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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丫鬟不傾城》第24章 此生隻為一人去(3)
  第24章 此生隻為一人去(3)
  成鈺眼眸一深,星星點點的光芒在他眼中鋪散開來。他忽然重重咬上我的嘴唇,我一驚,整個人都呆住。他趁機拉著我奮力向上,不過一個瞬間,便浮出水面。

  而那個甚至算不上是吻的觸碰也在刹那間結束。

  大口大口喘著氣,腳不著地,一種虛浮感充斥全身。但我已不敢向先前那樣死抓著成鈺,要不然兩個人都得死。成鈺連看都不看我,直接抱著我的腰朝岸邊遊去。等踏上了泥土,心中才有安全感。

  也正是那種踏實感,才讓我反應過來,原來剛才並不是夢境。臉刷地一下紅到耳根,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偷偷瞟了瞟成鈺,他卻像個沒事人般,只顧打量周圍。

  挫敗地歎了口氣--看來我對他確實沒有任何吸引力。

  認命地跟到他身後,一路緊趕慢趕,直到夜深方才進了一座小鎮。找了一家尚算乾淨的客棧,命小二準備食物和洗浴的水,兩人縮在房裡享受晚餐。

  我眨巴著眼睛問他:“我們可是明天就回漠城?”

  他斜瞟我一眼,“不回。明天去華都。”

  我一驚,手裡半個月牙般的大餅立時掉在地上。顧不得其他,睜大眼睛看著他:“回去送死?!”

  成鈺彎腰將大餅撿起來擱在一旁,淡然道:“冷香還在華都,我要去找她。”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比任何說辭都管用。我乖巧地應一聲“哦”,繼續埋頭解決溫飽問題。不管怎麽說,冷香是因為我才會涉險,而現在我離開了,楊子玉一氣之下說不定會遷怒冷香。到時我真是罪惡滔天。

  而且——無力一笑,我最怕的不是自己死後會不會下十八層地獄,會不會被冷香冤魂纏身,而是成鈺。我怕他怪我,怕他恨我,怕他後悔救了我。

  所以無論如何,就算我死,冷香也不能出事。最起碼不能是為了我出事。

  這天晚上,我睡床上,成鈺睡在椅子上,就這麽過了一夜。

  天一亮,成鈺先讓小二去買了兩身衣服回來,各自換上。出客棧門時,便是兩個翩翩美少年。

  而且看起來,我似乎比成鈺要受歡迎一些。一路上,出門買菜的大媽大嬸無不以一種十分喜愛、憐惜的眼神盯著我看,我得意地挺胸抬頭,可是一側目,才發現自己隻到成鈺肩膀,站在他身邊就像個小矮人。頓時又將身子縮了下去。

  疑惑地看看周圍,實在不明白她們為什麽寧願盯著我也不看成鈺。直到去買馬車時,那家老板娘趁丈夫和成鈺談價錢時走到我身邊,見我好脾氣地對她笑,立刻放開了手腳,在我臉上亂捏一把。臨了,無比惆悵地說:“我若是能有這麽個兒子,那就好了。”

  看見成鈺走回來,她似乎怕成鈺責罵,對我笑了笑就跑開了。成鈺笑道:“清兒,這個鎮子倒也奇怪。剛才車鋪老板說,這裡的女子都偏愛女人似的男人,覺得他們可愛好欺。”

  我僵住臉,咧了咧嘴角:“確實好笑。”

  這個鎮子距離華都只有一天的路,我們又加快速度,總算在天黑前到達華都。城門上貼著我們兩人的懸賞告示,官兵也仔細檢查來往行人的身份。

  只是他們似乎對出城的人看得比較仔細,對進城的人就比較馬虎。因而我和成鈺都順順利利通過關卡,進到華都城內。

  城內的風貌似乎沒有因為前日之事而有絲毫改變,所有人都是好好地過日子。我正欲問成鈺打算從哪開始行動時,耳邊就傳來幾人的談話聲。

  “我長這麽大從未見過那麽漂亮的女人,照我說,縱是皇后也不會強過他。皇上何不乾脆納她為後呢?”男子甲歎息道。

  另一人接上,語氣中盡是不屑:“你那日又沒見到皇后的模樣,怎敢說那女子比她強?!”隨即一臉神往:“那天我剛從外面回來,正在排隊進城。皇后的車駕就停在前方,她從車上下來,真是天仙妃子也不過如此!”

