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方遠冷硬的臉一黑。
安安連忙又道,“如果我說,我去他家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畫畫寫話本你相信嗎?”
寧方遠臉色微霽。
安安靜靜的道,“雖然我沒有和你明說,但你也應該看得出來我的處境,你覺得我在這個家裡,能寫字畫畫?……”
說著,她將張康平的身世講了講,又將自己曾救過他的事講了講,不過,卻將張康平幾次半夜裡給她送吃的事情完全隱住沒有說,有些事,明明沒有什麽,可是真說了,卻是說不清楚的。
“我對他有救命之恩,又幫他分了家,他不過是投桃報李,將自己家的屋子分我一間,由我寫字做畫。”
寧方遠四下環顧了她的房間,眉心微蹙,“要不……”
“你還不明白嗎?”
安安不用寧方遠說完就從他話意中明了他的意思,不過是給她添置一些東西,當下冷冷一笑。
“不管你明面上給我再多的東西,也到不了我這裡,如果他們知道我能寫字會畫畫還能賣畫掙錢,我便只是掙錢的工具,而且麻煩會更多。你也不要說幫我除掉阮元娘,警告阮老大之類的話,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裡有數,我如今是倚仗了你,可是,我卻不能倚仗你一輩子。”
“既然將你當親妹子看,讓你倚仗一輩子又如何?”
安安心頭一股暖流,卻仍是搖了搖頭。
“你父親的繼室對你不好,你父親有等於無,你被陷害趕回祖宅還不被放過,你心裡何償沒有不平,可,如果有個人對你說,我幫你除掉這個女人,幫你挽回你父親的疼愛,你會高興的點頭嗎?不會。因為,你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在乎的東西你棄如敝屣,你還要讓他們親眼看看,你是如何站起來,如何拿回自己應得的一切。我雖然沒有你的能力和手腕,但是,我卻有和你一樣,不甘不願。”
這是一個寧方遠從來沒有見過的安安。
或許,她並不純良,還很冷靜精於算計,說話犀利,可是,她一如既往的堅強。
如果說,之前的安安純真善良讓寧方遠感懷,此刻的安安那股強烈的不甘,與寧方遠產生一股靈魂的震動。
對於這樣的安安,他既沒有失望,更沒有失落,反而有一種慶幸。
她是這樣的她。
真好!
這樣的她,更有資格當他的妹妹。
安安一口氣將話說完,歪臉看寧方遠,“我的真話說完了,現在,該輪到你了,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別和我說什麽巧合,我不信。”
既然敞開天窗說了亮話,安安便也沒有再裝樣子。
這樣真實的安安讓寧方遠冷下的眸子早已點亮一絲光彩。
“並不是巧合,事實上,你前腳從莊園離開,後腳你嫂子,也就是阮大保媳婦就到了莊園,她找到了李管事,然後,告訴李管事,說她不小心聽到有人商議,說要埋伏在張康平家捉你的奸。”
王氏?
居然是她!
那個完全沒有一丁點存在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