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 46 章
◎“你喜歡唐吟嗎?”◎
夜晚, 許清詞坐在秦驍的車裡。
秦驍陪著許清詞從SLAY酒吧出來後,送許清詞回薑璿家, 但秦驍不想許清詞很快回家,說他回拍賣行取個東西,讓司機繞了路。
此時司機開車,秦驍和許清詞兩人並排坐在後面,秦驍打量了許清詞一眼又一眼。
許清詞出來後沒多久,就一直在按手機。手機燈光晃在她臉上,她面容時亮時暗的, 好似她心情也忽亮忽暗。
“薑璿給你發的信息嗎?”秦驍問。
許清詞“嗯”了一聲。
她確實是收到了薑璿給她發來的信息,是一段薑璿拍的唐吟喝多了的視頻,視頻裡唐吟彎腰蹲在地上, 肩膀顫唞著,有眼淚,有哭聲, 整個視頻有三十秒,最後畫面定格在顧飛扶唐吟站起來還未站起來的模糊處。
薑璿最後附言說了一句“他吐完回來看見你已經走了, 就這樣了”。
許清詞想了想回道:【視頻刪了吧, 別存著了。】
她那時候歡快跑開的背影就像隻蝴蝶,轉瞬上了出租車。
秦驍問:“你呢,那時候為什麽會喜歡唐吟?怎麽就偏偏對他動了心?”
他總記得他跟許修言第一次見她時的她的模樣。
天涼,秦驍將他外套遞給許清詞穿上,他穿了司機的外套,兩人下車,沿著公園前的小路走著。
許清詞不回了。
秦驍看著許清詞的背影,眼裡的濃烈感情不再有任何掩飾。
許清詞認可了秦驍的嘲諷,笑說:“是啊,唐僧肉,誰不喜歡?”
許清詞雙手插兜地走了一會兒,呼吸變得很舒服,抬眼問秦驍:“驍哥,為什麽璿璿一次次說不喜歡你,你還是沒有放棄?是因為你相信你會打動她嗎?”
許清詞:“?”
“你自己知道有沒有。”
她走後,他耳邊還回蕩著她叫許修言“哥”的好聽的聲音,久久不停。
許清詞倒過來走,看著秦驍問:“那是?”
就算是關於黃晨傑的事,她其實也知道唐吟和顧舟和許思竹是不一樣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許清詞收到顧飛發來的說已經將唐吟送回家的信息,她回了句“謝謝”,放下手機, 按開了一點車窗吹風。
許修言拿出錢包來,打算抽出兩張紅票給她,但她眼疾手快地搶走了許修言的紅包,她飛快地從裡面抽走五張紅票,洋洋得意地跑開,邊回頭對許修言揮手說“哥我去買個小玩意兒,我要是轉手賺了錢,我給你利息啊”。
薑璿:【怎麽, 怕影響他形象啊?】
秦驍擔心地看了許清詞良久, 終於出聲問出在酒吧時他的問題:“你說你相信他會犯同樣的錯誤,唐吟做什麽了?他劈腿了?”
許清詞想,那唐吟也不會停止嗎?
許清詞搖頭。
他那時有女朋友,摟著女朋友的肩膀走著,她突然急衝衝地衝過來喊許修言說:“哥,我沒錢了,給我二百塊錢現金。”
“怕哭,怕脆弱,”許清詞對秦驍直言說,“我之前哭過一回,那種感受太不舒服了,感覺自己都不是自己了,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顧舟和許思竹是惡劣的,唐吟不是的。
說起這個,許清詞的聲音清亮了許多:“因為他太乾淨了啊。驍哥,你知道的,我們這些生意場上的人,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我這樣,許家這樣,我舅舅家也這樣,我認識的很多人都這樣,但我在見到唐吟的第一眼時,我就知道,他雖然也是個生意人,但他對錢財名利場沒有那種欲望,他和我們是截然相反的人。”
許清詞在不知不覺間放慢了腳步,秦驍問她:“在想什麽?”
