筆一筆的,這些帳,大概人家現在就要來討了。”

  他深吸口氣,略頓了頓聲:“算計不動了,只能看齊王他想要什麽,又想做什麽了。”

  王川隱隱感到不對,可實在是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兒。

  這不像是魏業會說的話——魏業拚了半輩子,就沒有向什麽人低過頭服過軟,當初白手起家那麽難,他一樣堅挺的走過來了,現如今卻這樣束手無策,說出這樣的話,幾乎和坐以待斃沒什麽兩樣,這是魏業?

  不,一定不是。

  王川眯了眯眼,略一抿唇,猶豫了好半天:“老爺真的就沒別的法子了嗎?奴才今天看著齊王殿下的樣子,真是叫人後怕……”

  魏業倏爾笑了。

  這笑和先前的苦笑不同,他是眉眼彎彎,全都染上了笑意。

  他抬眼,一眼掃過去,又正好與王川四目相對。

  王川愣了下,下意識的挪開了眼。

  也正因為他匆匆挪開的這一眼,魏業面色一沉:“事到如今,連你都開始試探我了?”

  王川瞳孔驀然放大,震驚之余,更兼害怕,雙膝一並跪下去,兩隻手撐在身旁,叩首拜下去:“老爺,奴才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我也知道。你跟著我大半輩子,咱們是攜手患難走過來的人,我的秘密你知道,你乾過的事兒我也都知道,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出了事,你心裡害怕,我理解。不過王川,”他一頓,聲兒越發沉了下去,“你再怕,也只能硬著頭皮,陪我一路走下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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