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尤四姐古言合集》第91章 禁庭(91)
  第91章 禁庭(91)
  我是溫文爾雅且有書卷氣的皇后。(2)
  於是又開始追問什麽時候發現的,往前推算一個月,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算來算去,反正生在七月裡,正是菡萏滿湖的時候啊!今上很高興,“一定是個詩情畫意的孩子,有爹爹的文韜武略,又兼具孃孃的聰慧賢德。”

  她聽了發笑,“你這是在誇自己麽?”

  他在她頰上親了下,“連同你也一道誇了。”回身看殿外,月色淺淡,過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他才發現自己經過這一夜的動蕩,實在筋疲力盡了。遂脫了袍子搭在一旁,在她外側躺了下來,“很累,抱著妻兒睡一會兒。”

  她枕在他臂上,鼻子隱隱發酸,“郎君……”

  他嗯了聲,“怎麽了?”

  她看他的面容,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伸出一根細細的手指摩挲,他的唇角微微仰起,將她的手指叼在嘴裡,牙齒輕齧了下,有種酥麻的鈍痛。

  “我想你。”她說,“每天都想你,想得發瘋。”

  他睜開眼,眼眸沉沉,將她摟得更緊一些,“待社稷大定,回到汴梁我就下詔,恢復你的後位。日後事忙,如果我力不從心,你就用你的權力保護自己。我把心都給了你,不能贈你更多了,讓你成為大鉞最尊貴的人,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

  他愛她,已經傾其所有。可是她有些不確定,擔心他有心事埋在肚子裡,將來變成個壞疽,會腐蝕骨肉。倒不如現在拿出來說清楚,以後便好好的,心無芥蒂。

  “我同崔先生單獨在一起二十來天,你不擔心麽?”她哀淒望著他,“你有沒有懷疑過我?”

  他蒙蒙瞥她一眼,“懷疑你什麽?懷疑你對我的心?還是懷疑你對愛情的忠貞?”他把手指插進她發裡,纏綿地捋,打量她的眼神簡直和爹爹一樣。他說,“我了解你,你坦蕩,不會藏汙納垢。崔竹筳雖然不擇手段,但他對你是真心的。就像我從來不會逼迫你做任何不喜歡做的事一樣,他若是強迫你,就不會答應帶你來建安。所以你用不著擔心,也不用害怕以後朝中眾臣拿這件事做文章。我自己的事自己有分寸,不許他們議論。”

  世人都說他無情,其實不是,對她來說,他是這世上最溫暖的人。她貼緊他,“官家……”

  他的手覆在她背上,慢慢挪下去,人在半醒半睡之間,昏沉沉的,很舒服。手指鑽進她的小衣,在那三寸肌膚上撫觸,漸漸呼吸有些沉重,二十多天未見,身體有他自己的主張。

  他尋她的唇,緊緊扣住她,把她壓向自己。還算忌諱,知道與她的小腹保持距離。她的手竄進他的中衣,在他腹肌上輕撫,一道一道的棱,玩得饒有興趣。他被她勾得火起,貼著她輕聲耳語,“現在可以同房麽?我有點忍不住了。”

  他牽她的手往下,覆在那一處,她明白過來,面紅耳赤,“孩子還太小……”言罷溫柔撫慰他。

  他按住她的手輕輕抽氣,“不是小才好麽,身子笨重就不方便了。”

  才說完,聽見隔簾傳來錄景的聲音,“官家,聖人該吃藥了。”

  他懊惱地松開她,提起被子將她蒙了起來。

  錄景把藥碗放在床前的矮櫃上,並沒有立刻就走,略站了一下,臉上有些尷尬,“適才醫官想起來,有件事未回稟官家……醫官說,皇嗣月令尚小,且聖人動了胎氣,現在不宜行房。稍有閃失怕傷了皇嗣,要請官家暫且按捺些。等過了三個月,就可以適量……那時候便沒有妨礙了。”

  今上臉都綠了,還要強作鎮定,“這種事何須他吩咐!”煩躁地擺了擺手,“去吧。”

  錄景弓腰退出去,他坐在那裡歎了口氣,方掀開被子喚她吃藥。

  她坐起身,他把碗端過來,貼在她唇上喂她。她想起剛才的事便覺得可笑,又怕他難堪,便自己接過碗,把藥飲盡了。

  他伺候她漱口,頗有些心不在焉,“還有一個月……”

  “什麽一個月?”

  他訕訕的,不好明說,調轉了話題道:“一個月內將綏國的事都料理妥當,大軍休整半年籌備糧草,然後發兵攻打烏戎。”

  烏戎雖然斂其鋒芒,但暗地裡動了那麽多手腳,他這裡每筆帳都記著,早就恨得牙癢了。先前是時候未到,現在綏國已經吞並,接下去便輪到烏戎了。

  男人的宏圖偉業穠華不想參與,但是對於烏戎,也確實是恨之入骨。若沒有靖帝的那些手段,崔先生應該是個極普通的文人吧!不必被迫隱姓埋名當細作,才情縱橫,或入仕,或徜徉於山水,命運絕不是現在這樣的。靖帝做了那麽多,究竟得到些什麽?不知貴妃對她那個爹爹有沒有恨,同樣都是做父親的,為什麽區別會這麽大呢!

  她倚在他肩頭問:“官家打算什麽時候回汴梁?”

  他說:“逗留三五日便要回去,暫命右仆射鎮守,建安改稱都護府,京師仍舊在汴梁。這裡只能做陪都,不適合做京畿,臨江海太近,富庶有余,強硬不足。在這裡做皇帝安逸,安逸則生惰,會被人魚肉。”

  她倒是無可無不可,緩聲道:“臨走前我想去爹爹墳上祭拜,你同我一道去好麽?”

