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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第29章 神仙姐姐
  第29章 神仙姐姐
  康陽王顏閔最近日子過得不太好。當初,吏部尚書劉栗那件事,還是讓慶帝對他不滿了,劉栗與他的關系,慶帝是知道的,所以,禁足了惠妃後,對他也有些冷淡,許多原本派他做的事情,如今都不再交給他,這讓顏閔不免對慶帝有些怨恨之心。

  算一算日子,到了耕織節,惠妃就該解除禁足了。倘若,慶帝能讓惠妃出面主持耕織節的織繡大會,那麽,他就有希望再討得父皇歡心。畢竟,惠妃是慶帝的嬪妃,又是天宸宗的元老級人物,所以在奪嫡上,惠妃是他有力的後盾。

  天宸宗李雲霄是他的智囊,知悉他的想法,說道:“殿下,惠妃剛解除禁足,聖上讓惠妃娘娘主持耕織大會的可能性不太大,除非,殿下能做一件讓聖上心悅的事情,待聖上心情好時,好請求聖上。”

  顏閔負手踱步,他容貌俊美,隻氣質陰鬱,此時眸中更是閃出一絲陰霾之光,“只可惜父皇最近什麽事都不給本王做,本王要如何立功?”

  李雲霄淡淡一笑,“殿下,不是要到耕織節了嗎,不如殿下做個表率,做些利民之事!”

  顏閔轉了幾圈,咬牙不舍道:“只有捐出些金銀了。”

  李雲霄抬手道:“不光這些,最好殿下親自出面,親力親為,做些利民之事。”

  顏閔略一思索,點了點頭。其後幾日,每日下了朝,顏閔便親自帶領康陽王府中的侍衛和府兵到麗京城外的農田去勞作,他身著布衣,親自動手耕地,更是從府中取出銀子,每日裡在府門外命人熬粥發放。

  此事很快傳到慶帝耳中,他很是欣慰,畢竟是自己的皇子,想到這段日子自己因劉栗之事遷怒於他,似有不妥。顏閔極會察言觀色,看到父皇對他態度有所好轉,立刻趁勢求他。慶帝略一沉思,便允了命惠妃主持織繡大會。

  這件事傳到秦玖這裡時,她正在府內和榴蓮說話。

  榴蓮自從做了刑部尚書,他人極聰明,於訴訟刑案漸漸上手,但對官場上的行事之道還是白丁,少不得秦玖經常提點。榴蓮每日裡極其忙碌,人也日漸穩重,只有休沐之日,到秦玖府中才偷得半刻輕閑,也只有此時,他才露出少年人應有的神采。

  “蓮兒,你和楚楚最近關系如何?”秦玖抱著黃毛,在裝絲線的笸籮裡取了一根紅絨線,一邊撫著黃毛的頭,一邊偷偷地將黃毛頭上的幾撮黃羽毛用紅繩扎成了兩個辮子,順勢將紅繩打了一個蝴蝶結。

  “我們是朋友。”榴蓮低低說道,瞧見黃毛頭上的小辮,瞬間直了眼。

  秦玖頗為頭疼,撮合他們兩個怎麽就這麽難,什麽時候榴蓮那個情竇才能開,“光是朋友可不行,以後,你要多到雲韶國驛館去走走。”

  “哦,哦!”榴蓮呆呆地盯著黃毛的頭,神色詭異,“黃毛,你的頭……”

  黃毛大約感覺到不對勁了,從秦玖懷裡飛了出來,跳到榴蓮肩頭上問道:“阿臭,你為什麽看我的頭?”

  榴蓮慢吞吞說道:“我沒看你的頭!”

  “你明明看了。”黃毛叫道,頭上的紅頭繩一翹一翹的。

  “我真的沒看你的頭,我在看你頭上的毛。”榴蓮神色淡定,一本正經地說道。

  “哈哈!”荔枝站在秦玖身後,憋不住笑出了聲。櫻桃掩唇而笑。一向面癱的枇杷嘴角抽了抽,唇角上揚。秦玖捂住了肚子,笑得雙肩亂顫。

  黃毛被笑蒙了,跳到幾人肩頭上,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最後終究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麽,於是學著眾人的笑聲“哈哈,哈哈!”了兩聲,引得眾人笑得更歡暢了。它卻渾然不覺,徑自頂著紅頭繩飛到樹上玩去了。

  只要榴蓮和黃毛在一起,秦玖覺得,無論榴蓮是做到刑部尚書還是丞相,都會製造出讓人捧腹的對話。她笑夠了,便打發荔枝和櫻桃去煮茶。

  院子裡只剩下秦玖、枇杷和榴蓮時,秦玖臉色一凝問榴蓮:“我讓你在刑部查三年前白皇后那件案子的卷宗,你可找到了?”

