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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秦暴君的“駙馬”[穿書]》第七章
  第七章

  菟裘閱來得略微突然,是以大家都十分詫異,菟裘敦更是立刻說道:“不行。”

  菟裘閱雙手攏在衣袖之中,從容說道:“那你服刑三年便是。”

  說完他就走,背影十分瀟灑,看上去就好像要過繼之言仿佛一時興起隨口一提一般。

  菟裘敦聽到服刑三年頓時身體一抖,上前一步伸手說道:“且慢。”

  菟裘閱停下腳步卻並未轉身,只是微微轉頭問道:“怎麽?更改主意了?”

  菟裘敦糾結一番才說道:“我聽聞秦國對於過繼要求十分嚴格,你真要過繼大郎?”

  菟裘閱說道:“此事你無需擔心,我自有辦法,你且好好考慮一番,明日我會派魚驚再來一次,但也只會來這一次。”

  菟裘閱說完他身後的隸臣上前一步對著菟裘敦頷首示意,這時候菟裘咎才知道這個隸臣名為魚驚。

  菟裘閱帶著魚驚離開,等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菟裘敦這才皺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菟裘咎。

  繼母勸完丈夫眼看兒子又不高興,便又開始勸兩個兒子:“莫要犯傻,過繼之後你們便是官吏之子,很有可能免除更卒,難不成你們還想每年都去做更卒嗎?”

  菟裘敦聽了之後回過味來,對啊,過繼之後就是大夫之子,到時說不定還能幫他這個親生父親謀得一爵位。

  繼母湊上前興奮說道:“夫君,此事不如讓大夫在二郎和三郎之間挑一個。”

  繼母低聲說道:“夫君,二郎三郎才是真正的好人選,大郎之心如冰如鐵,我這些年來對他掏心掏肺尚且得不到他一句感激,若是他被過繼,定然不會理睬我們,但二郎和三郎……我們終究是他們的親生父母,他們怎麽也不會不管我們。”

  只是菟裘直認真說道:“可大夫只要過繼一人,我們兄弟二人豈不是要分開?”

  菟裘敦皺了皺眉:“這般不中用,那菟裘閱為何要他過繼?”

  說完她轉頭對著丈夫溫柔說道:“我知道夫君顧慮為何,夫君且想一想,那位大夫如今已經是五等爵位,不是普通人可比,按照秦律他的後代能夠降兩級襲爵,他既然要過繼必然是沒有親生子,無論是二郎還是三郎過繼過去必然為後,這有何不好?”

  過繼之後那就是菟裘閱之子,他兒子又不多只有這兩個,哪裡舍得過繼給別人?

  一旁的菟裘直和菟裘非也十分排斥說道:“阿母,我們才不要被過繼!”

  繼母拍了拍兩個兒子說道:“你們不懂,莫要亂說!”

  顯然繼母是盯上了菟裘閱的爵位,在她眼裡兒子過去就能襲爵,就算降等至少也是個簪嫋,比平民百姓高出不知道多少,顯然是天大的好事。

  更卒就是秦國時期的徭役制度,按照規定每戶每年出一名男子前去服役一個月,並且更卒是不算在兵役之內的,也就是征兵的時候還是要去服兵役。

  她所說的後是這時代官員或者平民對繼承人的稱呼,並且只有在官府的見證下確立了繼承人,那個人才能被稱為後,並不是所有兒子都能被稱為後的。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淪為了黔首,甚至比一般黔首還不如,因為他們曾是韓國人,秦國對於他們管控更加嚴格也更加不信任。

  菟裘咎立刻警惕,身體晃了兩晃就靠著牆緩緩坐下,看上去隨時可能一命嗚呼的樣子。

  一旁的菟裘直和菟裘非依舊有些不樂意,好端端地誰想換個父母呢?去到一個陌生環境還未必有現在生活舒服。

  菟裘直和菟裘非立刻不說話,他們多少也知道更卒制度,自然不想服役,若是能逃避服役,倒也不是不行。

  菟裘咎在一旁聽著嘴角忍不住一抽,他這繼母腦筋轉的倒是快,菟裘敦都沒往這方面想,她立刻分析出了其中利害。

  菟裘敦自然也有些心動,但他顯然還有些遲疑:“二郎和三郎都是我的兒子,怎麽能過繼給別人?”

