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什麼玩意？
　　姜搖面無表情關上百度。
　　直男，他可是純正的直男好吧？
　　老實說，在剛才紅紅把頭髮用手抓上去的時候，那一瞬間望他的神情，他險些以為紅紅是在說自己是一個男的，但是他不太確定，怕把那個想法說出來讓紅紅生氣。
　　根據他的觀察小記載，他發現紅紅有一點厭惡男性，通常厭惡男性的人很討厭自己被認為成男性。
　　所以他換了一個委婉的猜測。
　　不過很顯然自己猜錯了。
　　可能是因為剛才被看的電視劇情節影響到了吧，居然會產生紅紅是男性的錯覺。
　　他捂住額頭，發出一聲歎息，然後苦惱說出一句：“有夠可惡的。”
　　……
　　回溯完謝寧的時間節點以後，姜搖又留在了淮城一段時間，他的畢業論文選題和淮城文化相關，需要留下來做一些文化調查。
　　其中遇到的一戶文化調查的人家正在鬧鬼，說是鬧鬼也不準確，是鬧妖，一隻狐妖，這個時代精怪已經很少了，和鬼不同，鬼依據怨氣和各種莫妙奇妙的原因而生，精怪依據靈氣，如今這個現代化的時代，靈氣不足，精怪幾乎滅絕。
　　那狐妖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還活著，還是一隻俊美男狐妖，纏上了主人家女兒，主人家女兒深陷進愛情的漩渦裡，主人家也沒察覺不對勁，就是覺得女兒交男朋友以後身體差了不少。
　　姜搖來的時候那狐妖嗅到氣息不對便想找藉口溜走，一直坐著的姜搖忽然拔出劍來刺穿了對方胸膛，主人家和主人家女兒嚇得尖叫，正要報警卻見自己的女婿、男朋友變成了一隻黃毛狐狸，死得不能再死的躺在地上，
　　姜搖把劍收回到劍鞘裡，對著他們道：“這是一隻吸食活氣的狐妖，他若再與你們女兒待上一年，你們女兒的命就沒有了。”
　　解釋後主人家千恩萬謝，女孩跪在地上流著淚，正當家人想去安慰時，她忽然一擦眼淚從家裡桌箱翻出一把剪刀，狠踹了一頓後提了出去，再回來時手裡提著洗乾淨的狐狸皮，衣服上還有濺上去的血跡。
　　“我就說，怎麼有人出現就和我想像中的男朋友一模一樣，原來是一隻狐妖，它想要我的命，現下我扒了它的皮拿來做圍脖。”
　　姜搖：“……”
　　之後他畫了幾道符給主人家，讓他們用在女孩身上一段時間，這樣失去的活氣就會慢慢恢復，主人家又是好一番道謝。
　　等姜搖走訪結束了，見外面天色已深主人家便挽留姜搖住一晚上，因為實在熱情，姜搖不好拒絕，就留下來待了一晚上。
　　京清對論文的要求很高，他抱著筆記本寫到半夜才告一段落，謝寧知道他在忙，沒有打擾他，寫完一部分的論文，姜搖開始調查周圍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他正看著攻略，忽然一陣陰風漫上脖頸，陽臺那裡傳來敲門的聲音，回頭看去，嚇得姜搖啪的合上筆記本。
　　只因為外面站著“熟悉”的紅紅。
　　穿著輕薄的紅色衣裙，總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現下展出魅人的笑容，眼睛含情脈脈，就像西遊記裡的女妖。
　　姜搖大叫了起來：“啊啊啊啊紅紅！！”
　　此刻的他表露出對妖物前所未有的恐懼來。
　　沒有回應。
　　姜搖翻縮在床上，他從來沒覺得鬼和妖物恐怖過，唯獨現在，對方化作紅紅的模樣站在窗外朝他勾人笑著，他就已經覺得毛骨悚然心驚膽跳了。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還可以變成紅紅的模樣！而且！變得太古怪了！
　　雖然五官和紅紅極其相似，但是他還是覺得怎麼看怎麼不對勁，這種不對勁讓他頭皮發麻。
