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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然夢(七周年修訂典藏版)》第63章 學醫
  第63章 學醫
  陽紫國的國都棲夢城和皇宮混亂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日中午的時候,一切才安靜穩定下來。

  一眾著統一服裝的士兵井然有序地進入皇宮,進行一些遺留物資和人員的接收。原皇宮中的官員、宮女、太監都被分批看管起來,關在一個個房中。

  我和十幾個宮女被關在一個朝南的空房中,陽光透過不知何時毀壞的窗戶射進來,整個屋中暖洋洋的。若不是對著一屋子哭喪著臉,泫然而泣的女孩子,倒也還算舒適。其實我要逃跑當然不難。不過,在這個世界我本是路癡,身上所帶銀兩也不多,與其在其他地方與步殺他們匯合,不如選在這個皇宮裡。反正就算政權換了,看那些“叛軍”如此嚴明的軍紀,宮女、太監這些無辜的人該是不會被為難的,倉皇逃出去,反而有可能被箭石流火誤傷。

  我抱膝坐在窗前,小銀在我懷中不時輕輕蹭蹭,腦中不期然地想起當日遇到芊芊的情景。

  一日前。

  “仙芸”臉色劇變,有些驚喜有些震動的聲音脫口而出,“瑩若?!”

  我微微一笑,也輕喚了聲:“芊芊。”

  “瑩若,你……你怎麽會在這裡?”芊芊的表情有些惴惴,卻掩不住意外重逢的喜悅。

  “逃出來的。”我扶著扶手,輕輕一躍,坐到了扶手上,“芊芊,是你帶走心洛的吧?”

  芊芊愣了一愣,隨即坦然一笑,姿勢優雅地在我對面走廊的扶手上同樣坐了下來,“瑩若,你真聰明。其實,當初答應皇上幫他這個忙,我就在遺憾,可能要失去你這個朋友了。”

  我扯出一個苦笑,搖頭道:“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過芊芊,你到底……是什麽人?”

  芊芊露出一個幾乎與我一模一樣的苦笑,輕柔地道:“同樣的問題,我也很想問瑩若,你呢?”

  這次我笑了起來,聳了聳肩,無奈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算是朋友,也會有自己的隱私和秘密,對不起,我太自私了。”

  “我們還是朋友嗎?”芊芊有些驚詫地脫口問道。

  “那是當然。”我愕然,“你不會因為我隱瞞了你些什麽就不當我是朋友了吧?”

  “可是心洛的事……”芊芊看著我秀眉微微蹙起,眼中似有什麽在閃爍,良久忽然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沉聲道,“瑩若,你知道冰凌王國嗎?”

  我心中一怔,有些驚疑地點頭道:“聽說過一些,怎麽了?”

  芊芊低頭靜默了良久,再抬頭時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淒苦和落寞,“我原來……是冰凌內定的七聖女之一,我的名字叫青衣。”

  “聖女?”我有些錯愕地重複,難道是跟《倚天屠龍記》中小昭那般,終身不得婚嫁?
  “所謂聖女,其實……”芊芊頓了頓,帶著一臉無法掌握命運的苦澀,“就是冰凌未來的皇妃候選人。”

  “什麽?!”我一個趔趄從走廊上跌落下來,差點摔個狗吃屎,幸好被眼明手快的芊芊扶住。我揉著被撞疼的手肘,心中波濤洶湧,冰凌未來的皇妃?那豈非以前是衛聆風,而現在……是祈然的未婚妻?