  我汗顏。

  那人又接著道:“不過你說的那個確實挺漂亮。只是那麽一個弱女子,怕是挨不了多久的。”

  其他人聽後皆是黯然。

  成鈺略一躊躇,我搶在他前面上前去打招呼:“各位老兄,敢為你們口說所說的那位將死的姑娘是何人?”

  他們的談話被人打斷,自然十分不悅。男子甲頭也不回,指著皇城的方向隨口道:“你自己去皇城外看看。”

  我也不介意,只是謝過,然後折回成鈺身邊。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裡又有些不安。卻還是寬慰他:“別擔心,說不定不是冷香呢。”

  他抬頭看向皇城,“是與不是,去了才知道。”

  說完就邁步往前,我連忙跟上。

  從剛才聽到的話,大概可以判斷楊子玉並沒有把我是與人私奔的事昭告天下。或許是為了保存他的顏面,也或許是為了其他什麽原因。所有青澤百姓都以為他們的皇后是被帶人挾持,掉進萬丈深淵。個個為我、為陛下歎息,善心的甚至戒葷,以求上天保佑皇后平安。

  說不感動是假的,那麽多素不相識的人為了我而擔心。成鈺許是看出我的情緒,淡淡道:“你若舍不得,不若再去找楊子玉。他必不會為難你。”

  我悶著頭不說好話。他不知讓我感動的到底是什麽。

  來到內城城門,抬頭一望,便看見城樓上懸吊著一個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可她不管在怎樣糟糕的情況下,永遠那麽美。第一眼便可讓人認出,那樣絕世的容顏。

  成鈺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猛地上前一步,我急忙抓住他的手臂。

  到底是關心則亂。

  他回過頭死死看著我,眼裡盡是不解。我對著他搖搖頭,示意稍安勿躁。

  城樓上站了滿滿一排禁衛軍,就連城門下亦是。許多百姓站在禁衛軍組成的圍欄之前指著冷香說說笑笑,當然也有人報以歎息。

  城門上貼著一大張白紙,上面寫滿了黑子。我們站的較遠,自然看不太清。可成鈺習武,眼裡也較好。他看了看,面無表情:“他要一人換一人。”

  我詫異:“那若是我死了,沒有人來換,他難道還要把冷香就這樣吊死?!”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

  成鈺淡漠:“以你的脾氣,你若是活著,必定會回來找冷香,必然會用自己交換。”略微一頓,“若是你死了,那冷香死不死,楊子玉又有什麽好在乎的。”

  我愕然。片刻後還是輕聲說出心底的話:“如果是我一個人來,那我會用自己去交換。可你呢?”盈盈看著他:“現在我們在一起,成鈺,那還換不換?”

  他怔住,似乎沒想到我會說這些話。半晌,黯然搖頭,認真地回望:“我不知道。清兒,我喜歡冷香,我自然希望她好好地。可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在我心中,亦是天下無雙。”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告訴我他喜歡一個人,這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毫不掩飾。我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難過,難過於他口中的“不知道”,或是高興於那“天下無雙”四個字。

  最起碼,我在他心中是可以等同於天下無雙的。

  眨眨眼,把上泛的淚意逼回。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楊子玉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說不定他只是想嚇嚇我們,不會真的對付冷香的。再說了,要救人也等天黑啊,哪有大白天往人家刀口上撞的道理。”

  他被我說動,陪著我在周圍慢慢走走,熟悉地形。等到天完全暗下來又晃回內城。

  路上已沒有行人,萬籟寂靜。

  冷香的身體在夜色中顯得單薄憐弱,風一下下吹在她身上,衣角飛揚,烏發翻飛。

  成鈺閃過心疼。

  似乎是因為時間已晚,周圍巡邏的人比起白日少了許多,防守較為寬松。

  成鈺走近冷香,從衣裡摸出一樣東西,在月色下閃著粼粼的光。他凝著眉,對著冷香“唰”地一下將東西扔出去。

  下一刻,吊著冷香的繩子從中斷開,她像一朵蒲公英般隨風而落。成鈺跳起接住她,然後旋轉落地。我急忙奔上前察看,冷香亦是很疲憊,隻略張了張眼,喚一聲“成…”便昏睡過去。

  成鈺抱著她,皺了皺眉:“必須帶她去看大夫,我們快走。”

  他話還沒說完,四周突然發出刺眼的光,將整片空地都找的宛如白晝。我用手遮了遮眼,從指縫中看見禁衛軍從左右向我們湧來。

  “快走!”成鈺大叫一聲,帶著冷香朝來時路而去。我奮力跟著跑,可不過幾步,腳踝一痛,整個人頓時跌坐在地。

  見成鈺分神回頭看我,我大喊:“你先走,不要管我!”

