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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137章 知會我一聲
  第137章 知會我一聲

  第135章知會我一聲

  這話戳心窩子的叫人痛。

  魏鸞長了這麽大,從沒有人與她說過,爹是不愛她的。

  她覺得難以置信,可偏偏這樣的話,又是出自黎晏之口。

  她突然覺得,如果自己再愚笨一點,那該多好呢?
  至少糊糊塗塗的,對什麽都是懵懂無知的,那黎晏此時說出這番話,她便聽不懂究竟是什麽意思,而糊塗的人,往往把日子也過的稀裡糊塗,遇上任何的事情,都懶得去計較個清楚,是以她便更不會追問,不會叫黎晏解釋清楚。

  “你是說……”魏鸞攥著芙蓉木簪的手微微顫抖著,一開口,連聲音都是打顫的。

  她在害怕,她怎麽會不害怕呢?

  那日在爹的書房,大哥說的那些話,她又不是聽不懂。

  爹想做茶葉的生意,早幾個月前就動了這個心思,想和陳家打好關系,只是一直都苦於無從開口罷了。

  偏巧目下出了孫昶的事兒,叫爹一下子醍醐灌頂,清醒過來,原來昔年舊怨,一直都是陳家的心結,從來都不曾真正的解開過。

  既然如此,那他要還想做茶葉的生意,想要滿足自己的貪心和欲望,就只能讓陳家再不能一手遮天,最好是徹底消失。

  徹底……消失?
  魏鸞眼皮一抖:“你說我爹他利用我?”

  黎晏見她這幅模樣,自然是於心不忍的,可話已經開了口,就是覆水難收,再沒有收回去的余地。

  他沉悶的點了點頭,想了很久,才又續道:“我起先也不懂,為什麽非要把你帶上呢?你爹他這些年,態度其實是曖昧不明的。我每每往你們府上走動,他不冷不淡,不過分的親近,卻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早些年咱們在京城的時候,皇兄打趣過那麽一兩回,他也是不卑不亢。反倒是你大哥——”

  說起魏子期,他心情便不大好,於是收了聲索性不說,省的給自己添不痛快。

  黎晏自己轉了話鋒,再不去提起魏子期那一茬:“這回你爹他一反常態,突然一定要你跟著我們去湖州,你那天一說起,我就覺著事情不大對勁了,只是有些話不好說,有的事兒我也沒想的這樣複雜,那時候也不大知道,你爹動了茶葉生意的心思。”

  他一面說,一面不由自主的搖頭:“你爹當年是白手起家的,魏家的家業做到如今這地步,他仍舊不知足。倘或有三分你外祖父的閑散安逸,他今次決計不會叫你跟著我一起到湖州去了。”

  他解釋了很多,魏鸞究竟有沒有聽進去,他其實是不知道的,只是看著她臉色仍舊慘敗一片,便蹙攏了眉心:“我知道要你心裡別不受用,你也聽不進去,只是阿鸞,要我說,這也是人之常情。你爹他……其實有很多事,你覺得他很寵著你,縱著你,實則你回過頭來想一想,只怕都未必。不牽扯到魏家的利益,你是他親生的女兒,怎麽折騰,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要是如同今次這般,真的關系到他自己的野心時,又怎麽樣呢?”

  他實則是有心提點她上回挨打的事兒的,可是又實在不敢明著說了。

  魏鸞心下一沉,卻是立馬就想到了。

  那件事,她後來從大哥口中聽到過幾句,是他無意說漏了嘴,她又追問,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敷衍了過去,之後任憑她再如何的追問,他卻一概不肯再說,問得多了,就板著個臉訓斥人,她不愛聽他教訓,自然也不會再問。

  現而今黎晏這樣隱晦的說起,分明是有意叫她去回想往事。

  爹如果真的是把她放在心尖兒上,捧在手心裡的,有很多事,就容不下。

  魏鳶現在忌恨她,其實以前也說過羨慕她這樣的話,可大多的時候,都還會為她著想,要成全她一個好名聲,為她將來能順順利利的嫁入齊王府而鋪路。

  但是爹又在做些什麽呢?

  “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這樣的話。”魏鸞面沉如水,眸中也是一汪深潭,然而卻波瀾不興,是一片死寂,“也許他們不敢,也許他們無所謂,只有你會這樣說,也只有你說,我才會靜下心來聽一聽,想一想。你想說的,我都明白了——其實要這麽說起來,我爹又何止是在打壓陳家的事情上利用了我呢?”

