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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也重生了》第六十章 追悔(三)
  第六十章 追悔(三)

  上一次,還是黃吉捧著那封信,隔著案上恍惚的燈火,跪在她眼前,重複陸婉的死訊……

  揮退黃吉後,展信閱絕筆。讀罷,她顫唞著雙手,說不出一個字。

  虛滿三十的陸婉,與壽終正寢的太皇太后比,是那樣的年輕。花一樣的年紀,比花還要嬌豔的人,就這麽……沒了?
  她明明喜歡石榴花那樣熾烈的顏色,走到哪,都明媚耀眼如正午之陽。她知道太陽沒有焚到盡頭的時候,卻沒想到,夕陽會悄無聲息地落下西山。

  她那麽美,那麽驕傲,讓她遠遠看上一眼,就永遠不會忘記。

  她見她笑著同侍女一起,為懷中雪白的銜蟬順毛。目光那樣溫柔,人也那樣好看。

  “是長公主殿下的幼女,東陽郡主殿下。”

  兄長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轉身離開,邊走邊解釋道:“郡主身份尊貴,極受皇祖母的寵愛。聽說任性刁蠻,喜歡為難人,我們還是繞道走吧……”

  兄長的話既無奈又直白。因著太后嫌棄她們母親的出身,所以即便母親受寵,在宮中也過著低聲下氣的日子。

  如今太子初立,李夫人代掌鳳印,一時風頭無二。身為皇帝的寵愛的幼子,八歲封王,特準暫不離京,晏珩與受寵的江若柔自然是李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明明都讀著《左傳》《荀子》,她比兄長更有所悟性,卻因著女兒身,處處受限。後來兄長被害,不幸摔壞了腦子。她穿著他的衣服,裝模作樣,竟真的唬住了母親與舅舅。

  絲竹聲起,身姿曼妙的舞女隨著樂聲翩翩起舞。隔著晃動的身形,晏珩與陸婉在難得的間隙中四目相對。

  她娶了京城最漂亮的少女,傲然不可一世的東陽郡主。哪怕對方看著自己的目光不帶一絲情感,甚至充斥著鄙夷,可是她不在乎……

  再然後,她順理成章,搖身一變,做了齊王晏珩。為著自己想要的一切,她開始虛與委蛇,成功取悅了勢力不可小覷的長公主。

  “殿下……”葉青端來了嶄新的春服,玄衣纁裳,正是大夏皇太子的規製。

  抬手撫上木桶平滑的邊緣,小臂隨著她動作繃起,依稀可見起伏的曲線。淺泉水瀉,沒於纏身的素帛下。沉在溫湯中骨肉均亭的身軀浮出水面,筆直修長的腿帶著淋漓的水意,落在腳下柔軟綿厚的氍毹上。

  舒適的水溫讓晏珩徹底放松下來,她閉上眼睛,任由氤氳的霧氣在長長的睫梢凝結成點點晶瑩。屋內點著安神香,縈鬱的香氣被繡著騰雲駕霧的金龍一攔,入鼻已是極淡。

  晏珩拿起屏風上掛著的毛巾,擦乾面上的水,露出硬朗的五官。葉青轉身,取來乾燥吸水的棉布遞給晏珩,而後避到屏風後。

  她抬臂攏掌,掬了捧清水。清流順著她線條緊實的小臂腕蜿蜒而下,在頸下分明的凹陷處聚成一窪淺泉。

  葉青繞過屏風,將繁複的吉服一一掛在紫檀木撐上,轉過身,低頭對晏珩道:“織造處為您縫製的吉服,今早送來了,您一會兒試試怎麽樣。不合適,就送回去讓她們改。”

  金屋一諾,紅裝十裡。她撤掉她的扇,對著素日裡只能遠觀的那張臉,心中怦然。

  又是三月小別,可對方眼裡的冷淡顯而易見的重了,晏珩有些摸不著頭腦。

  葉青了然的點了點頭。

  滴著水的素帛搭在了浴桶邊緣,晏珩擦乾淨身子,渾身清爽。她利落的穿上中衣,熟練的套過吉服。

  她今日隨著天子祭祖告廟,忙得沒有時間用膳。晚間又是接風洗塵的夜宴,要挨個受完文武百官的朝賀。直到現在,才稍有閑暇來沐浴。

  皇后設宴為太子接風,太后喜靜,自然不到。皇帝晏清與江若柔並排坐在上首,長公主、陸婉和晏珩分坐兩側。

  兄長聰慧仁厚,從沒有那種取而代之的心思。母親安於現狀,得過且過的熬著。她又是女兒,因著身份限制,無法爭,無法搶。

  身上掛著的被熱水浸透的素帛,掩下無辜的景色。五官半隱在朦朧的薄霧中,鋒芒盡斂,為她平添有一種異樣的柔和。

  “唔……放那吧。”晏珩輕輕應了聲,而後張開眼。

  而後信步走出,玉足落處水跡斑駁:“大小正合適,不用改了。”

  本朝尚赤,不過晏珩喜玄,常服都是清一色的黑,令她整個人看上去成熟穩重,卻也不易近人。如今服中加了抹赤色,讓視線有了跳脫的余地,襯得深邃的五官沒有那般凌厲的壓迫感,溫潤的氣質在她唇角微揚時得以彰顯。