　　眉毛好像過於柔和了一些，紅紅的眉尾是微微上挑的，不是往下的，鼻樑紅紅的也是要長直一點，還有嘴唇，紅紅的嘴唇要薄一點，喉結，紅紅有喉結，胸很平，外面的不止沒有喉結，甚至胸那裡有起伏的弧度，還有神情！最不對的就是神情了！紅紅平時不愛笑不說，哪怕是笑起來，笑裡也帶著一種明亮尊崇的貴氣，而不是現在這樣甜膩勾人。
　　他從恐懼開始變得認真打量，越打量越發現對方只是乍眼一看像紅紅，事實上與紅紅相差十萬八千里。
　　紅紅長得沒那麼像女孩子，紅紅的相貌和氣質更趨向於中性，而外面狐妖的化身太像女孩子，於是姜搖忽然放鬆下來，重重呼出一口氣。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一連重複了兩遍。
　　“阿搖，給我開一下窗，好嗎？”外面的“紅紅”柔柔魅魅的說。
　　姜搖面無表情，拔劍道：“狐妖，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人，冒充紅紅吃我一劍。”
　　說著他提劍開窗，那狐妖本是男狐伴侶，知道丈夫被殺來找姜搖報仇，事先已經吐了魅氣好便於蠱惑姜搖，沒想到對姜搖沒用，姜搖還一眼認出它，當即轉身想跑，卻被姜搖追上，用陣法束縛在地上，
　　“你……你怎麼一眼看出我……”她分明入侵了姜搖的意識模糊化出了那人的模樣，就算是道法高深的道士，也不可能這麼快反應過來。
　　姜搖：“紅紅，沒胸。”
　　“她，有喉結。”
　　“沒那麼像女生。”
　　聽完這些話，狐妖不可置信道：“你喜歡的原來是男人！”為什麼概念裡卻是一個女生？！
　　噗呲——
　　姜搖拔出劍，擦了下臉上的血：“刻板印象。”
　　……
　　消滅完女狐之後，姜搖爬回到主人家給他安排的房間，竹簍來不及背被留了下來，謝寧一身紅衣正站在房間等他，姜搖來到祂面前，雙手捧著祂的臉抬起來端詳了好一會兒洗眼睛，洗完後點頭道：“對的，這才是紅紅的模樣。”
　　說完親了一口額頭，親了一下兩邊臉頰，最後小心翼翼親了親嘴巴，仿佛一隻哈士奇親著一隻被嬌養著的雪白漂亮的貓咪。
　　完全沒想起來自己之前呼喊鬼的時候鬼不在。
　　如此待了一天，第二天姜搖貼了一道驅邪符，和主人家告別後帶著謝寧去抓鬼投喂去了。
　　路上經過一家風箏店，他還買了一個，在深山裡抓鬼時，謝寧就坐在竹筐上，握著滾線筒慢騰騰放著，風箏總是會纏繞在樹木上，纏繞上後姜搖會爬上去摘下來。
　　休息的時候，他一時興起，握著謝寧的手指要給謝寧美甲，謝寧的手指很漂亮，雖然蒼白沒有血色，也冰冷冷的沒什麼溫度，但姜搖還是好喜歡。
　　他準備做自己在地鐵上看到的一個博主美甲視頻，材料他甚至都準備好了！
　　謝甯最初還不知道姜搖要拿他指甲做什麼，只看著姜搖盯著他的指甲在琢磨思考，想到之前看過的恐怖片，指甲一下唰的變長，頂到姜搖胸膛上。
　　姜搖空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十分配合：“啊啊啊啊好可怕！”
　　美甲第一步是修建指甲，但是姜搖實在捨不得剪，而且剪下來保存也很容易弄丟，於是直接上甲油，等甲油幹得差不多了開始描花。
　　聚精會神描著描著，就見一道黑煙從謝寧手指上飄了起來，隨即謝寧指甲缺了一塊，露出裡面細密的紅線。
　　！！！
　　糟糕！
　　畫符太順手了以至於描個花都能不小心拐彎畫成符印！
　　姜搖連忙拿手遮住試圖掩耳盜鈴，抬頭卻見謝寧神情分辨不清的望著他，身邊隱隱有紅蓋頭要出現的輪廓。
　　當即撒腿就跑。
　　跑出沒多遠就被黏糊糊的紅線纏繞上，衣服被扒得淩亂無比，姜搖羞恥抓著自己的衣服：“教訓我歸教訓我！你別趁機扒我衣服啊你！”
　　又連忙將鑽進衣服裡的紅線一團一團薅出來。