  他頓了頓,可也不過只是一瞬,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冷香,繼而頭也不回地離開。雖然成鈺輕功不錯,可禁衛軍若是想要阻攔,也絕不會讓他們那麽輕易離開。但禁衛軍就連象征性的動作都沒有,甚至眼角都沒有瞟一瞟他們,只是朝我圍來。

  掙扎著想站起身,但只是輕微的動作都讓腳腳踝疼痛,根本使不上力氣。見成鈺消失在夜色中,我緊繃的心終於放松不少。既然走不了,不如乾脆好好坐著,免得自討苦吃。

  冷眼看著包圍圈形成,耳邊卻突然響起一聲大喝“閉眼!”,這聲音十分熟悉,以至於我立馬照著他的話將眼睛閉上,周圍響起“轟!轟!”的爆炸聲。怪叫聲此起彼伏,一隻手拉住我,“走!”說著就把我扯起來,身子一輕,凌空而起。

  偷偷睜開一條眼縫,只見得腳下煙霧彌漫。側首看向身側,一襲藍衣清俊淡雅,男子眉目溫潤,嘴角抿成一條線,專心注視前方。幾個起落,再落地時,眼前依然是另一番景色。

  馬車旁站著的女子焦急地望著我們來的方向,那一張臉也很是熟悉。她見我們平安歸來,奔到我面前,歡喜一喚:“清兒姑娘。”

  我笑笑,對著她點了點頭,“星辰。”說實話,她對我真的很好。可也許是好過了頭,總是讓我心有疑惑。我們並不算很熟,但她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副高高興興的模樣,像是多年故人重聚。她對我唯一一次表現出怨氣,就是離開尚書府的那晚。

  星辰的目光忽然頓住,牢牢停在我與李蕭意相握的手上。我尷尬地掙了掙,李蕭意卻不肯放開。像是什麽事都沒有一樣,拉著我走向馬車。

  “快點上車,追兵很快就會到了。”

  我也知道現在不是窮講究的時候,於是乖順地任由他帶著我登上馬車。星辰也跟在身後上來。一坐定,李蕭意淡淡一聲“走”,車夫便摔開韁繩,駕著馬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車內一片安靜,我覺得很不舒服。於是清清嗓子,對著李蕭意輕聲道:“二公子怎麽會在這裡?”

  李蕭意抬起頭,轉向我,卻不說話。

  星辰站起生,笑說:“車裡有些悶,奴婢出去透透氣。”說完掀開車簾坐到車夫身邊。

  我攏攏襟口,無語地感受著她口中“悶”的寒冷天氣。

  “你為什麽不辭而別?”李蕭意盯著星辰原先坐的位子,冷聲道。

  “啊”,雖然想到他會介懷,但到底不知他竟會這樣直白的說出來。

  今晚月明星稀,只是窗戶封得嚴實,隻時不時有淡淡的光透過晃蕩的車簾照進來。仔細打量他的神色,卻也看不出個究竟。只知道他似乎不太高興。唇角從方才到現在一直都緊緊抿著。

  “咳”,我乾咳一聲,正襟危坐。“二公子,清兒當初沒有跟您說一聲就走,確實是清兒的錯。只是,二公子畢竟與清兒非親非故,您當初肯收留我,我一驚很感激了。可要來漠城是自己的事,清兒實在不想麻煩您。”這一番話既道了歉,表達了感謝,又解釋了原因。而那原因聽起來也很是為他著想的,按理說他不應在生氣。可是抿唇的表情一直沒有消失。

  “我以為”,他突然開口,聲音裡盡是苦澀,“你會相信我,我說過要陪你,就絕不會食言。可你還是走了,把我的承諾留在那裡,就像一個笑話。”