  二人在雪中“坦白”後,晏珩一聲不吭逃去了戰場,可這是為了給自己和對方冷靜的時間。她想要的,不是陸婉的疏離,也不是陸婉的冷漠。她不過是想知道,陸婉對自己目前的態度。

  昨日歸京太過忙碌,沒有閑暇時間,也沒有碰見陸婉。今日早朝罷,戰後需要處理的庶務繁多。她協著晏清將擬策一條一條批完,巳時已過,便匆匆隨禦駕到了椒房殿。

  長公主與陸婉離席相迎,晏珩禮貌打過招呼後,卻沒能和她陸婉說上一句話。此時膳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江若柔叫停歌舞,朝著身側的皇帝看去。
    晏清放下酒杯,對著晏月微微一笑:“皇姐,朕有意讓珩兒與婉兒盡早成婚。”

  晏月聞言,自是笑得開懷:“陛下所言甚是。珩兒性子穩重,我很放心。說起來,太子初次隨軍便立下如此大功,竟然活捉了吳王。雖說回來時,吳王畏罪,咬舌自盡。可若是讓他逃了,難免有縱虎歸山之患。”

  晏珩站起身,朝晏清揖道:“回父皇,吳王所逃線路,是兒臣猜中的不錯。但捉住吳王,都是將士們的功勞。兩面夾擊,是全軍出動,這才讓吳王四面楚歌,敗走小徑,兒臣不敢居功。”

  晏月忍不住誇到:“珩兒心思縝密,為人謙遜,不愧是陛下和娘娘的好兒子。”

  晏清笑著點頭,示意晏珩坐下:“家宴不必拘束。吳王一滅,叛軍就成了一盤散沙,你功不可沒,自然也無須謙虛。”

  江若柔見晏月與晏清對晏珩連連誇讚,面上有光,先前對晏珩的心疼與擔憂,也化作秋水般的眸中一抹驕傲:“珩兒,你父皇和姑姑說的是。知道戒驕戒躁是好事,但也不必過於謙虛。”

  “是……”晏珩坐下,聞言輕輕點頭應和。

  晏清望向晏月:“朕已叫欽天監挑好了日子,送去給太后瞧。先叫宗正籌備著,三書六禮,都得隆重的辦。”

  晏月聞言,舉起酒杯,遙敬晏清道:“陛下做主就是,還能虧待了婉兒不成?”

  “自然不會……”

  江若柔本來擔心晏珩身份會暴露,不願她太早完婚。但晏珩提前打過招呼,那信誓旦旦的模樣一如既往,她便沒了拖延的心思。

  她看向端坐在位置上的陸婉,溫聲細語道:“這是親上加親的好事,本宮自然與陛下定不會虧待婉兒。若是珩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殿下隻管問罪就是。”

  “珩兒是我看著長大的,金屋一諾讓我都忍不住動心……”

  大人們觥籌交錯,說得熱鬧,可陸婉卻提不起絲毫興趣。

  晏珩依然選擇了自己做盟友,自己依舊會是母親政治聯姻的工具。她會擁有世人豔羨的一切,什麽都不缺。可真的……什麽都不缺嗎?
  晏珩的目光出乎意料的黏在自己身上,有些煩。午間春光正好,於是陸婉起身,對著在座的三位尊長請辭。晏珩亦跟著起了身,幾人心照不宣,晏清點頭允了。

  晏珩自動忽略了身後三位尊長意味深長的目光,抬腳跟在了陸婉身後。望著腳步越來越快的陸婉,阿春與阿夏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晏珩領著王忠和陳良,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身後。既不主動出聲叫停,也不肯落在後面太遠。

  不知走了多久,陸婉終於停了,停在連接前朝與后宮的飛廊上。

  微風輕拂,掛在簷下的九子金鈴叮鈴作響。晏珩立在她身後,隨侍的四人皆已悄無聲息的退去。

  清音亂人心,陸婉轉身,望向步步緊逼的晏珩,冷笑道:“太子殿下,跟到這兒就可以了,陛下他們不會知道的。我會同以往一樣,配合你演半世鶼鰈情深的好戲。”

  “我不是這個意思……”晏珩站定,對上陸婉那雙漠然且含著恨意的雙眸,一時噎住。

  “不是這個意思,那殿下是什麽意思?”

  陸婉一步走向晏珩,三月又三月。這數不清的秋裡,對方已抽條到需要她微微抬眼才能直視到雙眸。

  “以遊歷為借口,尋找曾經的摯愛。愛屋及烏,帶著大夏未來的將星曹鋒去軍中嶄露頭角。這些,難道不能說明殿下的心意嗎?”陸婉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

  晏珩一驚,面色微變:“原來你都知道了。瞞你非我本意,我可以解釋嗎?”

  陸婉側過身,望著和煦的春日下此起彼伏的宮殿,畫棟雕梁,美輪美奐。這樣富麗堂皇的牢籠,宮牆高聳,當真是她插翅也難逃的地方。

  逃不開的宿命,躲不掉的女人。

  ◎作者有話說:

  十在:場景莫名熟悉……

  晏珩:她逃朕追,我們都插翅難飛。

  陸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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