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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鋒》第265章 帝國精英
  第265章 帝國精英
  山谷裡有一道彎彎曲曲的山溪,在陽光下深淺不一,深處不過兩尺余,淺處僅能淹沒人的小腿肚子。

  沿岸的林木已被礦工們砍伐大半,平空清出一塊長約二三百米的岸灘來,並在岸上搭建了好幾個竹棚子,用以堆放烏黑發亮的礦石。

  中村癔症發作的時候,藤原正立在一處突出的淺岸邊,興致勃勃地看著礦工們淘洗鎢砂,在他眼裡,這些烏黑發亮的東西,比世上所有的寶貝還要珍奇。

  在他的身前身後的岸灘和溪流之中,忙碌著四五十個粗布衣衫的山民,他們正在岸上水裡忙著鎢砂的挑運、碾磨與淘選。

  中村毫無預兆地發作了,只見他拎著帆布包兒,衝向一個正在推著石磨子碾粉的礦工。這礦工十八九歲年紀,也是青螺村人,此時正專心致志地推著石磨,忽然中村的帆布包就砸上了他的後背,猶如一柄重錘,直接將他砸得磕在面前的石磨上,直磕得面頰烏青,高高腫起,嘴角滲血,如絲如泉。

  不等他爬起,中村早已一個縱躍,蹦上石磨,用腳踩踏著他的臉頰,狠狠地碾著。

  受傷的村民哀鳴著,本能地伸出兩手,抓住中村的腳踝,連連哀求:“中、中先生,我、我一直在乾活,可、可沒偷懶啊……”

  旁邊一同做工的礦工見了,不由大驚失色,欲要上前救護,卻又不敢,隻好離了兩步,伸張著兩手,試圖將中村哄下來:“啊~中、中先生,上頭太高啦,危險,下來罷……”

  中村高踞磨盤之上,似乎眼裡只有踩在腳下的山民,臉上慢慢浮上孩子式的笑容,慢慢俯身,抄起腳下的帆布包。那帆布包裡盛放著錘子鎬子之類的工具,大力提動之下,帆布包就發出叮哩哐啷的聲響。

  旁邊的礦工見中村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左右一看,忽地靈機一動,連忙道:“中先生,中先生,貞子醬來啦,貞子醬回來啦……你再不下來,她就要脫你衣服嘍!”

  他這一句話,可起到大用了。

  中村剛撈起帆布包,聞言明顯一愣,迅即回過頭來,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腳下放松,腳底板挪了開去。

  可那山民似乎被踩踏得不輕,一時之間,竟然掙扎不起。

  旁邊的礦工急忙得迭聲提醒:
  “哎哎,兄弟快醒醒,快醒醒……”

  他一句話未說完,面前的磨盤之上,已是人影晃動,呼的一聲,一個黑影兜頭砸了下來。

  盡管這礦工早有防備,躲閃之中還是平衡不及,一跤跌坐在地,裝滿鐵器的帆布包包重重落在他兩腿之間,激起一陣烏黑的塵土。

  這礦工慌了神,一邊手腳並用,連爬帶蹬,一邊扭頭向不遠的水岸大喊:“藤先生——!藤先生——!”

  水岸邊的藤原恍若未聞,仍舊全神貫注地看著礦工勞作,直到山谷中群聲鼎沸,他才明白過來。

  這時,拎著帆布包的中村,已經像狼入羊群一樣,將正在勞作的礦工們打得抱頭鼠竄,跑得滿灘滿谷,到處都是。

  藤原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大踏步走上岸坡,揮舞著手杖,指向滿場追逐的中村:“中村君,快停手!快快停手!”

  說來奇怪,他一出面,無法無天的武瘋子頓時就恢復正常了,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拎著帆布包兒,垂著腦袋,猶猶豫豫地走到他面前,一言不發。

  藤原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請跟我來,中村君。”說著,揮杖邁腿,向木屋走去。中村垂著腦袋,拎著帆布包兒,默默跟在後邊。

  沒走幾步,藤原停下步子,回過頭來,陰沉著臉,掃了眼看熱鬧的礦工們,生硬地道:“看什麽?你們,繼續、乾活!”