  至於菟裘咎,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過,甚至都不把對方當親生兒子,但凡當親兒子看都不會這麽對待他

  菟裘敦聽後立刻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

  他們這對雙生子從出生開始就沒怎麽分開過,縱然平日裡也有些小打小鬧,但突然要分開還是有些不舍。

  菟裘敦冷哼一聲:“你們尚且年幼,總有相聚之時。”

  繼母一聽這句話就知道丈夫是同意了,頓時放心不少,開始細細安慰兩個兒子,重點在於勸說他們無論誰被選中,剩下的人都不能嫉恨,他們是親生兄弟,要互相幫扶。

  菟裘咎靠著牆閉目休息,身體上的疼痛讓他難以忽視根本無法入睡,是以將這一家四口的對話全部聽了進去。

  他忍不住心中冷笑,這一家人別的本事沒有,異想天開的本事倒是不小,難不成他們覺得是菟裘閱求著他們過繼嗎?
  那位可是秦國司法體系中的官員,而且根據已知的信息分析菟裘閱當初算是離家出走從韓國跑到秦國,然後在秦國一路混到了大夫,真當人家是傻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菟裘閱要自己過繼,但菟裘咎已經準備好了等明天看這幾個人的笑話。

  魚驚是第二天午飯之後才過來,他來時菟裘敦早已是望眼欲穿,見到魚驚之後他便欣喜說道:“你可算來了,還請你告知大夫,就說……我同意過繼。”

  菟裘咎在心裡吐槽:這人還耍心眼不說確切名字。

  只不過魚驚會跟在菟裘閱身邊顯然也不傻,他重複問道:“可是同意大郎菟裘咎過繼與我家郎主?”

  菟裘敦頓了頓笑著說道:“這……卻是不能,大郎生性駑鈍,怕是難以為後,還請大夫在二郎和三郎之中擇一人過繼。”

  魚驚平靜地看著他說道:“奴來之前大夫特地囑托,若不是大郎,便不再過繼。”

  菟裘敦皺了皺眉,他不明白為什麽菟裘閱就看上了菟裘咎,明明身體不好癡傻愚笨,且心胸狹隘,在他眼裡,菟裘直和菟裘非自然是比大郎強上百倍。

  他解釋說道:“並非我有意換人,二郎三郎的確比大郎強上許多,我也是為大夫著想。”

  魚驚雖是隸臣卻也不是沒有自己的思想,之前去李氏別院他也跟著,菟裘咎如何發現那些蛛絲馬跡從而翻案他是從頭看到尾的。
    在他看來,菟裘咎可不是這人嘴裡說的那般不堪,至於另外兩個……迷迷糊糊差點成了替死鬼,已經不能用蠢來形容。

  若是他家郎主要過繼雙生子中的一個,他這個忠奴是拚命也要反對的。

  魚驚心思鬥轉,語氣依舊平靜:“郎主怎麽說奴就怎麽做,郎主知曉你或有換人之念,再三叮囑,若非大郎此事便作罷。”

  菟裘敦小心思被拆穿,不由得惱羞成怒道:“他這是誠心為難於我!”

  魚驚一向沒什麽表情地臉上難得出現一抹嘲諷地笑容:“郎主若有意為難,只怕你一家如今已經共赴黃泉!”

  菟裘敦一噎,這才想到對方如今已經是秦國官吏,並非他這樣的黔首能夠匹敵。

  魚驚起身說道:“既然你執意換人,此事便罷,告辭。”

  菟裘敦心中一急立刻說道:“我同意,我同意,就讓大郎過繼!”

  站在他旁邊的繼妻此時已經明白計劃被破壞,恨菟裘咎恨得不行,心中直想反正就算要納錢贖罪也需要一段時間,等出去之後再讓夫君反悔便是。

  結果沒想到魚驚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我這便回復郎主,郎主已經將文書準備妥當,稍後他會請縣丞過來親自更改戶籍。”

  繼母一聽頓時心都涼了半截,沒想到對方行事竟然如此乾脆利落。

  她暗中咬牙心中發狠,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讓菟裘咎死在獄中,只要菟裘咎死了這件事情自然也要作廢。

  她現在已經顧不得爵位,反正不能讓菟裘咎真的過繼過去,否則日後他們一家哪裡還會有好日子過?

