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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150章 另有用心
  第150章 另有用心
  第148章另有用心

  黎晏果真是了解她的。

  眼下連她大哥都顯然吃了一驚,站在那裡幾乎目瞪口呆,好半天也只是丟出鸞兒二字,那音調明顯的上揚,充滿了難以置信。

  其實又有什麽好驚詫的呢?

  魏鸞垂下眼皮,交疊在一起的小手攥了攥自個兒的衣角下擺處。

  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一點也不奇怪才對。

  她知曉舅舅和舅母做得不對,也為此生氣過,齊娘當初還一個勁兒的勸她,唯恐她氣壞了身子。

  可那又怎麽樣呢?

  如果說陳家清清白白,又或是她表哥素來都是沒輕沒重,一向孟浪輕狂,那她便也覺得沒什麽了,橫豎不知輕重的人,早晚也是要給自己招惹禍端和是非,如今只是得罪一個陳家,失手殺了陳家人,拿他一條命抵出去,是他自己的命數,合該他自己受著,也省的將來禍闖的再大些,連家裡頭一並連累。

  然則現下最要緊的,是陳家原就心懷鬼胎,一貫都不是什麽清正的人家,要說一身正氣,那同陳家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的。

  她之所以把這樣的心思掩起來,並不是真的以為,殺人償命——這裡頭總歸分了情形不同,如孫昶今次這般,懲處是該有,可他真的就該死嗎?不要說陳家是不是真的動了手腳了,哪怕是沒有,他陳昱卿當街強搶民女,那不是仗勢欺人的?叫人碰上了,一時失手把他打死了,真的就那麽罪不可恕?

  恐怕未必。

  但是從一開始魏鸞就知道,她父兄無心救人……爹就算了,連大哥都覺得不該插手不該救,如此一來,她連個商量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樣的心思,自然也就不能再開口,不然叫爹和大哥以為,她是小女兒柔腸一副,心太軟,還要胡鬧纏著他們想法子救人,平白的給爹和大哥增添煩擾。

  至於黎晏嘛——這樣的事情原就與他無關,在他的眼裡,何時能夠看到一個孫昶了呢?可是她開口,他就勢必會想盡辦法滿足她的要求,而這是她所不願的。

  誠如她現在說的,黎晏這是把燙手的山芋從杜啟崖手上接過來,一個弄不好,連他自己的名聲都會被連累。

  陛下是不會對他怎麽樣,可如若是失了民心的事,小懲大誡總歸少不了,好歹是要給湖州百姓一個交代的。

  魏鸞輕咬著下嘴唇,一直低著的頭,終於又抬起來:“你說的不錯,你也很了解我,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應該懷疑過,只是我盡力的掩飾,從不敢表露分毫,連你也差點叫我糊弄過去,以為我真的不想救人。”

  黎晏無聲的歎息,她眼底的傷懷他不是看不見:“你怕麻煩別人,難道也怕麻煩我嗎?”

  “這不是麻不麻煩的事兒。”魏鸞搖著頭說並不是這樣,“這十幾年來,有什麽事是我跟你開不了口的,又有什麽是我怕麻煩了你的呢?”她一面說,一面去回想,臨了了,又補了兩句,“你自己想想就知道是沒有的。我表哥的事情,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名聲受損,我要是開了口,你當然能保住他一條命,陳家在湖州再如何一手遮天,難道你出面要保人,他們家還能鬧翻了天不成?”

  所以她今次會生氣。

  黎晏懸著心提著的那口氣,略略松下來:“那你信不信我呢?”

  魏鸞如何不信他?可是她難免會擔憂……

  那頭魏子期一直是黑著個臉的,打從黎晏說出那句“你想救他”,他的面色就再也沒舒緩下來。

  他不懂,看著那樣懂事的魏鸞,怎麽會一直存了救人的心思呢?

  然則這會子還在街上,且黎晏也在,他不好多說什麽,怕話說的重了,魏鸞面上掛不住,黎晏就更要給他使臉色,於是他吞了口口水,再三的忍耐,到底把那些已然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回了肚子裡去。

  魏子期吸了吸鼻子:“殿下要案子的卷宗,又說了這麽一大車的話,如果我沒猜測,殿下是想完成鸞兒的心願,救下我表哥的?”