  礦工們連忙散去,各就各位,繼續勞作。

  “支那人!”藤原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帶著中村,走向一幢較大的木屋。

  這幢木屋有兩層,下層是藤原平時辦公之所,上層是藤原和他的學生們住宿的房間。

  驟然從炎熱的室外強光環境,一下子進入幽暗陰涼的室內,藤原不由晃了晃腦袋、眨了眨眼,感覺身後的中村仍堵在門口,沒有跟進來,回頭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斥道:

  “快進來,中村君。身為帝國軍人,做錯了事,就必須受到懲罰,這是天經地義的。”

  他一邊說,一邊將拐杖倚在牆邊,摘下帽子,掛上牆面。

  門口的中村仍然畏縮著,不肯進來。

  藤原沒有再催他,來到辦公桌前,自顧自地端起來搪瓷茶缸,準備喝水。

  瞄瞄缸裡,見水面已經浮了一層烏黑的灰塵,搖晃兩下蕩了蕩,順勢倒入桌下的瓦甕,然後拖過桌邊的熱水瓶兒。

  正要倒水,忽見站在門口的中村已經臉色大變,身體抖抖索索,手指對著房間深處虛點著,似乎那裡藏著一頭猛獸:
  “支、支那人,支、支那人……”

  近段時間以來,中村總是這樣神神叨叨,藤原等人已是不勝其煩。

  所以,此刻藤原也沒有在意,繼續拎起水瓶倒水:

  “行了,中村君,進來喝口水罷,你的茶缸呢……”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感覺身後有異,似乎房間之內還有他人,忙霍地回頭,喝道:
  “誰?”

  陽光自室外透入,半明半暗的房間深處,列著一個木架子,上面分門別類地放著大大小小的礦石標本。現在木架子前頭,正立著一個人影。

  藤原眉頭一掙,瞳孔驟然收縮,喝道:“你?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是我。藤原先生!”暗處的人語氣平淡,慢慢踱到光線下,顯出個俊朗的身形面貌來,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

  “你是……?”藤原眉頭皺起,想了一會兒,忽然驚叫一聲,“啊,特、特派員……!”認出來人後,他伸手哐的一聲拉開抽屜。

  抽屜裡空空如也。

  自己的防身武器——的南部十四式不見了!

  藤原臉色一變,馬上轉過頭來,瞪視著逼近來的謝宇鉦。

  “你在找這個麽?藤原先生?”只見謝宇鉦揚起手裡的手槍,晃了晃。

  藤原臉上肌肉跳動,盡力掩飾著內心的恐慌:“你、你想做什麽?我們開礦,可是在貴國政府備案過的,不容你胡來!”

  鏡計畫方案上報東京後,很快就得到了批準。一個月前,第一筆活動經費,就從南昌送到了山裡。

  這段時間以來,鏡計畫的具體執行人貞子,就一直帶著山本等人,活動在北面群山之中。雖說期間折損了點了人手,但事情並未因此而停頓。

  數天前,貞子急匆匆地趕回來,稟報說一度失蹤的目標,終於再次找到,只是難度還是不小,需要加派人手。

  藤原當機立斷,將身邊能用的人都統統撥給她,務要她一舉得手,馬到成功。

  現在,貞子一行人未見蹤影,也沒有傳回任何消息……鏡計畫的目標反倒自己找上門來。

  特高課這群人,平日裡自詡為帝國精英,現在看來,簡直就是笑話!
  可恨的是,人都派出去支援貞子了。眼下礦場裡,除了那些愚昧蠢笨的支那礦工,還剩下四個人,除了自己和中村,還有兩個技術員。他們正在外面手把手教導礦工淘礦。

  站在門口的中村,倒是個武道高手。可他腦袋所受的重傷,也正是得眼前這個敵人所賜。

  敵人有備而來,進入房間多時,連抽屜裡的防身手槍,都給他拿了去……

  藤原瞬間想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反倒不那麽緊張了。他取下鼻梁上的眼鏡,眨巴眨巴眼睛,輕輕揉了揉,換了一種語氣:
  “這位先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日中友善,合作辦礦,是互利雙贏的大好事情。這樣的事情,也遠不止這羅霄山中一地,貴國南北東西,所在多有,我想您作為特派員,久在國府中樞,應該比我更清楚!”

  “‘日中友善’?究意是怎麽回事,不需要你多說。”謝宇鉦睥睨著藤原,同時注意著門口畏畏縮縮的中村,以防他暴起傷人。

  謝宇鉦忿於朱得水等人的死,恨於俏飛燕為救自己而失蹤,是以孤身犯險,要為他們報仇雪恨。現在,他全身三億六千萬個毛孔,都緊張得睜大著眼睛豎起了耳朵。

  剛才透過窗戶,他看見中村在外頭追打礦工,心裡頗為感慨。

  在那山岡上挨了那一記後,這個昔日的武道高手,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記得當時自己慌張中也就是隨手一擊,後果都這麽嚴重了麽?
  看來生死搏殺之際,容不得人有半點疏忽啊。

  經過小半天的觀察,他發現如今礦場裡防衛空虛,除了王家貴帶領的護礦隊,只剩下四個日本人,其中要算中村戰鬥力最強,其他三人包括藤原在內,全都頗為文弱。

  他本想能用匕首神不知鬼不覺地逐一將他們解決。

  但現今武道高手中村就在一旁,那個可能已經沒有條件了。

  想到這兒,謝宇鉦抬起南部十四式,雙手持著:

  “藤原先生,貴國狼子野心,蓄謀侵華,已歷百年之久。雖說鄙國國家貧弱,軍閥短視,民眾愚昧未醒,但你們的巧取豪奪,是注定持續不了多久的……我今天來,也不是與你辯論這些,我只是想告訴你,中國有句話說,鄉下鑼鼓鄉下打。”

  視線透過準星,瞄準桌邊的藤原,“有些事情,光有一時的官方背書,是遠遠不夠的。”

  “哦?這倒要好好請教請教了,那究竟要怎麽樣,才能與貴國民眾公正平等地合作?才能在貴國廣大的土地上,合法合理地做生意?要知道,國家與國家之間,戰爭並不是常見的形態,和平共生才是這個世界主流!當局官方的背書,都還遠遠不夠?莫非,貴國的民眾,都是叛逆的暴民麽?”

  藤原知道到了最後關頭,但心裡還殘存著一點希望,希望那兩個技術員能發現房間裡的異樣,盡快趕來支援。

  “這個很簡單,只要抱著和平合作的意願而來,就是我們的客人,就能得到我們的尊重和支持。但凡抱著掠奪侵凌的心態而來,縱然能蒙騙一時,也終將被識破,最後注定撞得頭破血流!”

  “你們侵華在即,但還在掠奪鄙國的礦產,用作戰爭準備。貴國上下抱著什麽心思,還有鄙國官方的情況怎樣,我何嘗不明白……我要告訴你的是,像你們這樣卑劣無恥的種族,永遠都不會明白,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所有的官方背書,都必須要符合國家和民眾的利益,才能經得起歷史的檢驗!”

  謝宇鉦覺得手裡的南部十四式造型蠢笨,設計者毫無想象力,握持很不舒服,難怪被這個時代的人們稱為“王八盒子”。

  “哈哈,這倒很有意思。特派員先生,既然貴國官方短視,民眾愚昧未醒,那又怎麽能認為世人皆醉你獨醒,你又怎麽能代表歷史,來檢驗時下的官方和民眾?”

  “鄙國上下,有不少有識之士火眼金睛,對你們的所作所為洞若觀火,只是奈何家國積貧積弱已兩三百年,多少大事要辦。仁人志士們都太忙,沒有時間管眼下這樣的小事。鄙俗如我,隻好勉為其難了。不但如此,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我還真的能代表歷史,來檢驗這個時代!同時,我還要告訴你,今天,我是以一個普通中國青年的身份,來送你們這些狗強盜上路的。”

  謝宇鉦說完,輕輕扣下扳機,南部十四式迸出一大團火花,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顫動。

  藤原大叫一聲,仰面倒在書桌上,潔白的條紋襯衣上面,飆出一點兒殷紅。

  他手中的眼鏡摔出,恰好落到門口的中村面上。

  謝宇鉦微微一笑,將槍改向,對上了中村,輕聲道:“東洋豬!我送你回老家!”

  中村瞪著驚恐的眼睛,兩手緊緊攥著那個帆布挎包兒,篩糠似的抖動不已。

  忽然,他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指,虛點著謝宇鉦:“支、支那人,支那人!”

  他那模樣,像孩子一樣分外無助。

  謝宇鉦有些遲疑,但就在這時,一直畏畏縮縮的中村,卻驀然動了。

  門口人影隻一閃,中村已竄入光線晦明的房間。

  挎著一個十幾二十重的帆布挎包兒,他的動作仍快如閃電。

  謝宇鉦前段時間跟朱得水學藝,自認略有小成,無論槍法和身手,都大有長進。

  現在面對中村,還是差點兒著了道兒。

  他隻來得及向旁邊閃開一步,一陣大風就呼的一聲衝過身邊,狠狠撞在後面的木架子上。

  木架子哢嚓一聲響,搖晃著,紛紛掉下些礦石來。

  就聽中村悶哼一聲,抄起一塊烏黑發亮的礦石,轉頭狠狠擲來。

  謝宇鉦剛一偏頭,閃過光閃閃的石塊,一個碩大的黑影已然帶著風聲,砸到了腦門。

  危急之中,他隻來得及舉起持槍的雙手,合力抵禦。

  但帆布挎包實在過於沉重,又挾著武道高手中村的全力一擲,謝宇鉦接在手裡,隻覺得兩隻手臂生疼,整個人站立不住,噔噔噔連退幾步。

  不想退到門口處,被那門坎一絆,整個人身不由己地仰面摔出,連人帶包,重重摔落在地,直摔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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