  他道好,“我要去謝謝他老人家,替我養了位這麽好的皇后。其實我也算為你爹爹報仇了,崇帝霸佔你母親,你爹爹無力反抗,我這個做郎子的代勞了。十六年後替他出了惡氣,嶽丈大人必定很欣慰。”

  她白了他一眼,“我爹爹是善性人,不願意動兵戈,也不願意建安血流成河。”頓下來想起了什麽,轉頭問他,“除夕那晚我被兩個尚宮關押進了永巷,她們曾說有人頂替我,你與那個娘子……”

  他立刻說沒有,“我雖喝得有些多,但是還沒到爛醉的地步。常親近的人,用不著看,憑感覺就能分辨出來。”

  她抱著他的胳膊搖了搖,“是禁中哪位娘子?”

  他有些猶豫,“說出來你別不高興……是貴妃。可是我敢起誓,絕對沒有動她分毫,你可信我?”

  她咬唇望著他,極慢地露出笑容來,“我信你。”

  通渠的打撈沒有停止,直到第三天正午方找到崔竹筳的屍首。據說是被河底水草縛住了,潮漲潮退都無法浮出水面。

  穠華得知後哭不可遏,終究不是無情的人,以前雖有恨,但更多的記憶是有關他的好。她喚來錄景,“我不能親自為先生送行,勞煩你走一趟,將那四根斷指送還他。我聽說人走要有全屍,否則沒法轉世投胎。”說著退下腕上一對赤金還珠鐲子,“陪葬器皿你替我辦好,另加這個,放在先生棺槨裡,以表我的哀思。”

  錄景道是,躬腰將鐲子托在掌心。見她愁容滿面,小心勸慰道:“聖人切莫憂傷過甚,肚子裡的皇嗣要緊。您對崔先生算是仁至義盡了,先生若泉下有知,必定也感念聖人的好。”

  她聽了這話才勉力笑了笑,又問:“墓碑可命人雕刻了?我只知道他叫崔竹筳,其實他應該有本名的吧,叫什麽?”

  錄景道:“楊宴之,小字秦王,弘農楊氏後人。少年英特,有大才。初封中散大夫,後擢升資政殿大學士。”

  她靜靜聽著,恍惚有種前世今生的感覺。這樣簡短的幾句話,將他的半生概括了個大概。楊宴之,如果沒有問明白,即便墓碑立在她面前,她也不相識吧!她歎了口氣,“挑個風水好些的地方,將來祭拜也好找到墳頭。”回了回手,“去辦吧!”

  錄景領命去了,她一個人坐在勤政殿外的圍廊下,太陽照在臉上,亮得睜不開眼睛。

  回望這泱泱宮闕,以前是隔著望仙橋,提起大內便有種莫名敬仰的感覺。現在光環沒有了,一大隊兵卒從天街上走過去,神情有大戰大捷後的慵懶。這皇城不是他們的皇城,在沒有立起規矩來以前,和外面的裡坊無甚區別。國破後帝王的尊嚴被踐踏,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看在眼裡,莫名唏噓。

  她知道郭太后和高斐被關在選德殿,想去看他們,官家不準。他說等他辦好了前朝的事再陪她一起去,應該是怕他們對她不利吧!他現在草木皆兵,信不過任何人,只有把她帶在身邊才放心。

  她百無聊賴,幾十步開外就是乾和殿,他在那裡,與右仆射和將軍們商議政務。她站起來慢慢踱步,陽光照得人昏昏欲睡。這兩天吃了醫官的藥,小腹不再冷痛了,孩子在裡面應該很安逸罷。奇怪一個軍中的大夫,除了能治刀傷劍傷,居然還會替人安胎,說起來有些好笑。

  她以前看見坊間的孕婦進廟裡上香,托著後腰腆著肚子,走路一步三搖。她也學她們的樣子把手撐在腰間,挪動起來,看著地上的影子,果真是搖曳生姿。只不過不覺得省力,大約是月份未到,肚子大起來了才需要那樣吧!

  她一個人消磨時光,今上遠遠看著,只要她在那裡,心裡便是踏實的。

  她抬眼一顧,恰好看見他,揚手喚官家。他快步過去,見她臉被曬得發紅,低頭笑道:“不進殿裡歇著麽?”

  她搖頭說:“我等你回來,回來了領我去見孃孃。”

  他有些為難,“知道他們尚好就可以了,何必要去見呢!”

  “不見怎麽知道他們好不好?”她開始耍賴,眉眼彎彎同他鬧,“你領我去吧,他們處境艱難,我去寬寬他們的心。若能好好相處,我以後至少還有親人。你要是不讓我去,晚上的飯我就不吃了,反正不餓。”

  她不過是想有親人,這樣煞費苦心的,讓他有些難過。他摸摸她的臉,“你要絕食麽?我和孩子不是你的親人?”

  “我想要個母家,哪天受了委屈,好和自己的孃孃說。”她眯覷著眼,眼裡含著淡淡的憂傷,“我從小就很羨慕別人有母親,他們跌倒了,哭了,孃孃在一旁安慰著,我卻沒有。以前她也許是身不由己,現在綏國亡了,我就想去問問她,可願意過尋常人的日子,可願意做我的孃孃。”

  她自己都有了孩子,還那樣眷戀母親。因為從小缺乏母愛,這個遺憾便在心裡扎下了根。他能說什麽呢,她有這個願望,他自然盡力替她達成。只是涉及政治因素,他不太好出面。他說罷,“我領你去,你入殿同他們說話,我在外間等你。”

  她點頭道好,“過兩日我們回汴梁,他們呢?怎麽處置?”

  (本章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