  我聽得心驚,隻覺得這話怎麽聽怎麽像女子對著負心人哭訴。可他的神情黯然,又讓我有些心疼。說實話,我一直為這他是否喜歡我這件事耿耿於懷,當時也是害怕欠下情債才會孤身離開。李蕭意是個好人,他對我很好,對所有人都好。不管是不是喜歡,我都不想傷害他。

  彎起唇角,柔聲解釋:“二公子,清兒只是個丫鬟,不值得、不值得您這樣。”

  他卻恍若未聞,抬起頭,一雙眼睛直直注視著我。繼續剛才的話。

  “你那麽聰慧,我一直以為你可以明白。所以從不說破。自從知道你孤身前往漠城,我便不曾安睡過一次。帶著人從洛陽一路找來,不肯放過一絲線索。到了漠城,才從怡親王那知道你真的來了。我既苦惱又驕傲。”他嘴角彎起笑容:“清兒知道為什麽麽?”

  他的眸光恍若深海,將我一整個吸納進去。

  “我苦惱的是你沒有我也可以做到對於一個弱女子來說那麽困難的事,但也因為這樣,我很驕傲。”他的笑容像個孩子般純粹、美好:“我驕傲我喜歡的女子是與眾不同的,她那麽聰明,那麽能乾,這讓我與有榮焉。”

  “二公子”,我呆呆喚一聲,眼角竟被他的笑容刺出淚水。

  “我小小年紀便在父親的示意下接近各類權貴之子,而怡親王之子,自然是首要目標。第一次到王府找成鈺時,正碰上他在鬧脾氣不肯吃飯。你先是好言好語勸他,後來發了火,雙手插腰怒目而視。”他似乎陷入了回憶,眼裡也閃現出溫潤笑意。

  我隱隱有了印象,那天應該是先王妃的祭日。成鈺每年那個時候都很不開心,非要我威逼利誘一番,才會乖乖進食。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麽強勢的女孩子,面對成鈺依然能夠大聲說話,大聲指責。那天陽光很好,將你籠罩其中,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發光體,那麽溫暖。”他朝我伸出手,只是剛到一半又停住,半晌,又放回身側。

  “我那時隻覺得你很有趣,可是相處愈久,就愈被你吸引。你會做很好吃的點心,強勢的時候很強勢,可是溫柔的時候又很溫柔,我漸漸迷惑於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他的眼神開始迷離,似幻似真。

  “我是我身邊最與眾不同的女子,我對你好奇,然後慢慢開始研究。越了解,就陷得越深。”語氣一轉,忽而有些抱怨:“可是你從來都不注意我。我每次去找成鈺,你都隻把我當做一個客人,連話都不肯多說幾句。那時我就想,難道我真的有這麽糟糕麽?”

  “那個,”咽了口唾沫,我小心翼翼道:“二公子,你很好。”他的眼睛漸漸有了焦距,應該是快要脫離回憶。我真心道:“你出身高,人長得也好看,說話做事溫文儒雅,讓人如沐春風。你很好。”複而頭一低,幽幽道:“是我不夠好。”

  從來我眼裡就只有一個成鈺,他和鉞少也只是因為經常出現在成鈺身邊我才會與他們多說幾句話。沒想到在二公子心裡,我竟是這樣一種存在。

  李蕭意搖搖頭,這一次再沒有絲毫遲疑,將手伸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微涼,有薄薄一層虛汗。

  “清兒,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我曾想著等你自己領會我的心意,可是當我知道險些成為青澤皇后的人是你,更甚是以為你墜落深淵已香消玉殞。與那些恐懼相比,對你坦白的這一點羞澀又算得上什麽。”他目光灼灼,“我不強求你的回應,隻想要你知道,不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邊陪你。”

  他溫文一笑,伸手輕撫我額前的發。“你一定很累了,先休息吧。”

  我以為他會在表露心跡後逼我做出一個決定,可是他那麽出人意料,那麽溫柔,那麽善解人意。我感激地對著他笑笑,或許是不想再尷尬地面對他的真心,側身躺下,假作睡去。

  耳邊隻余一聲歎息。

  原本只是假寐,可不過多久倦意襲來,這一夜竟是幾個月來睡得最好的一次。好得睜開眼時,已是正午。腦後柔軟,迷糊地抬眼上望,看見的便是李蕭意恍若春風的笑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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