  榴蓮點了點頭,“只是這些卷宗都已經封了起來,就算我是刑部尚書,也輕易不能去查看。”

  “那就偷著去看。”秦玖眯眼,伸出手指敲了敲身側桌案,緩緩說道。

  榴蓮點頭,秦玖已經告訴他,他全家獲罪,正是因為白皇后一案,假若白皇后一案得以昭雪,那麽他們家的案子也便昭雪了。不知為何,近日來,他最近越發覺得秦玖不似陌生人。可是,他搜遍自己的記憶,發現在自己過往的人生中,並未出現過這樣一個女子,甚至連和她相似的人都沒有。他自小接觸的女子本就極少,除了他的母親,唯一接觸比較多的一個女子,便是教他撫琴的那位萱姐姐。

  母親說她是他們家的遠房親戚,是專程來為他過生辰的。

  那一日正是他十歲的生辰,午後,母親忽然派人傳話讓他到後院廳堂去見一個人。於是,他見到了她。彼時,她身著輕綃,手執團扇,端坐在廳內的繡墩上。

  十歲的他,對於美醜還沒有特別的概念,可是他看到她,卻覺得她身上無一不美,她梳的發髻,她戴的發釵,她穿的衣服,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樣好看,好看得讓他忍不住屏息靜氣,好似怕出一口氣,眼前這仙子一樣的姐姐就會消失一般。

  在他眼裡,她就像是籠在重重光影中的仙子,不該在人間出現的。但要他說出來這姐姐究竟美在哪裡,到底有什麽好,只怕就算是現在的他見了她,也是說不出來的。

  他那個時候的樣子,一定是像丟了魂一樣。因為他聽到母親咳嗽了一聲,他似乎這才回過神。那位姐姐也靜靜瞧著他,秋水一般的眸中有晶瑩閃過,接著她淺淺一笑,從那宛若流雲幕卷一般的雲袖中,伸出皓白如玉的手腕,朝著他招了招手,“這是逸兒吧,竟然這麽大了,過來讓姐姐看看!”這姐姐的聲音也是美如天籟一般,婉轉輕盈,語氣又溫柔又充滿了疼溺。

  榴蓮感覺自己當時就像被招了魂一般走了過去。

  神仙般的姐姐摸著他的頭問他讀了什麽書,都會些什麽。這位姐姐的年齡,看著也不過比他長了三四歲,但說出來的話就像大人一樣。那個時候的他其實最不願意別人把他當成小孩了,更別說摸他的頭了。但是,她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好聽了,而她摸他的頭的手又那樣滑膩,他寧願一輩子被她這樣考校功課,就算摸他的頭他也願意。

  他不知自己都答了什麽,到了最後,那位姐姐說:“逸兒,我叫阿萱,以後你就叫我萱姐姐好嗎?我很喜歡你,很想為你畫一幅畫像,要是姐姐走了,想念你的時候,就看你的畫像好不好?姐姐畫的人可像了,我家裡的長輩也想看看逸兒是什麽樣子的,逸兒讓姐姐畫好不好?那位長輩還給逸兒帶了好多好玩的東西,一會兒姐姐都給你,好嗎?”

  就算不給他東西,他也願意讓這位姐姐畫。於是他乖乖地坐在廳堂內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眼睛也一眨也不眨。

  萱姐姐卻嫣然一笑,對他說道:“逸兒,你不用坐在椅子上,我要將逸兒畫得姿容生動,活靈活現,所以你不用坐在那裡不動。你可以隨意走動,可以誦書,可以撫琴,可以逗貓,可以寫字,不拘形式,任意而為。”他曾經見過別人畫人物像,被畫的人都是一動不動一連一兩個時辰,這位姐姐竟然讓他隨意動,可見她的畫功不知多高明。

  她輕輕吩咐了一聲,她帶來的兩名侍女便開始忙碌了起來,將作畫的用具一一擺在了桌面上。絹紙、畫筆、硯台、各色顏料……

  如此擺滿了一桌,萱姐姐便站在桌前,一邊讓他自行走動,時而還和他聊上幾句,而她手中的畫筆卻開始在細絹上慢慢遊走。

  時而舒緩,時而恣意。

  他也按照她說的,撫了一會兒琴,又讀了一會兒書。

  萱姐姐不時地換著畫筆,點染著不同的顏料,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萱姐姐放下了畫筆,輕輕說道:“畫好了。”

  他忙放下自己手中的書卷,奔過去看。

  素白的細絹上,是一個亭亭玉立的男孩子,手中捧著書卷,正在讀書。他模樣乖巧,眼神清澈靈動。

  這就是他。

  他每日裡在鏡子裡都能看到的他。萱姐姐將他畫得那樣像,又是那樣靈動,看著這幅畫,讓人似乎能聽到他的讀書聲一般。

  容他看夠了,畫的墨跡也幹了,萱姐姐命她的侍女將他的畫像收了起來,又派另一個侍女送了他好些玩物,是他在所居住的偏僻小鎮從未見過的小孩子玩的稀罕物。

  “逸兒,我剛剛聽了你的琴聲,覺得彈得非常好,萱姐姐也會撫琴,我在這裡住幾日,每日裡教你撫琴如何?”萱姐姐微笑著問道。

  他自然是願意的。其後幾日,每日裡萱姐姐便指點他撫琴。他平日裡都有一個師傅專門教撫琴的,他一直以為師傅彈得是最好的,及至聽了萱姐姐的琴聲,才知道什麽叫天籟之音。

  他在萱姐姐的指點下,琴技進步得很快。但是萱姐姐卻在他家住了沒幾日就離去了,並說來年還會來看他。要他努力練琴,勤奮讀書。所以,自她走後,他就會努力練琴讀書,同時,日日期盼著來年快點過來。