　　鬧玩之後，姜搖和謝寧坐著，吹著山頂好一會兒的夜風，又見山下遠處城市燈火通明，姜搖扭頭暗戳戳道：“要不要去看電影。”
　　“恐怖驚悚又驚險刺激的恐怖電影？”
　　謝寧以鑽回竹簍的行動回答了他。
　　於是姜搖背著竹簍，一鼓作氣從山頂跑到山下。
　　淩晨三點鐘，某知名電影院的影院老闆正在熟睡之中，忽然被一通電話叫醒，他怒氣衝衝看來電人，發現是老闆後連忙接起電話，接完之後整個人石化掉，反應過來連忙保證自己一定安排好。
　　他親自趕赴到自己的影院現場，趕到時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齊肩發少年背著一個破破爛爛還掛著樹枝和荊棘的竹簍，對方生得十分好看，自有一種讓人十分舒服的氣質，影院老闆連忙殷勤走了過去，小心問道：“就是先生準備在這個時間段裡看電影吧？”
　　姜搖：“啊，對，是我。”
　　他露出十分不好意思的神情：“我讓我哥幫我找一下有沒有二十四小時營業還可以指定電影播放的影院，可是……你的影院好像不是二十四小時播放的？”
　　哥？
　　事前被囑咐過的影院老闆愣了一下，又忙道：“之前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只是這段時間修整了，不過要是現在看也可以的，我們電影院存放了大量的不限期電影數位拷貝，只要包場就可以指定看。”
　　“那就麻煩給我包場吧。”
　　影院老闆連忙說好，也不立刻和姜搖交易，而是先把影院門打開，裡面的電器開關也一個接一個打開，接著帶著姜搖去到基礎設施最好的影廳。
　　“先生有什麼影片需求嗎？”
　　“恐怖片，越恐怖越好。”姜搖認真道。
　　影院老闆打開隨身筆記本進入系統查了下：“恐怖片的話我們影院尚存一百二十部影盤，其中有七十二部影盤為不限期，有不限期金鑰，另外五十部有期限，但只有五部會在一個星期內過期，我把名單列表發給您，您注意看時間選擇影片。”
　　“好。”接下來影院老闆又教姜搖如何用播放影片，其中有的還未曾上映過的準備之後幾日上映的，需要提前通過電影機解盤。
　　姜搖聽得無比認真，一邊聽一邊感歎他大哥姜衡實在厲害，然而這件事和薑衡沒多大關係，薑衡的確接到了弟弟的電話，正準備為弟弟的臨時起意忙碌聯繫時，就已經被市長一通電話告知不用準備，已經有人正在聯繫，很快就會為姜搖處理好。
　　身在高位的姜衡常年與官員打交道，立刻意識過來自己的弟弟在被更高級別的存在時刻注意著動向，結合弟弟最近的動靜以及神奇的死而復生，察覺出了什麼，禮貌詢問道：“王市長，是我的弟弟做了什麼嗎？才讓上面如此注意。”
　　王市長是趙家垮臺後新上任的市長，與姜衡也有幾次接觸，又知道趙家垮臺的內情。
　　他意味深長道：“只要姜搖身上的危險可控，上面的注意無論對他還是對你們薑家都會是一件好事。”
　　如此薑衡也不再深問。
　　這邊講解清楚後影院老闆關閉監控就離開了，姜搖挑了一盤咒怨影帶塞進電影機裡，除了上次陪同紅紅看的恐怖影片，他還沒認真看過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恐怖片，不過雖然沒看過，聽也是聽過的。
　　塞進去後他連忙坐回到影院的中排位置上，拍拍竹簍，裡面的鬼神爬了出來，老實說，這個畫面姜搖覺得要比恐怖片本身更恐怖。
　　爬出來的謝寧坐在他的身邊，雙手安靜放在腿上。
　　漆黑的大螢幕亮起，一片微微搖晃的白色中，黑色的字元亮起，下面是一行中文。
　　〔觸碰到詛咒的人喪命後，又將產生新的詛咒——〕
　　黑白畫面下，一聲貓叫，陰森的枯枝與屋簷映入畫面中。
　　姜搖：“……”
　　作為一個鬼神你真的不用看一個恐怖片都如此認真！會讓我誤以為你有什麼可怕的想法的！