  “瑩若你有所不知。冰凌的皇后和妃子,除了那些因政治緣由結合的,其他都是從小訓練和培養的,到了某個適合的年紀,就會以各種身份被派到可能成為冰凌王的皇子身邊貼身服侍。一方面,培養感情,保護主子;另一方面,也便於替皇上考察功績。”說到這裡,芊芊皺眉遲疑了半晌,才歎了口氣道,“可是我不願接受這樣的命運,所以才逃了出來,卻不料陰差陽錯地進了宮,又愛上了皇上。那天,我和心洛確實是被容妃的爹爹抓了,可是他們沒有防我,所以,心洛被我輕易救了出來。心洛的秘密,我不知瑩若你是否知道外面流傳的版本,但那實是冰凌最大的機密。皇上當初要我幫忙時,也曾承諾,救出心洛後,我無論要做什麽,或者要回宮、還是離開,他都不會干涉。於是,我便把他帶回了冰凌,以此功績,向少主請求脫離了冰凌。”

  此番話一出,我終於了然。芊芊怕是早在衛聆風是蕭祈軒的時候就愛上了他,這才不辭辛苦,千裡迢迢繞過冰凌的耳目,混進皇宮。但是有太后那個老巫婆在她又不好太過引人注意,怕被識破,是以就在那宮中低聲下氣地蟄伏了三年之久。好不容易,尋到心洛,這才能以功抵過,脫離了冰凌。

  唉!我不由在心中暗歎,當真是“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既然……那麽喜歡衛聆風,為什麽成為藝妓?為什麽不回去呢?”

  芊芊嬌軀猛地一震,看著我的丹鳳眼中水光盈盈,讓人一下體會出她心中的柔腸百結,良久才失神道:“因為我知道他很喜歡你,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從沒見過他這麽開心的笑容。我隻想,為他做些事,只要……他覺得幸福就好了。”

  我的胸口猛地一痛,幾乎無法站穩,心中的苦澀、愧疚像被打破平靜的水面一般蕩開層層漣漪,“對不……”

  “別說對不起!”芊芊猛地打斷我,語氣決絕卻沒有半分責備,“瑩若,千萬別說對不起。世界上唯一不能強求的,就是感情,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可是……”芊芊頓了頓,眼中漸漸流露出滿是愛意的柔光,輕聲道,“我忽然想回他身邊去了。不管變成怎樣一個人,他總是假裝堅強,轉過身卻是獨自一人舔舐傷口。無論他接不接受,這一次,我都想陪在他身邊,至少幫助他奪下他最愛的江山。”芊芊抬頭看了我一眼,卻有著無止境的悲傷和淒涼,喃喃道,“如果,那還是他最愛的……”

  “瑩若……瑩若……”我在芊芊的呼喚聲中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出神得厲害,忙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她。

  芊芊望著我的眼中猶存溫暖和祝福,神情鄭重嚴肅地道:“瑩若,你要記住,以後如非逼不得已絕對不要接近冰凌的人,更加更加不要把自己的感情投入進去。否則,終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任人操縱的棋子,結局——不是你死,就是……他死!”

  “救命……”一聲痛苦的呻吟猛然傳入我耳中,將我從茫然的思緒中驚醒過來

  耳邊忽然傳一些對話聲,有個聲音已經沙啞的女聲邊哭泣邊絕望地喊著:“我受傷了……我快死了,求……求求你們找人來救救我啊!”

  其他的宮女有的憐憫地看看她,有的漠然,也有的跑過來扶起她看傷勢,但就是沒有誰敢開門找人呼救。

  我從案幾上輕盈地跳下來,低聲對懷中的小銀耳語道:“待會不論發生什麽情況,你都不能出來逞強知道嗎?你這種治傷的能力,不適合在如此混雜的環境下展露。”

  小銀在我懷中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將小銀揣入懷中,撥開人群來到那女孩身邊。只見她面色蒼白,冷汗涔涔,每呼吸一下,仿佛痛苦就會加劇幾分。

  我心中一驚,這個症狀倒很像是肋骨斷裂,如果不及時醫治,恐怕……

  “這位姑娘,你的胸口剛剛是不是撞到過東西?”

  那女子還未及回答,她身邊的同伴已慌忙道:“是,是,她剛剛被驚嚇的馬撞倒,胸口磕在了牆角。姑娘,你會醫治嗎?”