  她表面功夫做得好,旁人或許覺得她對菟裘咎一片慈母心腸,但她自己卻很清楚自己都做了什麽,自然更害怕菟裘咎身處高位。

  只是不知道納錢贖罪需要多久,來不來得及動手。

  早知如此,她當年就不該留著菟裘咎用來表現自己的賢惠,就該在此子年幼時便掐死了事!

  菟裘咎並不知道繼母已經心生殺意,他隻覺得身上突然一冷,不由得心中警惕,悄悄往旁邊挪了挪,生怕算盤落空的母子三人突然暴起。

  他現在算得上是有了新的出路,要是一不小心折在這裡可就太冤了。

  魚驚顯然也有此顧慮,是以他拜托治獄吏幫忙看顧一下,他好回去稟報。

  有治獄吏在無論菟裘敦跟繼母再怎麽心中憤憤也是沒用,只能在一旁跟看仇人一樣地看著菟裘咎。

  繼母是擔心自己被報復,而菟裘敦心裡就複雜很多,他一直看不起的大兒子突然就扶搖直上成了官吏之子,這讓他心裡極其不平衡,以後見面他還要對兒子行禮,怎麽想怎麽心裡不舒服。

  菟裘咎安安靜靜坐在一旁,又開始有了新的擔心。

  整件事情他一直都是被動的,這讓他十分不安,再加上不了解菟裘閱為人,也不知道這過繼之後到底是好是壞。

  以之前跟菟裘閱相處的情況來看,對方是個好人,但好人不一定是好爹啊。

  菟裘敦在外人面前也不是那副窮凶極惡之相。

  這麽一想鬼薪三年或許還是個緩衝,這期間他能多了解一下菟裘閱的家庭情況。

  就在菟裘咎胡思亂想的時候,魚驚過來對著治獄吏說了幾句,治獄吏轉頭對菟裘咎和菟裘敦說道:“你們二人隨我來。”

  繼母有些不安地拽住了菟裘敦的衣角,菟裘敦對著她擺擺手,起身走了出去。

  菟裘咎等他出去之後才往外走,並且走的時候身體微側,分出了一隻眼睛防備著繼母跟那兩個小兔崽子。

  一旁的魚驚見他捂著肋間行動緩慢,連忙上前扶住他,菟裘咎對他笑了笑:“多謝。”

  魚驚連忙說道:“此乃奴分內之事。”

  菟裘咎過繼之後也算是他的主人之一,如今這事是板上釘釘,他對待菟裘咎的態度也有所轉變。

  兩人一路到了公堂之上,縣丞和菟裘閱正相對而坐言笑晏晏,見他們過來縣丞立刻讓人將文書拿上來說道:“菟裘敦,若無異議便簽了吧。”

  菟裘咎看了一眼,文書的材質是木板,上面的文字用刀筆雕刻而成,看一眼都能知曉在書寫的時候有多費力。

  這時代應該已經有了墨,只不過顯然墨太珍貴,別說普通人家,基層都用不起。

  等生活安穩下來,紙張的製作或許可以提上日程,不知道能不能換爵位,就算不能,賣錢也是好的,應該能賣很多錢。

  菟裘咎一邊想著一邊微微探頭想要看上面到底寫的什麽,然而等看到上面的文字之後,他就忍不住僵硬在了原地——他竟然一個字都看不懂。

  此時秦國用的文字還都是小篆,其中一些文字看上去跟後世的簡體字略有一些相像,只是並不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字。

  不過絕大多數是屬於看著就陌生的,繁體字他或許還看得懂,但小篆實在是有些超出能力范圍之內。

  不過他還有另外一份記憶,這份記憶都能把聽不懂的秦國話讓他聽懂,順便還把他的口音給改了,想來認字也不在話下。

  結果萬萬沒想到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原主好像從小就被苛待壓根就沒讓他讀書習字。

  所以他現在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文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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