  其後幾年,萱姐姐每年都會來看望他一次,也每年都會給他畫一幅畫像,同時帶來許多好玩的好吃的東西。每一年他生辰前後的那幾日,都會成為他最快活的日子。

  可是這樣快活的日子,僅僅持續了四年就結束了。自從他家裡出了事,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他想,她定是又去找過他,只是,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了吧!
  “蓮兒,你在想什麽?”榴蓮想得太投入,秦玖這句話就好似從夢中傳來一般,驚醒了他的沉思。

  他忙說道:“去查看卷宗的時間,我會安排的。”他如今才知道,秦玖扳倒了刑部尚書朱子秋,為的就是讓他頂上朱子秋的位子,頂上這個位子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讓他能夠去查看當年白皇后之案的卷宗。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著想不到的深意,面對這樣一個人,榴蓮覺得有點恐懼。他覺得他在她面前,幾乎是無所遁形的,似乎他想什麽,她都會知道一般。

  “我知道,我是問,你方才在想什麽,這麽入神?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這樣子可不好。”秦玖蹙著眉頭,輕聲問道。

  榴蓮低下了頭,想了想,抬頭望著她,“我其實沒想什麽,就是,我的生辰快到了,在想還過不過。”

  “你的生辰,哦,原來你的生辰快到了。”秦玖纖長的黛眉揚了揚,鳳目中閃過一絲波瀾,她似乎是在喃喃自語,“那是自然要過了,你如今是刑部尚書了,想必要來為你賀生辰的人定是不少,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其實,他又沒有讓她為他過生辰,不過聽到她這句話,還是覺得心裡挺不舒服的。他低低“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想了想,忽然又問道:“九爺的生辰是什麽時候?”

  秦玖幽幽歎息一聲道:“我都好多年不過了,都快忘記什麽時候生辰了,如今想起來,大約是和你差不多的日子吧,也是這牡丹花開的時節。”

  不知為何,她那輕輕的歎息,讓榴蓮極是憂傷,他很想說,不如今年我們一起過吧,但是想到她方才的話,他終究沒有開口。

  黃毛在枝頭上飛了一會兒,忽然朝著秦玖和榴蓮道:“媳婦兒來了,媳婦兒來了!”

  秦玖一聽,知曉是尚楚楚到了,黃毛站得高,所以看得遠。今日榴蓮來這兒,她特地派人請了尚楚楚前來玩兒。因她之前和黃毛說起過,尚楚楚是榴蓮未來的媳婦兒,黃毛學會了,如今一見到尚楚楚,必叫媳婦兒。

  這聲媳婦兒叫得榴蓮背脊涼颼颼的,淡淡瞥了一眼在枝頭上啄花的黃毛一眼,眼神似乎想從黃毛頭上拔一根毛下來。榴蓮這會兒的眼神和方才不同,忒是犀利,黃毛很快就察覺到了,歪著頭道:“阿臭不高興。”

  榴蓮沉著臉沒說話。黃毛在枝頭上跳來跳去,跳落榴蓮一身的花瓣。

  尚楚楚靈動如碎玉般的聲音在蒹葭院月洞門口響起,“你們在做什麽呢?”

  黃毛從枝頭上飛了下來,落在榴蓮肩頭,朝著尚楚楚說道:“媳婦兒,後晌好。”

  黃毛沒在媳婦兒前面加上“某某的媳婦兒”,導致了尚楚楚一愣,她何時成了這隻鳥的媳婦兒了。不過,她顧不上和這隻鳥較真兒,因為她看到了鳥頭上的紅繩。尚楚楚指著那根紅繩笑了起來,“黃毛,誰給你扎的辮子啊,哈哈哈,真可愛。”

  黃毛這次沒有傻傻地跟著笑,而是飛到院子裡的水缸前,在水裡照了照自己的倩影,待看到頭上的紅頭繩以後,左照照,右照照,覺得極是新奇。它仰著頭使勁地去啄,想要啄一啄頭上的紅頭繩,可這又哪裡夠得著,它越是仰頭,紅頭繩就離它越遠,最後一不小心,摔在了地面上。但黃毛馬上又飛起來,繼續啄。

  黃毛的樣子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黃毛被眾人笑得不高興了,便撲棱著翅膀飛到榴蓮頭上。榴蓮忙護住了頭,黃毛非要在榴蓮頭上跳舞,這好一番熱鬧,最後以黃毛凱旋而告終。

  榴蓮的發髻亂了,尚楚楚笑了一會兒,便說道:“非凡,不如,我給你梳頭吧!”

  尚楚楚雖是公主,但因雲韶國民風開放,所以與大煜一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不同,與訂了婚的夫婿會面,也不扭扭捏捏,說話大方爽快。

  隻榴蓮聽到尚楚楚要為他梳頭,忙護住了頭,比之方才黃毛要在他頭上跳舞護得還要急。恰好荔枝和櫻桃端著茶水出來了,榴蓮忙朝著櫻桃使了一個眼色,又對秦玖道:“九爺,若沒什麽事,我就告辭了,府中還有事。”說著就急匆匆走了,櫻桃放下茶盞,向秦玖告別,自跟了去。

  尚楚楚無奈地一笑道:“秦姐姐,非凡這是怎麽了?”