  她哂笑,帶著十足的自嘲意味:“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你瞧,你心裡都明白,我為人如何,處事又如何。即便陳家做錯在先,也得到了懲罰,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表哥一條命,或許我們心裡會難過,外祖父和舅舅舅母也會覺得委屈得很,可於我而言,這並不委屈,誰叫他錯手殺人呢?再是錯手無心,總歸殺了人,他手上沾了一條人命,拿命去抵,這不是應當的嗎?但這些,我爹好似全都不會理解。他從沒有真正懂我,是從來沒有真的把我放在心上,過往的一切寵溺都只是敷衍,明裡我是魏家最受寵的孩子,實則如何,也許到今日,我才真正明白了。”

  黎晏也是長歎息一聲:“看你這樣,我心裡難受,想想你爹要真是這樣做的,我又覺得氣憤不已。”

  “氣什麽呢?他畢竟是我爹。”魏鸞略低了低頭,一眼掃到那芙蓉簪頭,“其實有些時候,也還算不錯,至少這回我裝病,他仍舊信了,那套扎眼的玉帶,不是見過大師之後就即刻拆了下來收到了庫房裡,再沒拿出來過嗎?這或許不牽扯魏家利益,卻實則關乎他的臉面。分明這一場病來的古怪,要細細推敲,也有許多疑點……”

  “你從不是個喜歡自欺欺人的人。”黎晏眉頭緊鎖,打斷了她的話。

  她那些話,叫他聽來心裡實在堵得慌。

  她在努力的替魏業找借口,不願意面對這樣的事實,他一向自詡是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如何看不穿她眼下是什麽樣的心思和心境呢?
  於是黎晏揚手,溫熱的手掌落在她頭頂,帶著安撫的撫了幾下:“在我面前,你不用這樣。如果覺得難受,或是想哭一場,都沒有外人在,我也不會和任何人說。”

  她卻搖頭,只是沒躲開他的手:“你太了解我,那也該記得,我不愛哭。人家說姑娘家掉一滴淚,那是金豆子,不過從小的時候,齊娘就教過我,金豆子偶爾掉一掉,惹人心疼,那是最值錢的,掉的多了,招人厭煩,自然而然就不值錢了。”

  其實不是這樣的。

  黎晏眼中寫滿了心疼。

  她不愛哭,是因為沒有親娘在身邊。

  魏鳶比她也大不了幾歲,小時候哭鬧起來,又有誰哄她呢?只有齊娘而已。

  但在魏家,齊娘終究也只是個奴才,在她房裡哄哄她倒沒什麽,走出去了,她受了委屈,受了欺負,難道齊娘還能替她出頭嗎?
  所以她不愛哭,遇上事兒也堅強,其實都是不得已的,即便是有他在,也沒叫她多自在。

  “阿鸞,我……”

  “不是說正事嗎?”魏鸞沒叫他說接下來的那些話。

  前頭說了那麽多的大道理,這會兒了再想軟下語氣來勸她安慰她,她也沒那樣軟弱,經不起一點風浪。

  哪怕面前坐著的人是黎晏,她再想和他撒撒嬌,說說心裡的委屈,她也都會忍住。

  黎晏不會無緣無故的說起這些,明知道會叫她心裡不痛快,這一定是給她添堵的一件事,他卻還是開了口,那就勢必有後話。

  她想聽的,是他接下來的後話,而不是那些無關痛癢的安慰。

  魏鸞抬了眼皮看過去,面上全是冷靜:“你跟我說這個之前,有一句話——如果這個人是我爹,你會很為難。這話是什麽意思?”

  黎晏眼皮突突的跳,這樣冷漠的魏鸞,讓他感到陌生。

  他開始後悔把這些告訴她,但仔細想想,如果不說,等到將來出了事,再回過頭與她解釋,就怕她要以為是他濫找借口,是在誣陷魏業,反倒不會聽進去,還會愈發的與他慪起氣來。

  如果這樣,他倒寧可此時說清楚了——

  他深吸口氣,想通了這些,倒也就冷靜了下來:“我並不打算順了你的爹的心願,你們家的茶葉生意——”黎晏抿起唇來,到底帶了些小心,去端詳打量她的臉色,“恐怕他是做不成了。”

  魏鸞果然又斂了秀眉:“你想插手湖州的茶葉生意?”