  “略懂皮毛。”我皺眉在她胸前輕輕按壓下去,到左邊第三根的時候她忽然尖叫了一聲,臉色愈加灰敗。我心中一凜,看來就是這裡了。

  這根肋骨離心臟太近了,一不小心必然刺破心臟,看來必須趕快接好,並找東西固定。

  我隨手找了塊白布讓她咬在嘴裡,並讓身旁的幾人幫忙固定住她的身體。沒有麻醉藥,這種疼痛絕對不是人承受的,不過長痛不如短痛。

  我狠一咬牙,只聽“哢”一聲輕響,緊接著,一陣淒慘的尖叫響徹了整個皇宮……

  我長長舒出一口氣,抬手擦掉額上的冷汗,向身後同樣膽戰心驚的幾人道:“你們去找些能固定的夾板來,順便要些防止感染的傷藥。”

  話已說完,身後卻沒有一人動,我疑惑地看著她們躊躇為難的樣子,恍然醒悟:對啊!我們現在正被囚禁,這種時候她們當然不敢造次。

  我歎了一口氣,把懷中的女孩交給旁人,轉身穿過人群,打開門。

  但還未走出兩步,就被門外的其中一個士兵攔阻,喝道:“將軍有令,誰也不許私自離開關押的房間,否則格殺勿論。”

  “裡面有位姑娘受傷了。”我誠懇地道,“剛剛你也聽到了她的慘叫聲了。我需要固定她肋骨的夾板和一些傷藥,絕不是企圖逃走。”

  士兵的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最終點了點頭,說:“那好吧,你跟我來。”

  我跟著那士兵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他帶我走進一個看上去像是臨時設起來的藥堂的房間門口,恭敬地道:“葉先生,有個宮女受傷了。”

  屋裡傳出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知道了,哪個屋的?”

  話音剛落一個青布長衫的白須老者已經站在了我們面前,目光清冷卻炯炯有神地看看士兵,又看向我,沉聲道:“是你受傷了?”

  我慌忙搖頭,“不是我,是宮裡一個女孩肋骨斷裂了,我想問你要幾塊夾板、紗布還有防止感染的草藥,不知……”

  青衣老者眼中精光一閃,仔細地看了我幾眼,才道:“你也懂醫理?”

  “稍微學過些皮毛。”我又在心裡跟上一句——不過嘛,是祈然的皮毛。

  青衣老者也不再多言,抬手示意我們帶路,身後跟著一個提了醫箱的小童。

  “這是你處理的?”青衣老者指著那宮女接好的肋骨,訝然問道。

  我點了點頭。

  青衣老者又上下打量了我半晌,眉頭微微皺起,指了指身旁的藥箱,道:“你來給她做處理。”

  我有些愕然地接過藥箱,拿出夾板、紗布將她的胸口肋骨固定好,又尋出防止傷口感染的草藥,交給身旁的宮女,道:“這個藥,你每日熬三帖給她服下,直到她呼吸時沒有任何疼痛了,才能停止。”

  宮女忙應聲點頭,我又細細察看了那女孩的傷勢,並沒有看到身後青衣老者的臉色。

  那女孩包扎完後痛楚明顯緩和了許多,臉色也不像原先那麽蒼白了,可是卻時時憋得滿臉通紅,冷汗依然涔涔。

  我忽然想起上現代保健課時,曾有提到:人的肋骨骨折後,由於疼痛,病人多不敢咳嗽,以致氣管內分泌物不能及時排出體外,積於肺內,容易造成肺部感染。

  我心中一動,忙小心翼翼地壓住她胸口骨折處,柔聲道:“你試著把喉嚨中的痰咳出來,只要輕點,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等一切處理完畢,饒是大冬天,我的額頭也出了細細一層汗珠,揉著有些酸麻的腿站起身來,卻聽身後極近處,青衣老者帶著愉悅和欣慰的聲音響起,“你叫什麽名字?”

  “什麽?”我一驚,退後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地脫口問道。

  青衣老者似是對我的反應很是不悅,皺了皺眉才道:“我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我忍不住又退了一步,眉頭輕皺起來,半晌才道,“我叫小若。”

  “小若?”青衣老者輕輕點了點頭,道,“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這是什麽跟什麽啊?