  秦玖笑吟吟道:“沒事的,他只是不好意思了。三公主不是我們大煜國人,可能不曉得,我們這裡,一旦定了親,男女是不得見面的,更別說你要給他梳頭了。他這是害羞呢,沒事,三公主坐吧!”秦玖看得出來,尚楚楚如今對榴蓮倒是很上心。

  “是這樣啊?!”尚楚楚低低說道,但眉間憂色卻絲毫不減。

  秦玖眉頭輕蹙道:“那日,本答應要幫你求一幅蘇小姐的繡品,可她的繡品實在很難求,據說她曾經給嫻妃娘娘繡過一幅觀音像,但這是我們不可能得到的。”

  尚楚楚幽幽說道:“秦姐姐,我今日來,也正要和秦姐姐說,不必再求蘇挽香的繡品了,就是求到,想必也是沒用的。”

  “這是為何?”秦玖淡淡問道。

  “聽說有人要在耕織節上獨創新的繡法,不知道是誰,但倘若是蘇挽香,我二姐就是得了她往日的繡品,也是贏不了她了。”

  秦玖驚訝地問道:“竟有這等事?倒是許久未聽說有人會獨創繡法了。”秦玖心內卻明白,那日,她故意在顏聿面前說尚楚楚會獨創繡法,看來顏聿是傳出去了。

  “是啊!”尚楚楚一臉憂色道。

  秦玖不由得一笑,“你二姐繡工應該很高吧,說不定她也會獨創繡法呢,你就不用擔憂了。”

  尚楚楚呵呵笑了起來,“秦姐姐,我二姐繡工是不錯,但是要創一種繡法,可不是一日兩日就可以的。我看,二姐這次輸定了。”

  “楚楚公主,你這麽想贏蘇小姐啊!”秦玖戲謔道。

  尚楚楚聞言臉色一窘,說心裡話,她確實想讓二姐贏了蘇挽香。秦玖心下清楚,尚楚楚如今雖然對顏夙死了心,但那種感情怕不是那麽輕易沒有的。她展顏一笑,“其實獨創繡法確實需要長久時間的琢磨,但是,若是經人提醒了關鍵之處,怕是一兩日也可以琢磨出來的。”

  尚楚楚沮喪地說道:“秦姐姐說得是,可誰會提醒呢,這樣的人又到哪裡找去。”

  秦玖嫣然一笑,揚起手中的繡花繃子,“公主,我這個繡花繃子可不光是個擺設的。”

  尚楚楚轉過頭,望著秦玖,眼神明亮,“既如此說,秦姐姐是不是新創了繡法,是不是可以提醒我二姐?”

  秦玖點了點頭,“只不過,你要保證,絕對不要把我說出去,令姐是一個心高之人,倘若她知道了,怕是不會再用的。你要讓她覺得,是她自己獨創出來的。你只需要在她冥思苦想時,將我告訴你的方法,打亂了,無意說出來一兩句,隔兩日,再說兩句,相信以你二姐的智慧,定能想出一種新的繡法。”

  尚楚楚欣喜若狂地說道:“那真是太好了,秦姐姐你人真好。”

  當下,秦玖將刺繡的法子告訴了尚楚楚。尚楚楚連連點頭記清了,高興地告辭而去。

  枇杷看到尚楚楚終於離去,遂上前悄聲告訴了她惠妃即將主持耕織節織繡大會之事。他對惠妃再次獲寵表示了強烈的擔憂。

  秦玖懶懶地輕拂衣袂,她知曉枇杷為何如此。惠妃在天宸宗中,位尊左使,在她這個門主頭上。而惠妃在麗京,又是慶帝之妃,權力自然要比她大。當初到麗京,秦玖策劃了劉栗之案,成功地讓惠妃禁足,自此行事便方便多了。如今惠妃再次掌權,怕是她又要受到禁錮了。

  秦玖微微一笑,“枇杷,你怎麽忘了,顏閔身邊有安武,要讓顏閔出錯是早晚的事。欲取之,先與之,如今,正好讓顏閔得意一下,下一次,我們便一舉擊潰他。顏閔一垮,惠妃便也得意不起來。如今,我們要做的,便是去拜訪一下久不見面的惠妃娘娘了。”

  惠妃昨日剛剛解禁,一大早,慶帝讓她主持織繡大會的旨意就來了,宮中的風頭一向以慶帝的態度所左右。所以整整一日,后宮中的妃子都絡繹不絕前來恭賀。

  其實,慶帝於女色之上並不怎麽看重,如今這后宮,妃位以上的只有兩位,那便是惠妃和嫻妃。九嬪的位子上倒是有五位,其中慶帝較為寵愛的是林昭媛,再下頭婕妤美人也隻寥寥十人而已,算起來,他這后宮也不過才十幾位嬪妃。