許清詞穿著他的衣服,襯得她身姿更加小巧,她喝了酒,走路微浮晃,背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秦驍明白許清詞對唐吟的感受了,心裡一陣難言的苦楚:“你真的很喜歡唐吟。”
“那今晚怎麽又不喜歡了?”
初見時,她望向唐吟那一雙清冷眸子的第一直覺就是唐吟是不世俗,不流俗,不阿世媚俗,是出世不染一樣的人。
許清詞否認著,回頭走向秦驍的車,懶洋洋地笑了聲說:“回去啦,璿璿應該也快要到家了。”
“……”
許清詞忽而失笑,回頭看了秦驍一眼:“看來在你們男人眼裡,錯誤只有劈腿啊。不過沒有,唐吟不是那種人。”
“不是。”
“您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啊,我可沒有。”
秦驍默了兩秒:“你還維護他。”
他問許修言:“她是你哪個妹妹?你妹妹不是許思竹嗎?”
秦驍聽得不悅,雖然他心裡知道許清詞喜歡的確實是不世俗的人,說話還是帶了點嘲諷:“所以你喜歡唐僧那種和尚,征服唐僧,讓你快樂。”
窗外的晚風從外面吹進來, 許清詞被吹得頭髮輕輕飄動著, 睜著的眼睛被風吹得久了, 也有了點發紅的跡象。
秦驍望著許清詞的目光有些深邃:“我很清楚地知道她不會喜歡我,我不放棄喜歡她,只是因為,我對她的這份喜歡,很難停止。”
這麽晚的夜裡,人少車散,幽幽的路燈下透著寂靜。
許清詞笑了笑,偏頭看路旁經過一個公園,對秦驍說:“驍哥陪我下去走走?”
許清詞說這些話時,臉上笑盈盈的,天上星星落在她眼裡,仿佛她眼睛裡有星星在眨眼,同時,她也笑得格外堅定。
許修言說:“是另一個不省心的妹妹。”
自那以後,他知道了許修言除了有個親妹妹以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也知道了這個妹妹原來是他的同系學妹。
許清詞的作風真是太張揚了,他回去打聽才知道許清詞在大一新生裡無人不知。
她高調,喜歡交朋友,喜歡社交,喜歡拉投資,喜歡辦聚會,她和學院老師都認識,跟學生會的人都認識,每天都不閑著,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像只花蝴蝶一樣在校內校外四處飛舞著,不停歇,不知道累,總是充滿活力,讓他每一次見到她時,胸膛裡都溢滿了愉悅。
他找了很多理由接近她,比如給她講古玩知識,邀請他去參加他家的拍賣會玩,給她劃期末考試的重點等等。
她叫他學長,叫他驍哥,他偶爾會撩她、逗她,可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有過害羞模樣,從來沒有過片刻心動模樣,只是把他當作學長,當作驍哥。
感情這種事,真是沒有道理可言。
僅有一次,他說話說得明顯了些,她立即敏[gǎn]地反問說“驍哥你不會是喜歡我吧”,在她問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看到了她眼裡的疏離。
那一刻,他對她說了一句假話——“誰喜歡你,我喜歡你的是你好朋友薑璿”。
後來許修言聽說他追薑璿的事,特意找他喝酒,意味深長地提醒了他一句“如果你不想讓清詞疏遠你,你就把這個謊撒到底”。
於是,這句假話,他一說就說了很多年。
也是這句話,讓許清詞放下心來,也讓許修言放下心來,讓許清詞這麽多年都跟他很親近。
秦驍看著眼前許清詞走向他車的背影,想著許清詞對他的信任,叫她說:“詞妹。”
許清詞回頭:“什麽?”