  我身邊那個小童忙高興地推了推我,稚聲道:“還不快謝謝老師。老師是依國第一禦醫,從不輕易授業,你可是他收的第一個女徒弟呢!”

  於是,我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那青衣老者的徒弟,其實確切點說就是一個打雜的。

  慢慢地,我開始知道那青衣老者的名字叫葉沉海,是此次攻打過來的國家——依國的其中一位禦醫。而那個小童叫元易,從小便就跟著他。

  其實葉沉海的醫術也算是蠻高的了,但想要教祈然的徒弟,說實話還是差了一點。不過我當然不會傻到去鋒芒畢露,能安安穩穩等到步殺他們回來,才是我最大的願望。

  我一邊挑揀著草藥,一邊問道:“小易,為什麽皇宮中這幾日的戒備好像嚴了很多?”

  元易臉上露出一個極度興奮的笑容,連手下的工作也停了下來,“因為少主要來這裡啊!”

  “少主?”我心中微微一動,忽然想起當初婚嫁途中看見的那個“其樂融融”的國家,好像也叫依國吧?而且那個老者也稱他們的皇上為少主,難道……是同一個人?

  “少主是我們依國的最高首領,每收復一個地方他必然親到一段時間,定下適宜這個國家的政策。”元易臉上露出一個無比崇敬、無比信仰的表情,那語調簡直就像現代歌迷在談論他們崇拜的天皇巨星,讓我不覺好笑,“他真的是個神仙一樣的人。就算師父見到他,那也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葉先生!葉先生!”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女子呼叫聲。

  元易忙迎了上去,問道:“巧音姐姐,真不巧,師父剛剛出去了。有什麽事嗎?”

  我跟著走了出去,只見一個身穿淡粉色褂襖的清秀女子正急得團團轉,連聲道:“這……這可怎麽辦是好?水姑娘的病剛剛又發作了,如果少主來了知道我們沒將她照顧好……”

  元易也是臉色一變,無意間回頭看到了我,眉頭忽地一舒,興奮地道:“小若,師父說你的醫術已經很高明了,不如你隨巧音姐姐去看看吧?”

  我無奈之下,隻得跟著巧音在皇宮裡轉了幾個圈,終於在一個精致的房間面前停了下來,還未進門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只聽一個清脆的女聲語帶哭腔地叫道:“水姑娘!水姑娘!”

  我身邊的巧音臉色一變,忙推門進去,邊走邊問道:“小雲,水姑娘怎麽樣了?”

  我跟著走進屋內,房中彌漫的濃烈藥味撲鼻而來,讓我忍不住皺眉,心中不禁有些可憐這個姑娘,年紀輕輕,卻要天天與藥罐子為伴。

  “小若,你快來看看。”巧音驚慌地叫了我一聲,“水姑娘昏過去了!”

  我一驚回神,忙急步走到床前,只見華麗卻有些凌亂的床上橫躺著一個單薄纖瘦的少女。目光緩緩上移,然後,一張瘦小的臉龐、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猛地印入我眼簾。

  “啊——”我驚叫了一聲,雙膝一軟幾乎跌坐在地上,瞪圓的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容。

  這……我這是大白天見鬼了嗎?我勉強站立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巧音慌忙扶住我,不悅地瞪了我一眼,才好言道:“水姑娘的臉以前受過傷。小若,你在水姑娘和少主面前可千萬不能露出此等失禮之態,否則,必死無疑啊!”

  我為何會大驚?當然不是因為床上的女子臉上被毀容的關系,而是那張臉,竟詭異的與以前的我一模一樣。

  更恐怖的是,所謂的一模一樣,不單單是說仍完好的五官,而是就連那幾道傷疤,位置、深淺,竟也是半分不差。

  這個少女……難道……難道是真正的藍瑩若?可是,她臉上的疤是怎麽回事?還有,為何什麽都不姓。偏偏姓……水?

  我胸口猛地一痛一緊,左手忍不住輕撫了上去,莫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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