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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翌日。

  宋時清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

  暗色的窗簾中間泄出一條亮光,橫著從地板一直蔓延到了床上。他茫然地盯著那條光帶看了好一會,才緩過神,意識到自己正睡在酒店的床上。

  這倒沒什麽,宋時清早就不是第一次在外面住酒店了。關鍵是,此時他腰上正搭著一隻別人的手臂。

  宋時清的眼睫動了一下,朝上看去。就在距離他一個枕頭的位置上,謝司珩安安靜靜地睡在那裡。白天裡經常帶著不著調笑意的臉,此時顯得特別溫順,呼吸一下一下地撒在宋時清的手背上,有一點點涼。

  宋時清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昨天晚上,應他的要求,兩個人睡在了一張床上,連被子蓋的都是同一床。

  當時宋時清隻覺得安心,睡著的時候還在輕輕啜泣,手在被子底下攥著謝司珩的t恤下擺,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那樣子,讓不知道的人看見,還以為他又多粘人呢。

  “你放開——你太過分了。”宋時清悶聲控訴。

  宋時清腰側本來就是敏[gǎn]帶,大早上的被這麽一碰更是難捱得不行。他那片繃著,還小心翼翼地觀察謝司珩的反應,見這人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才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被子裡,想要偷偷挪開謝司珩的胳膊。

  空氣中隱約升起了一絲曖昧的氣息。

  但一夜好眠以後,此時清醒過來,這樣近地看著謝司珩的臉,宋時清突然就覺得別扭了起來。

  陰影覆蓋下來,宋時清心跳得極快。

  宋時清抿了抿唇,小小聲找理由,“我要去上廁所。”

  而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走那一步。

  “哦?”謝司珩挑眉。

  “用完就丟?嗯?”

  他黑發亂翹,眼睛也不敢往上看,一個勁地朝旁邊瞟,裝什麽都沒發生的心思很明顯。

  宋時清到處躲,但手腕被固在頭頂上的他能躲到哪裡去,上衣下擺都被掀起了一大截,露出漂亮勁瘦的腰線。

  他喉嚨裡發出特別可憐的嗚咽聲,看起來都要哭了,卻不知道該和謝司珩說什麽。

  他就像是所有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樣,又幼稚又惡劣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欺負人的意思非常明顯。

  謝司珩笑了起來,有點痞裡痞氣的,“你跑什麽啊。”

  然後,就在宋時清碰到謝司珩手腕的那一刻,面前人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謝司珩笑著不說話,甚至在掙扎間,用一隻手製住了宋時清兩隻手的手腕,撐在宋時清身上捏他腰側的軟肉。

  搭在他腰上的那那條胳膊一點一點地落了下去,兩人距離拉遠。但某一刻,宋時清突然一僵——

  宋時清也分不清。

  到最後,他只能低聲叫謝司珩的名字,眼睛還濕漉漉的。

  宋時清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根本不敢相信這是謝司珩能說出來的話。

  但壓著他的謝司珩笑眯眯的,時不時還問他為什麽跑路,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玩鬧還是隱約帶上了點侵犯的意思。

  打他吧,宋時清連掙扎都掙扎不出來,哪還有動手的力氣。

  謝司珩毫無所覺地熟睡著。

  宋時清還以為他會放開自己,但沒想到,謝司珩捏了捏他手臂內側的軟肉,慢悠悠地。

  謝司珩哼笑,輕而易舉地鎮壓了他的反抗。

  他聲音帶著才起床時的喑啞,說不清的曖昧。

  宋時清本能地感到羞恥。

  謝司珩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後腰。

  宋時清不易察覺地松了口氣。

  罵他吧,昨天晚上是自己要求和人睡在一起的,謝司珩好像也沒有太越界。宋時清總怕是自己太敏[gǎn],傷了謝司珩的心。

  所以,在少頃的糾結以後,他輕輕地將手從謝司珩的臉下收了回來。

  “唔!謝司……嗯……”

  宋時清也說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境,就是不太敢繼續這麽躺著,讓謝司珩一睜眼就看到他。

  氣氛凝滯住了,宋時清呆呆地看著謝司珩,僵了兩秒,突然一掀被子,整個人猛地朝床邊滾去。

  總覺得如果這樣放縱下去,他和謝司珩的關系,會朝著某些方向更進一步。

  宋時清說不出話,瞪著謝司珩掙扎了一下。

  “就不讓你去,你尿床上吧。”

  但謝司珩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

  接著,他就這麽硬生生地,將宋時清拖回了身下。

  結果他才動作,謝司珩就如同等待已久的獵豹一般,刹那間翻身按住他。一手鉗住他的胳膊,膝蓋壓在他的腿側,徹底擋住他逃跑的去路。

  他繼續努力,微微繃緊身體,朝被子外面挪去。

  “謝司珩,謝司珩……”