在許清詞回頭的瞬間,秦驍將對她的濃烈感情全部隱藏到心底,笑說:“如果以後不開心了,隨時找我玩,我永遠有空。”
許清詞笑著擺手:“別,你空窗期的時候,我找你玩還行。你有女朋友的時候,你女朋友該敵視我了。”
秦驍走過來給她打開車門說:“少貧了,進去吧,外面冷。”
**
薑璿家裡,許清詞坐在電視前面打遊戲,薑璿和遊熠兩人分坐她兩側,已經看了她很久。
薑璿先對唐吟心軟了。
她心軟過後,找來了遊熠。
而遊熠,其實早在唐吟阻止他打他哥的那一次,在他們兩人交談過後,已經對唐吟心軟。
唯獨他們兩人面前的這位許大小姐,心硬得像什麽似的。
遊熠推了推許清詞的胳膊:“祖宗,你不想說點什麽嗎?”
許清詞按了遊戲暫停,回頭看遊熠,忽然問了一句:“遊公子,唐吟有一天帶我去喝粥了,你知道他為什麽帶我去喝粥嗎?”
遊熠點頭:“嗯,我說漏嘴的。”
許清詞也點頭:“我就知道。”
許清詞知道薑璿今天把遊熠找來的意思,但她不想聊。
遊熠若有所思地看了許清詞好一會兒,忽然轉頭對薑璿說:“唐吟之前找過我一次,那天我差點把遊烽打了,就是你們在遊艇上跟秦驍玩的時候。”
薑璿嗑著瓜子問:“發生什麽事了,說說?”
有陣時間沒見了,遊熠在忙很多事情,今天才有空將他和唐吟見面那次的事情,跟薑璿說了。
連著唐吟對他說的讓他記了很久的——“活著的這件事,本身就沒什麽意義了吧”——這句話,也和薑璿說了。
當然,他話雖然是對薑璿說的,但他知道,許清詞都能聽見。
他主要就是講給許清詞聽的。
而薑璿聽了遊熠轉述的唐吟的話,有好一陣子沒回過神來。
“活著的這件事,本身就沒什麽意義了……真是唐吟說的?”
薑璿不可置信地問。
這句話不像是唐吟說的,倒像是遊熠說的。
遊熠對薑璿點頭:“是唐吟親口說的。”
薑璿向遊熠探了頭,小聲地問遊熠:“唐吟不會也跟你似的搞自殺吧?”
遊熠表情有兩秒的不自然。
他在溫煙剛過世的時候,確實很鑽牛角尖。
許清詞不想薑璿提起遊熠這事,回頭拍了下薑璿。
薑璿“嗯嗯”了兩聲說“我知道”,不再問遊熠了。
遊熠想了想,還是沒有逃避這個話題,他語重心長地對許清詞說:“清詞,我知道失去愛人的感受,所以我當時很能理解唐吟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清詞,我也不希望你後悔。離開一座城市很簡單,但離開自己喜歡的人,會很痛苦。”
許清詞沒說話,繼續打起了遊戲。
過許久,許清詞才按下了暫停。
許清詞扭頭來回看兩人:“你們說,唐吟能為我做到那種程度嗎?我就,這麽招人喜歡嗎?”
這麽半晌,許清詞竟是憋出了這一句話,遊熠忽然很想把許清詞給扔出去。
遊熠緩了會兒被許清詞氣出的鬧心勁兒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他在接到薑璿電話後,聽薑璿在電話裡說“不知道清詞在較什麽勁”後,他就給許修言打了電話。
他知道許修言是影響許清詞很多的人,大概猜到是許修言跟許清詞說了什麽,結果果然是許修言給許清詞洗腦了。
遊熠繼續說:“但其實,你大哥的那套理論,他現在自己都迷茫了,少信他的。”
許清詞忽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回頭問:“我大哥怎麽了?”
“他大概,認識了一個女生。”遊熠簡單說了一句,沒多說。
許清詞想到許修言給她打電話時欲言又止的語氣,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許修言那天應該是要和她說些什麽別的事情的。
但估計就算她現在再問許修言,許修言也不會說,當時他想要交心的氣氛打斷,她就得等下一次機會了。
遊熠戳許清詞的腦袋:“所以說,生活上的堅強,不代表感情上也必須堅強。人家唐吟那麽強大的人,在你這兒不也變得脆弱了嗎,你又有什麽好怕的。凡事問問自己的心,少聽別人的。”
許清詞回頭戳遊熠腦袋:“凡事少聽別人的?那你還勸我?你不是別人啊?”