  秦玖到了景秀宮時,這位林昭媛娘娘正在景秀宮小坐,秦玖拜見了惠妃,又轉身拜見了林昭媛。

  “這便是秦姑娘嗎?當真是玲瓏人哪,生得又這樣好。”林昭媛含笑望著秦玖,她的聲音甜美又溫柔,極是好聽。

  “娘娘謬讚。”秦玖謝了一聲,抬眼看到林昭媛俏生生的臉,她年紀還很輕,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臉龐下巴略尖,一雙清澈的麗目,流轉間風華無限。雙眉間貼著一朵梅花花鈿,在眉間殷殷地紅著,帶著一絲嬌俏之意。一襲淡紫色衣衫,身材極是婀娜。

  秦玖總覺得這個林昭媛眉眼間有幾分熟悉,可是總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林昭媛站起來笑了一聲,“我就不打擾姐姐和秦姑娘敘舊了,告退了。”

  惠妃命身邊宮女將林昭媛送出了景秀宮,便含笑對秦玖道:“玖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說著,讓宮女端了茶過來。

  秦玖在一側的宮椅上坐了下來,捧過茶杯,黃澄澄的茶,微微散著香氣,“娘娘說哪裡話,我倒也不辛苦。康陽王身邊有李雲霄,我也不用費心。只是這段日子,娘娘禁足,很多事情不能前來覲見。我便自己做了主張,將刑部尚書朱子秋除去了。為了尋他的錯處,我門下的弟子倒是費了不少心神,好在我運氣好,聽說了他一件秘事,這才僥幸除了他。”

  惠妃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做得甚好,這些年,安陵王把持著刑部勢力,我們根本無暇插手。如今,你推上去的那個秦非凡,倒確實有些才華,他可信得過?”

  秦玖微笑道:“自然可信,這一點娘娘不用擔心。”

  惠妃唇角上揚,一雙秀目中笑意盈然,“這些日子,我一直禁足,也不知宗主出關了沒有,他可有與你聯絡?”

  秦玖搖了搖頭,“我來時宗主說過,要我盡心襄助娘娘,並未專門派人和我聯絡。”說起連玉人,秦玖心中便微微一沉,她心中一直繃著一根弦,不知連玉人如今出關沒有。她是代替關雎門的姚昔兒來的京城,雖然這件事是她利用設計了姚昔兒,但是恐怕騙不過連玉人,倘若他出關後,知悉她來了京城,怕是會有一番動作,這麽久沒有風聲,想必是他還在閉關。

  惠妃對秦玖的態度甚是滿意,姚昔兒是她門下,與她關系比較親近。她當然想讓姚昔兒來麗京,但姚昔兒心慕宗主,自己不想來她也沒有辦法。秦玖是新入天宸宗的,與她並沒有交情,甚至之前都沒有見過面,她原本生怕秦玖難以掌控,如今看來,倒是很得她心。

  “玖兒,當日你初來京城,不想入后宮,想在前朝做事,我並沒有反對。如今,既然秦非凡已經官至刑部尚書,你不如還依照我的建議,嫁與閔兒如何?有你在閔兒身邊謀劃,我也放心些。”惠妃想要秦玖嫁給顏閔,這件事秦玖早就知道,且惠妃也不是第一次提起,當初她向秦玖提起時,秦玖以顏閔喜歡蘇挽香拖延住了。原以為惠妃不再提,不想她竟還惦記著。

  “娘娘,我原不該拒絕的,可是,康陽王心儀蘇小姐,上次娘娘也說過,要撮合蘇小姐和嚴王,以此斷了康陽王的執念。如今,蘇小姐和嚴王還沒有在一起,王爺必不會死心,若是此時提起讓我嫁給他,恐怕他不會樂意。”秦玖低下頭,故作為難地說道。

  惠妃秀眉微微一顰,笑道:“玖兒,你兩次拒絕閔兒,不會是自己另有心儀之人吧?”

  秦玖心中一驚,但她早已練就了心驚但面色不變的沉靜,抬首望著惠妃一笑,鳳目似嗔似怨道:“娘娘,我就是不想在他心中有別人時嫁給他!”

  惠妃微微歎息一聲,“既然如此,那你便放心,這一次的耕織節,假若蘇小姐在刺繡上拔得頭籌,我便趁機向陛下提起嚴王和蘇家的親事,倘若陛下心中一高興,說不定會準了此事。還有你,玖兒,我看你的繡工也不錯,織繡大會,你也參加吧,你和閔兒的親事,我也會同時提起的。閔兒日後若是得了皇位,你便是皇后,這天大的好事,你就不要推托了。”

  秦玖面上柔柔一笑,心內卻是冷笑連連,日後誰做皇帝還輪不到惠妃來定。原本,她是打算稍晚些時候再動顏閔,如今看來,怕是要在對付顏夙之前先對付他了。

  “娘娘,若是康陽王不願,豈不是太丟我們天宸宗的面子。”秦玖蹙眉說道。

  惠妃一笑,“玖兒,你不要想太多,你比蘇挽香一點也不差,閔兒會喜歡你的。再說,由陛下下旨,閔兒不會不答應的。”

  看到惠妃主意已定,秦玖不好再推卻,不然若是惠妃對她起了疑心,就不妙了。她恭敬一笑,“既然如此,那我聽娘娘安排就是。時候不早了,我便告退了,娘娘早點歇著吧。”