  黎晏翻了個眼皮,確實是沒什麽好臉色,丟了個白眼過去:“不然你以為呢?”

  魏子期簡直是在說廢話。

  他要不是為著魏鸞的這份兒心,怎麽可能從杜啟崖手上把這案子接過來。

  他難道不知道這個是麻煩?要救人,還要保全名聲,要緊的是魏鸞的名聲,他要周全的便很多。

  陳家再怎麽不敢惹他,這樣的殺子之仇,人家家裡又不是沒氣性的,等將來案子了結,那說什麽不還是憑他們一張嘴?

  黎晏嗤了聲:“我不為了救人,何必費這些事兒。”

  魏子期呼吸一窒:“那殿下今日大鬧陳家茶樓,也是為了這個。茶樓中那樣的布局,殿下篤定了,一定會有陳家人在雅間旁聽,為的就是聽那些嚼舌根的話,只是今日碰上殿下的運氣又好,遇上的正好是那個有勇無謀的陳昱明,反倒愈發成全了殿下,徑直鬧到了府衙去。見了杜知府,殿下亮明身份,再把這案子要過來,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

  黎晏面上全是坦然,事情到了眼下了,他當然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他甚至能猜到魏子期後頭會問什麽——

  故而他把肩頭一聳:“其實你們也不必想的那樣多,陳家素日在湖州,未必是什麽好的,至少陳家兄弟幾個,尤其是這個陳昱卿——”他嘖了兩聲,“浪蕩公子,人家能說他什麽好?我自然有我的分寸,孫昶本來也不是不能救,只不過……”

  黎晏擰起眉頭來,不再看魏子期,連帶著語氣都柔和下來:“阿鸞,你舅舅和舅母,是不是也沒告訴過你們,去歲孫昶把湖州茶葉價格壓低了三成的事情?”

  魏鸞點了頭,這事兒她的確是不知道的,今天在堂上聽見陳正廷說起,她也吃了一驚。

  現下黎晏問起來,她又少不了想替孫昶辯白幾句:“可表哥有這個本事,能叫湖州的茶農心甘情願的把手上的余茶賣給他,買賣嘛,本來就是各憑本事的,人家的買賣既談成了,陳家又眼紅個什麽勁兒呢?再者說,今年表哥來收茶,可沒按著去年壓低人家三成的價格吧?照理來說,孫家也不算是虧心做買賣的,當初生意不景氣,傻子才會按往年的價格來收茶,難不成陳家就那樣大度,會照往年的價格給茶農?”

  黎晏忍住了笑意,這丫頭倒好了,眼下把話說開了,知道她一心是想要救孫昶了,就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他不過問了這麽一句,她倒一大堆的話來替孫昶開脫說情似的。

  他搖了搖頭:“我沒說孫昶辦的不對,今日堂上陳正廷說起,我便在想,他這個話幾分真幾分假,陳家當初又抱著什麽心態做壁上觀——其實咱們心知肚明,誰也不是傻子,陳正廷自個兒說了那番話,大抵也沒指望我能聽進去。”

  魏子期一撇嘴,心說那是了,有鸞兒在呢,陳正廷又不是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還能指望你聽進去,心疼心疼陳家的遭遇了?

  只是他又不懂,既不是說孫昶這事兒辦的不夠敞亮,為何又眼下問起來?
  要救孫昶他是不情願的,說到底只是加深和陳家之間的仇恨與矛盾,孫家卻未必真的感激他們什麽,他也不是幾年前的那個他,有些心思放下了,現如今隻想魏家能更好一些。

  是以魏子期頓了須臾:“殿下問這個,又不是為了指責表哥辦事兒不敞亮,那是覺得,我舅舅和舅母今次到齊州,卻嘴裡沒多少的實話,殿下覺得他們為人不夠坦蕩嗎?”

  “多少有這麽個意思,而且我們應該去見一見孫昶。”同魏子期說起話,黎晏總是少了耐心,敷衍更多,不耐煩的情緒在臉上都能瞧得見,“你舅舅舅母說了謊,卻不知他們還瞞了多少事,說來也有趣兒,他們是為了救孩子的,卻還要在你們這裡扯個謊,倒也不怕耽擱了救人。”

  魏鸞瞧他這幅神情模樣,生怕兩個人再起了爭執,於是趕在她兄長前頭開了口:“你想問出什麽呢?”