  黎晏這會子倒坦然起來,張口就說對:“本來我在齊州終日閑得無聊,這次回京的時候,母后和皇兄也說了,不如看看我自己心裡高興,做些什麽,橫豎也不使我齊王府的銀子,要開鋪面也好,要經營作坊也罷,這筆銀子都由宮裡頭出,只是不許仗勢欺人,攪和了人家的生意。”

  她卻沒想到,原來太后和陛下對他是真正寵溺到了這地步。

  大梁自立國以來,就沒有皇親國戚明目張膽經商的,以往也不是沒有落魄的,並不是人人都像黎晏這樣富貴無極,他們倘或覺得日子苦巴巴,也都隻敢暗地裡經營,明面上差不著他們的帳,倒也沒有律法去約束,只是大家一向都是這樣做的,久而久之,也就做不成文的規定了。

  這裡頭的道理原也簡單,皇親國戚再落魄,到底和皇家沾著關系,抬出身份來,地方官吏沒有敢不敬讓三分的,真的在生意場上同人家起了爭執衝突,難免會仗勢欺人,攪擾了一方安寧,是以索性就不要摻和進去,倒也罷了。

  可如今到了黎晏這兒,竟成了太后和陛下攛掇著他去經商,只不過是為著怕他成天待在齊州會無聊……

  魏鸞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樣縱容溺愛,前世卻容不下一個她。

  她略合了合眼,心下閃過悲涼,卻不會叫黎晏察覺分毫。

  黎晏是見她好半天也不言聲,才又叫了她一回:“你在想什麽?”

  “我想,你想要插手湖州的茶葉生意,是為了絕了我爹的心思和後路,還是真正起了興致,又或是要排擠陳家呢?”魏鸞望過去,問完了自顧自的搖頭,“其實你對這些都沒什麽興致,排擠陳家你也沒必要。如果不是出了我表哥的案子,恐怕你連湖州陳家是個什麽樣的人家,都已經不大記得了,畢竟他們家離開京城時,你都未必記事兒。可你突然說,你要做茶葉的生意,那就是為了叫我爹死心——”

  她嗤了一嗓子,卻不是嗤笑,那種意味是一言難盡的,卻叫黎晏覺得刺耳:“大梁的齊王殿下,便是再不仗勢欺人,再好說話,誰又敢跟你搶生意呢?不如讓我猜一猜,你這回是覺得我爹利用我,從小到大都不是真心實意的疼愛我,替我委屈,想為我出頭,但別的手段沒法子使,那畢竟還是我爹,於是你想,斷了他到湖州做茶葉生意的後路,叫他那份野心全都成了空,說不得,你還想和陳家聯手——有了你,陳家往後的生意只會越來越順,就一如昔年廣陽王殿下扶持我爹一樣,對嗎?”

  他們真的是彼此了解,彼此熟知的,又何止是他了解魏鸞那樣簡單,魏鸞對他的心思,不也是了如指掌嗎?

  “不錯,我是這樣想的,但我扶持陳家,不是為了叫他們和你們家打擂台。橫豎將來你們魏家仍舊經營你們的香料和瓷器生意,陳家仍舊做陳家的茶葉生意,兩相不干涉,誰也不妨礙了誰。”黎晏把下巴挑了挑,“再說有你在,陳家就是真的動了什麽心思,我也總歸會攔著。我能扶持他們,也就能拉下他們。這裡頭的分寸我還是有的,不會傷著你們魏家分毫。”

  真的不會傷了魏家嗎?而他真的這麽做,夾在其中為難的,又究竟是誰呢?

  魏鸞好似突然就懂了。

  怪不得他避開了所有人,單獨與她說起此事。

  她呼吸急促起來:“你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是和我商量,只是知會我一聲,好叫我有個心理準備,畢竟你這麽做,來日我爹知道了,對我恐怕沒什麽好臉色——他利用我,多半也是為著你的關系,如今好了,你倒戈相向——其實不該這樣說,可就是這麽個意思,拋棄了我們家,選擇了陳家。所以黎晏,你是在告訴我,往後便是受了我爹的冷眼,也不要太往心裡去,是這樣子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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