  仲春的午後,日光柔柔的。

  秦玖和枇杷沿著宮中的石板路漫步而行,過了前門,便看到了一池碧水,正是畫意湖。

  細細清風,混著縷縷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秦玖驚異地發現,湖畔竹林之畔,不知何時又栽種了各種花木。海棠、迎春、白玉蘭……雖然不如當年花的品種多,但是開得卻一樣燦爛。

  秦玖心中疑惑,她明明記得,瓊林宴那一晚,她從這裡經過,明明看到的,只有竹林,沒有這些花。

  有清幽浩渺的琴聲悠悠傳來,秦玖看到湖中心的亭子中,一人紫衣翩然,坐在石凳上,正在撫琴。

  秦玖慢慢在湖畔駐足,清風漫過,碧水粼粼,竹影婆娑,花香脈脈。

  時間猶若靜止了一般,而那琴聲,也猶若從天邊傳來般,在湖面上悠然回蕩,纏綿悱惻。

  “素素,這曲子是為你而作,為你而彈!”少年深沉清湛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時間的洪流再次出現在她眼前,直抵她內心深處。

  “我覺得不好聽呢!”那時候,她故意凝著臉說道,心中卻是甜得開了花。他撫琴,一般彈奏的都是殺伐決斷的曲子,那一日卻為了她,彈了一曲情意綿綿的曲子。

  此時,再次聽到這首曲子,秦玖覺得心中痛得不能呼吸。她的所有痛苦和悲傷,似乎都在這琴聲中被前所未有地放大了,她有一種想要嚎啕大哭的衝動。但她忍住了,身子微微地顫抖著。她轉過身,快步離去,大步疾走間,衣袂飄飛。

  她沿著湖畔走過,忽聽得琴聲戛然而止,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眯眼望去,看到顏夙垂首望著自己的手指發呆。

  弦斷了!
  心若亂,弦必斷。

  秦玖倒是不知,顏夙心中會因何而亂。

  她冷冷一笑,徑自出宮而去。她和枇杷是騎馬來的,她牽著馬順著宮牆走了一會兒,正想上馬而去,便聽得身後馬車的聲音,一輛豪華的馬車從身畔駛過,朱紅色的紋理蓋子,四角各自垂著瓔珞。

  馬車從她身側駛過,在前方不遠處忽然停了下來。朱漆華蓋車上伸出一隻修長的手,那隻手掀開重重帷幔,露出了一雙狹長清湛的眼眸。

  秦玖走到車畔,笑意盈然道:“原來是安陵王殿下,怎麽停車了,莫非是要載我一程嗎?”

  顏夙的目光淡淡掃過秦玖的臉,緩緩說道:“九爺,多日不見!我倒是很想載你一程,不過我要去司樂坊,恐怕不和九爺順路。”

  秦玖笑道:“這可真是巧了,我恰好想去玲瓏閣呢,正好順路。”

  顏夙雙眸微微一眯,水墨色瞳眸中,顧盼之間,有鋒芒隱現,“既如此,那九爺請吧!”

  秦玖不客氣地登上了顏夙的馬車,車廂極寬大,中間放了一張茶幾,坐著顏夙、秦玖,空間綽綽有余。枇杷在後面騎著馬跟隨,這車廂裡還有一個侍女在伺候,正是玉冰。

  玉冰朝著秦玖施了一禮,便打開馬車內的暗格,從裡頭取出各色小點心和溫好的茶水,林林總總竟是擺滿了茶幾。秦玖不客氣地拈了一塊糕點,放在口中。

  顏夙抱著琴,不時地撥弄著琴弦,瞧見秦玖的吃相,淡然道:“九爺倒是放心,不怕我給你下毒嗎?”

  秦玖勾唇一笑,“殿下又不知我會上你的馬車,怎麽會事先下好毒呢,除非殿下時時刻刻想著除掉我,不過我想殿下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顏夙面色淡然,唇角向上些微一勾,算作笑意,“九爺錯了,我確實想除去你,只不過我不屑用這麽卑鄙的法子。”

  秦玖被糕點噎住了,忙端起茶盞飲了一大口,順了順氣,嫣然笑道:“殿下果然是光明磊落啊,只是不知,殿下打算用什麽樣的光明磊落的法子除去我嗎?”

  顏夙的目光落在秦玖身上,眸色深沉不可探究。

  秦玖哂然一笑,“殿下不說,讓我來猜猜,聽說殿下一直對我們天宸宗極其有成見,想必殿下是要除掉我們天宸宗了。天宸宗被除掉了,我自然也就被除掉了。我說得對不對?”

  顏夙揚了揚眉,面色泰然自若,只是信手撥弄著手中的琴,發出嫋嫋的琴音。

  這個人就是這樣,對於自己討厭的人,從來都不屑交談。

  秦玖的目光掠過他面前的琴,發現琴弦斷了三根。

  “這琴弦斷了三根,殿下是要去司樂坊找大司樂續弦嗎?”秦玖問道。

  顏夙淡淡瞥了秦玖一眼,漠然道:“不錯!”