  謝司珩手指不自覺地又緊了點,臉上倒是依舊笑眯眯的。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宋時清的糾結呢?他最會揣摩人心了。

  而正因為清楚,才能恰到好處地踩在宋時清的底線上,模糊不清又惡意滿滿地將那條線一點一點地朝裡推。

  “下次還跑不跑了?”他問道。

  “……”宋時清剛想分辨,就感覺到腰側的手威脅般地按了按他,喉嚨裡的話又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不敢了。你放了我吧謝司珩。”宋時清乖乖地。

  可他沒想到,縱然她已經這麽乖了,謝司珩還是沒打算放過他。

  “那親我一下。”

  “……?”宋時清惶恐。

  謝司珩理直氣壯且滿臉期待,“你不打算給我一個早安吻嗎?”

  我,不打算。

  行嗎?

  宋時清張了張嘴,什麽都沒有說出來。他現在是真被謝司珩捏怕了,腦中鈍鈍地權衡著利弊,有那麽一瞬間,真的想要就這麽親上去。

  就在此時,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如同千軍萬馬中疾馳而來的趙長雲一般震了起來。

  “放開,我接電話。”

  宋時清當即眼睛一亮,義正辭嚴地示意謝司珩放開自己。扭身出去夠自己的手機,三下兩下,徹底爬下了床,一溜煙躲廁所裡去了。

  謝司珩沒攔,側眸追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衛生間門後,黑瞳幽幽。

  片刻後,聽到裡面響起了宋時清說話的聲音,謝司珩才收回目光,笑罵了一句小混蛋。慢騰騰地下床,開始收拾兩人的東西。

  他姿態顯得很閑適,像是完全不在意大早上給宋時清打電話的人是誰一樣,隻舒展地拉開兩側落地窗簾,迎著清晨的陽光,擰開一瓶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口。

  而窗外,卻極為不平常地飄著一張巴掌大的紙片。

  準確地說,那是一張被折成小狗形狀的黃色符紙。

  ——這是天師的犬尋訣。

  謝司珩不在意地垂眼,眼底剛才和宋時清玩鬧時蓄的笑意蕩然無存。他把礦泉水放在一邊,屈指輕輕敲了敲窗戶。

  那隻犬尋符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像是突然間找不到方向一樣,上上下下地撞了好幾下玻璃,接著,嘭地亮出幾個火星,燒了起來,不多時就燃成了一片灰燼落了下去。

  煩死了,那群人的事真的好多啊。
    好在今天就要帶時清離開了,再送他們一份大禮吧。

  謝司珩笑了聲,輕輕地,“得罪了。”

  另一邊,宋時清站在洗手台前,看著屏幕上的來電人,一時還有些愣。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方遲疑了一下,點開接聽鍵,“顧青老師?”

  是的,大早上給他打來電話的人正是顧青。宋時清完全沒料到這點。

  昨天晚上符紙沒有起作用,他又被嚇得太狠,完全沒想到要給顧青打電話說這件事。

  畢竟他和人家也沒有那麽熟,深夜去質問人家的符紙為什麽沒起作用,弄得跟他要責備顧青一樣。

  宋時清本打算先出國再聯系他的,哪能想到顧青自己打來了電話。

  手機的揚聲器頓了頓,傳出了顧青的聲音。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撞鬼了。】

  宋時清一僵。

  他手下還能摸到手機殼微微凸起的痕跡,下方就是那張沒有起作用的符紙。

  但顧青這樣問,讓宋時清心底又升起了一絲期待。

  “是,老師,我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只剩下半截身體的惡鬼。我用了您給我的符,但它沒起作用……”

  不等宋時清說完,顧青就打斷了他。

  【時清,你聽我說。你之前在塗山裡,納入了太多鬼氣,導致你現在在那些東西的眼中,就是個命不久矣,很適合上身的容器。所以它們會上趕著湊近你。】

  【而我之前消耗了太多精力,遠距離的情況下,幫不了你太多。】

  顧青這話,就像是醫生在對病人說,“你命不久矣,現代醫學手段救不了你啦,想吃點什麽就吃點什麽吧。”

  宋時清無意識地按住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邊緣,“那我……”

  【你得出國。至少不能留在塗山這一片。】

  宋時清抿著唇,腦中過了一邊顧青的話,突然問道,“顧青老師,您剛才說,我現在的身體很容易吸引那些東西,難道我出國以後,就不會再碰到它們了嗎?”

