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是傍晚醒過來的。
福嫂和老太太焦急的等在床邊。
寧初想,自己真是不孝順,多大的人了,還總是讓老人家替她擔心。
她醒來後,並沒有悲痛的失聲大哭,神色很平靜,握著老太太和福嫂的手,淺淺笑著,“我沒事,你們不要擔心。”
“福嫂,你扶奶奶回房休息吧,我只是有點累,還想再睡一覺。”
福嫂歎了口氣,欸了一聲後,扶著老太太離開。
寧初躺在床.上,小.臉平靜的看著窗外。
從夕陽西下站到夜幕四合。
心裡越是慌得厲害,臉上越是淡如止水。
他死了。
被她一刀刺死了。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為什麽一點也不開心,反而只有沉重和悲涼。
人心,果然複雜多變。
……
陸景深自從收到寧初那條她和容瑾言重新在一起的短信後,就沒有再主動來B市看過她。
兩人平時連電話都聯系得少了。
但他心裡一直記掛著她。
想著到了她快要生孩子的日子,他主動給她打了個電話。
一直沒人接聽。
他又打到了福嫂手機上。
這才得知了她發生的一切。
他馬不停蹄地趕往B市。
福嫂見到陸景深,並沒有覺得多意外,從電話裡他關心寧初的口吻,她就猜到他要過來的。
“她人呢?”
“自從得知容先生不在後,就說累,有三天沒下床了。”
陸景深太陽穴跳了跳,壓抑著情強緒推開臥室門。沒有在床.上看到她的身影。
見浴.室門緊關著,他顧不上其他,猛地推開。
寧初確實在浴.室裡,她整個人連衣服都沒脫,就泡在了浴缸裡。
熱水衝刷下來,可是卻怎麽也衝熱不了她那顆冰涼的心。
她蜷縮的擁抱住自己,坐在浴缸內。
水,一寸一寸蔓延過身體……
她緩緩閉上眼,面上,是深深的疲倦。
一種從心底蔓延開來的疲倦,讓她連動一根手指都覺得辛苦。
所以,當陸景深推開浴.室門,看到她沒入到水裡,只剩下一個發頂的畫面,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大步走過去,將她的身子扯了出來。
她趴在浴缸邊緣,好似睡著了,又好似暈過去了,小.臉白得不像話。
陸景深隻覺得心驚膽顫!
控制不住情緒的怒吼,“寧初,你在自殺嗎?”
閉著眼睛的女人,顫了顫濕潞潞的長睫,緩緩打開眼斂,看向怒氣衝天的陸景深,慵懶輕漫的開口,“好長時間不見,你怎麽一來就吼人?”
陸景深已經被她氣得無話可說了。
“看到新聞說容瑾言不在了,你就想尋死隨他而去?”
寧初扯動唇扯,輕笑了起來,“誰說我要隨他而去了?只是有點累,泡澡時睡著了。”
陸景深掃了她一眼,“穿著衣服泡澡?寧初,你腦子沒問題吧?”
也不待她說什麽,抱著她離開浴.室。叫來福嫂,替她換衣服。
十分鍾後,陸景深再次推門進來,寧初穿著一件粉色真絲睡裙,坐在窗台上,細白的手裡,拿著一根抽了幾口的女士香煙。
看到陸景深進來,她微微眯了下漂亮風情的杏眸,“好久沒抽了,這尼古丁的味道,還是跟從前一樣,讓人心裡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