“我是失去過愛人的人。”
遊熠鄭重地說:“清詞,許修言沒經歷過感情,他不懂,但我懂。感情雖然會讓人脆弱,但感情也會讓人感到幸福。”
他是經歷過愛情的人,他知道愛情的美好,所以他打從心底裡希望許清詞也會經歷和擁有美好的愛情。
願從小經歷過那麽多苦難的許清詞能夠幸福,不止是嘴上說說。
許清詞思量良久,還是搖了頭,她正要說“你們不用勸我了”,遊熠電話忽然響起。
是唐吟,想約他和薑璿一起吃飯。
掛了電話,遊熠說是唐吟約見面的電話,問許清詞:“你去不去?”
許清詞正要再搖頭,薑璿漫不經心地說:“對了,清詞,你還沒把手鏈還給唐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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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小餐廳,唐吟、薑璿與遊熠三人,正在一間小包廂裡吃飯喝酒。
薑璿看見唐吟和酒,就想到那天唐吟喝酒的狼狽模樣,移開了酒,沒讓唐吟喝。
順便,薑璿把許清詞收的手鏈,還給了唐吟。
但手鏈放在桌上,唐吟沒有收。
唐吟不收,薑璿也不動,手鏈就那麽放著。
三人閑聊著,吃了十來分鍾的飯,唐吟先入了正題:“我今天,是想拜托二位告訴我,幫我找到清詞。”
其實他知道許清詞會在哪裡,要麽在遊熠家,要麽在薑璿家。
只是他不想也不能冒然直接去他們家裡找她,許清詞會不喜歡,最穩妥的方式是請求許清詞朋友的支持。
遊熠瞥了一眼隔壁包廂,問唐吟:“唐總,您就那麽喜歡許清詞嗎?”
許清詞正一個人坐在隔壁包廂裡,將隔壁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包廂與屏風包廂相仿,上半部分是空著的,並非一道牆全隔開的。
這餐廳是遊熠選的,他勸通了許清詞,帶許清詞一起過來吃飯。
許清詞坐在隔壁這間房,聽了他們三人閑聊了十來分鍾市場經濟,聽得都犯了困。
直至唐吟和遊熠入了正題,許清詞才清醒過來。
唐吟對遊熠點頭,鄭重回答說:“很喜歡。”
遊熠說:“有多喜歡?唐吟舉個例子?”
唐吟沉默。
薑璿解圍說:“這應該很難形容,唐總可以慢慢……”
唐吟對薑璿感謝地點頭,徐聲說:“曾經有一位老師問過我,倘若人可以對自己的出生做選擇,問我是會選擇從未出生過,還是依然來這世界走一遭。”
“薑老板,遊總,如果我現在問你們這個問題,你們怎麽會選?”
薑璿想都不用想的:“我還是要來這個世界走一趟的,這世界的精彩,要親身體會。”
遊熠想到了溫煙,他點頭:“我也是。”
在隔壁的許清詞也想了想這個問題,如果是她的話,她也會選擇再來一趟。
雖然她在許家經歷了很多,也失去了母親,但她還是想再體驗一次這個世界的。
唐吟輕聲說:“但我曾經的選擇是,我寧可自己從未出生過。因為我除了想要陪伴自己的家人,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這個世界。於我而言,無悲無喜。”
遊熠和薑璿同時訝異。
“但我如今的選擇是,我願意再來一次人間,仍然遇見清詞。因為清詞的存在,因為遇到清詞,我開始眷戀這個世界。”
遊熠和薑璿同時歎了氣。
唐吟有多喜歡許清詞?