  怎麽聽這裡都有一個漏洞,宋時清雖然對玄學不太了解,但總不可能單純到認為惡鬼這種東西隻存在於華國這片土地上。

  【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顧青歎了口氣,【之前纏上你的那隻惡鬼,在塗山這一片地位特殊。整個這一片區域的惡鬼某種程度上,都相當於它的一部分。所以會被你吸引。】

  【而其他區域的那些東西,反而會因為畏懼你身上的氣息,而遠離你。】

  除非那東西也跟著去了國外。

  等它將那一片的惡鬼也噬入體內,受影響的東西,就會像塗山的這些一樣,跟著盯上宋時清。

  顧青這麽說,宋時清就懂了。

  他有些慌亂又有些感激,“謝謝您,我待會就和謝司珩去機場。”

  【盡快。】顧青像是也松了一大口氣一般,【你身邊那個叫謝司珩的同學,八字很有意思,不容易撞鬼。多和他待在一起,別總是一個人亂跑。】

  他說謝司珩八字不容易撞鬼,宋時清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只在謝司珩出現以後消失的惡鬼。

  原來是這樣嗎?

  謝司珩這麽厲害呀。

  宋時清乖乖地點了點頭,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顧青看不見,又趕緊說了好。

  但宋時清並不知道,此時,在離他所在的賓館一條街之隔的老年大學門口,顧青快步下樓,歷允緊跟其後,手中拿著車鑰匙。

  顧青沉聲,“你現在在蒙村?你和謝司珩又回去了?”

  歷允看了他一眼。

  顧青手機的揚聲器裡,傳出宋時清的聲音.
  【我和謝司珩的行禮都放在舅舅家,所以就回來拿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顧青的唇線抿成了平直的一條。

  “謝司珩在你身邊嗎?”他問道。

  電話那頭的“宋時清”似乎是愣了下,【他在啊,他就在我身邊。您要和他說話嗎?】

  顧青冷聲,“不用,你這樣。你在你舅舅家等我過去。這期間不管是誰叫你去其他地方,你都不要動。手裡拿好我給你的符。聽懂了嗎?”

  這是顧青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和另一個人說話,歷允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

  不過那邊的人很快應了下來,顧青掛斷電話,彎腰和他坐進一輛車裡。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們對宋時清的尋找一直沒有停下。

  礙於不能將未受影響的人牽扯進玄學事件中的準則,顧青和歷允沒法進行常規的走訪調查,只能用玄學的方式。

  可從始至終,任何術法,都如同石牛入海,沒激起半點波瀾。

  歷允發動車子,手指焦躁地打在方向盤上,“‘謝司珩’帶他回蒙村幹什麽,難道又想將宋時清騙上山?”

  “……不好說,不知道。我現在連它為什麽要選中宋時清和謝司珩都不知道。”

  歷允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是在問:你不是說謝司珩很可能已經不是活人了嗎?
  顧青揉脹痛的眉心,沒好氣,“他可能確實不是活人了,但那東西選中他,一定有著某些我們還沒有查清的含義。你總不可能在大街上隨便撈個人,就把他扔床上和你妻子洞房吧。”

  歷允:……

  要不是被惡鬼纏上這件事真的會死人,他真的又好多話要說。

  他們的車駛上大道,提速,朝蒙村的方向疾馳而去。

  歷允思忖著,又問出了一個問題:“可是,他為什麽要讓謝司珩起死回生?”

  顧青冷笑:“好辦事啊。活著的人很難對一大堆堆疊的屍體產生情感,但如果惡鬼披著活人的皮,結果就很難說了。”

  宋時清對它只有恐懼。

  但對著謝司珩呢?

  即使最後,宋時清識破了它的偽裝,但已經和謝司珩在一起了那麽久,他真的還能堅決果斷地逃開嗎?
  惡鬼最會拿捏活人的心思,更何況是那種聚集了世間惡意的東西。

  很難不懷疑,它所做的每一步,都細細思量過。

  畢竟它有那麽長的時間,足夠將一個人細枝末節的反應都思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些都是以後再需要考慮的事情,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帶回宋時清。

  顧青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擰眉閉上了眼睛。

  而車後的城市中某棟酒店大樓上的謝司珩,正靜靜地注視著他們的離開。

  “哢。”

  浴室門被打開的聲音傳進了謝司珩的耳朵,他回頭,朝宋時清笑了下,“舍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在裡面躲我一輩子呢。”

  他把一輩子這三個字咬的很重。

  宋時清握著手機,有點不好意思。

  “謝司珩,你訂好機票沒有?”

  “定了,中午走,怎麽,你要改行程?”

  宋時清搖頭,“顧青老師建議我們盡快出國。”

  謝司珩哼了一聲,“你呀。”

  他走到宋時清面前,捏著他的臉,“就知道聽外人的話。”

  遲早改了你這沒良心的壞毛病。

  明天早點更,不熬夜了嗚嗚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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