  黎晏臉上這才又有了笑意:“你不是說了嗎,只怕去歲那些茶農茶商,也是心甘情願把茶葉賣給你表哥的。既然是這樣,那你表哥為人處事就應該還算不錯,至少和這些個茶農交情不錯。而且按陳正廷說的,恐怕這些個散戶,和陳家相處的並不怎麽融洽。我們少到湖州,不大清楚湖州究竟是如何的,只是我想來,陳家以往一家獨大的做生意,只怕沒少做欺負人的事兒,壓人家的價兒,不像是你表哥乾的事兒,倒更像是陳家乾的。”

  魏鸞眼睛略一眯,沒多會兒的工夫腦子就轉過了彎兒來。

  她拖長了音調哦的一聲,面上全是了悟:“要救人,還得讓湖州百姓說不出什麽,便是陳家說破了天,我表哥能活著,如若變成了合情合理的一件事,今後就省去了許多麻煩。”

  他說是,眼底是笑意,更有欣慰:“你很聰明,也懂得我心中所想。”

  “但哪有這樣容易的事情?”魏子期那裡眉頭緊鎖,“殿下想的,是問一問表哥,去年來湖州談生意的時候,如何說通了那些茶農,而孫家收回去的茶葉,又都是從什麽人手上收走的。既是做茶農的,多少有些家底,在這湖州城中,勉強說得上話,回頭要放人,有他們幫著,能省很多麻煩和力氣。可是殿下怎麽不想一想——今年生意僵住了,現如今到了五月份,新茶都沒收上來,表哥為這個在湖州待了快兩個月,現在還鬧出這樣的事情,為的是什麽?”

  黎晏面色一沉:“是那些茶農不敢得罪陳家。”

  魏子期說正是:“他們是有心把茶賣給孫家的,但還要在湖州立足,從前被陳家壓著壓慣了,也壓怕了。這茶葉賣給了孫家不打緊,怕的是將來陳家報復,所以陳昱卿價未必給的十分高,卻仗勢欺人不許他們賣。殿下瞧,他們果真沒有賣,便足可見陳家在湖州的震懾力了。現在殿下想通過這些人,幫著您一起救下我表哥——”

  他拖了拖尾音,其實聲音裡帶著些許的不屑,那樣的意味雖然不濃鬱,卻不是聽不出來。

  魏鸞倒吸口氣:“大哥。”

  她低聲叫,黎晏臉色也越發難看:“如果照你說的,杜啟崖也不敢拖延這麽久了。”

  魏子期說的是正經道理,他心下也明白,要想真正叫那些茶農松口,承認了孫昶為人是坦率直爽的,今次殺人真的是失手而已,絕非蓄意謀害,那只有打壓的陳家難以再似從前那般。

  可是如此一來,豈不是又正好順了魏業的心意嗎?

  魏業要的是什麽,他早就跟魏鸞說過,眼下魏子期這麽一番話,怎麽聽怎麽像是逼著他做這樣的決定呢?

  黎晏連聲咂舌,兩隻手往身後一背,終於正視起魏子期:“子期,你說這樣的話,又有沒有私心呢?你是在告訴我,陳家一日在湖州做著‘地頭蛇’,我想救了人還保全名聲,就一日不可能。我想做成的事,只有先打壓了陳家,才能做得到辦得成,至少在那些茶農的眼裡,有齊王撐腰,便不怕陳家來日尋釁,或是將來難在湖州立足。子期,你真的是為救人做盤算,還是另有成算呢?”

  魏鸞的一顆心霎時間揪起來。

  黎晏話裡有話,且那一層意思,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早在離開齊州前,她就知道了的。

  只是她不清楚,大哥又是否和爹的心思一樣呢?

  人家說父子連心,這麽多年來,大哥跟著爹東奔西跑,是不是早就真的和爹是一條心的,無論什麽事……

  生意場上的陰謀詭計,她不想知道,更沒有興趣接觸,但爹和大哥好像一直都把她算計進去了嗎?

  魏鸞攥在一起的小手愈發攥緊了,剛養起來三兩分的指甲,幾乎掐進了手心兒裡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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