  秦玖唇角輕勾,漾起一絲笑容,“確實。弦若斷,恐怕也只有換掉了。”

  這個世上,本就沒有什麽不可替代。

  顏夙頗有些奇怪地看了秦玖一眼,她臉上那瞬間迷惘的表情,以及她手指輕輕捏著繡花繃子倚在車廂中的柔媚如水的風姿讓他的心微微滯了一下。

  “該換時自然要換掉!”顏夙盯著秦玖淡淡說道,“莫非九爺在為這即將被換掉的琴弦而傷感?”

  秦玖驚覺自己有些失態,勾唇道:“是啊,我的確在為那幾根琴弦傷感。”

  顏夙隱在暗影裡的狹長眼睛閃過一絲悵然,“縱然被換掉,但有些東西,卻是永遠不能複製的,九爺又何必傷懷。”

  秦玖心中一顫,被他的話擊中了內心。

  這個世上,確實沒有什麽不可替代。可是,有些東西,就算可以替代,卻也永遠不能複製。

  譬如,那一段年少光陰,青蔥歲月,正是有了他,才是那樣的光輝燦爛。

  秦玖眯眼望向他,車廂內暗淡的光影映出他線條冷硬的下巴和鼻梁,隱在暗影中的狹長眼睛則予人深沉難測之感。這樣一張俊美的臉,銳氣和沉穩、冷漠和正氣被奇異地糅合在一起,讓人一見之下,禁不住想要畏懼和敬佩。

  秦玖慢慢轉頭不再看他,也不再說話,車廂內寂靜極了。她伸手掀開車窗的簾子,看到馬車已經行駛到繁華的天一街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道兩側的店鋪都已經掛起了燈籠,照得街道上一片亮堂。

  秦玖鳳目一掃,看到了騎馬跟在一側的枇杷,令秦玖意外的是,櫻桃不知何時來了,正在和枇杷並馬說話。秦玖覺得很意外,櫻桃最近一直是隨著榴蓮的,秦玖囑咐過她,要時刻跟隨著榴蓮。如今她出現在這裡,定是有急事。她遙遙看到玲瓏閣的大紅燈籠以及招牌,回首笑道:“殿下,我到了!”

  馬車在玲瓏閣門口停下,秦玖從馬車中下來,朝著顏夙揮了揮手。

  華麗的馬車停留了一瞬,便快速向前駛去。穿過天一街,再向右拐,便是一條僻靜的大街,司樂坊便位於此街上,由太常寺所掌管,蕭樂白是司樂坊的掌事大司樂,平日裡便居住在司樂坊。

  眼見顏夙的馬車已走遠,櫻桃從馬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秦玖面前,低聲道:“九爺,姚昔兒來麗京了。”

  秦玖心中一驚,慢慢眯起了眼睛。姚昔兒是天宸宗關雎門門主,她很早便入了天宸宗,一直熬了多年,才爭到了門主之位。所以,對於到了宗中不到三年便得了門主之位的秦玖極是不滿。姚昔兒對天宸宗宗主連玉人極是迷戀,而連玉人對秦玖的關注卻比她要多。在天宸宗,姚昔兒是將秦玖當成死敵的,所以當初派了櫻桃到秦玖身邊,想要抓到秦玖的錯處,以除掉秦玖。誰料到,後來連玉人要將她派到京城,她趁著連玉人閉關修煉,便設計讓秦玖來了,秦玖是將計就計,因她原本就打算來麗京。

  如今,姚昔兒忽然到了麗京,讓秦玖心中湧起了不祥之感。

  櫻桃抬首望著秦玖道:“九爺,奴婢什麽也沒跟姚昔兒說,我從來就沒當她是主子,當初也是她抓了我弟弟,所以我才聽命於她。自從九爺救了奴婢的弟弟,奴婢就一心當九爺是主子了,請九爺相信奴婢。”櫻桃生怕姚昔兒的到來,讓秦玖對她起了疑心,所以慌忙澄清道。

  秦玖淡淡一笑,搖著手中的繡花繃子,斜睨著櫻桃,“櫻桃,姚昔兒不是好人,我也絕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我與她的不同之處在於,我既然用了你就不會懷疑你,我也不會用你弟弟的命來逼你辦事。但是,倘若你有一點背叛我之心,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自有人會除去你和你弟弟,你可明白?”

  櫻桃忙點了點頭,“奴婢明白的,奴婢絕不會背叛九爺。”

  秦玖一笑道:“你好好跟著我,總有一天,我會還你自由之身的。”她相信櫻桃,但並不代表她可以完全放心她,她和枇杷畢竟不同。

  “奴婢謝九爺。”櫻桃垂首道。

  “她可有說什麽?”秦玖鳳目向四周一掃,淡淡問道。

  “她約九爺今夜在玲瓏閣見面。”櫻桃垂首說道。

  “她倒是會挑地方,那便去吧。”秦玖冷冷一笑,快步向玲瓏閣而去。

  前來迎接的小廝過來引著她到了二樓雅座,說是有人事先幫她訂好的。秦玖也不客氣,姚昔兒選在玲瓏閣見面,倒是可以讓她栽一次,她拿過菜單,盡點了些價格昂貴的菜。

  “秦妹妹,好久不見了?”門口傳來一道甜甜的聲音。

  秦玖微笑著回首,只見姚昔兒帶著兩名侍女快步進了雅閣。她身著青碧色衣裙,頭戴一頂碧色風帽,帽簷上垂下了一層雪白色輕紗,遮住了她的面目。她這副打扮,倒是和那些出門的大家閨秀一般無二,一點也不突出。她走到秦玖對面的座位上落座,掀起面紗,朝著秦玖一笑道:“妹妹不歡迎姐姐來嗎?”