就是如此這樣喜歡許清詞了。
薑璿作為女人,大約知道許清詞在意什麽,她瞥了一眼隔壁,直言問唐吟:“唐總,可以聊一下祝靜雲嗎?”
唐吟說:“薑老板請問。”
薑璿斟酌著說:“不知道唐總知不知道,清詞她,一直很怕成為不被選擇的那一個。清詞很脆弱,很怕受傷,很怕失望。唐總,我想問,如果以後發生一種情況,比如說在清詞很需要你的時候,祝靜雲也很需要你……”
“我會陪著清詞。”
唐吟打斷了薑璿,一字一頓地說:“我會永遠陪伴清詞。”
遊熠搖頭:“唐總,你現實一點,如果祝靜雲就是需要你呢?你和祝靜雲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雖然那麽沒有談過戀愛,但你們的友情……”
“遊總,”唐吟凝重地看著遊熠說,“祝靜雲有家人,她在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她家人可以陪伴她。”
“我對祝靜雲只是友情。”
在許清詞最要好的兩位朋友面前,唐吟沒有隱瞞,坦言說:“祝靜雲是在離婚後知道自己懷孕的,這是她有的第二個孩子。她回國見到我時,她懷孕兩個月,胎很不穩。而她上次懷孕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因為胎不穩意外流掉了。所以我很為她再次擁有寶寶而感到高興,但我也只是為她高興,我沒有想過會成為她孩子的父親。我只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很擔心她丟掉第二個孩子,僅此而已。”
“而以後,無論何時,我只會選擇我的妻子。我已經讓清詞失望過,我永遠不會再讓清詞失望第二次。”
既然遊熠講現實,唐吟也講現實的:“薑老板,遊總,這世界上,能幫助到祝靜雲的人,不只我一個,如果真到祝靜雲需要朋友陪伴、而非家人的必要時刻,顧飛可以過去陪她,她的閨蜜好友也可以陪她,哪怕是警察,醫護,都可以陪她,我從來不認為我是必須要陪伴祝靜雲的唯一的人。”
“我隻想在任何時候,都能夠陪伴我愛的人,能夠陪伴清詞,能夠守護清詞。”
唐吟說完,遊熠和薑璿有很久的安靜。
一時之間,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唐吟提到了“愛”這個字眼,無疑唐吟對許清詞不只是喜歡,遠比他們想的要深很多。
遊熠是愛過的人,他一來已經相信唐吟的承諾,二來他也已經相信唐吟的人品,那麽他站在清詞的好朋友角度來看,他是希望唐吟和許清詞能有一個好結果的。
他希望能夠看到許清詞被唐吟寵愛得每天都高高興興的樣子。
但是,他和薑璿向來都尊重許清詞,必須要先過問許清詞。
遊熠起身說:“我去洗手間。”
走出包廂,遊熠轉身就去了隔壁。
隔壁包廂裡,許清詞托腮看著面前的水壺,雙目呆滯。
遊熠輕輕敲了下桌面,挑著眉,無聲問許清詞:“怎麽樣?”
許清詞抬眼看遊熠,無聲問他:“你覺得呢?”
遊熠坐到她身邊,拿出手機輸入文字問她:“你還要聽你哥的話嗎?”
許清詞垂下了眼。
確實,那天在她接了她哥的電話後,有些恐懼從她心底浮現了出來。
她絕對不想再像之前在西風島時那樣難過,不想像在安全通道裡那樣哭,太難受了。
她討厭自己在感情裡脆弱的感覺,她害怕心軟後,得到一些不好的結果,所以她才那麽決然地對待唐吟。
遊熠又打字問:“你討厭唐吟嗎?”
許清詞搖了頭。
她當然不討厭唐吟,她若真討厭他,她怎麽可能還會同意許修言的建議,選擇和唐吟一起完成那個婚禮。
如果許修言當時的建議是顧舟,她一定不會同意,她對顧舟才是真的討厭。
所以她就算她有時候會生他的氣,但也不會討厭他。
遊熠繼續打字問:“那你喜歡唐吟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