  這是一張很美麗的臉,明眸皓齒,只是,兩彎娥眉略微上挑,為她平添了一絲凌厲之感。黑玉石般的瞳眸中,有一股陰冷的邪氣。

  秦玖斜眼看著姚昔兒,嫣然笑道:“怎麽不歡迎呢,早就盼著姐姐來了。這麗京待著實在沒有意思,我還盼著姐姐何時來能將我換回去呢!”

  姚昔兒拊掌笑道:“要我將妹妹再換回去是不可能了,這個算盤妹妹就不要打了。我聽說,妹妹到了麗京這麽久,還沒有將自己嫁出去,當真焦急萬分。要知道,我們天宸宗派到麗京來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在宮中混得風生水起。所以姐姐就專程趕了過來,在惠妃娘娘那裡求了半日,娘娘才答應在耕織節上為你選一個夫婿呢,到了那時,妹妹做了妃,還回天宸宗做什麽。”

  秦玖不禁冷笑,怪不得惠妃忽然那麽有主張,非要讓她嫁給顏閔,原來是有人吹了耳邊風。看來,姚昔兒對連玉人志在必得,自己都到了京城了,還不放心,非要自己嫁了人她才放心。秦玖不會忘掉,她從天宸宗到麗京,一路上遭受了多次刺殺,這裡面可是有不少是姚昔兒派來的。如今,見她活得好好的,便想要讓她趕快嫁給別人,可是,她當真是對連玉人沒興趣啊。

  “姚姐姐一來就送我這麽一份大禮,可要我怎麽回禮呢。看姚姐姐這春風滿面的樣子,莫非是宗主出關了?宗主若是出關,我若見了,一定撮合姚姐姐和宗主。”秦玖望著姚昔兒,笑微微說道。

  這一句話戳到了姚昔兒的痛處,她拈起一片糕點放入口中,唇角掛著笑,眼裡卻含著怨。

  秦玖看在眼裡,便猜測連玉人八成還沒出關,不然姚昔兒也不敢來麗京。

  “姚姐姐如今住在哪裡呢?我那裡很寬敞,不如,姚姐姐就住到我那裡去吧,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了,我就不麻煩秦妹妹了。玲瓏閣膳食也不錯,住著挺舒適的。”姚昔兒挑眉道。

  “玲瓏閣在麗京是數一數二的酒樓,膳食自然不錯,我當初也在這裡住過的。”秦玖妖嬈一笑,“姚姐姐這個時候到麗京,莫非也想參加耕織節?”

  姚昔兒冷笑道:“我對那個沒興趣。”

  “那姚姐姐此番前來,是宗主下了什麽任務嗎?”秦玖淡笑道。

  姚昔兒眯眼笑道:“是啊,宗主聽說你沒嫁人,也很著急的,所以才派我來襄助你。”

  秦玖笑了,她已經可以肯定,姚昔兒是偷著出來的。

  “不知宗主是想要我嫁給誰?實話和姚姐姐說,我最想嫁的是康陽王,要知道,康陽王在我們天宸宗的襄助下,早晚會是皇帝,那我豈不就是皇后了?一國之母,姚姐姐你說是不是?就算是宗主還有姚姐姐,你們見了我是不是也得要跪拜?”

  姚昔兒臉色有些僵,眼神變幻。秦玖內心很清楚,姚昔兒喜歡連玉人,那自然不光是因為她迷戀連玉人這個人,還有連玉人的權力,她知道顏閔只是天宸宗的傀儡,就算是做了皇帝,也得聽天宸宗的。只是,除非連玉人做皇帝,不然,這皇后的位子,她姚昔兒還是坐不到。她若坐不到,自然也不會想讓自己坐上,她可是當自己是死敵的。

  姚昔兒面色尷尬地笑了笑,“說得是呢!”

  秦玖冷眼看著姚昔兒,心下冷冷一笑,“只是,我怕是不會那麽容易嫁給康陽王的,聽說,康陽王心儀蘇相之女呢。”

  姚昔兒勾唇一笑,“妹妹不用擔心,憑她們什麽小姐,也是抵不過妹妹的風華的,時候不早了,這一桌的膳食妹妹盡情享用吧,姐姐已經付了帳。只是我還有別的事,卻是不能陪妹妹用膳了。”

  姚昔兒說著,便站起身來,帶著兩名侍女急匆匆而去。也許,又是去宮裡找惠妃了吧。

  秦玖淡淡一笑,將枇杷叫到跟前來,吩咐他將姚昔兒私自入麗京的事情透露給袁霸,天宸宗人不得聖諭不準私自入京,袁霸一定會拿下她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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